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宠你一世
“我不在的时候,乖乖喝药,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知道么?”萧君默放心不下,每一处都细细交代。
苏澜清无奈,他当他是涉世未深的孩童么,还不能够照顾自己?但想到两人好不容易重逢,自己却无法陪着他一起上战场,所有的抗议声都吞回肚中,他抬手抱住萧君默,靠在他的颈窝里,“你也小心,平安回来,知道么?”
“当然。”短短二字,表明了萧君默的自信。他此去就是要狠狠地揍金国人给澜清报仇,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三日后,将士来报,金国人已经出兵,还是像之前一样,由他们的大汗阿布扎亲自带兵,萧君默听完冷笑,让将士悄声下去,传令集合士兵,自己则帮床上的苏澜清掩上被褥,手腕骤然被抓住。
“被我吵醒了么?”萧君默反握住他的手,问。
苏澜清摇了摇头,“你要走了么?”
“是,金国人已经出兵了。”萧君默柔声回答,帮他掖好被角,在床边坐下,他掬起苏澜清的一簇发丝放在鼻间轻嗅,不舍地放开。
“小心些,我等你回来。”苏澜清想了想,撑起身体坐起来,又主动亲上他的唇角,闭上眼睛被萧君默反过来亲吻,掌握主动权。
一番亲热过后,两人不舍地分别,萧君默带着苏澜清的期望,与心底的仇恨,领兵出发,船只在海上航行数时,遇上了金国的船队,他当即指挥将士们按照早早商议好的阵型排开,一致对敌。
萧君默冲在最前头,手下斩杀无数敌国士兵为苏澜清报仇,他愈杀愈勇,甲胄上处处是鲜血,俨然一个浴血修罗。经过三个时辰的奋力厮杀,金国人渐渐不支,按照他们的计划,被迫进入马岭海峡,萧君默挑眉冷笑,带兵追赶,进入海峡之中。
月色上了枝头,苏澜清在帐中闲来无事,便自己推动轮椅到外头赏月,咸涩的海风徐徐吹来,撩的发丝飞扬,他停在一个火堆的不远处,仰头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海平线,和深沉的大海,陷入沉思当中。
萧君默尚在宁邑的时候,他在这边领兵打仗,虽然一样想念,但是战事缠身,能静下心想他的时间非常少,如今心念之人离开,他留在这儿等他,那份被压在心底的想念便骤然放大,扩至全身。
苏澜清望着月亮,似乎在那上面看到了萧君默的脸,他想到在他的书房中看到的那些画,有些场景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但萧君默却将他画下来,塞在书籍当中。
他徒然间想到前世的自己,也是在萧君默不知道的时候,默默地画下了一幅又一幅的他,夹在书籍里,那时的他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只能将满心的爱恋寄托在每张薄薄的画纸上,而如今,深爱的那人对他说着,要画下彼此,等老了以后慢慢回忆。苏澜清想着想着便笑了,这样的幸福虽然迟来了一世,却并不算晚。
好在,他还是等到了他,且会一起携手走下去。
☆、第五十九章 .瓮中捉鳖
第五十九章.瓮中捉鳖
进入海峡,四面由宽渐渐变窄,萧君默按照早已定下的计谋,让船只两面夹击金国人,到了海峡深入的地方,众人发现那里面竟然有个小岛,于是金国人弃船上了小岛,所有的计划被打乱。
萧君默所有的地图上,是没有标明此处有小岛的,身后傅淳走上来,海风猎猎,他低声问:“皇上,接下来怎么做?”
“追。”虽然事情发展出乎预料之外,但既然来到了这里,断没有后退的道理,他一声令下,众将士下船,追上小岛。
到了岛上,不远处便是一片丛林,金国人方才便是顺着这里逃进去,萧君默命人追赶上,到了丛林中,才发觉这个小岛的地形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
他们身处的这个地方,周围有些眼熟,似乎方才刚来过,也就是说,这里面地形复杂,若是毫无准备地进来,很可能在这里面迷失方向,不但不能歼灭敌军,还很可能被反将一军。
金国的大汗阿布扎听闻方向辨别能力极好,故他们现在也寻不着他们的踪迹,定是进入了这片丛林的深处,他们没有研究之前,还是别贸然深入为好,以免意外发生。
思及此,萧君默命人退兵,退至丛林之外,就地扎营,一面守着这边,一面又派将领去四面围堵,他便不信金国人能在里面躲一辈子。
话虽这么说,他也不会就这么干等着,要知道澜清还在营中等着他回去,自然是越快解决越好了。故他召集众将领商议,如何逼迫金国人自己出来,只要他们自乱阵脚,在林子中待不住,他们便有了突破的机会。
此时,金国人深入丛林深处,气喘吁吁地扎营,见萧君默没有攻进来,他们松了口气,阿布扎想了想,派人去军营四周设下机关陷阱,以免萧君默派人夜袭。
他仰头望着这陌生的地方,心底的火气愈盛,那赵如海说要借助他们的力量篡位,事成后会给他多少多少好处,还不是死在萧君默的手中,听闻死得还很惨,四肢皆无,做成了人彘扔在茅厕里,当真是生不如死。
阿布扎捶胸顿足,早知如此,他便不淌这浑水,现在好了,不仅没讨到一丝便宜,还被北狄的新皇萧君默视为眼中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若早知有这一天,他当初绝不会答应赵如海,助他一臂之力。
现下他们留在这里,外头设了陷阱,只要萧君默进来,便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如此一来,萧君默定会知难而退,到那时他们再寻个时机,从这岛上离开,之后的事情,再做计议。
苏澜清在军营之中,没了萧君默,他也不想让别人帮助他,故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即使困难再多,这一刻他正在用午膳,没有萧君默的陪伴,空荡的帐中,寂寞无边。
饭后军医过来帮他换药,双腿的纱布被拆下,重新包扎,苏澜清看着军医动作极快的手,问:“这双腿,还有治愈的可能么?”
正在包扎的军医一愣,思虑后决定如实回答:“腿骨尽断,要站起来很难,但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宫中御医甚多,想来定是有办法治好苏将军的腿的,请将军放宽心,情绪不好,伤愈合得也慢。”
“我知道的,你先下去罢,我自己来。”苏澜清接过军医手中的药瓶,让军医出去,自己揭开上半身的衣裳以及纱布,慢慢的给自己上药。
萧君默说过,不喜欢除了他之外的人看他的身体,所以他便不让军医帮他上药,自己来,手指碰到胸口白色的玉佩,苏澜清怔了怔,掩好衣襟,让玉佩贴在胸口。
他缓慢地挪动身体,坐到床边的轮椅上,动着轮椅来到桌边,桌上铺着一张地图,苏澜清仔细琢磨一番,想想萧君默他们应当已经进入海峡之中,前方还未传来消息,他们是否安好也不知道,他留在这里等待,心里着实担心。
他推动轮椅来到外头,阳光很暖,他到了无人的地方,上一次来这里,是萧君默带着他出来晒太阳,今日却只有自己一人,他望着空空的身旁,仿佛看到了一张椅子,上头坐着萧君默,正对他温柔笑着。
“将军。”一名小兵瞧见他出来,勤快地给他拿来了一块柔软的毛毯,盖在他的腿上,他单膝跪在苏澜清面前,动作小心。
“你叫甚么名字?”苏澜清盯着他看,这小兵脸很年轻,看着有点眼熟。
“将军应当是不记得我了罢?我家人都叫我狗蛋儿,入伍后改了名叫李捷。将军还记得几年前平的流寇么?我的家人就被那些流寇给杀了,将军救了我的命,我就入了伍,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名为李捷的小兵笑起来,咧开一口白牙。
他这么说着,苏澜清便有了印象,那年他在西北平流寇,流寇杀了一个村子的人,他们去的晚了些,只救下几个小孩,这李捷想必便是那几个小孩之一罢?怪不得他觉着有些眼熟,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将军,有一句话我憋了好久,将军虽然受伤了,但仍是我心中的英雄,皇上这不就带着兄弟们给将军报仇去了么?一定能够打得他们落花流水,给将军好好出一口气。”李捷说得兴起,神采飞扬。
苏澜清笑了,如沐春风,他的心情骤然变好,伸手摸了摸面前人的脑袋,温声回答:“你说得对。”
正此时,有人来报,传信兵回来了,李捷立刻会意地帮他推动轮椅,回到帐中,苏澜清坐在传信兵的面前,听他禀告前线的消息。
听到海峡中还有座小岛,金国人守在岛上丛林深处不出来的时候,苏澜清蹙眉,若是丛林地形复杂,定然是易守难攻的,加上金国人若是设些陷阱甚么的,这战事就硬生生拖下来了,拉锯战对双方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必须想办法把金国人逼出来才是。
苏澜清闭上眼,在心中思忖了许久,想到一个绝佳的办法,他让传信兵带口信给萧君默,并让其去找军医要一些□□,这一次,他要耍那些蛮子一回!
传信兵离去,苏澜清发现李捷还留在他的帐中,双拳紧握,便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李捷被惊醒,低着头半跪在苏澜清面前,情绪微微低落:“将军,我只是遗憾自己不能亲自上战场给将军报仇,将军救我一命,我无以为报,还杀不了那些伤了将军的人。”
苏澜清咋舌,惊叹一个孩子有如此细腻的心思,他不过救了他一命,便被他记住了一辈子,他何德何能?两片嘴唇相碰,苏澜清问:“李捷,你年纪还不大,就跟着上战场,不怕死么?”
“不怕!”李捷仰起脸,声音拔高,随即又软下来,像是只可怜的小狗般,“将军救了我的性命,我自然是要一辈子跟着将军的,能为国捐躯是英雄所为,死有何惧?”
“好样的。”苏澜清拍拍他尚不够宽阔的肩膀,自己随父亲去边关那一年,也才十二岁罢,十五上战场,二十封将,一晃也数个年头过去了,时光荏苒,流水无情。
传信兵于翌日回到马岭海峡中央的小岛,将苏澜清所说的话通通带到萧君默的耳中,萧君默听完大呼一声好,让人带着□□去下毒。
澜清给他支的招便是,首先,让他四面包围金国人,让他们缩在林子里头不能出来,但是是人总要吃饭喝水,他便让他派人在金国人的四周下毒,让他们以为食物和水不干净,引发中毒,此乃第一步。
第二步,亦是最关键的一步,在金国人中毒之后,派人传播瘟疫的谣言,当然,不能说己方没有得瘟疫,但得了后被治好,更是对金国人的冲击,此时便可以告知他们,若是投降,他们便可以治好他的病,当然他们也可以不投降,这对于萧君默来说完全没有影响,他大可以等他们全死光,还不用费一兵一卒,此招便是要引得金国人自乱阵脚,让他们自己出来投降。
最后,便是通过投降之人的口中,得知陷阱的存在与破解之法,再带兵攻入林中,一举灭掉金国的大军。
傅淳带人在四周下了毒,这种毒粉会通过空气传播,让人吸入口中从而中毒,北狄所有人都事先服下解药,以防危害自己人。过了几日,萧君默猜测毒粉应当传播得差不多了,他冷笑,脑中又浮现一个损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