《[美受]倾国太监》完结
“嗯。宫里的老人换得差不多,现在没几个人认得我们。在这宫里,钱就是通关凭据。”
“我听说冯达大败玄军,是真的吗?还是你们的安排?”
秋宁没有正面回答,只道:“等天圣节後你就知道了。”
墨钦默然一哂,幽幽叹道:“认真比起来,我不是玄氏的对手。他们等江山易主这天已经等太久了!”
秋宁意味深长地道:“你倒是豁达。”
墨钦自嘲一笑:“江山三年前就不是墨家的……你定然是瞧不起我这个亡国之君。”
秋宁垂眸认真道:“如果你还是皇帝,我们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
墨钦思绪万千,有那麽一阵冲动想握住眼前人的手,然而他们之间的距离何止是千山万水恩怨情仇,还隔著两个深深爱著他们的人。
这一生,再无缘。
嵌在心里的人,不过是黄粱梦一场。
墨钦抑制住翻腾的思绪从怀里拿出一块破布,“你说服谢瑾倒戈助你,一定是答应了他什麽条件……你将这盖上我的私印交给他,以後即使有变故他也不会为难你。”
秋宁接过破布,见上面用血草草写了几句话,意思是要谢瑾在任何情况下均不能与玄氏为敌。墨钦大约猜到秋宁以营救他为条件换得谢瑾的支持,他再加一个保险,就算他出意外谢瑾也不得对玄氏发难。
暗红的血字刺痛秋宁的眼,他讶然地盯著墨钦。
墨钦笑得云淡风轻,“以防万一。”
秋宁将血书收进怀里,心情复杂地道了一声谢。
记忆里的墨钦并不是个细心之人,总是用自己的喜乐去要求别人,不会费心去猜度,更不会费心去照顾。高兴的时候说些甜话,不高兴的时候你不去惹他就是好的,他哪里会管别人的心情,像个任性的孩子从来只以自己为中心。即使是他处心积虑想把秋宁囚禁在身边时,眼里有的也只是他的得失,何曾有一丝一毫想过秋宁的感受?如今他落魄了勘破尘世心灰意冷时,居然开始为秋宁周全设想。
可惜,来得太晚,好像把珍馔美食放到你手里,你却已经饱了。虽然秋宁并不会因此动心,心底却总有些感慨遗憾。
像是感觉到秋宁眼里的复杂情绪,墨钦眼底旋出一丝转瞬即逝的温柔,想说什麽又说不出口,只轻叹了一声。
依稀有更漏声传来,秋宁站起身道:“我该走了。”
墨钦依依不舍地道:“媚儿……以後可否为我再弹一回琴?”
秋宁点一点头,像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
墨钦凝视著他离去的地方出神,半晌,缓缓跌坐在地,唇边的一抹苦笑无比悲凉缠绵。
……
信王府,在西疆立了大功的冯达歪坐在特设的软榻上,恭敬地对木永桢道:“下官有伤在身礼数不周,望王爷恕罪。”
木永桢大度地摆手道:“子隐见外了,你乃国之栋梁,又重伤在身,本王还觉不够体恤。待天圣节後定为子隐加官进爵。”
冯达忙谢道:“多谢王爷赏识,下官定会竭力为皇上、王爷分忧。”
木永桢见他谦恭,嘴角露出满意笑容。
要知道滕骧军与武骧军原是墨钦和木良一手建立起来的,其中有木氏的人也有墨氏的人,冯达恰巧是墨钦手下,墨钦倒台後归於木永桢统领。木永桢并不信任他,扣了他的家人、在他身边安插了心腹分权监视才敢放出去打仗。这人果然是打仗的好手,西疆大捷,据说把玄天赐赶过沧河谷。赵戍狄虽然拿下西州沿线,但冯达却拿下了南边领土,算起来朝廷并不吃亏。
冯达立了大功却推说身受重伤不宜领兵,直接让人抬回京城,把兵权交给木永桢的心腹金将军。这般示弱讨好很得木永桢欢心,对他也不像先前那样疑虑,自然使出手段笼络人才。
两人愉快地聊了一会儿,冯达道:“下官这次从西疆带回五百名药师国奴隶另有两百名官眷,王爷改日去看看,虽是奴才,伺候人倒也体面。”
药师国的奴隶价格相当高,拿去卖了可以赚好大一笔钱──冯达这是变相向木永桢送礼。
木永桢捋须道:“药师国的奴隶能歌善舞,有听话的可以在天圣节上娱兴。”
冯达忙道:“下官这次捉到他们的族长,相貌没得说,据说歌声也是相当出众。”
木永桢脑中依稀闪过一个瘦小的身影,紫眼睛的小孩倔强得很,怎麽打都不肯唱歌……朝中好南风的官员不少,倒是可以用这孩子笼络人心。
“好,就让他在天圣节唱一曲。不过,可别让他出圣上的丑。”
“王爷放心,下官一定把他收拾服帖……”
冯达告辞时,等候在外的仆人进来抬他。那名佝偻著脊背的老仆扶住他时,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僵。
老仆恭敬地道:“老爷小心。”皱纹密布的眼角有精光乍然一闪。
……
天圣节早晨乃皇帝的祭天仪式,幽闭已久的承光帝墨钦将与儿子墨睿一同出现在百官面前,澄清信王弑君谋逆一事。
墨睿身穿龙袍,头戴旒珠冠,兴奋得小脸发红,一路上不顾仪态地紧紧拉著父亲的衣角。墨钦换上一件淡黄色的绸缎僧袍,明晃晃一个光头在华服的宫人里十分显眼。
木馨走在父子俩身後两步的地方,眼望墨钦耐心耐气地对儿子说话,英挺的侧脸沐浴在阳光下目稍眼角出其温柔。有那麽一刻,她恍惚想起,眼前的人也曾这样对自己说话。可那温柔的面纱後,他看到的并不是自己。从过去到现在,他的温柔都不属於自己。
她的眼角抽了抽,心里有个角落空得发疼,那是头上沈重的金冠也填补不了的缺憾。
祭司一手执幡一手摇铃在祭台上跳来跳去,木馨听得脑仁痛,忍不住悄声抱怨道:“祭司怎的还戴面纱?神神叨叨的。”
金姑姑小声解释道:“这祭司是新来的。据说厉害得很,看相解签没有不准的,改明儿让他给娘娘算上一算。”
好容易等到祭司唱完祭辞,众人开始祭拜神明祖宗。
墨钦上完香,双手合十,面容严肃虔诚。他在心里道:“儿孙无能,无力保住墨氏江山,甘愿受祖宗责罚!求祖宗保佑睿儿一世平安,永不涉入朝堂争端!”
恭恭敬敬地磕完头,他慢慢立起,转身,平静走到跪在两侧的宗室亲族前,拉起木永桢,与他并肩走到祭台前方。
他这一举动引起四周跪拜人群的一阵骚动。他的出现已经大大震动众臣,虽然有点政治头脑的人都知道承光帝这是要给信王正名,但没想到他对信王的态度会如此亲热。
墨钦眼望前方,缓缓开口,略微沙哑但无比庄重的声音在四下里回荡:“朕在位十年,为奸臣蒙蔽,信王木永桢狼子野心,与昭妃木馨勾结图谋弑君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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