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完结
两个人在诡异的气氛中僵持。
“你很想离开我的掌控吧?”宴子桀守先打破了安静,压低了他的怒火,以近乎平静的声调道:“所以你才去向大王献媚!”
献媚——胡璇近乎惨淡地轻笑,垂下头,没有回答。
“或是……”宴子桀走近了一步:“你骨子里就贱得没有男人活不了?”他伸出手卡住胡璇的脸,让他对视上自己都未查觉,变得凛冽的眼神。
“哼……”对视著他,胡璇感觉到语言的苍白。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将军……这些对於你来说……重要麽?”
“……”宴子桀被他问得怔住了神,顿了一顿,他恢复了残酷的本性,眯起了狭长的眼,含著轻篾的笑意道:“这麽说来你是承认了的。你就是天生的下贱!”狠狠的将胡璇推倒在地上,宴子桀单膝跪坐,高高在上的看著胡璇:“那天你喝醉了被我上的时候,就淫荡得不得了,还腆不知耻说什麽你喜欢我。想必今天,你也是用那幅嘴脸去勾引我王兄的吧?你倒是很会查颜观色嘛!什麽人对你有意思,你一读便懂,跟著就投其所好卖弄起姿色来……”
静静听著宴子桀字字穿心的恶毒语言,胡璇认命的静躺在地上,平静的与他对视著,平静得就像面前根本没有任何人存在,没有任何人对他说话,没有任何人在一点点撕碎他最後的一丝丝希望……
“你想激怒我……”宴子桀的唇角划出了一条俊美的弧线:“你想逼我杀了你?别傻了!你要走的路还很长,你要受的苦……也同样很多。你这个前朝储君,下贱到要到宴国来跟女人们争宠,可惜你这个年纪,当娈童都嫌太老……”宴子桀轻笑著,指尖轻佻的解开胡璇的衣衫,肆意的将手伸进他的领间……
“……将军……”胡璇终于开口,他实在想不出为什麽宴子桀会对自己这麽绝情,但这无休止的羞耻,又要持续到何时呢:“……如果你的目的是要污辱我,让我自己都觉得没有面目活在这个世上的话……那麽你做得很成功了……”胡璇平静依旧,宴子桀则进行著他该进行的动做,将胡璇的腰带解开,让他的身体逐渐呈现在自己面前……
“换我来服侍你好吗?”面对宴子桀的无动於衷,胡璇鼓起了勇气,他轻轻的抚开宴子桀的双手,侧身撑起自己的身体,对坐在他面前,为他宽衣解带:“……让我好好的服侍你一夜,如果你满意……就请让我解脱,好麽?”
那一双白析纤瘦的手轻轻的抚上宴子桀的衣襟,为他宽衣解带。胡璇低著头,两绺柔顺的黑发垂在脸侧,眼帘前一双曲线优美的睫毛在白析的肤色上印下淡淡的阴影,精致的鼻子、淡丽的嘴唇、尖削的下颌……几乎被扯落的衣衫难已掩盖的身躯,这一切都让宴子桀倾刻的失神。
发觉宴子桀的沈默,胡璇微微抬起头,看向那张平日里冷漠、而如今竟怀有几分茫然的俊脸,四目相对,一种难以言谕的思忆般的空气在两人之间回荡,仿佛时间忽然倒回四年前,那个在充满阴谋斗争的宫廷中步步为营的孩子、站在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兄长面前……
“……”胡璇失神的抬起自己的手,意图抚摸上那张让他思念已久的脸宠,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受苦了……子桀……”
宴子桀那只有力的手,缓缓地,盖上胡璇的手背,一瞬间的挣扎,宴子桀的笑容猛然间阴涩了起来,狠狠的推开胡璇的手,将他整个人也甩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哈哈哈哈!”宴子桀放声大笑,跟上去压在胡璇身上,以手钳住胡璇的腮边:“下贱也就算了!你还不止!我小看你了!原来你色诱的本事还是堪称一绝的!即然你这麽喜欢,我就和了你的心意,你也不要每一次都装成要死要活的样子。要是你摆出高兴的表情,本将军开心了,说不准你的目的也能达成得更顺利……嗯?”边说著,边除去自己还没有解完的亵衣,肆虐的侵犯身下那具纤瘦不堪的躯体……
身体承受著狂暴的律动和重量,那重复了多次却依旧无法适应的撕痛,胡璇的背部被冰冷坚硬的地面磨擦,痛苦难当。连平时可以抓紧籍由分担痛苦的锦褥都没有,十指在地上抓挠出暗红的血痕……他想哭,可是发现眼中竟然半点水滴都涌不出眼眶;他想用力的嘶喊,却不清楚为什麽自己死命的咬紧牙关,从头至尾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不记得是第几次发泄,宴子桀在狂暴的情绪中安静下来,蓦然间发现胡璇早已紧咬著牙关,表情痛苦的昏阙在身下,那苍白的身体上遍布著咬痕与瘀伤,向他印证著他刚刚愤怒中的暴行……
在他身上得到的快感远不如此刻的沈重心情来得汹涌,宴子桀神情萎靡的翻身坐在胡璇的身边,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恨胡璇麽?答案是肯定的。
在他那天得知胡璇喜欢自己的感情之前,宴子桀不曾怀疑过,心底的鼓动,除了恨,还可以有其它的解释。
如果没有他们一家,自己一定会如胡家的所有兄弟姐妹一样,从小就与自己的亲人们生活在一起,过著皇族该有的神仙般的生活。
可就是因为这一家人,自己国破家亡,母亲郁郁而终,从懂事开始就要受胡家孩子的冷嘲热讽,六七岁开始就担心自己哪一天会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胡璇不一样,他有所有的人疼爱。他人长得好看,天性温和,资智聪颖,又是胡王的嫡长子,生下来就是一国的储君,所有人都敬他、爱他、称赞他、呵护他……
於是这样的胡璇,理所当然的成为自己为了保命、要拼命巴结、亲近的对像。
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只有宴子桀自己知道,每次和他在一起,就有一种被施舍同情的感觉,就有一种天差地别的感受,就有一种“你明明霸占了所有我该得到的东西、现在却用这些来补偿我”的感觉。
那是一种孩童时代就发自内心的憎恨与嫉妒,并不是他对自己好,就可以填补的伤痕。
於是每一次接近,每一次被保护,相反的,却只能加深宴子桀发自心底的痛恨与嫉妒。
有多少次他就幻想著:当有一天我冲进你的王宫的时候,要把这种屈辱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的还给你!比你今日所得到的,要多更多……
所以城破那天,简直就是意外的惊喜:胡璇竟然还在!
所以原本打算要抓到传说中胡璇那个倾国之姿的太子妃、要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的念头也抛下了,就那样像强奸了一个女人般的侮辱了他……
哈!他竟然爱自己!
那当初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算是爱麽?
不可否认,宴子桀有过几天时间的迷惑,用了几天的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
不过看来并不重要。因为自己根本就不会爱他,那他爱不爱自己又有什麽关系呢?
恨,是不会因为你对我的爱而消失。
不要对我说你喜欢我、爱我,然後同样跑到当今天子的床上去做同样的事情。不是我要这样看待你,是你自己做出来给我看的……
宴子桀笑了,伸出手,去抚开与汗水一同粘在胡璇脸上的发丝:“我根本就不会爱你……”怎么会爱上一个男人——这在我看来,是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第八章
正午时分,宴都武门前,六万精兵齐集,战鼓轰鸣。 红底金边的镶银龙旗在风中招展。
宴子桀一身乌金甲在阳光下映出泛青的光彩,手中一柄长枪扬起,挥军西进,前锋骑兵四万人出发後,宴子桀压阵居中,带同四万骑兵随行。
很意外,宴子桀竟然带同自己西征——这是胡璇没能想到的。一边庆幸能逃脱宴子勇莫明其妙的纠缠,一边暗自叫苦。昨天宴子桀的暴行几乎使他举步为艰,现在还在骑马随行,在宴子桀左右做亲卫,身下本就阵阵的撕痛,随著一路颠簸,让胡璇痛得冷汗连连。
偏偏深秋的太阳到了午後便剌毒得很,皮肤有种被骄阳炽烤的感觉,身体内的撕痛又仿佛随著渐渐远行的征程变得麻木,好似腰部开始的下半个身体都已不再是自己的一部分……
胡璇自己一身普通的布衣罩了坎甲,就已被汗透,想必全身盔甲完备的宴子桀更是闷热难当吧……几次想问问他要不要喝点水,要不要擦擦汗,可是想起他的暴行,想起他的绝情,胡璇的心便冷了下来——即便那只是亲卫该尽的职责。
其实,他们原本就应该是敌对的;其实,自己原本就是该恨他的;其实,一切早就该结束了。
宴子桀早已习惯了军旅的艰苦,一直到了傍晚时分,行至一块平原地带,军队安营扎寨,宴子桀进了自己的军帐,才喝了些水。
虽然不想为宴子桀主动做些什麽,命令却终是不能不服从。胡璇受命从炊事兵那里端来宴子桀的晚饭,回到宴子桀的帐营。
“将军。末将以为连夜绕过前面山道,与左将军(宴子桀四弟宴子单)四万步兵相呼应才是上上策。今日虽已安营扎寨,但末将觉得步骑不相离,乃此次西征上上策……”说话的是宴子桀二哥三万人马的副将,虽然是由四弟宴子单带同,但二王爷宴子健似乎有些想法,将自己的亲信副将也派了来。
此次宴子桀本部麾下三万兵马留守宴都,请命调用宴子健三万骑兵。听闻这副将姓肖名健忠,亦是宴子健手下众将中的以勇武著称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