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气天成
“他好像真的被打的挺重的,连坐在椅子上都疼的叫……又被罚站了一早上,连路都走不稳。”他毕竟也觉得有些内疚,说到这儿时脸上都露出了不少担忧,“我……我也没直接答应,和他说先来问问你……”
眼眸小心翼翼的抬起,他微微眨了眨,等着沈暄的回答。沈暄听罢却忽然笑了起来,用力的揉了把他的头发,直接将人揽进了怀里坐着。
“怎么,你担心大哥不允?”
若是放在以前,他恐怕真要不愿意;但昨日与宝儿那般挑明了心意,正是心情好的时候,再看祁裴也不足为惧了。他轻轻的抚了抚宝儿额角的发丝,又在那眉心上啄了啄,“怎么会不允?宝儿还没见过小兔子,去吧,好好的玩一玩。”
“哥?”沈瑞卿瞪圆了眼睛,有些吃惊的看着他。
男人笑意更深,却没有立刻放开宝儿,“你把大哥想成什么人了?大哥是吃祁裴的醋,但他终究是你最好的朋友……宝儿长大了,也需要有很多朋友才行啊。”他一边柔声说着,一边轻轻的抚着宝儿的脑袋,“不过,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沈瑞卿愣了一下,忽然就露出了个大大的笑来。
卧房里不会有下人进来,他也不怕了,直接就仰起头凑了上去,将彼此的唇贴在一起。他昨日被沈暄按着亲了许久,也终于懂了些窍门,装模作样的也要含住男人的唇瓣去吮吸。
沈暄没有动,只是含笑看着他笨拙的模样。
二人用完了饭都已经漱过口,因此倒也没什么味道,反而带着淡淡的茶香。沈瑞卿软绵绵的跨坐在男人的身上,两只胳膊不自觉的就环到了对方的脖子上。他吮了吮那两瓣唇后,又小心的探出舌尖开始试探那紧闭的牙关。舔到不属于自己的牙的感觉实在是有些神奇,他新奇的弄了半天,就当撬开一条缝时,沈暄却忽然夺回了主权——
“唔……唔!”温柔的吻一下子变得激烈了起来。
彼此的唇齿交缠,脸颊几乎都贴在了一起,仿佛舌根都被侵占了个干净。宝儿唔唔着承受着,被迫吞咽了好几口唾液下去。但他却一点都生不出嫌弃的心思,反而更加主动的去迎合,主动让自己的舌也和对方交缠在一起。酥麻软绵的触感一直泛到大脑,头皮都在一阵一阵的发麻。他跨坐在沈暄身上,脚还悬在半空,都不自觉的蜷缩了起来。
怎么能……这么舒服呢?
他一边被亲着,一边迷迷糊糊的在想。
热意开始泛起,耳根也开始泛红。身躯像是失了力气,只能完完全全的依偎在对方的身上。他像是个贪吃的孩子,就算已经亲的舌头都酸了,却还不愿意停下,黏黏糊糊的要继续亲。
沈暄当然不可能将他推开。
吻的久了,唇瓣自然会充血肿胀,一瞧就能瞧的出来。沈暄唇色本就深些,因此倒还没那么明显;但宝儿却像是吃了辣一般,一双唇瓣又红又艳。他又容易害羞,脸颊耳朵都烧的厉害,一幅陷入情/欲的模样。
他不能就这样去祁裴家。
好在府里一直存着冰,沈暄让下人去凿了一小块,仔细的包在帕子里帮宝儿轻轻的擦。凉意弄得他十分舒服,便又依偎着不肯起来。
到最后,竟是沈暄把他推着出了门。
沈瑞卿还没忘答应祁裴的事情,纠结了一下之后还是乖乖的去了。两户人家离的也并不远,稍微走些路便到了,远远的就能瞧见在门口张望的祁裴。
他应当是用罢了饭就在那儿等,还搬了个小凳子过来,然而又实在是等得急,不断的在门槛上抬眺望。瞧见宝儿的身影,祁裴立刻就喊了一声,欢欢喜喜的迎了上来。
“宝儿!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哥不让呢……来来来,我爹出去忙了,现在还不在府里头,我先带你去喝口水,小兔子已经抱去房里头了。”
“诶?哦……”听说祁老爷不在府里,沈瑞卿愣了愣,但他心思单纯,也不会往祁裴说谎上面联想,反而觉得刚好让祁裴躲开一顿骂,也算是好事了。他在别人家也不乱跑,一路上都乖乖的跟着祁裴走,听着他继续活力满满的说话。
“我回府之后又喝了碗解酒汤,现在终于是不醉了;身上也都摸了药膏,浑身都舒服的很。宝儿,我觉得我还是太弱了些,应当学你大哥,多练练酒量,到时候等真要喝的时候,也能像你大哥一样……”
他虽也隐约感觉得到沈家大哥同自己不怎么亲近,但因着宝儿的缘故,还是十分尊重着对方,俨然一副把他当做人生榜样的模样,“不过今天惹夫子生了气,又没交昨日的作业……我恐怕有段日子要受苦了。”
想到夫子撇着胡子发火的模样,祁裴浑身都一个哆嗦。
沈瑞卿倒是被骂的多了,小声安慰他,“无妨的……夫子也不是记仇的人,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明日去道个歉,再交一份漂亮的章上去,他肯定就原谅你了。而且夫子也不打人,顶多只是骂骂而已……”
“这倒是,听说城东那家学院的夫子,最爱用戒尺打掌心。那戒尺可带着钉子,一打下去都是血肉模糊的……”想到别人水深火热的生活,祁裴就忽然珍惜起自己夫子的好来。他心有余悸的哆嗦了一下,赶忙念叨着晚上要好好作篇章才行。
而此时也到了祁裴的卧房。
按照兔子的习性,生了孩子都是要藏在地底的窝,白天的时候将洞口堵住,到了晚上再把洞口挖开进去喂奶。但祁裴家里的兔子毕竟是家养,在小院里生了之后便被连崽带兔一同放进了铺有棉布的草窝。一推开门,沈瑞卿就瞧见了那放在榻上的小窝,眨了眨眼后便走了过去。
祁裴在他身后,微微的露出了个与方才不符的笑来。
但这笑意也不过一瞬罢了,下一秒他又变成了那嬉皮笑脸的模样,故作风流的走了上去,“喜欢么?若是喜欢,等这些小兔子满月了,我就送你几只去养。”
沈瑞卿还在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一窝兔子,都没听清他说的话。
小兔子刚生下来一天,浑身都粉红粉红的,不过覆盖着一层浅浅的绒毛。它还未能长开,耳朵鼻子眼睛尾巴都小的很,一点点的缀在身上。大兔子蜷缩在边上,瞧见祁裴,红通通的眼睛微微眨了眨。而它身下正好有几只小幼崽在拱着身子,不断的往那奶/头上凑。
宝儿看的呆了,也不敢乱摸乱动,就小心翼翼的蹲在边上瞧。但祁裴却笑了笑,拿了一旁先前大兔子脱下的毛在里,“想摸摸吗?可以摸的,兔子很乖的。”
“可是我听说……如果人摸了它们的宝宝,就会留下味道……”
“无妨,用这个搓搓就行了。”他握着那一团兔毛抚上了宝儿的,带着他一起揉搓起来,“只要这样就行了,小兔子会觉得你是它们妈妈,大兔子也不会觉得有陌生人摸了它们……”
被一双不同于沈暄的包围,沈瑞卿略有些不自在,但祁裴的模样却又十分认真,让他只能努力的撇开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许是为了让气息完完全全的沾染上去,祁裴带着他揉了许久才好,搓的宝儿一双小都热了起来。他赶忙缩了回去,像是害羞了一样别开了视线,低着头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兔子身上。
“就……就这样可以了吗?”
“嗯,可以去摸小兔子了。”
那些吃着奶的崽子,沈瑞卿也舍不得去打扰,因此只选了边上一只酣睡着的。那幼崽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瞄上了,还露着小肚子憨憨的躺着。宝儿小心翼翼的摸了它一下,许是嗅到了母亲的气息,那小兔子也不过动了动屁股,并没有反抗。
大兔子眨了眨红色的眼睛,温顺的趴在一旁。
他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继续揉起那只浑身都软绵温热的兔子来。短短的绒毛摸过去十分舒服,那小爪子更是肉乎的厉害。他把小东西浑身上下都揉了个遍,忍不住轻轻的将它抱了起来,放在了掌心。
“真可爱……”宝儿小声的喃喃。
他看着这个也喜欢,看着那个也喜欢,都摸不过来。将小兔子摸了个遍后,沈瑞卿胆子也大了不少。他还没抱过毛茸茸的大兔子,揉了揉它的耳朵后便也伸去抱——
结果便被喷了一身尿。
兔子尿并不好闻,又淋了宝儿一身,一下子就狼狈了不少。他呆呆的愣在原地,同那只兔子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兔子毕竟大,脚一蹬就从他跳走了,蹦回窝里继续守着自己的孩子。
祁裴也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情。
他怔怔的长大了唇,随后才反应过来,赶忙道起了歉,“哎呦!这兔子……宝儿你别生气,我之后替你揍它……我,我给你那条帕子来擦擦……”
“……哦,好……”沈瑞卿也没穿几件衣服,一下子都被淋了个通透,一点都不舒服。他耸着鼻子嗅了嗅那股味道,小脸都皱了起来,却还要为兔子开脱,“无妨,也不是它的错……许是它不认识我,见我摸了那么多小兔子又要摸它,生气了……”
“祁裴你别打它,它还要养那么多宝宝呢……”
一条帕子在他身上胡乱的擦着,但怎么可能将那兔子尿都擦干净呢?祁裴急的额头上都冒出好几滴汗来,他先让府里的下人将那兔子窝搬了出去,又愁着脸在屋里绕了两圈。
对比之下,宝儿倒没那么着急,而是坐在凳上低着头给自己努力的擦擦。
虽说被兔子尿在了身上确实有些尴尬,但毕竟也是自己惹的事情,怪不得别人,稍微丢脸一些也只能受着了。他从小到大丢脸的事情多了去了,反而心态开阔,不会特别纠结这种小事。但祁裴是决计不允许宝儿就这样出了祁府的,他忽然想到了个注意,拉开柜子就翻找起自己的衣服来。
“这样……你先穿我的衣服吧,这湿漉漉的衣服就脱下来,我让下人帮你拿去洗,明日上学的时候再送给你……”
“诶?这……会不会很麻烦……”沈瑞卿还没在别人家换过衣服,心里头总觉得有些不安。但祁裴却已经翻出了自己一套干净的衣裳,坚决道:“不行!你身上都这样了……不能再穿了。兔子尿也擦不干净的,必须得洗才行。”
他说的也有道理,宝儿便也不拒绝了,点点头算是答应。虽彼此都是男人,但祁裴还是礼貌的退了出去,在门外候着。
“换好了衣服喊我就行。”
“……嗯。”沈瑞卿应了一声,低头琢磨起这一套属于祁裴的衣服来。身上湿着确实也不舒服,他稍稍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其脱了下来。
但祁裴身形实在是比他大了不少。
光穿上上衣,都觉得晃荡的厉害,像是要去登台唱戏一样。眉头微微皱了皱,瞅着那明显要长许多的裤子,宝儿的嘴扁了起来。
而刚好此时,祁裴在外面催了一声——
“怎么样?宝儿,还能穿吗?”
“太大了……我穿不上……”
祁裴一拍脑袋,“哎呦!我怎么忘了这茬……宝儿你等着,我去给你找我以前穿的衣服……你先在榻上坐坐……”
他说罢便跑了,一点没给宝儿说话的时间。沈瑞卿本想着就卷卷裤腿算了,但听见他已经跑远,便乖乖的在榻上坐了下来。
但祁裴去了很久也没能回来。
旧衣服都存在了房,要翻找也不容易,更何况祁裴还打算翻出件又新又干净的出来。宝儿光着腿在床上晃了一会儿,思索了片刻还是打算先穿上算了,便下了榻重新拿起了那堆衣服,仔细的把上衣都先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