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大人撩夫日常
瞥见项渊嘴角边的坏笑,赵慎气结:“喂,我还在喝粥呢!”
项渊一阵大笑,夹一块炸的金黄酥脆的薄饼到他面前的盘子里。“这个薄饼是阿停的手艺,离家这么久,还挺想的,给你先吃。”
翻个白眼,赵慎夹起薄饼放入口中,点点头:“嗯,的确别有一番风味。”
项渊唇角微陷,不再逗弄媳妇,安静的用起早饭。
赵慎偶尔抬眼瞧过去,只见淙子眉目柔和,面容恬淡,显然,淙子心情很好。意识到这一点,赵慎的心情也愈发轻快愉悦。二人默不作声用着餐,只听得筷子杯盏偶热发出叮当声,气氛极为融洽。
项壮壮趴在前头,后边跟着满脸好奇的项安玮和一脸别扭的项安玖。屋内下仆眼见三位小公子偷瞧项家二老爷夫夫用餐,个个捂着嘴偷笑,并不敢上前阻拦。项二老爷说过,不是了不得的大事,并不许他们私做主张替小公子拿主意,只要小公子行为不出格,不打搅别人,一概不许插手的。
“你们瞧,我就说我爹爹和阿爹顶顶好吧?你看,不过用个饭,俩人居然都能腻腻歪歪,一点都没想到昨晚夜不归宿的儿子,哼!”
项壮壮摇头晃脑,话说的老气横秋。
项安玖毕竟年纪大些,只觉得他们这样来偷窥小叔夫夫,不是好规矩,此时见项壮壮还要带着安玮朝前凑,急忙拉住二人,压低声音道:“搁哪家都没这个规矩,躲在这偷看,被发现,小心被打屁股。”
“大哥,你明明也想看的啊!难道你不想瞧瞧为什么小叔他们这么好,而爹爹和娘却没有那么好?说不定咱们可以找出原因,这样以后娘就会搬回去和爹爹一起住,咱俩也不用难受啦。”
项安玖哑言,他之所以跟来,的确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只不过叫他惊讶的是,这个一向只知道疯玩、吃喝的弟弟,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细想之下,不由心酸。
原本以为,只自己一人伤心难过,弟弟能每日里心情愉悦,不用为大人的这些事烦恼,那么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安慰。却不成想,看似对这些事不上心的弟弟,居然已经能用自己的眼睛察觉出问题,继而暗自忧心。
爹爹,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和安玮的感受了吗?你对娘,就真的一点都不念旧情了吗?
越是对比小叔一家的和美温馨,项安玖心底越发失落。
项瑜早起过来请安,一眼便瞧见三个小孩偷偷摸摸站在帘子外,自以为隐蔽的打量屋内情形,不由暗笑。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他敢肯定,屋内的人早就对外头的情形了然于心。至于为什么还未点破,项瑜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心思猜,定然是项大人瞧热闹瞧的正起劲呢!
不错,项渊的确瞧得正起劲。虽然三个小的最开始过来时他忙着哄媳妇没察觉到,不过待到三个小的鬼鬼祟祟埋伏在外头,探头探脑时,他拦住想开口的媳妇,示意两人一块看戏,暗搓搓的瞧三小只背着他们如何互动。赵慎也觉得新奇,兴致勃勃的配合项渊,却在暗地里留心项壮壮如何言语。
等听到那一段老气横秋的发言,赵慎含在嘴里的一口温水,差点呛出来。
这,这还是那个在他们面前乖巧懂事的壮壮吗?怎的和弟兄们在一起,居然言语如此豪放,真真叫他瞠目结舌。
三小只瞧得心满意足离开,项瑜以拳抵唇闷声笑了许久,这才正正脸色,理理衣衫,身姿挺拔,步伐优雅的迈进屋内。
“瞧得挺乐呵啊。”
戏谑的声音响起,项瑜立刻摆出严肃脸,认真道:“安珏他们有敢于探索的勇气,这种行为,我认为,只要没有乱了规矩,还是可以鼓励的。”
“呦,学会用我教过的话反驳了?那你又如何知道他们没有乱了规矩呢?”
项渊挑眉,存心考校项瑜。
赵慎横他一眼,示意项瑜坐下,又把装着早饭糕点的碟子推到他跟前,道:“不忙着说,用些糕点。”
项瑜没有坐下,反而站立的越发挺拔,连忙摆手:“师母不用忙,我已用过早饭。”
见项瑜态度坚决,赵慎便不再开口,站起身朝内室走去,路过项渊身边,朝他眨眼示意。
等赵慎进了内室,项渊这才笑着道:“你师母怕我搅了你过节的好心情,威胁我不让为难你呢。”
“师母是好意,不过我也知道,师父每日考校我,更是为了我好。瑜不会失了过节的心情的。”
“行了,你师母求情,我可不敢拧着来。今个就放松一日,随便你出门访友宴饮或是赏花赏雪。不过明个一早,你记得须要辰时便起床,洗漱打理好自己,跟着我出门。”
项瑜面色激动,极响亮的应一声。
他知道,师父此时这般说,便是打算要带她正式出门应酬,他讲第一次名正言顺的以项渊项大人弟子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
辗转反侧一晚上没睡好,项瑜激动万分的等待第二日,谁知待他打扮齐整,踌躇满志的等着和师父出去见世面时,却得到的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大清早,垂柳巷项宅大门还未开启,便被人从外头咚咚咚急切的敲将起来。守门的下仆嘟囔着去开门,甫一打开,便见头顶肩膀落满雪花的管事模样男子,急急开口道:“劳烦通报,在下乃是金安李家外府管事,有万分紧急的事务要当面拜见项渊项大人。”
于是这一日,项渊才从被窝爬起来,还想跟媳妇来一场早起束发冠的浪漫把戏,就被迫匆匆洗漱好,连早饭都没用就赶到厅堂见客,然后收到一个坏消息。
“项大人,我们老太爷急得躺在床上起不来,全家上下都慌了手脚,您家的大姑奶奶三房项二太太,实在没得法子,便打发小的来请项大人,求您务必拨冗前来,为咱们求一个公道!”
项渊皱眉,他就知道,以李家人的性子,必然不会轻易放弃扩张宅基地的想法。
只不过李家这次运气不好。产生冲突的是与李家宅院相邻的另一家卢家,这家不仅是当地有名的大家族,且族中还有嫡系子弟任职在金安县衙。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在金安这个小地界,也算一个地头蛇。
李家住房日趋紧张,各房内斗不断,又都有自个的小算盘。这不,和卢家最为临近的一房,是颇得李家老太爷喜爱的大房长孙一房。李家长孙年前喜得一子,便想着给大儿子单独划个院子来,这一改动,改出问题来了。
两家相邻的一处界线,颇有些模糊,李家长孙仗着这一点,大着胆子把这处划进自家地界,并迅速改好院落。待年后卢家察觉,登时不干了。两家打起口水仗,越吵越凶,最后竟动起手来。这一动手,卢家便彻底撕破脸皮,不顾邻里情谊,把李家长房长孙送进大牢去了。
李家阵脚大乱,全没了主意。于是,李家老太爷亲召项大姐,恳求项渊出面。
项渊听完这一团乱账,就觉得脑门突突直跳,直想撂挑子不干,这一个个的,就没个省心的。
第127章 宅地争端
刚和媳妇温存不过几日,就又要赶去金安,项大人很不痛快,不痛快的结果便是,向来儒雅的项大人,全程冷着一张脸到了金安李家。陪同他一起的李家管事,察言观色,一路小心翼翼,殷勤备至,丝毫不敢触霉头。
李老太爷的屋子里一股浓郁的药味,本人更是一副风烛残年的模样,病歪歪的半靠在床头,有气无力道:“还望项大人见谅,老朽这一病,就跟去了半条命似的,实在起不得身,怠慢项大人了。”
“无妨,先说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没料到项渊一上来便直奔主题,连客套都不客套几句,李老太爷一噎,脸色变了变,扫过一旁恭敬伺候的大儿子,顿了顿,刚要开口,不料项渊却先截住他的话头,道:“老太爷且慢,项某丑言在先,这次事件,背后许没那么简单,所以还望老太爷不要有所隐瞒,事情原本如何便如何,若是因老太爷误导,出了什么岔子,项某可不负责的。”
项渊此言一出,不论李老太爷还是李大老爷,神色全都一梗,头前准备好的说辞,全都用不上了?
“这个自然,虽说这件事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儿挑起的,可细论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可恨卢家仗势欺人,竟一言不合,就把我那孙儿下到大牢里!我们李家,虽是商家,可也是有头有脸,在这金安城里头有些脸面的,卢家如此不顾情面,不是诚心欺辱我们官场无人吗?”
李老太爷说得哀戚,项渊却眉毛都没动一下。李老太爷暗中观察,见此不由心底大啐一口:“呔,年纪轻轻,端得是铁石心肠。”
“项大人,那卢家着实可恨,他们家不过是有人在县衙里任个小小县丞,便整日耀武扬威,不把我们这些商人看在眼里,平日里趾高气昂就算了,这次不过是因地界问题有些争扯,他们家居然动手打人!动完手又把承辉锁了下到狱里,可怜承辉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当即便晕过去,却被生生拖走。这两日,我这做爹爹的心,就跟滚了油锅似的。项大人,你是我那侄儿媳妇珍娘的亲哥哥,和咱们李家,那可是实打实的亲戚,便是有所顾忌,也请一定伸伸手,帮帮咱们,至少把你大外甥从牢里弄出来啊!”
“谁先动的手?”
李大老爷瞧了眼李老太爷,嘴唇动了动,刚道出一个字:“他”就被李老太爷截住话头,神色羞愧道:“唉,是我管教不严,先动手的,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儿。”
项渊凉凉的瞟了眼李大老爷。
李大老爷面皮猛地涨红,忍不住辩驳:“便是小儿先动的手,也不过是推攘两下,可他们卢家却是五六个下仆一起动手,差点没把我儿鼻梁打断,甚为嚣张。”
揉揉眉心,项渊仔细思量整件事,只觉得若仅仅只是两家宅地界线争端,似乎达不到要拿人下狱的程度。若不止如此,又会是什么原因,致使卢家人如此张狂且毫无畏惧呢?
项瑜立在项渊身后,神色认真,努力做出少年老成的模样。
虽没机会在离中跟着师父出去应酬见客,不过这次处理金安李家祸事,师父却把他一道带来,明言叫他多看多听,仔细琢磨,只不过却没有明言他该多听什么,多看什么,什么是该多留心的,而什么是不用记在心底的。暗暗握拳,项瑜知道这是师父有心考校了,先不论如何,他且凭着自己的感觉来多听多记吧。
一路急赶过来,马不停蹄般的会见李老太爷了解详情,待事情都了解的差不多,时辰也到了正午。推辞掉和李大老爷一起用饭的邀请,项渊独自回到李家为他准备的前院住房,没等坐下歇一息,项大姐便提着食盒找上门来。
对着面露忐忑的项大姐,项渊实在不想多说什么,只摆手叫她把食盒放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