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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魔教被关小黑屋的那些年

作者:清酒一刀 时间:2020-10-29 08:17:57 标签:狗血 骨科

  “你在想我是不是叛了教,把《千叶集》给了叶有。”
  顾百纵看着他的脸,忽然伸手掐着他的下颌骨迫使他抬头:“我是怀疑过你,又怎么样?”
  顾千随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顾千随若是叛教,定不得好死,做千万世孤魂野鬼,永不入轮回。”
  顾百纵不等他说完便掐住了他的喉咙,声音竟有些出离的愤怒:“你给我闭嘴!”
  “你就算真的叛教了又如何?大不了被我抓回来把腿打断锁上个一辈子!”
  “......”
  顾千随被震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倒是忘了,他叛教这件事在顾百纵那里是完全合乎他脑补逻辑的。只要一切还在他的意料内,什么事都不足以让顾百纵动摇。
  两人相视沉默半晌,顾百纵才又重新回到了冷静自持的样子,说道:“我若是现在还怀疑你早就在一回来的时候就逼问你了。”
  “你知道我们两教有些至今解不开的矛盾,他们指责我教偷了他们的秘宝,虽然这件事到现在都没有查清,但是他们会想办法盗走我教心法也不是什么很意外的事。我去找叶有是想问清楚一些其他的事。”
  顾百纵没有说是什么事,顾千随也没有开口问,只是静静的听着。
  顾百纵又道:“我没有在不悔教中找到叶有,便打算启程回教。但是在快到山门时我又收到了那人的信。”
  顾千随挑眉:“写的什么?”
  顾百纵迟疑了片刻:“就是一些年关的贺语。还有一句末尾的诗,人间自是有情痴。”
  “我从来没有回应过他的信,这样想来倒像我是个负心人。”
  顾千随明白了:“人家不过是随便感叹了一句,你就内疚了?”
  顾百纵道:“只是心下忽然有所感,很想见他一面。我便跟着那鸽子走了。”
  “......”
  “......”
  “......”
  顾千随简直震惊了,什么叫跟着鸽子走了,人间自是有情痴,不枉情人千里送?
  顾百纵懊恼道:“跟到乌镇的时候我把鸽子跟丢了。”
  顾千随好气又好笑:“你这是没见到人所以委屈了?”
  顾百纵只是抱着他,闷闷的不说话。
  顾千随便像揉大狗一样去揉他的头发:“他不是约了你上元节吗,总是有机会见到的。”
  顾百纵“嗯”了一声,问他:“明天除夕,你想出去玩么?”
  顾千随愣住了:“我们一起?”
  “嗯,一起。”
  顾千随把头埋进顾百纵的怀里,掩住了眼底不住变换的神色。
  他听到自己轻轻回答:“好啊。”
  06.
  顾百纵很久没有做过如此清晰的梦了。
  师父的声音像是从天外飘忽而来,隔绝在雨幕之外听不真切。所见所感知到的只有手中的随意剑,被斩落无数的竹叶,还有打着竹伞蹲在一旁看的认真的顾千随。
  剑是师父九岁时赐下的,听说是某个不出世的大师封山之作。
  他抱着剑苦思冥想了三天,想取一个好名字。
  最后名字却是顾千随取的,他说:“名字什么的,随意啊。我们什么时候去买烧鸡?”
  顾百纵问:“那你的剑叫什么名字?”
  顾千随就看着他笑:“百里行云无归处,千里纵横有烟波。剑名叫百纵。”
  “......似乎没听过这句诗。”
  顾千随毫不羞耻道:“我自己编的。”
  “......”
  顾百纵怔了片刻:“那我的便叫随意吧。”
  随意剑,也不知是随了谁的意。
  顾百纵是教内公认的武学奇才,每三年一次的出山游历,那把剑斩过一头活过五百年的巨蟒,也杀过成名二十年的剑客。顾千随安静的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的剑一点点磨出属于自己的锋利。
  顾百纵很少见到顾千随练他的剑,更多的时候是抱着剑蹲在一旁玩蛐蛐。师父从来也不说,提点两句便去管教顾百纵。
  顾百纵学不来他师父的苦口婆心,只是对顾千随说:“你不练剑,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办?”
  顾千随好像从来没有当回事:“要是我跟你一样厉害,下次出去的时候你还会跟我走一路?”
  顾百纵想了想:“不会。但是你不练剑,以后总有一天会后悔。”
  顾千随轻描淡写道:“我不会后悔。若是哪天我不小心死了,你可以当成是我活该。”
  顾百纵怎么也想不起来当时的自己是怎么回答的,顾千随的面容在梦里渐渐变得遥远而模糊。
  他又站在了一个雨夜。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那把百纵剑出鞘时的凌厉,这剑真是一点都不像顾千随,那个永远懒懒散散跟在他后面要背要抱的少年。
  顾千随与他相峙而立,雨水从发梢滴落划过剑刃,分辨不出脸上是哪一种无所谓的表情。
  这场打斗就像顾百纵意料之中的一样,顾千随在他手下走不过百招便拄剑跪地而败。
  顾百纵对待武学向来认真,就算是对顾千随也从未有留手的想法。
  他的剑架在了顾千随的脖颈上,鲜红的血线顺着冰凉的锋刃滑下,很快又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
  顾千随扬起头冲着他笑,眼神明亮。他的嘴唇动了动,顾百纵听到他在说:“恭喜你啊,哥哥。”
  顾百纵一时间愣在那里。顾千随从不愿意喊他哥哥,张口闭口都是“顾百纵”,一天念上个百八十遍,仿佛要把这名字咬碎嚼烂吞进肚里才能叫他满意。
  顾百纵来不及去想些什么,只见到那些长老们笑着走上演武台恭喜他,对他说了很多话,他却好像一个字都听不懂。
  什么顾家传统,什么双生活其一,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长老说:“要坐上教主之位,你必须得亲手杀了他。”
  他僵硬的低头去看顾千随,那人跪坐在雨中也在仰头看着他,好像根本就不在意长老在说什么。
  顾千随从前说过的话浮现在耳边:“若是哪天我不小心死了,你可以当成是我活该。”
  顾百纵与他对视了很久很久,干涩道:“我以前劝过你的。”
  顾千随说:“我知道。”
  顾百纵又道:“这都是你的错。”
  顾千随就笑:“嗯,是我的错。”
  于是他便无话可说了,顾百纵对顾千随的责任到十七岁便中止了,以后再也没有这样一个贪玩又懒惰的弟弟跟在他的后面喊着“顾百纵”。
  他在梦里才突然惊觉,原来那时的他心里竟是有一点如释重负的。
  顾百纵看着梦里的自己也跪下来最后一次抱住了顾千随,耳边听到的只有恍惚的风声。
  那个人渐渐的在他的怀里消失不见。
  顾百纵从梦中惊醒过来,有些怔然的看着空空荡荡的身侧,好像忘记了刚刚梦到了些什么,只觉满心茫然不知身在何处。
  “醒了没有?”顾千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百纵愣了一下,抬头见顾千随穿着白色寝衣跪坐在地上,向他伸出两只胳膊。
  “......做什么?”
  顾千随瞪他:“不是你说今天可以出门吗,给我把链子解开啊。”
  “......”
  顾千随花了半个时辰才挑好了今天要穿的衣裳,去问顾百纵:“这件好看吗?”
  顾百纵皱眉:“大红色?”
  “知不知道什么叫喜庆?”顾千随只是随口问一句,根本没有征求他意见的意思,当下就换上了那件极其惹眼的红色衣袍。过会儿又觉得会冷,便开始往里面加塞棉袄,直把自己穿成个球。
  他们出去的时候,整个虚无山都覆上了霜雪,东巷的门窗上仔仔细细的贴好了红的窗花与对联,却是很少有人在外面走动了。
  顾千随颇有些新奇的看着那些窗花,问顾百纵:“为什么我的窗上没有?”
  这个问题把顾百纵问住了,他想了片刻:“给你,你就会去贴?”
  顾千随奇怪的看他一眼:“贴啊,为什么不贴。在你眼里我已经懒到这样了?”
  “而且以前我的屋子也没有窗花,去年和前年都没有。”顾千随控诉起来。
  “.....晚上回去给你剪。”顾百纵避过话题,“你想去哪?”
  顾千随想了一下,小心翼翼道:“今天能出教吗?”
  顾百纵竟没有多少犹豫,把顾千随拦腰抱起运起轻功从山上点石跃下。
  顾千随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垂下眼帘陷入沉思,他只是随意试探了一句,并没有想到顾百纵真的会答应。
  ——今天的顾百纵不对劲。从昨晚他说出邀请的话开始就该察觉到了,只是还未想得出缘由。
  他们在山阵处遇上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左护法。
  左护法道了一声“教主”,接着目光便移到了顾千随脸上,欲言又止。
  顾千随眨了两下眼睛:“左护法,好些日子没见,你这是什么表情?”
  左护法不理他,只是看向顾百纵:“教主,您要带他出去?”
  “怎么?”
  “这会不会不太合规矩?”
  顾百纵不咸不淡道:“谁定的规矩?”
  “......李长老。”
  顾百纵冷冷的看着她:“李思棋是教主还是我是教主?”
  左护法不敢接话。
  事实上顾百纵看这些长老们已经不顺眼很久了,除了顾家之外的几姓世家占据着虚无山各峰,长久以来把持着各种权力不愿交出。同样的,那些长老们看顾百纵也不怎么顺眼,顾家现在只剩了他一人,他们动作起来方便很多。碍着顾百纵的实力在,就总要暗着使些绊子,叫顾百纵无法正大光明的发作。
  左护法偏要在这个时候去提李思棋,怪不得顾百纵不给她好脸色。
  僵持了半晌,左护法退让了:“教主,请。”
  顾千随悄悄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刚刚一直抓着顾百纵的衣领,已经揪起了褶皱。
  顾百纵冷着脸出了山,径直去了几十里外的淮城,到了城门口才把顾千随放下来,牵着他的手步入城中。
  今日是除夕,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红灯笼,只有极少的行人在外匆匆走过。与平日的热闹比起来,这景象倒像是有些凄凉了。
  顾千随突然笑起来:“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什么?”
  “故意挑了今天带我出来,不让我见人。”
  顾百纵愣了一下:“我没有这样想过。”
  顾千随收了笑,从顾百纵手里抽出他的手,不声不响的往前走。
  顾百纵不晓得自己说错了什么,破天荒的解释道:“我也没有除夕出去过,以为今天会像上元节一样有集市。”
  顾千随停住脚步,看着他似笑非笑:“我开个玩笑罢了。教主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能跟您出来我还敢挑剔么?”
  这语气听在顾百纵耳中莫名刺耳,他皱了皱眉道:“顾千随,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顾千随没吭声,两人间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
  他们沿着无人的街道走了很久,竟在某个拐角看到了一处未关门的小集市,摊上摆着各种红纸蜡烛鞭炮和灯笼。
  顾千随撇过脸去,扯扯顾百纵的手:“红纸。”
  顾百纵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要给顾千随剪窗花。
  摊主是个年近古稀的老大爷,手揣在袖子里在寒风中不住的发抖,看着他们走近,脸上的褶子笑出花来:“你们再晚来一会儿啊,我也得回家吃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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