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马金枪传》完结
杨延顺虎目一瞪,“难产又怎滴,你们这么多产婆郎中,还没有办法吗?”
产婆无奈道:“这女人难产,就等于和阎王爷隔了一层纱,咱们凡人哪斗得过勾魂的小鬼呢?您看,咱们是保大还是保小?”
话音一落,白子路就道:“保小!”
哪知杨延顺虎目扫来,瞪得白子路浑身一颤,“大人若是保不住,我就砍了你们双手,以后也别做产婆了!”
白子路也道:“小的若是保不住,我也要砍了你们双腿!”
那产婆战战兢兢回房去了,杨延顺在门前急得左右踱步,突然一跺脚,带着白子路回到演武堂,众人都不知他干嘛去了。时间不大,二人又出了演武堂,就见杨延顺顶盔掼甲,手中提着九环金攥定唐刀,虎虎生威,迈着虎步,来到天一房门前,高声喝道:“天一莫怕,别说勾魂的小鬼,便是阎王老爷来了,杨某也将他一刀斩于堂下!你且放心,安心产子,有我在此,甚么妖魔都不敢害你性命!”
说完,杨延顺拎来一把椅子,大马金刀坐在房门前,白子路也腰悬宝剑立在杨延顺身旁,二人面色皆是凝重。
郎中们一看,尽皆骇然,心说不用管他砍不砍阎王老爷,今天若是保不住这夫人孩子,那老爷的大关刀就到先砍咱们!所以,几个郎中绞尽脑汁,用尽生平所学,商量对策,煎药的煎药,烧水的烧水,指挥的指挥。
白府上下忙了有两个时辰,夜色已深,府中上下掌灯,临近亥时,房内一阵啼声传来,紧接着有产婆奔出门外,怀抱着孩子,高兴道:“老爷,夫人生啦!生了位公子!”
杨延顺还没来得接过这孩子,又有一个产婆跑出来,“老爷,夫人生了二公子!”
杨延顺刚要接第一个孩子,又见第二个孩子抱了出来,忙去接第二孩子。白子路在一旁则接过了第一个孩子,抱在怀中一看,孩子粉嘟嘟的小脸,噘着嘴正哭得起劲。
“天一可还安好?”杨延顺急忙问道。
产婆满面欣喜,“托老爷的福,夫人安然无恙,只是身子虚得很,需要好好调养。”
杨延顺一听,这才放下心来,仔细地看着怀中的孩子,不知怎地,突然一阵心慌。
白子路在一旁欢喜道:“郎君,快给两位小公子起名字吧?”
杨延顺眉头一皱,“取名字?”
“对呀,孩子生下来,当然要有名字啊?”白子路笑道。
杨延顺想了半天,看着怀中的小儿子,开口道:“此子诞于扬州危难之时,家国动乱,难料祸福,哎......诗经《大雅》有云:於万斯年,受天之祜。愿大宋国运绵长,此子也能蒙受上天垂怜庇佑,便叫他斯年吧。”
“那大公子呢?”白子路看着怀中的孩子,甚是喜爱。
杨延顺一摆手,“既然是你抱着,那就你来起吧。”
白子路欣喜万分,偶然抬头见夜空中太白星骤亮,喜道:“我虽不如郎君学识渊博,但也知《小雅》有云,东有启明,西有长庚。我想...便叫长庚好了!”
杨延顺一听,嘴角一抽,心中就是一翻,此乃大忌!子路对《诗经》一知半解,不知此话代表的含义。东有启明,西有长庚,虽然同为太白金星,但启明见于凌晨,长庚见于夜幕,终世不得相逢,乃是兄弟失和亦或分离之兆。不过又见子路兴致昂然、满心的欢喜,不忍坏其兴致、泼他冷水,便道:“好...那就叫长庚吧!”
☆、天有异象
扬州城外,叛军的营盘扎得连营百里,营寨后面,一条官道蜿蜒,道上数百辆大车缓缓而来。为首一员将官骑马引路,后面的一辆车上坐着一个赶车的少年和一个老者,就听那少年问道:“爷爷,涪王起兵造反,先是让咱们替他运送粮草,如今又要运送棉衣火炭。你说着十一月的天,还正热得很,他们要这棉衣作甚?”
老者摇了摇头,答道:“我若知道这是为什么,就不是你爷爷而是通武王了!咱们只管听命办事,少问为什么,稍不留神,可能就会搭上性命。”说完又是长叹一声,满是无奈。少年听罢只得点点头,此时心中也只有一个念想,就是盼望着这场仗快点打完,无论谁胜都好,他只想早点回家,远离这杀人的战场。
另一头,在扬州城内,汝南王行宫正在议事,众将围坐在一起,汝南王开口道:“有密探来报,叛军正不知运送什么,动用了上百辆大车,自昨夜起便一直源源不断,不知他们又要搞什么鬼!”
东平王高君保一听,道:“不管是什么,总归是对咱们不利。”
四太保胡天黑急道:“那咱们就去抢,把这些东西都抢回来,不就知道是啥啦!要是有用,咱们就留下,要是没用,就一把火烧他娘的!”
于台文听罢,摆了摆手,他此时带着孝带,白巾缠头,面色低沉,“四弟,可你要知道,以咱们现在的处境,别说主动出击去抢人家的粮草物资,便是咱们自己安安稳稳的守城,都万般艰难!”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都默默点头。随后,二太保凌松禀报了城头的布防情况,五太保满眼血丝,声音嘶哑,也禀报水门的布防。高君保刚想出言赞赏,忽然有手下兵卒来报:“禀告两位王爷,行宫外有一人自称白山白子路,说是替人传话来,有要事要对两位王爷讲。”
郑昭明和高君保对视一眼,都是心中明白,那白子路是杨八郎身边的人,定是替杨八郎传话。高君保没有说话,而是等着郑昭明做决定。郑昭明沉思片刻,开口道:“带他进来!”
时间不大,白子路被带进屋来。屋内众人尽皆熟悉,也没客套,只见白子路跪在地上,道:“小人参见王爷千岁。千岁,奉我家郎君之命,有几句话讲给诸位听。”
“起来说话!”郑昭明凝眉注视。
“谢王爷!”白子路站起之后,一拱手,答道:“我家郎君夜观天象,见北方玄天危宿异动,西南朱天参宿黯淡,南方炎天鬼宿隐逝,故而断言,近日必有天灾将降。故而派小人前来通禀,使诸位大人早做准备,以防叛军趁天灾再生人祸。”
郑昭明面容一变,“那你家郎君是否曾说过,会是什么样的天灾?”
白子路恭敬答道:“既是天灾,自然难以预料。不过郎君说了,他能看出来,那么他的师父...通武王自然也会知晓。所以,还是望众位大人早做准备,以防不测。”
郑昭明面无表情,道:“知道了,你下去吧。”白子路再次叩首告辞,转身离去。郑昭明见白子路依然离开,这才开口问道:“老哥,你说杨八郎此话可信吗?”
高君保想了一想,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可是他又说的不是很清楚,咱们也不知到底会有什么天灾,如何防备?”
于台文咳了一声,接话道:“高王爷,杨贤弟的意思不是叫咱们防备天灾。天灾若至,非人力可改也!故而,是叫咱们防备叛军,以防潘美趁机攻城。毕竟,他们师徒俩是最了解对方的,杨贤弟能夜观天象,那潘美定然也能。郑王爷方才言叛军动用百辆大车运送什么,想必正是为了防备此天灾,只不过,我等尚且不知。唉,怕只怕...只能坐以待毙了。”
众人一听,觉得有理,只不过在此坐以待毙,也忒憋屈了。凌松想了半天,开口道:“高王爷,在下有句话不吐不快!”
高君保忙道:“二太保尽管说来?”
于台文一看凌松面容,便已知他想说的是什么,这也正是自己心中一直都有的疑虑。就听凌松问道:“王爷,何不请杨八郎出战潘美?这其中的优劣,不用多说,总比咱们在此坐以待毙要强的许多!”胡天黑也应和道:“是啊,让徒弟和师父大战一场,看看到底谁更厉害些!”
于台文也一拱手,道:“王爷,我赞成二弟想法,叛军势猛,潘美更是所向披靡,若是请出杨贤弟,或许我们还有反攻的机会!否则...咱们困守扬州,早晚有弹尽粮绝的时候!”
高君保知道这里面的麻烦事,故而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郑昭明。郑昭明眉头紧皱,一摆手,“此话休得再提,众将官守城去吧!”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未敢多言,便匆忙离了行宫。出门之后,凌松问于台文道:“大哥,今日王家千岁这是怎么了?往日里对咱们的建议言听计从,可为什么在搬请杨八郎一事上,竟是如此决绝?”
于台文沉吟片刻,答道:“想必这中间还有许多事情咱们不知道,既然王家千岁不准,咱们就规规矩矩守城吧。”说完,又拉过五太保常天庆,道:“五弟,水门那边你定要仔细万分,谨防叛军水师偷袭!”
常天庆嘶哑着嗓音答道:“大哥放心,天灰...天灰以命相换,终使得楼船为我所用。有楼船在前挡着,叛军旬日之日,攻不过来的。”
于台文双眼一潮,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我兄弟守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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