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马金枪传》完结
就听密斯托哈继续说道:“大哥,自从被你赶走之后,我是日日夜夜想念咱们兄弟几个啊,天可怜见,让我这辈子还能见到你,大哥,你还生我的气吗?”
原来,金枪镖局共有九家太保,分别是大哥于台文,二哥凌松,老三铁沐风,老四胡天黑,孪生兄弟老五老六,分别是常天庆和常天灰。再往下,就是七弟夏侯慕徒,以及九太保雷震雷鹏飞。这其中少了八太保,就是哈密国的西域侯----密斯托哈。
早些年时,密斯托哈还是一个混小子,二十啷当岁,久闻大宋朝地大物博,文明昌盛,便内心向往。后来,他带着和蔼可亲的哈密王赏的盘缠,不顾家人的反对,只身离了西域,来到宋朝。过了边关之后,一路南下,所见所闻都令这个西域的小伙子流连忘返。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黄河,其间走走停停,终于到了扬州之后,他的盘缠眼看着就要用光了。当时他住在扬州城外的一个小店,小店很是简陋,但也因为简陋,房钱不贵,密斯托哈才能够住得起。可眼看着手里仅剩的银两都要用光了,若是交不上房钱定要被店家赶出门外,露宿街头,这可如何是好啊!密斯托哈就犯起了难。
人在他乡,一遇到难事,就容易想家。这一想家更了不得了,思乡心切,急火攻心,水米不进,加之扬州近来雨水连绵,密斯托哈一下子就病倒了。本来就愁着没有盘缠了,加上生了一场大病,连打工还债的能力都没有了。密斯托哈在床上一躺就是半个多月,病情越来越重,人都脱像了。店家看他的样子恐怕是交不上房钱了,又不想他死在自己的店里,平添晦气,便叫店里的伙计趁着夜黑风高把他裹在麻袋里,抬到树林里活埋了。反正他眼看是活不成了,早死晚死都一样。
也该着密斯托哈命大,伙计正趁着夜色把他抬进林子的功夫,金枪镖局的于台文带着众家太保押镖回来了,正路过这片林子。于台文等人行走江湖多年,经验老道,他一看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抬着一个麻袋往林子里走,就知道没好事。当即,摘下丈八点金枪,走马流星,赶到近前,截下了那两个伙计。
那两个伙计一看于台文众人,吓得腿都软了,跪在地上直磕头。于台文问怎么回事,难道是杀人越货的强盗不成?那两个伙计急急忙忙把来龙去脉交代的清清楚楚。于台文一听,很是不悦,但又一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便掏出银两,代付了密斯托哈的房钱,赶走了两个伙计。随后,叫胡天黑背起麻袋里密斯托哈,回到镖局,寻医问药,终于将密斯托哈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密斯托哈大病痊愈之后,便留在了金枪镖局里打杂,时间一长,和众人处的感情愈加深厚,于台文便收他作为镖局的太保,按年龄排到了第八位。可是,人年轻就容易犯错误,何况是一个从西域边陲小国来到文明昌盛的大宋的密斯托哈呢。面对诱惑,密斯托哈动摇了,起了歹念。这诱惑,就是金枪镖局押的镖,三箱黄金,整整三百两!
密斯托哈想要回西域的哈密国,那里还有亲人朋友,还有和蔼可亲的哈密王,但是转念又一想,大哥对自己恩重如山,那是救命的恩人啊,如同再生父母!我密斯托哈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呢!于是乎密斯托哈便把心中的邪念压了下去。
不过,世间的事情大多具有戏剧性,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一行人押着镖在半路的客栈过夜,于台文把晚间看守金子的任务交给了密斯托哈。密斯托哈守着三箱金子,心中像猫挠似的。他心想,我这辈子,别说三百两黄金了,就是三两黄金,我都没看过。现如今这亮闪闪的金子就摆在我面前,我不拿,就打开箱子看看总行吧。
他就这样自己安慰着自己,我就看一眼,就一眼。心里想着,手上已经有了动作,打开箱子的一刹那,密斯托哈脸红脖子粗,脸蛋上的肉嘟嘟直蹦。自己小时候偷看女人洗澡都没这么激动过!黄金,自古以来都是□□裸的诱惑啊!密斯托哈大嘴一咧,口水流到了金子上,他急忙伸手去擦。这手一碰到金子,就再也不想拿开了!他把金子捧在手心里,又贴在脸上,还觉得不过瘾,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放在嘴里咬了咬,恨不得跟金子睡觉。
密斯托哈问自己,这是什么?这是金子啊!这是谁的金子?这是我的金子啊!
常言说,人的心是红的,眼是黑的。但如果眼红了,那心就黑了!密斯托哈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邪念,抓起一把金子就往怀里揣,一边揣一边在嘴里嘟囔着:“去泥马的于台文,去泥马的救命恩人,还是金子实在啊!别怪兄弟不是人,只因金子太迷人!妈的妈我的姥姥啊,走人,回西域!!!”
密斯托哈揣着满怀的金子往店外跑,越着急越来事,正巧店门口有一个看门的小伙计,正倚着门打瞌睡。密斯托哈慌里慌张地往外跑,也没看清他,一脚正踩在小伙计的腿上,小伙计嗷的一声就疼醒了。密斯托哈一个栽歪,好悬没趴在地上,幸好扶住了门框。不过刚才的动作太大,他怀子的金子又揣的太满,没包住,“啪嗒”两声,滑落出两颗金子,掉在地上,正滚落在小伙计脚边。
小伙计正疼得抱着腿哭,眼前突然一亮,两个金元宝正端端正正摆在自己面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捡,脸都乐开花了!
密斯托哈一看,火就起来了,张嘴骂道:“还给我!”
小伙计自然不依,“为啥要还给你,我看到的就是我的!不给!”
密斯托哈这个时候按理说就应该赶快跑,虽然丢了两块金子,但怀里还有许多。不过此时他早已没了心智,丢的是金子吗?那是命!
密斯托哈伸手就去夺小伙计手里的金子,两人就此厮打起来。这不打还好,一打更出事了,密斯托哈怀里的金子都滑落出来了,掉的满地都是。小伙计一看这么多金子,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张着嘴大叫道:“哦...我知道了,你偷了人家的镖!来人啊,抓贼啊!快来人啊,再不来就跑了!”
密斯托哈本就做贼心虚,小伙计一喊,吓得他肝胆都碎了。不过此时正是深夜,大家都在睡梦当中,一时半刻也来不了。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密斯托哈这种浑人呢!就见他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抽出腰间的钢刀,杀人放血。那小伙子一见钢刀心知不好,还没等喊出救命二字,就被一刀捅在胸口,一命呜呼!
密斯托哈撇了钢刀跪在地上捡掉落的金子,一边捡一边乐,“都是我的!都是我的!谁抢要谁命!都是...”,眼前一双狼牙快靴,密斯托哈先是一惊,随后身子一颤,瞪大了圆眼,半天才缓过神来,手中的金子也拿不住了,尽皆掉落。再看他,向前一窜,抱住了那双靴子,眼圈红了,哭道:“大哥,我错了!”
那双狼牙快靴的主人冷笑一声,“好啊!好你个密斯托哈,怪我当初错翻了眼皮,救了一个白眼狼,活生生的畜生让我领进了家门,气死我也!”说罢,于台文脚下发力,抬腿一蹬,把密斯托哈踹出两丈远,骨碌骨碌地滚到了门外。幸亏这一脚踹在了肩头,若是踹在胸口,密斯托哈早就没有命在了。
密斯托哈也不敢逃,又从门外爬了回来,跪在于台文跟前,不住磕头。于台文正在气头上,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干镖局的这一行当,最怕的就是押镖的镖师监守自盗!如今密斯托哈不但偷了金子,还杀了人,犯下滔天之罪,怎么还能留他?于台文抬掌就要打死他,正赶上其他几个太保闻声赶来,及时拦住,又苦苦哀求一番,这才保住了密斯托哈的小命儿。
命是保住了,但是于台文说什么也不留他,就给他一句话,“俩山落到一起出!土豆搬家滚蛋!从今你再敢踏足中原半步,定不饶你!”
至此,金枪镖局只剩下八位太保,但雷震雷鹏飞却一直唤作九太保,于台文也没有更改之意,其余几人更不敢再提当年事......
☆、又一个王爷
金陵城外的密林深处,密斯托哈抱着于台文的大腿哭的死去活来,于台文却是面目铁青,冷冷不发一言。二太保凌松见此时不是耽搁的时候,便急忙扶起密斯托哈,问道:“这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当上侯爷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密斯托哈不敢隐瞒,便答道:“我自从当年回了西域,哈密王对我很好,又当了大臣。后来西域诸国造了大辽国的反,我被迫出使大辽,结识了被俘虏的杨八郎。再后来杨八郎随耶律休哥征讨西域,平了叛乱,我因为有一点小小的功力,被萧太后封了西域侯。接下来就是宋辽征战了,耶律休哥和杨八郎在边关事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杨八郎被囚在宋朝,耶律休哥心中还有情,放不下他,就派我以辽国特使的身份南下,想要我把杨八郎偷偷带回去。我找了大半个宋国,也没找到杨八郎,来到金陵之后却被涪王接到了府里,没想到杨八郎被涪王抓住了。就在刚才,你们来救人,身陷重围,我当然要挺身而出,这才能够和诸位兄弟相见!”
他说之后,又跪倒在于台文面前,道:“大哥,当年的事是我糊涂,不该伤你的心啊,这些年我早已改过自新!现如今,你们要救杨八郎,我也要救杨八郎,咱们还是一家人,请你看在杨八郎的份上,原谅我吧!”
金枪镖局的其余太保也都为他求情,于台文长叹一声,“罢了,你起来吧。方才若不是你挺身而出,我们今夜也难逃一劫。事到如今,你有何打算?”
密斯托哈站起身,答道:“大哥,我打算回去,在涪王那里给你们做内应,有什么事也好照料一二。”
于台文:“不可,你今天的所作所为,难保涪王不对你起疑心。你若再回去,岂不是送死?”
密斯托哈笑道:“大哥放心,我现在是西域侯啊,代表的是大辽国,即便涪王想要杀我,他也得掂量掂量着我的这个身份。不过,那涪王不是什么好人,他一心想要早反,不但笼络了江湖人士,还有数万的兵将,你们可要万分小心啊!”
于台文点点头,叮嘱密斯托哈回去之后小心行事,最好能和杨八郎见上一面,要保证他的安全。密斯托哈拍着胸脯保证,随后便依依作别,出了密林,回城中去了。
再说余下众人,正准备回秦家老店,突然林子有人拍掌大笑,众人无不心惊,循声望去,就见树后面走出两个人来,前头一人手拿钢刀,一身紧衣打扮,显然是个护卫。后面那人衣着华丽,器宇不凡,朗目若星,横眉如剑,一头黑发高束,手摇金扇,笑盈盈地来到众人近前。
白玉堂手拿宝刀,厉声喝道:“来者何人?找死不成!”
那来人刚欲答话,突然从白玉堂身后闪出一人,按住白玉堂的宝刀,道:“千完不要造次,你快退下。”说完走到那人跟前,单膝跪地,恭敬道:“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南衙展昭,叩见王爷!”
那人春风一笑,收起金扇,亲自扶起展昭,“展护卫,快快请起,想不到咱们能在金陵相见啊!”
白玉堂等人一见,满心疑惑。展昭急忙介绍,“这位就是咱们大宋朝的汝南王!”
众人一听,汝南王?郑印郑昭明!大宋朝最年轻的王爷,年轻的时候就与当今圣上赵休元莫逆之交,如今更是朝堂上的顶梁柱,想不到竟会在此处得见,急忙跪倒一片,口尊王号,再三行礼。
汝南王郑印郑昭明扶起众人,道:“诸位为了搭救我八弟,以身犯险,本王在此谢过!”随后又道:“那涪王倒行逆施,竟想举兵造反,本王和通武王奉圣上之命前来平乱,不曾想通武王已陷囹圄,连杨八郎也牵连其中。本王日夜担忧,却是无计可施。天可怜见,让本王遇到了你们这群英雄好汉,若是能够救出通武王和杨八郎,圣上定会龙颜大悦,因功封赏,加官进爵!况且我又与南衙的包相爷交好,到时引荐你们去他的开封府当差,和展护卫一样,同为朝廷效力!”
众人一听,无不欢喜,习武之人能像展昭那样被朝廷任命为官,乃是最大的荣耀了!不过,于台文却是冷静非常,他先是把与涪王的擂台之约和郑昭明讲述一遍,随后又问道:“王爷,只要我们打赢了擂台,自然就可救出杨八郎。至于通武王爷,听说被关在冲霄楼,我们大家一起去救,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这涪王叛乱,只靠我们这些江湖人,怕是难以平定啊!”
郑昭明点头称是,道:“只要你们赢了擂台,救出了老王爷,就等同于断了涪王的獠牙利爪,没有了獠牙利爪,就算他是什么真龙,咱们群虎也能降住他!况且,本王还有五万兵将驻扎在扬州,只要本王一声令下,立即南下渡江,炮打金陵!”
于台文听罢这才放下心,随即又问道:“那不知此次军中是何人带兵?要知道涪王盘踞江南多年,手下的精兵强将不在少数。若是没有精明强干的主帅,想要平乱怕也非易事!”
郑昭明:“于太保所言甚是,不若...这平叛的主帅就由你来做如何?”
于台文闻言心中一震,当即冒了冷汗,跪倒在地,“小人无才无德,难堪大任,王爷恕罪!”
郑昭明冷笑一声,随后又扶起于台文,道:“于太保多虑了,本王只是与你开个玩笑而已。那军中的主帅说给你们听也无妨,乃是如今的东平王高君保!”
展昭闻言便出来打圆场,笑道:“既然是高王爷挂帅,定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也使我等信心倍增!王爷,此时夜色已深,您看......”.
“恩...既然如此,搭救杨八郎和通武王的事还要劳烦各位英雄了!至于军队调度之事,本王会派人随时与诸位联系。待到功成之日,就是咱们同殿称臣之时!”说罢,郑昭明对着众人一鞠躬,“劳烦各位了,昭明静候佳音!”说完话,转身带着护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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