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扮女人
龙岩宫中,何呆子被皇上的怒容吓得跪地战战克克地发抖,他把头伏到地上,恨不得不让皇上看到他的脸,免得被皇上毫无理由地胡乱收拾一顿。
他额头的冷汗滑下了地面,皇上砸东西的手忽然顿住,即使何呆子在蠢,也能感受到如冷箭般的目光把射到他弯曲的背脊,他吓得又抖了抖,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恐惧得正想直接开口,让皇上别这么折磨他,还是快点儿结束他吧!
门外老太监疾步走入,打断了何呆子的思维,他为自己有作死的念头,鄙夷了自己一把,眉梢一条,伏在地上,偷偷地看向替他转移皇上注意力的老太监,只见那老太监不慌不忙地禀报道:“启禀皇上,慈和宫的白绫郡主送了一个美男给皇上……享……用。”
何一扇打量了几眼这个老太监,瞧着那老脸从一堆太监中毫不出色,脑袋倒是很机智。
慈和宫的白绫郡主……
他这就把自己和白绫郡主区别分开了。
而自己居然作死地称白绫郡主为……太后娘娘。
何一扇偷偷地为自己抹了一把伤心泪。
皇上的气压很强大,强大到足矣碾压何一扇和老太监,待两人皆汗流浃背,皇上才冷笑道:“拉下去……砍了。”
何一扇和老太监皆是倒抽一口冷气,虽然死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怎么就杀了?
何一扇为自己刚才的愚蠢又抹了一把伤心泪。
老太监心里庆幸,他早就看清了,这个白绫郡主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恭敬地退下:“奴才遵旨。”
皇上看了眼被他砸得乱七八糟的御书房,心里的火气窝着,瞥了眼何呆子:“你还不滚。”
何呆子如或大赦:“卑职告退。”他心里清楚,他若不是皇后娘娘的人,他定是死在那个被砍的美男子的前头。
皇后关闭了凤溪宫的大门,美名曰:闭关养胎。无论是谁,一律不见。
想清静的人清静着,后卿连皇上也不见。
作死的人继续作死,白绫觉着这是一个好机会,皇后关闭了凤溪宫的大门,不让皇上进去,皇上定是孤枕难眠,作为皇上的生母,便给皇上又送了一个娇滴滴的美人,那个美人只要一说话,正常的男人听了,骨头都会酥掉。
本以为皇上是一个被掰歪的男人,钟情于皇后这样美丽的男子,定然不会收下,谁知皇上居然收下了,还把娇滴滴的大美人放置在自己身边,直接住在龙岩殿。
白云收小道消息的渠道很多,何况是这样的大道消息,早就插满了翅膀,飞满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后卿正在喝安胎药,他身娇肉贵,平日里养尊处优极少生病,就算是病了也吃不得这么难吃的药,可这回气得一下子就咕噜地喝了一大碗,还意犹未尽地道:“还有吗?”
崇拜皇后娘娘的太医院院长诚实地摇头:“没有了。”
后卿不予他废话:“退下吧!”
太医院院长瞧着后卿气归气,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很结实,提着的心便放下了,知道皇后娘娘不喜欢啰嗦,没有多余的话,慢慢地退了出去。
太医院院长刚走出凤溪宫的大门,在一众侍卫的雪亮目光被一个从大树上跳下来的身影劫持了,来人还十分熟练地把他往宽大的肩膀一抗,直奔龙岩殿,他在黑衣人的肩膀上瞧见手中凤溪宫大门的侍卫供着手,十分地恭敬的模样,嘴角不禁抽了抽。
太医院院长的白胡子被颠得一跳一跳,他的心脏也跟着一跳一跳,眨眼就到了龙岩殿,他十分庆幸两宫离得近,不然他这一把老骨头可消受不起,被黑衣人放下地后,太医院院长拱手道:“不知莫统领有何事找老夫呢?”
莫一扇不好意思的扯下蒙面的黑布:“不知院长如何知道是我?”
太医院院长忍住不骂他,重重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呐呐地开口道:“能在皇宫能如此猖狂的人物,莫统领能占一个名额。”
莫一扇深感自己维持多年的面子保不住了,干笑了声道:“皇上召见院长,请。”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太医院院长惶恐地走进内殿,心情不安地见到面前阴沉的皇上,被他问了几句话后,皇上脸色不变,可心情早已大好,赏赐了许多东西给太医院院长,随即又把莫一扇召进去,淡定地问了句:“可有被人发现你的身份。”
莫一扇心里直想骂娘,捂住良心,选择了不让龙颜大怒的说法:“卑职按照皇上的意思,早已在凤溪宫守职的侍卫安排上自己人,也蒙着脸,想必娘娘不会疑心什么。”
夏肖白觉得自己的计谋甚好,既不让皇后知道自己担心他,又绑了太医来知道皇后的情况,还有宫里传遍了的谣言,心里美滋滋地道:“依着皇后的性子,他也该过来了吧!”
莫一扇的额头出现一颗大大的汗珠:“皇上圣明。”
皇后娘娘闭门自己玩,皇上您是要整个皇宫跟您一块儿玩,莫一扇表示伺候这样的主子压力真的好大。
第91章 枫叶林(1)
何呆子有一个优点,就是做事认真,半点也不敢怠慢,好比这次后卿让他学学夏肖白与住在他寝殿的狐狸精的某一个举动,这呆子抱着一根柱子,捏起兰花指:“王爷,多日未见,奴家甚是想念您,今日终于如愿见到了,奴家仿佛见到了天上的太阳。”
何呆子猛地跳后了两步,双手伏在身后,笑道:“确实多日未见,朕没想到今日还会重新见到你。”
何呆子演完皇上这一段,又冲回到那柱子旁,娇滴滴地挤出了两颗泪水,虽然这呆子哭得丑陋,可后卿知道,若是美人倚柱而泣,定是把一个大男人那颗铁心都哭热了。
后卿眸子有掩盖不住的阴沉,笑得却很温柔,轻飘飘的语气像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旧情人。”支着脑袋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何呆子说的狐狸精长什么样,饶有性子地抬头看了白云一眼:“既然她入了宫,我这个皇后怎么也得瞧瞧去,免得日后人家恩恩爱爱的找上门来,我这个皇后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何呆子停下手中的动作,规规矩矩地站到一旁,满头大汗,他保证他很认真很认真地替皇后娘娘办事,希望皇后娘娘能念及他的好,给皇上传话之类的差事就不要落到他身上了。
后卿丝毫没有觉得何呆子办事认真,嘴角咧出一个笑:“你辛苦了。”
何呆子正想感谢苍天,让皇后娘娘看到他的辛苦,只见皇后娘娘眸光一闪,阴狠地道:“可老子越听越生气。”何呆子浑身一震,偷偷瞄了眼低头不语的白云,他真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后卿道:“你去洗三日马桶。”
何呆子再蠢也知道惹恼了娘娘,他不能顶嘴,视死如归地退下后,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后卿看着碍眼的何呆子走了,阴郁的心情好了些,领着凤溪宫一众宫女太监直奔龙岩殿,他倒要看看,长得清纯又妖媚的狐狸精是个什么样子。
白绫刚从龙岩宫出来,见到怒气冲冲的后卿一脸捉奸的模样,心情大好。笑着挡在路中间,掩嘴道:“皇后娘娘还是不要进去的好,此刻皇上与妖娆美丽的美人正在温存……”
后卿无视那张叽叽喳喳的乌鸦嘴,轻轻地绕着她走了过去,他旁边的宫女有样学样,纷纷从白绫身旁穿过,白绫的脸僵硬了许久,心里的火气熊熊地燃烧着,恨恨地骂了句:“小贱人。”
后卿直奔入皇上的寝宫,怒气冲冲地推门而入,白云领头让其他宫人候在大门外,不敢擅闯皇上的寝宫。
后卿心里的火烧着,破口大骂道:“夏肖白,你给老子滚出来。”
夏肖白早就在这里候着,轻轻地掀开挡住他半个身体的垂帘,笑道:“今日皇后怎么来了?”
后卿捂住隆起的大肚子,一脸的愤恨,愤恨的脸还流出几颗泪珠。夏肖白目露紧张,两步并做三步就到后卿面前来,心疼道:“别哭,别哭,我只是随意与你开了个玩笑,我错了。”
后卿见他一下子就把姿势放得这般低,抑郁的心情一扫而空,走入了内账,见周围无半个人影,勾起的唇角,道:“狐狸精呢?”
夏肖白知道他是吃醋了,有心逗逗他,又犹豫地看了眼高高隆起的小腹,给肚子里的娃又记了一小笔,差人去把传说中的狐狸精叫来。
后卿打算趁着狐狸精不在,要给狐狸精一个下马威,拽着夏肖白的龙袍命令道:“抱我。”夏肖白在后卿的脸色偷了个香,才把他抱在怀里。
后卿又道:“去找个最丑的侍卫来。”
夏肖白忍着笑,让莫一扇找了个最丑的侍卫过来。莫一扇的办事能力极好,才一会儿的功夫,人就找到了。
丑侍卫像一条竹竿,高高瘦瘦半点儿赘肉都没有,椭圆的大脑袋最显眼的不是那顶黄色的侍卫帽子,而是脑子下的一对招风耳,其次才让人注意到他的绿豆眼,塌鼻子,扁平大嘴巴。
后卿笑了笑:“此人真是貌似潘安。”
丑侍卫如听到了天外之音,原来世间真的有懂得赏识他的美的人存在,感动地跪地给皇后娘娘磕了个头,泪眼汪汪道:“多谢皇后娘娘赞誉,卑职愧不敢当。”
后卿的大手被吓得掐了一把夏肖白腰间的赘肉,原来这个丑侍卫最丑的不是那双招风耳、塌鼻梁、血盘大口,而是隐藏在血盘大口内,一般人很难知晓的大黄牙,十分黄十分地惹人注目。
后卿尴尬地笑了笑,奈何他生得美,一身火红的凤袍衬得他美丽异常,尴尬的笑看在丑侍卫的眼中就是美人的微笑,可那是皇后娘娘,丑侍卫有贼心也不敢多瞧。
后卿见这个丑侍卫实在是不堪入目,心里高兴地问:“你娶媳妇了吗?我有个妹妹年方二八,对你芳心暗许,不知你可是愿意娶她?”
丑侍卫年过三十,因生得瘆人,一直未娶媳妇,今日听到皇后娘娘夸他,心里还自己惋惜了一把,这是个有主的,谁知皇后娘娘说,还有一个。丑侍卫喜得给皇后娘娘磕了三个响头:“卑职家中尚未娶亲,多谢娘娘厚爱。”
后卿笑眯眯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丑侍卫一双绿豆眼闪着自豪的光辉:“潘安。”
后卿表情坚硬了一刻,才道:“好名字。”
因去唤妖媚清纯狐狸精的宫人是皇上身边的侍从,狐狸精前脚迎走了太后,后脚就迎来了皇上的侍从,她给了侍从塞了一个大大的荷包,让他等了一会儿,精细描画了一个妆容才出门。
因狐狸精也住在龙岩宫,倒是没有让后卿等太久。
一袭粉红色的轻纱罗裙慢慢出现在后卿眼前,女子粉白的臂藕握住两条粉色的丝绸,柔美的五官有种动人的楚楚,额间花了一朵妖艳的曼陀罗。后卿愣了一刻,跟发现丑侍卫最丑的是那副大黄牙那般,觉得有几分新奇与厌恶:“李夫人?”
数月不见,李夫人身上的柔弱之风没有半点儿减少,反而打扮得开放了许多,露出的粉嫩手臂让男人眼前一亮,确实跟妖艳搭上了这么一点儿边。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虽自称奴婢,可李夫人规规矩矩地行的是个后宫女人拜见皇后的大礼。
后卿抬头看了眼夏肖白,发现对方的眼神不在美人这里,而是饶有兴致地看向了丑侍卫,他一下子也来了兴致,轻咳了句道:“你我多日未见,这一见我就送你一分大礼,不必感谢我,我怎么说也是皇后娘娘,送你个薄礼是应该的。”
李夫人自然知道情敌送的礼物不是有毒就是有害,可碍于对方皇后的身份,不好不收,柔柔弱弱地福身:“奴婢多谢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