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大人撩夫日常
项渊讶异挑眉,哈哈笑道:“想不到媳妇如此慧眼独到,见解迥异,实在令为夫既惊且叹,倍感骄傲啊!”
赵慎心里道那样一个纸醉金迷、诱惑无数的地界,他能不好好考察嘛!面上却木着脸,斜眼看他。“说人话!”
项渊摸摸鼻子,忍着笑,开口:“媳妇威武!”
“哎呀哎呀,别掐那,别掐那,都是小嫩肉,死疼死疼的。”
瞧项渊故作怪样,挤眉弄眼,全没了平日里的风流倜傥,赵慎闷笑几声,撸起自个胳膊伸到他面前,又把项渊的袖子也撸起来,抬抬下巴,道:“一个爷们,细皮嫩肉的,像什么样!我这样,才叫健壮!你得晒成我这个颜色才行,晓得不?”
项渊看着面前颜色分明的两条胳膊,努力拉平嘴角,免得一笑起来不可收拾,惹得媳妇恼羞成怒。认真的,严肃的,点头:“嗯,媳妇说的是,我一定努力晒太阳,争取和媳妇一个色(sai)”
赵慎放下袖子,斜眼看他:“我怎么觉得你言不由衷呢?说,是不是在憋笑?”
“错觉,这一定是媳妇你的错觉。哎呀,到城门了。”
明显转移话题,赵慎瞥他一眼,打算暂时放过淙子。不过,待在京都安顿下来,呵呵,他也一定会一日不落的监督淙子晒太阳的!
项渊携家眷进京,其实很低调,未曾刻意宣扬。只不过,在时刻留意他动静的人眼中,这一日,从未进城门开始,项渊的车队便不知有多少家下仆暗地里跟随。
“老爷,有人在暗处,不止一处。”
牛二策马靠近车厢低语。
项渊放下书,摆手:“不用管他们,先去督造司报道交对牌。”
赵慎却有些担忧,一面给睡醒过来的茁茁喂米糊,一面道:“京城水深,咱们又没个亲族支应,淙子,你万事小心。”
和项瑜一样,赵慎也对圣人的任命极其不解。
督造司不过名头好听,实际却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做的好是臣子本分,做不好,一个不小心,就要被人冠上蔑视皇族的罪名。之前明明瞧圣人分外看重淙子,又有太子李承乾的关系在,怎的到头来,却派下这样一个差事来呢?
“不必忧心,圣人如此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再者,你相公才高八斗,智力过人,不过是督造司,难不倒我的。”
听项渊这样说,赵慎才发觉自个居然把自从接了调令便一直压在心底的忧虑说了出来。再品淙子的话,不由失笑。
“没见有这么夸自个的,我倒不曾听说咱们家有个姓王的亲戚。”
项渊难得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立时翘起一个兰花指搭在脸侧,朝赵慎抛个媚眼,细着嗓音道:“奴家可比姓王的亲戚厉害多啦。”
赵慎:(⊙o⊙)…
一只手一把捂住茁茁好奇看过来的双眼,一只手顺手抄起项瑜刻给茁茁的小木剑指向项渊,大声喝道:“呔,大胆妖孽,还不速速现出原形!”
茁茁扒拉下赵慎捂住眼睛的手,双眼亮晶晶的,跟着奶声奶气道:“捏捏,现形!”
项渊还未如何,赵慎先绷不住笑出来。
见媳妇不再纠结他的差事,项渊暗地里抹把汗,好歹没浪费他牺牲形象,总算博得媳妇笑开颜。
此时,京城一处深宅大院里,有一面容精致的男子对窗而站,泼墨挥毫,有人叩门进来低声禀报。
男子写完最后一划,撂下笔,拿起布巾擦手,漫不经心道:“哦,这么说项渊已经到了京都。”话音落下,又似想到什么,抿唇笑了笑,吩咐:“这事暂时不要告诉小公子,想办法先瞒着他,等我给他个惊喜。”
第137章 安平王
项渊带着家人,住进京城青桃胡同的一处三进宅子。
青桃胡同虽不是京城有名的权贵集结地,可却是有名的清贵之地,住着的竟是些御史啊翰林啊什么的。能在青桃胡同有一处三进宅子,项渊和赵慎也是费了不少力气。若不是恰巧这家原主在翰林院任职期满要外调,想多腾出些银子花费,恐怕还轮不到他们捡这么大个漏。
三进的宅子听着挺大,不过以项渊如今的身家,仆人随从也不少,安置下来,也不过将将够用。最里间的正屋和偏房,只住着项渊一家,正屋是项渊和赵慎住的屋子,项安珏和项瑜被安置在东侧间,一人一间,还带一个耳房,可放杂物,茁茁如今还小,跟着赵慎一起住,不过还是在西侧间给他专门留下一个屋子,待他满三岁,就要分出去自己住的。其余西侧的屋子一间被改成赵慎的书房,另一间便改作库房,专放贵重物件。第二进的房间,除去项渊、项瑜和项安珏的书房,其余安置的都是跟项渊他们年头久的,比如项安珏的三个伴读、齐掌勺、府里管事、伺候几个小的的丫头。项清和项正住一屋,项眉和齐掌勺住,府里的管事两人一间偏房,几个丫头分到一个大间,虽人多,架不住房间大,安置下来竟也是十分宽敞。剩下几间便充作客房。最前一进屋子,除去粗使看门下仆住的,其余也都改作客房,用来安置跟着客人来的下仆之类。
早在他们从河间府出发前,赵慎便给他京都铺子的掌柜去了信,吩咐他雇人好生打扫打扫屋子,日常缺的东西可以先添置好,其余装饰类的,等他们到了,再安置也不迟。所以今个一入京,即便车马劳顿,也不需他们再费力收拾屋子,把各人住的地方分配好,再舒舒服服吃一顿饭,赵慎就叫都去歇息,什么事都等明个歇息好再说。
第二日天未明,项渊便要起来赶早朝,眼看连早饭都来不及用,赵慎是又恼又心疼。恼的是昨晚淙子兴致大发,明明说好只一次,结果这厮嘴上答应好好的,身子动作却很迅速,而他自己又没坚持住不干,导致今个都没爬起来,心疼的是便是开了春,天未明便要起床,外头也是寒风刺骨,淙子觉又没睡够,早饭也吃不好就得急匆匆赶去上朝,着实辛苦。
略略收拾一番,赵慎急忙出去吩咐齐掌勺赶着烙几张薄饼,卷些昨个做好的卤肉给淙子带着。项渊也知道昨晚闹得太凶,媳妇这会心里不定怎么气恼。觑着媳妇的黑脸,项渊难得心虚,嘿嘿笑两声,瞅着丫头随从们不注意,低头在赵慎脸上啃了一口,都没敢看媳妇的脸色,急忙把卷饼往怀里一踹,几大步出了门。
赵慎恨恨的抬袖子把脸一擦,暗道算你跑得快,不过别以为早上跑了这事就算完了,等晚上再和你算账。
项渊几大口吃完饼,小小喝了几口水,也就润润喉的程度。倒不是他不渴,而是怕喝多了水等会早朝没法子排解,那可真要出糗。
晨光微曦,坐在轿子里,项渊听到左右各家吱嘎的开门声,还有小厮随从们轻声交谈。透过车帘朝外看,时不时瞧见一位大人穿着朝服,脚步匆忙的从院门迈出来钻进轿子。偶尔还可见后头撵出来个丫头,拿着鼓鼓囊囊的油纸包塞给要进轿子的大人。
收回视线,项渊心底哀叹:晨起能稍稍睡个懒觉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啊!
前头项渊坐在轿子里长吁短叹,跟在他后头的两个并排走的轿子里,一左一后撩起帘子,露出两张老脸。
“前头的那位可是项渊?”
左边年纪大些的人率先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右边年纪稍小的一脸神秘似的点点头,以掌挡唇,压低声音做口型:“就是那位。”言罢,语气带了丝幸灾乐祸,道:“成文如今还可在府里头养花逗鸟呢!”
年纪稍大的闻言摇摇头,叹一句:“成文性子总是这般急躁,遇此挫折也好,磨一磨这性子,说不定还是福气。”
言罢,便拱拱手放下帘子。
左边男子从鼻子哼了一声,放下帘子靠在轿子后厢壁,暗道:“好话谁都会说,可做起事来,个个心狠手黑。还磨磨性子,不见成文不过两月不上朝,这第一御史的名头,就快被替代了?”依他看啊,黄成文之前那事做错的一点就是错估了圣人心思。想那项渊来京几次,圣人的态度,那真是恨不得明晃晃告诉众人,这位大人,将来可是要留给太子殿下做老师的。既然是内定的太子座师,圣人怎会允许其身上有些许污点?所以说啊,识时务,才是关键!
左右如今做了邻居,倒是有机会好好结识一番。御史名头听起来好,可论权利,却远不及天子近臣。
早朝各位大人依次列班,项渊作为正三品京官,位置还是挺靠前的。正眼观鼻鼻观心站着打瞌睡,就听身边有人经过,似笑非笑撂下一句:“看起来项大人精神欠佳啊!”
项渊抬眼,目光湛湛,朝面前人一溜,勾起一抹笑,微微欠身,道:“劳侯爷惦记,项某初次上朝,心底正忐忑呢。”
被叫侯爷的,是京城永定侯府的当家侯爷,顾鼎,身材,颇圆润。
顾侯爷哼了两声,转身朝前站好。
在他看来,主动跟项渊搭两句话,已是很看得起这个后起之秀。就不知这位项大人是不是领情,若仍是一副茅坑里的臭石头般硬气,就真别怪他们以大欺小,联手打压喽。之前人在外地,他们几次出手试探未成,可不代表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上还能任由他项渊想横就横。
对顾侯爷明晃晃的轻视,项渊脸色变都未变,似乎毫不在意。这叫左右旁观的不免暗地里揣测,也不知这位项大人是真的涵养颇佳,还是有恃无恐。
早朝无甚新意,靖安帝过来循例问一遍,底下人有事说事,无事的也扯两句,不过一个时辰,早朝就结束,众人散去,各自找相熟的邀着一起出宫。
项渊身边也站着一人,却是关中沈家二房的沈二叔,沈观涛,如今现任大理寺卿,也是正三品京官。
“淙子初来,想着定有许多事务料理,便没有登门打搅。如今想必都已安排妥当,不如就定在今晚酉时一刻,在望春楼为淙子接风如何?”
项渊一面和他朝外走,一面笑着应下:“却叫沈二哥破费,淙子定准时赴约。”
沈观涛闻言心情极好,拍拍项渊的肩,态度亲切道:“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来找我,你沈二哥别的不行,怎么着也是在这京都带了十几年,该明白的该了解的,都差不离。”
“如此,以后说不得要打搅沈二哥了。”
“无妨无妨。”
二人正说着,就听后头有人叫了一声:“项大人,还请留步。”
转身看去,只见四公手握拂尘,快步走来,到了跟前,躬身道:“问二位大人安。”
沈观涛急忙道:“四公还请无需多礼。”
四公直起身,笑眯眯对项渊道:“项大人,圣人着老奴来请,移步畅风阁。”
沈观涛闻言,忙对项渊道:“如此淙子便快随四公去吧,我就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