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出尘传》完结
“什么事不能让朕听见了?”肖承祚还是那一贯的,懒懒的调子。
蔺出尘转过身来,背着手,呐呐说:“臣与太子玩笑几句,入不了陛下耳的。”
肖承祚闻言一撩眼皮,挑眉,不紧不慢:“少说几句闲话。”
蔺出尘看他那副样子就知道这是“回去收拾你”的意思,顺了眉眼淡淡说:“臣知罪。”
肖承祚也明白蔺出尘那是“懒得搭理你”的表情,自讨个没趣,又板起脸对肖衍礼嘱咐几句。
这父子俩说话正经无聊,一个说:“你这里那里,还有这里那里多注意些。”
另一个就一板一眼回答:“请父皇赐教。”
肖承祚真不会“赐教”,只好又说:“你去问某某,某某,还有某某。”
另一个就又一板一眼回答:“谢父皇指点。”
蔺出尘听得浑身不自在,眼疾手快捞了肖承祚的手,搁大袖子底下扯了扯。肖承祚了然,点点头,找了个由头回玄明宫。
肖衍礼看着那两人并肩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觉得嘴里的杏脯都是苦的。
放下这些不提,两个人拉拉扯扯回玄明宫时一桌菜已经布好。喜公公迎上来接了大氅,转身关门,一溜烟走了。
蔺出尘四望,很好,玄明宫的宫女太监又都不见了。他看了看脚尖,这已经不是什么山雨欲来风满楼,简直就是肖承祚出格之前的标准戏码。
他双手抱胸,看肖承祚大剌剌往那黄花梨大圈椅上一坐,匀出半个椅面,敲着让他坐到边上去。蔺出尘忽然有些头疼,他觉得自己当年定是走了眼。
“你也不嫌挤得慌?”他靠过去,脸上一阵红。
“嗯,言之有理……要不坐到我腿上来?”肖承祚瞪着眼睛想了想,忽然说。
蔺出尘没理他,他现在和这皇帝真没什么好客套的,确切说,“得寸进尺”这四个字已不足以形容他。
肖承祚心满意足,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那双凤眼,又看了看桌上的翠羹狮子头。
蔺出尘没懂他的意思,眨巴眨巴眼,忽然说:“御膳房的狮子头是不错。”
“朕手上一道五寸长的口子,你不如喂朕一口?”
“哼,那在车里怎么精神那么好了?”他挤兑完才发觉这话说的没遮没拦,没等肖承祚开口,自己就先红了脸,暗在心底里骂了一句:“啐,你怎么也说起这些没脸没皮的话了?”
肖承祚看他闹得自己一张脸通红,觉得好笑,凑过去在他腮帮子亲了一口,哑着嗓子问:“刚刚你和衍礼说了什么?”
“没什么……”蔺出尘给他夹了个鱼丸塞在嘴里。
肖承祚嚼了嚼,忽然凑到他耳边,“你要是不说,我去问衍礼就是了……”
“不过是……”蔺出尘一顿,一副慷慨就义的神情:“衍礼说我像他的兄长罢了。”
肖承祚闻言张了张嘴,耸着肩,下个瞬间就很没形象地捶着桌子狂笑起来,“他说……兄长?!”
“是……”
肖承祚笑得泪花都出来了,盯着蔺出尘的眼睛,忽然郑重道:“你没跟他说这差辈儿了吗?”
“我怎么说!”蔺出尘见他笑自己也挂不住脸了,声若蚊蚋:“我跟他说我是你爹姘头?”
“哎哎哎,哪儿有那么难听……”肖承祚伸手一指敬天门的方向,“那扇门里,只你我两个主子!”
蔺出尘回宫其实多少听说了乱葬岗的事情,他知道肖承祚这话不掺假,是用人血写在人心里的。他只是不想把这件事情挑明,毕竟肖承祚还在乎史官手里一支笔。
“知道就行了,别成天挂在嘴边……”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了喜公公在门外说道:
“陛下,蔺主子,广霞宫冉贵妃求见。”
作者有话要说: 这狗血的展开……(顶锅逃走
☆、钟秀宫旧案
听闻冉玉真求见,肖承祚晃了晃神,心道喜贵这奴才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这节骨眼上也敢替人传话。
“你让她候着去!”
“主子,广霞宫那位她有些不寻常,您还是见一眼吧!”
那皇帝闻言又想起太子遇刺的事情来,冉玉真想也是担惊受怕了一阵,如今说不见就不见确实太过凉薄。
蔺出尘看他犹犹豫豫,凑过去在他耳边道:“冉贵妃定然不会不知我就在这玄明宫里,她若是非要见你,必然是有什么大事了。”
肖承祚一扬下巴,让他去后殿听着动静,又吩咐道:“喜贵,传她进来。”
“传广霞宫冉贵妃觐见!”
话音刚落,宫门里就撞进来一个女人,缟素裙子,头上珠花尽褪。她抬起一双眼,眼睛红肿着带泪,拿着一把哭腔就说:“陛下,臣妾有罪!”
肖承祚被她那副模样吓了一跳,这也难怪喜贵要来传话了。只是打雁林一事,肖衍礼毫发未伤,他自己倒是折腾得不轻,冉玉真这哭的就有些莫名其妙。肖承祚是不指望他后宫里这些个女人能为他落一滴泪了,只是冷眼觑着,声音却柔:“怎么了?”
“臣妾之前找到一样东西,说是钟秀宫里流出来的……一直放在身边,没有交给陛下……”
“呈上来。”肖承祚皱眉,“钟秀宫”那三个字把他又生生拉回了两年前那个七夕节,漆夜血红的眼,冰冷的刀,蔺出尘在紫金台长跪的身影,飘飘旋旋地如在眼前。
喜贵知道这事情不能善了了,战战兢兢地把东西呈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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