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完结
“你想得美!”宴子桀松开拉著他的手,指点著胡璇道:“死!你现在就死!你死了我就将你家小一并凌迟!你现在就死给我看!死啊!”
死都不怕了,还怕什麽——胡璇就是被这样的悲伤鼓足了勇气反抗,甚至刚刚那一刻忘记了自己为什麽忍辱活到现在的另一个原因。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胡璇所有的勇气熬蒸的一丝不剩,所有的悲哀压进了心里,他咬紧了下唇,面色惨白,模糊的目光中看到宴子桀一步步的走过来,然後自己的肩头被他的一只手按住。
“嘶”的一声,胡璇的身子微微一晃,衣衫就像毫无韧度的废纸一样被扯开,露出他一半的肩胸。
他很想忍著,咬破了下唇的血液与被宴子桀打伤的血混在口中,一样的腥腻,麻木得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心在痛还是身在痛,便这麽站在地上,任由宴子桀啃咬般的凌虐上自己的肩颈……泪就是这麽不争气的落下来。
“不是要死麽?”边带著几分怒意与嘲笑,宴子桀享受著占有与支配的乐趣,欲望变得强烈,动作变得粗暴起来,一边剥扯著胡璇的衣衫,另一支手的抚摸也变成了掐捏,轻易的在胡璇的皮肤上留下了淡淡的瘀痕:“……不让我糟蹋?……不肯上床这里也一样……”几乎咬破了胡璇胸前一边粉嫩的茱萸,宴子桀又滑回了他精秀的颈子……微凉的液体滴在了宴子桀的颧骨上,他怔了下,直起身来。
胡璇的脸一侧有点红肿,紧咬著的嘴角渗出一点血,面无表情的就站在他面前——却流著泪。他的双手也狠狠的握成拳,就似没看到宴子桀一般,静静地站在原地。
忽然有一点心痛,宴子桀的手轻轻抚上了胡璇微肿的脸庞:他曾经很疼爱自己,这些他记得;他曾经救过自己,虽然不知道他将来会夺回他的江山,可这也是不可争的、发生过的事实;最不可思意的、也不太能想通的是:他竟然会像一个女人喜欢自己般的,喜欢自己……
“为什麽不肯了呢?”宴子桀轻轻的吻他脸庞的泪,声音低柔的道:“昨夜,你不是说你喜欢我麽?”
胡璇像被针扎到般的一个惊颤,微微向後退了一步,不可至信的看著宴子桀,嘴唇有些发抖:“……我?……我…说过?……”
“不然我怎麽会知道。”宴子桀又迎了上来,拥他到怀里:“……即然是这样,为什麽忽然不让我碰了?”
“……”他知道了?我昨天……真的说了?说了……终於说了来了……为什麽你不嘲笑我呢?你……你还要我……侍寝……,……桀……子桀……,我……我可以相信你……至少不会因此更看不起我麽?我可以还对你……抱有一点希望麽?……我……我倒底该怎麽办……
“回答我啊!”宴子桀抬起他的下颌,柔声道。
“……”胡璇低下头来:“……我的手受伤了……沾不得水……洗净……净不了身子……”这不是理由,只是不想让自己再为情所困。
宴子桀这才想起白天他烫伤了手,拉起他的手来,才发现一双手出奇的红,双手的皮肤都被烫得起了水泡般的脱了一层薄皮,露出了下层嫩弱的皮肤。
“还痛麽?上药了麽?”宴子桀放开手,转身走向自己的衣柜。
“上了药了,不痛了。”
宴子桀拿了件自己的长衫披在胡璇身上:“回房去吧,这两天不用你当值了。”边帮他系上衣带。
“谢将军。胡璇告退。”没有任何表情,再也不对视宴子桀,胡璇转身走出去。
再看他的脸,自己一定会忍不住猜测……猜测那些子桀根本就不会有的爱意,来给自己不可能实现的希望……
命侍女清理了房间,宴子桀早已情欲全无,也觉得倦了,便睡了下去。
一连三天过去了,宴子桀都没有再让胡璇守夜当值。
这样该算对自己仁至义尽了!胡璇这样想。他是个降王,没有自由,没有命令传示哪里都不能去,坐在房里闲无事,手又著实有些痛,连抚瑟解闷都不能。
托叶纳的福,昨天叶纳说要来看一眼胡璇的伤,宴子桀才一同来了一次。
心是真的伤了,希望也不再怀抱了,可是情却不是能说断就断。
胡璇是真心祝福宴子桀与叶纳这对有情人的,就算他们是堂亲关系,总也是男人和女人……每当想到这里,就难过得气闷。
叶纳来的时候没坐一会儿,空中便传来一声雕鸣,叶纳便推开窗子,还惊喜的说那是西砥国都少有的灵雕,训练过还可以代雁传书。便拉著宴子桀高高兴兴的追了出去说看看那雕儿要去向何方。
就只那麽惊鸿一瞥,宴子桀一个字都没有对他开过口,就这样勿勿的又离开了……
听说那雕儿是宴子桀父亲还在位时蕃帮的贡物,一直是安公公养著的。叶纳公主便要带了一对儿雕儿去狩猎,今天一早便与宴子桀带了随从同去了。
记得小的时候,父皇也有过让小皇子们比赛射野兔、野猫、鸟类的狩猎。
那时候,父皇依著子宴死去母妃的愿望,让子桀的名子里有个桀字,是唯一胡家皇儿们当中没有“王”字的孩子。
胡王亦不愿让宴子桀做继在自己姓後的儿子,宫中人亦是都知道宴子桀是前宴王所出。
胡璇的兄弟姐妹们友善点的便不太理他,胡珂却是一直最讨厌宴子桀的,每次狩猎都说子桀没权参加,子桀又好动的很,为了这事二人也打在一起过两次。
到了子桀再大一点的时候,他虽然习武用心,最讨厌便是听到狩猎这样的事……
今天,竟然陪著叶纳去了,开开心心的去了……
“圣上有诣,宣安和公胡璇觐见。”房门外,熟悉的声音响起,胡璇起身开门,门前站的便是安公公。
“圣上传召我?”胡璇有些不解。
“是啊。安和公,圣上这就在御书房候著了。咱们这就快去吧。”安公公是那种绝不多一句攀旧的废话,绝不多浪费一个眼神的人,垂下头去,闪开身给胡璇带路。
这是这样的人在历经两代换朝中一直能存留下来的原因吧?!胡璇无奈地想,也只得与他一起向御书房去了。
走了快一柱香时间,安公公尽是带著他绕平日里人少的小路才到了御书房,侍卫说皇上在书房後院的小阁休息著,正候著安和公,便再由安公公引著,穿过御书房後院的花园,到了一座湖心小阁前。
胡璇根本就没有继位,御书房都来得少,更何况是这座小阁,只是印像中这一处如隐於山水之间的小楼曾在很小的时候由父王带著两过两次。
到了阁前,安公公只轻传了声:“安和公胡璇奉旨觐见……”
“宣!”胡璇听得出是宴子勇的声音。
“安和公,请。”安公公推开房门,将胡璇让了进去。
胡璇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却终是不太敢相信自己忽然萌生的可怕猜测,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走进去的时候,身後的门吱的一声关上了。
“安和公,进来吧。你让孤王久候了。”宴子勇的声音由小阁内室传来。
不会的……不会的……是自己多心了……那怎麽可能……
本来就不是他的能力能反抗的事,让他见他就得见,而自己担心的事情无非是自己的隐痛之处罢了……胡璇这样说服自己,深呼吸了口气,走了进去。
青帘挑起,胡璇轻轻的走了进来。
宴子勇并非九龙皇袍,而是一身紫云盘龙纹的便服,跷著二郎腿喝著茶,坐在那里喜滋滋的看著走进来的胡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