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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舌[重生]

作者:晒豆酱 时间:2020-10-29 10:13:28 标签:重生 爽文 宫廷侯爵 宫斗

  接连七日都是如此,饶是性子再好,苏青松也忍不下这口窝囊气。这日刚下了阵来便旋风样直冲太子大帐,誓要讨个说法。谁知竟让他扑了个空,再一问守卫,竟是军医今日准太子出帐子走动,由廖公公搀着去看御风和小白菜了。
  “殿下慢着些,小心脚下的石头。”一袭青缎色的戎装,廖晓拂攥住太子的腕子叮嘱起来,“今日雪不大,昨夜奴才出来喂鸽子,那雪片才叫漂亮呢,压在身上都沉甸甸的。”
  一听小福子自称奴才,祁谟就忍不住在心里偷笑。咱家本就是公公的自称,对低位者可说,对妃子可说,对臣子可说,偏偏对主子不可说,可小福子一旦急起来或是气起来就总摆出不好惹的样子来,冒着大不敬的罪过也要日日对太子自称咱家,生怕太子不心疼自身,仗着身底子好胡来。现下太子好了,他又如归巢的家雀,老老实实了,就慌忙改了口,生怕太子一个记恨起来就来罚他。
  “孤自然会小心,只是廖公公放肆了好些时日,今天倒是想起来你我主仆之道了?”祁谟温声笑道。
  “这、这……这怪不得奴才,太子昏了好久,小福子日夜忙不迭操劳着,难免……难免就忘了,说岔了嘴。”廖晓拂被问了个猝不及防,谁算得出太子要与他翻旧账,细絮般的雪绵绵落下,不知何时飘然而至,落了他满头碎白,堪比撒了一层霜糖粒子。
  “真是忘了?不是故意逼孤喝药?”祁谟紧跟着又问,见马厩四边清净无人,便抄起人家的腰来放肆。
  廖晓拂轻轻挣了一下,太子伤痛未好,他只需用力一推便能脱身,可真用力气了又不敢,便挪了挪脚跟,颇为局促地望着太子的脸:“真是忘了,殿下……别再这处罚奴才,叫人看见了就……就不好了啊……唔……”
  又是一个猝不及防,慌得廖晓拂踩了雪,一个没站稳便靠上了马厩里的木桩。祁谟经历了生死大劫,又梦了八千岁特来寻他,几日早已耐不住狂草般的眷恋,厚厚的氅衣将二人裹了个严实,趁人不备推进马厩照不进光的里室来,吻住了那张不听话的小嘴。
  “殿下啊……别、别啊……唔……”
  “拂儿听话,将口张开……”
  廖晓拂害羞起来,沾了雪的身子被太子拢入怀中,不敢大动,只能扬着小脸承受着痴情的深吻,小舌也逃不了了,被太子吮住,乖乖地从口中探出了尖儿,由着太子与他缠绵。初始时还怯怯推搡了几下,渐渐啄得他身子也软、腿脚也软,好歹勉强能靠在桩上,否则只能像化了骨头似的挂在太子的身子上了。
  “咳咳……殿下注意分寸。”苏青松不知自己是着了什么道儿,次次来得时候均不对,赶来时就听见廖公公可怜兮兮的央求,等了片刻见人还不从马厩出来,又怕太子身子撑不住,只得铁青着脸,咳嗽了几声。
  “苏青松……”祁谟握拳撑在桩子上,低头见小福子双颊绯红,扭捏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咬着牙问道:“何事?”
  “殿下明日动身,可否选好了随行的将士?”若说太子是火,苏青松就是寒天的冰,乌亮亮的眸子望向天穹,如同眼前何事都不曾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太子就要杀回胤城,与四哥里应外合,双龙戏珠~~~~~~
当然,吸小福福也是一等一的重要!
小白菜:诶呀主子来啦!!!给主子打call~~风哥快看啊,你家主子也出来晒太阳了!
御风:嗯,知道。
小白菜:咦?风哥见了主子不激动吗?
御风:激什么动?他反正又没安好心,不信你等着看。
小白菜:诶诶诶?主子朝咱们走过来啦!!!开心!
御风:呵呵,反正他走不到你跟前来,就会突然消失……

  第 122 章、第一百二十二章

  当夜, 祁谟与苏青松商定了南下的人选, 碍于守境军人数众多,青松身边不能没有心腹, 魏教头留下, 其余苏家兵拨出五十、禁军挑选千名, 七日后随太子动身。
  到底是背后开了一道口子,皮开肉绽, 创口又崩开过一次, 祁谟老老实实躺了几天。好在身旁有小福子伺候,照顾得精心又有人解闷儿, 遂而太子的眉间只是倦容比从前重了几分, 没耽搁启程的日子。
  随着日子一天比一天近了, 廖晓拂也打点起自己的包袱来。从前在太子殿里拮据惯了,从不曾大手大脚地吃喝,养成他一个看何样物件都好、都不舍得扔的性子,氅衣得带回去, 石碗小勺得带回去, 换洗的戎装也装进包袱皮里, 还有那壶太子送的鹿血酒……
  这酒就像绛红琥珀的琉璃,勾着他的魂,蛊惑着他的心思。酒壶捧在怀里,廖晓拂就如同那书卷里说的西子捧心,一股忧愁缠在眉梢,又有压不住的跃跃欲试。自离了陵城就随大军北上赶路, 从没得着机会试上一试,廖晓拂动了心弦,仔细用戎装将酒壶裹上,偷偷摸摸想要带回胤城去。
  毕竟他心里还牵挂着师父和师哥,就是这样一个重情义的人儿。好容易来北境一趟,就想着带回些好东西,只是边境自来坚苦,廖晓拂找了好几日,也没找着什么像样的宝贝。想来想去,只得求魏教头用木绺子扎了个笼子,除却信鸽子,连蓑羽鹤一起装上备好。
  扎那笼子的时候魏教头心里直发凉,都说宫里出来的人捞惯了油水,下手绝不走空,从前不觉得,见着廖公公才明白这话是真,小碗小勺这些不说,连鹤子都要带回去。恐怕等马车到了胤城早装得满满的了,廖公公这是要随手捡个半壁江山啊。
  “咱家谢过魏教头,这笼子就放马车后头,那里也生了炭,冻不着这活物。”动身这日廖晓拂上了马车铺垫,弯着腰将牦牛皮子垫在坐垫下头。窗外雪花雱霏,茫茫一色,车室里却叫他拾掇得舒适如春,只穿单衣即可。
  “那卑职就把东西放下了,好在这马车原先是革车,宽敞得很,后头还能铺褥子,太子还能躺一躺。”魏教头又搬着几个木箱上来,摇摇晃晃的,“嗬,还是廖公公手巧,短短几日就将车室换了天地,这样精细的功夫若是换了外头的粗兵,我看数月也未必弄得出一半好来。”
  听人夸他,廖晓拂心里也高兴,笑着回道:“大人过誉了,咱家在宫里原先就是扫殿的奴才,干的就是这个活儿,熟能生巧罢了,谁人做上二年都能成事。哪里比得上大人手下的将士,再说叫会武的人做这个才是大材小用了。”说着兴许是心悦极了,扶着车框往下就是一跳,自顾自地跃下木阶,倒是轻盈。
  “拂儿又淘气了!”苏青松随太子前来送行,一来就看见廖公公从四尺高的车框往下跳呢,若说有多高那未必见得,却把太子紧张得要命,先是喊了出来,又快走了几步过去:“孤这一眼看不住你,你就胡闹,崴着脚如何是好?往后再有一次便罚你不准下车,日夜守在马车上算了。”
  “殿下息怒,奴才方才是心里欢喜,就得意忘形了……况且小福子按照殿下吩咐,都裹成雪团子了,这就算从车框滚落下来也伤不着分毫。”说着,廖晓拂擦了擦鬓角的汗,真的是穿得多,不仅套上二层中衣,身挂斗篷,连颈子上都围着太子氅衣上那一圈最金贵的狐毛。刚刚又在车室忙活了一阵,可不就出汗了吗。
  “是啊殿下,廖公公年岁小,行动便利,动一动筋骨不碍事的。”魏教头并不知道太子是关心则乱,还当是主子发威,一心想给廖公公开脱。谁知殿下看着廖公公时笑而不语,转脸便甩过来一把眼刀。
  “魏教头也是随着他胡闹,小福子不懂事,魏教头就该劝几句。”
  得,魏杰见自己自讨没趣儿,给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顶撞太子,咬咬舌头认了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苏青松抖了抖落在身上的碎雪,吭声解围:“不知给太子预备的人马好了没有,魏教头若是无事便去点点苏家兵,别误了殿下的时辰。”
  魏杰连忙起身而去,只剩廖晓拂垂着眸子立在原地,仿佛真做错了何事等着领罚,而祁谟却知道这是羞涩了。小东西磨人得很,脾气上来便软硬不吃,平日里软软地看着好欺负,若真欺近了就知道八千岁的盛名不是白来的。
  不过这感觉……倒是叫祁谟受用得很,日日将人欺急了再哄,哄好了再欺,意犹未尽。
  “殿下交代的事,臣一命担保。回途赶路当先,太子也要顾及身子,切不可连日颠簸。待近了胤城,自然有人去接殿下。”苏青松拱手相送,说起话来抑扬顿挫,豪情万丈。
  “你我之间何须多言,只是……孤那二哥若是发起疯来,是一力斩杀或是血溅城下,皆由你说了算吧。”祁谟轻拍了拍苏青松的肩头,心中有不舍也有不安,“至多一年,一年后孤必定从养心殿下旨,还你家人团聚。”
  “这话只有你我听见即可,万万不能叫家父知道,否则他与祖父必定要我跪在祠堂里彻夜悔过,怎能为区区私情就离了大昭的北境?急不得。”苏青松拗不过太子,远离了宫中的忠奸魍魉,沙场练兵仿佛更符他的性子。车框的木梯拉直,他又是拱手一礼,提醒太子该动身了。
  男儿豪言心中过,自是不提,祁谟也是回了一礼,不以太子之身,而是以多年过命的情分相敬。摆袖凳阶,原先枯燥无味的车室已被小福子弄出小榻两张,各把着两扇窗,窗边小案上茶壶浅盘算是俱全了。
  苏青松扶太子上了马车,刚要扶廖公公,便听身后有一声音:“苏大人……卑职杨义,担忧太子一路凶险,还请大人准在下同去。”
  “杨大人?”廖晓拂一只脚榻上阶子,回头微怔,来人正是左参将杨义,脸上惨淡一片。
  “这……”苏青松不由地轻咳着,看了看廖公公烫红的耳根,瞬而明白过来,“杨参将还是留在北境练兵吧,若是思念家人,二年后与我一同回去。”说到这里,却听到太子的声音从车室响起:“杨参将所求之事,准了,随孤一同回去吧。”
  廖晓拂听完心中翻了天地,好似风急云涌,立马拍了拍耳垂,急着将红晕隐去,头也不抬地上了马车,将将入了车室便寻了软垫一角,老老实实地给跪下了:“殿下准杨参将同行?依奴才浅见,北境正是用人手的地方……要不、要不还是叫杨参将留下吧,奴才多干些活儿,不要紧的。”
  “嗯?”祁谟假意愠怒,岂能猜不透二人作何想法,故意问道:“拂儿从不插手孤的事,今日倒是蹊跷。是不是与杨参将有何误会,心生芥蒂了?若是孤替你狠狠罚他,出一出气。”
  “别、别罚,杨参将没有怎么着……”廖晓拂从没跟主子告过状,又怕太子一个雷霆之怒就将杨参将结果了,急得跪立不安,咬着手指头想辙。末了实在想不出办法,扯谎再圆不满岂不是害死了人家,灼心似的往太子膝头一扑,竟是给主子磕了个头。
  “诶诶,拂儿快起来。”祁谟好比自赏了巴掌,想逗人家服软,最后吓得小福子丢盔弃甲,悔不当初,先将人捞进怀里再说,“拂儿是不是有事瞒着孤?”
  “奴才是有事瞒着殿下了,奴才该死。”廖晓拂脑子里空得彻底,只因这事说与不说都是个祸,腰谷颤栗着一路到脚趾头都是凉的。
  祁谟手上一用力,将小福子两条腿也捞进了臂弯里,劝道:“莫怕,莫怕,孤又不是傻的,在宫里九死一生,若杨参将这点子心肠还猜不出来就白睁着一双眼了。拂儿是不是想劝孤命他留下,怕孤往后看出杨参将对你有意,怒火攻心一剑将人赐死?”
  廖晓拂搓着手指头,蜻蜓点水般的点头:“果、果然是殿下啊,英明神武,什么都瞒不过去……殿下既然知道就命人留下吧。”声音轻浅,如同初见时的少年。
  “只有他一个就容不下了,那岂不是没了肚量?再说往后若是还有人喜欢拂儿,孤难道要一个个将他们遣走?”祁谟一反常态,并未在意心头所爱被别人惦记着,语态与他寻常作风一般光明磊落:“一路南下,孤也拿不准会有何事,但杨义人品端正,有这样喜欢拂儿的参将左右,孤便可安心大半。若有一日真遇险境,他必定舍命保你,孤也是如此。”
  原是自己小肚鸡肠了,廖晓拂羞愧不已。太子不仅早就看出了端倪,还替他事事打点周全,能忍着旁人在意自己的醋意,也要多留下一个人保自己平安,相比之下自己的道行实在太浅了。“谢殿下……奴才往后也学着大度些,凡事往大处多想想,当个大义之人。”颈上的狐毛被太子扯下去,廖晓拂呼吸微乱,天真地眨起了眼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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