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马金枪传》完结
宋军副将在城头上一见,不好了,干殿下的枪法乱了,急忙传令鸣金。
锣声一响,杨宗保抬起头来听,却不防耶律斜轸毒蛇矛直刺过来,杨宗保大惊失色,心道不好,忙把身子一闪。哪知耶律斜轸经验老道,把毒蛇矛一晃,枪尖刺中杨宗保左肋,穿金透甲,扎进去五寸深。紧接着他把丈八毒蛇矛一横,刮断杨宗保三根肋骨,随后往外一抽毒蛇矛,把杨宗保肝肠肺腑都带出来了,血流不止!
宋兵一见杨宗保受了伤,急忙上前搭救,耶律斜轸料想杨宗保定然没有活命之理,也就不再追赶。
再说杨宗保抱着肚子飞马回到界牌关下,高叫一声:“众将不必惊慌,给我擂鼓助威,本殿下若不杀老匹夫,死也不能瞑目!”说罢把梅花枪扎在地上,拔出腰间佩剑,将宋军旗帆割下,把流出的肝肠肺腑包好,盘在腰间。收拾妥当,杨宗保再次提枪纵马冲出,一声断喝:“老匹夫,你家殿下爷爷又回来了,来来来,咱们决一死战!”
那耶律斜轸定睛一看,吓得直抽冷气,心道,这小子简直不是凡人,肠子都被我刺出来了,居然盘肠大战!
耶律斜轸惊得魂不附体,浑浑噩噩,挺起丈八毒蛇矛再和杨宗保开战。杨宗保来势汹汹,知道自己已到极限,若不一招致命,定然难以取胜。座下宝马也通灵性,知道生死就在一瞬,故而人借马威、马借人胆,宝马向前一跃,杨宗保顺势把手中亮银血挡梅花枪向耶律斜轸前心一刺,后者躲闪不及,大叫一声“不好!”,紧接着喷出一口老血,摔下马来。
杨宗保口溢鲜血,扬天狂笑,跳下马来,割了耶律斜轸首级,翻身上马,奔回界牌关。刚进城门,杨宗保大叫一声:“好痛呀!”,而后跌落下马,一命归西,气绝身亡!
杨宗保和耶律斜轸盘肠大战,双双死在界牌关下,震惊了宋辽两国。消息传到锦官城,赵休元心疼地半月不上朝,箭伤复发,终日卧病在床。另一边,耶律休哥震怒,南院大王战死疆场,定要活捉大宋天子,报仇雪恨!故而不顾杨延顺反对,执意派其统领靠旗军西进。杨延顺无奈,只得应允,临行前一夜,杨延顺夜宿帅帐,将耶律休哥抱在怀中,叹息道:“铁筝,我这一去,你可要小心行事,百越之地不比其他,就连当年名将王翦也死在此处,你......”。耶律休哥伸手抵住杨延顺唇边,而后眼望着杨延顺两鬓,笑道:“八郎,你有白发了。”
杨延顺轻轻一笑,“好吧,我不说战事了,听你的,我领兵西进。”随后话锋一转,“铁筝啊,你我已不再年轻,我今年四十五了,你今年四十六,我俩年近半百。看你,已经白了一半的头了。”
耶律休哥靠在杨延顺身上,道:“等你捉住了宋天子,我平定了百越,你我便回到安城县,再不理天下纷争,可好?”
“好...好啊!”
辽军营帐,靠旗后备军将领闵子骞的营帐内,闵子骞呆坐在椅子上,两眼空洞,呢喃道:“果然,无论过了多少年,我都比不上他在你心中的位置,他去了,你也留不下。”
面前的任金童跪在帐中,对着闵子骞深深一拜,“多谢大人成全!”
说完,任金童手拿匕首,对着自己的小腹刺去,一汪血水流在身下,任金童自尽而亡。
☆、耶律休哥之死
杨延顺领兵八百靠旗军和一千后备军奔赴西川,哪成想,他前脚刚走,后面的耶律休哥就出了事。先是右路先锋官、神威将军唐经年在断琴关再次摆下三合玄襄阵,却不成想,三合玄襄阵被百越之地的起义军破了,起义军的统领正是金枪太保于台文!
于台文虽然破了三合玄襄阵,但自己也战死阵中,辽军上至神威将军唐经年,下至玄襄十将,尽皆战死。这其中还有大辽当年的二皇子萧千钧!
右路大军全军覆没,实乃是辽军南下攻宋败得最惨的一次,也是宋军打得第一场胜仗!耶律休哥怒发雷霆,亲提辽军赶到断琴关,站在城头之上,眼往城下百越军,早已忘了杨八郎临行前的百般嘱托,也忘了仔细思虑这关隘的名字——断琴关。
却说百越军的统领于台文战死之后,由他的儿子于斯年统兵,亲战耶律休哥。这一日,两军对阵,耶律休哥亲上战场,放眼望去,面前的百越军统帅是个年轻的将军,仔细看看,这个将军长得十分可人,头戴七星錾花额子盔,身穿金镶排须软甲,肩批百宝珍珠凤尾袍,手拿三棱五钩神飞枪,座下骑着一匹宝驹,名叫‘凌云飞香’!再往脸上看,生得一副好面容,容貌艳丽,纤妍洁白,螓首膏发,自然娥眉,若是脱了这幅盔甲,便如妇人一般!
耶律休哥看得痴了,不禁自惭形秽。于斯年却不知他所想,立马横枪,叫道:“呔!前面的可是大辽于越?”
耶律休哥呆了半晌才答道:“正是在下,小美人,不知你又是谁?”
于斯年面带愠色,道:“两军对阵,你居然还不知我的名字,看来你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听好了,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于,斯年是也!”
“于斯年?”耶律休哥念着这个名字,不禁想到《诗经·大雅》有言,“於万斯年,受天之祜。”于斯年...斯年!耶律休哥一双鹰目耸瞪,急道:“小美人,你和金枪太保于台文是什么关系?”
于斯年傲然答道:“那正是我的高堂老父!耶律休哥,你少扯别的,咱们快快开打,你是辽将,我是宋人,不相两立,拿命来吧!”说完,挺枪来战耶律休哥。耶律休哥恍然大悟,这...这于斯年不正是八郎之子!想到此处,耶律休哥不禁心中高兴,却见于斯年神飞枪-刺来,急忙一抬三尖两刃烈焰刀,与其交战在一处。
虽说二人打在一处,但得知面前这美人将军是杨八郎失散的次子斯年,他又怎么下得去死手呢,故而只守不攻。可另一头的于斯年却不知道,手中三棱五钩神飞枪耍的飞快,仗着年轻力盛,招招凶险,枪枪狠毒。耶律休哥全无杀气,目光轻柔,看着于斯年,尽是怜爱之情。于斯年看在眼中,不禁心中有气,骂道:“再看我小心你脑袋搬家!”
耶律休哥一听,更下去不手了,这于斯年和当年幽州城下的杨八郎一般,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不过,二人打至百余回合,耶律休哥心中一震,这美人将军果然非同一般,虎父无犬子,加之有金枪太保于台文常年教导,手下的武艺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若是长久下去,自己定然要吃亏,想罢转守为攻,于斯年面不改色,丝毫不惧,二人你来我往,刀枪相向,打得激烈非常!
一边打着,耶律休哥一边说道:“小美人,你我不要再打了,咱们是一家人啊!”
“瞎说什么,谁和你是一家人!”于斯年毫不领情。
耶律休哥继续道:“那于台文乃是你的义父,你的亲生父亲正是我大辽副帅,杨八郎啊!八郎和我恩爱如夫妻,你是他的儿子,那咱们不就是一家人嘛!快快停手,随我回军,我带你去找你的生父杨八郎!”
于斯年一听此话,气得目眦欲裂,眼角眉梢杀气充盈,骂道:“你瞎说!我父亲明明是金枪太保,怎会是什么杨八郎!你辱我生父,我定不饶你!”
耶律休哥一看,于斯年被自己惹急了,不禁心中自责,刚想慢慢劝慰,怎曾想于斯年手下招式变快,越打越厉害。又过六十回合,耶律休哥浑身冒汗,体力渐有不支,毕竟他是年近五十岁的人了,怎能和于斯年相比呢。耶律休哥再也不敢怠慢,此时已经打了将近两百回合,还没分出胜负,足见于斯年的功底深厚,自己只怕打他不过。此时此刻,如同骑虎难下,耶律休哥鼻翼汗珠滚滚,斑白的两鬓也早已被汗水打湿。
又过三十回合,二人同时使出一招横扫千军,尽皆用尽气力,这一回合定然决出胜负!两杆兵刃扫在一处,“当”的一声弹开,又急忙回身再攻。耶律休哥的三尖两刃烈焰刀向前一刺,直奔于斯年的哽嗓咽喉,刀尖眼看就要刺中于斯年,耶律休哥急忙卸下力道,饶是如此,也碰到了于斯年肌肤。于斯年脖子上挂着一个吊坠,拴着吊坠的是一条红绳,正被耶律休哥挑断,吊坠飞起,耶律休哥抬眼望去,那是一支白鱼玉佩!耶律休哥一见此玉佩,当即认出来了,这是杨延顺的玉佩,还有一半黑鱼玉佩,在另一个孩子长庚身上。
耶律休哥一时间失了神,可他忘了这是在战场之上,他手下留了情,可于斯年却毫无情义。只见于斯年把手中三棱五钩神飞枪一扫,正勾中耶律休哥哽嗓,紧接着向后一拽,耶律休哥脖颈处一道血痕立现,喷出一股热血,洒在于斯年脸上。耶律休哥只觉得天旋地转,“扑通”一声,栽落下马,手握着脖颈,鲜血从指缝中溢出。眼见那支白鱼玉佩掉落在于斯年马下,耶律休哥奋力向前爬去,一把握住玉佩,嘴角刚浮起一丝笑意,于斯年在马上把神飞枪向下一扎,将耶律休哥钉在地上。耶律休哥双腿一蹬地,喷出一口鲜血在玉佩之上,一双鹰目缓缓阖上。
“八郎,我找到你儿子了。”
☆、哭灵
耶律休哥死在断琴关下,消息传遍大江南北,大宋举国欢庆,大辽举国素缟。赵休元在锦官城遥封于斯年为平辽侯,追封于台文金枪侯。举国上下,反攻之势顿起,士气大振!
杨延顺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刚刚抵达界牌关城下,升帐议事,突然有传令官闯进帅帐。杨延顺眉头一皱,呵斥道:“何人擅闯我帅帐,拖出去斩了!”
有手下兵卒领命,抬起那个传令官就往帐外走,那传令官手刨脚蹬,死命挣扎,“副帅!副帅!军情要令啊!”
杨延顺一摆手,“有何军情,说!”
传令官跪在帐中,声泪俱下,“大于越,薨了!”
杨延顺踢翻帅帐,大步迈到传令官跟前,一把将他拎起,双眼充血,“你说什么!”
“大于越,薨了!被宋将挑破喉咙,钉死在断琴关下!”
杨延顺张着嘴,一口气怎么也提不上来,松开那名传令官,摇摇晃晃,瘫坐在帐中,而后眼前一黑,人事不省。众将急忙抢救,杨延顺清醒过来,“啊...啊...休哥,休哥...我的铁筝啊!”只是张着嘴,发不出一丝声来,两眼早已涌出泪水,打湿了帅袍衣襟,伸手一把握住跟前的于怀,“怀,撤军...快,撤军!”
于怀一时语塞,拟无疆在旁问道:“副帅,往哪里撤?”
“回...回断琴关!”
话音一落,杨延顺又昏死过去,靠旗军紧急拔寨,星夜撤军,八百名靠旗军分为两拨,四百靠旗军在前,一千后备军在中,四百靠旗军在后,一千八百名辽兵尽皆骑兵飞奔,五日之后,抵达断琴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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