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以君倾》完结
二皇子见是君合,先是一愣,然后噗嗤一笑,道:“小师父,你蹲在墙头干嘛呢?!”
君合不知该在墙头上继续回话还是跳出去逃之夭夭还是干脆跳进安华宫院内,哪一项恐怕都会惹恼这位任性跋扈的殿下。二皇子见他手足无措,笑着招呼道:“下来呀!”
君合只得跳进院内,再对二皇子施了一礼,又将这前因后果述说一番,二皇子哈哈大笑道:“你若想督导我练功,从正门进来便是,你好歹是我小师父,怎的如此见外?”
君合讪讪道:“这数月来殿下待奴才形同陌路,奴才以为殿下早已不记得我了呢。”
二皇子又笑了一番,道:“父皇斥责了我,我怕连累你和大师父,是以故意疏远了你们一些,竟没想到你如此吃味?”说着,取下一把佩剑丢给君合道:“莫再说这些无趣的话!快快!换与我练一练剑!你可知这数月来本宫可真是憋闷坏了!”
君合接过佩剑,因也有许久未练,竟也有些手痒,忍不住便和二皇子切磋起来。未知数月未见二皇子功夫究竟精进几成,且看下回:苦炜衡痴情难自禁,酸良怡妒言不达意。
☆、苦炜衡痴情难自禁,酸良怡妒言不达意
几番切磋,二皇子也尽了兴,丢了剑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君合拱手道:“殿下剑术有所精进,想必一直勤修不辍。”
二皇子却叹了一口气:“唉!只是偶尔自己练练。父皇恼了本宫,本宫也不敢唤你和大师父过来,自学成才终究是难呀!”
君合方才想起身上还带着差事,便道:“时辰不早,殿下又出了些汗,快些更衣歇息吧,奴才也该办差事去了。”
二皇子笑道:“你不说我还险些忘了,下午父皇还要考我功课,晚上又有除夕家宴。本来想着这些事情心情烦闷才练功排解的,没想到你这一来,反倒高兴大发了!”
君合忙奉承道:“能给殿下排忧倒是奴才的荣幸了。今日又逢除夕,奴才斗胆,想向殿下讨个红包,恭祝殿下来年武艺精进、学业有成!”说着施了一礼。
二皇子听言却将手一背,道:“你是师我是徒,岂有徒弟给师父包红包的道理?”又说:“不过是两句吉祥话,那徒儿便祝师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君合闻言忍不住大笑起来,二皇子也跟着笑了一阵,终究还是命人封了红包。
君合揣起红包,喜滋滋的离了安华宫,才到合余宫来。
因李淑嫔一案了结,兰妃又有了九皇子抚养,早已将和静公主交还给殷婕妤。只是此案终究没有一个令人信服的结果,皇帝待殷婕妤也不再如从前般宠爱,因而合余宫纵然表面风光,内里却有些隐隐的衰败之感。
君合将程容华裁剪的窗花奉上,又说了几句奉承话,殷婕妤十分受用,又命人取了一只琉璃瓶来,瓶中有几支白梅,嘱咐君合道:“叫你们小主将这白梅摆在显眼处,皇上最喜欢的。我这已是失宠之人,往后要多靠程容华了。”
君合忙道:“小主说笑了,此前被陷害一事早已翻案,和静公主又生得如此可爱,如今正是隆宠正盛,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殷婕妤笑笑:“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难为你搜肠刮肚的恭维,也罢,借你吉言,拿个红包去吧。”
君合千恩万谢,领了红包和琉璃瓶告辞,炜衡跟着送他到宫门口,开口道:“今日除夕,可有什么安排?”
君合道:“能有什么安排,程容华要去赴家宴,我自是在宫里候着了,今日还要守岁,怎么也要服侍到后半夜了。”
炜衡听言有些踌躇,君合见他神色古怪,便问:“怎的?”
炜衡又支支吾吾一番,道:“想和你一同守岁来着。”
君合噗嗤一笑,道:“咱们在宫里当差的哪能事事遂了自己的心?主子都在屋里守岁,你个小太监还敢跑?”
炜衡颇有些懊恼,道:“自上回中秋,生出这许多事来,你我连一同说两句话的机会也无。”而后犹豫一番,道:“你还有话没答我呢。”
君合一愣,只觉脸上发烫,道:“你我入宫是为大人的大计而来,怎的总是想些这些有的没的。”
炜衡见他脸红,心中却一喜,道:“大人的事是大人的事,你我的事,是你我的事。”而后窥见他眼神闪躲,便道:“你心中究竟什么想法,且说了罢!成与不成,我不再纠缠。”
君合那日因着酒意,听了炜衡一番肺腑之言,不免有些蠢动。想到这十多年来与炜衡朝夕相处,因他作伴日子才不致太过苦闷,心里亦将他视为兄长挚友,对他信任依赖,却不知他早已存了这个心思。细想一番炜衡对自己亦可谓无微不至,这世上若论至亲之人,除却他也再无旁人了,见他醉眼朦胧地吐露心声,而后又慌张不已自悔失言,亦知他真情实意绝非戏言,不免有些动容。欲开口回应又恐是一时冲动,方才说了日后再说等语。
只是没想到事后几经波折,已过数月,此事也早已丢开了手。而今炜衡却苦苦相逼,君合心中不免又慌了神,只得道:“你……你莫再胡说了,且不说你我身负重任,便是没了这一层,你我都是男人,我可不做那娈童小倌儿那下流行当!”
炜衡看他讲话磕磕巴巴,满脸羞红,更觉无比可爱,便道:“我不过问问你心意,你就想到那儿去了?可见你竟比我更急些!”
君合被他如此一说,更觉又羞又恼,道:“你还说不是调笑我取乐!”
炜衡见君合要恼,忙止住笑意,道:“当真不是取乐!难道我心里想什么你还不明白?”
君合看他又严肃起来,踌躇道:“我并非不明白,只是咱们这样,还想这些有什么用?且安心些罢!”
炜衡道:“你莫再闪躲了,不说有用无用,我只想知道你心意如何。”
君合抬眼迎上炜衡深情的目光,道:“我……我不知道。”
炜衡却轻轻一笑,道:“你不知道,我却知道了。”
君合再抬眼时,炜衡已又换上了那一副不恭的面孔,不满道:“你知道什么!”
炜衡却轻佻的勾了勾君合的衣带,道:“日后你就知道了。”
君合打开炜衡的手,横了他一眼,道:“不同你扯皮,回宫了!”说罢转身就走,只留下炜衡还在原地偷笑。
回到庆宁宫,却听得殿内说说笑笑,正见到晴云走出殿来,连忙上前打听,原来竟是良怡公主来了,君合一惊,顺口问道:“金驸马可一同来了?”
晴云瞅了瞅君合,道:“糊涂了你?驸马怎么能跑到妃嫔宫里来?”
君合自知失言,忙道:“也是,只是良怡公主往日与小主并无交情,怎的突然到访?”
晴云摇头道:“谁晓得,说话也没个章法,不知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她取了一对玉如意,见君合手捧着琉璃瓶,便问道:“这是哪来的?”
君合道:“殷婕妤的还礼,我正要拿到殿里去呢。”
晴云道:“且等等罢,待良怡公主去了再说。”说罢捧着玉如意进了屋。
君合将琉璃瓶放在偏殿,垂手立在正殿门口候着,听里面不过说些家常话,也听不出什么端倪,不多时,良怡告辞,君合便跟着相送至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