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小郎君
由于两国关系还处于冰点,严岚等人只好乔装打扮,这才顺利得以通过。
快到宣国的都城时,有个男子拦住了马车。
严岚探出脑袋一看,面色一垮,没想到竟是傅远之这个不要脸的。
“嘿嘿嘿,兄弟,蹭个车坐行吗?”傅远之看着严岚,讨好地笑道。
“不行。”严岚拒绝道。
傅远之也不恼,从袖口掏出一些碎银,道:“那我给钱行不行?”
看到傅远之手上的银子,严岚就想到之前被傅远之拿掉的银子,这陈年旧账一下子给记上来了,脸色瞬间垮了,“不行。”
梅忘郁也好奇地伸出头去看,愣了一下,“傅远之,怎么是你啊?”
“哦豁?原来是黄花姑娘啊。”傅远之一看是熟人,立马打招呼混个脸熟,“大家都认识,能不能让我搭下马车,我就坐外头,不进去。”
梅忘郁冷哼一声,重新坐好,他可没忘了傅远之之前欺负过他。
严纨倒是不客气地笑了,对着梅忘郁说道:“好好的男子,竟然被人说成姑娘,是不是因为你很娘啊?”说着打量着他,了然,“怪不得,以后别穿什么粉色的衣裳,跟姑娘家争什么衣服,不要脸。”
梅忘郁:“……”要是按照他原来的性格,不把这严纨给揍一顿他就不姓梅了。
傅远之也不再多说,直接跳上马车。
严岚掀开帘子,冷冷道:“下去!”
“偏不!”傅远之无赖地说着,手紧紧抱着一旁的车架,“我说兄弟,瞧你们这方向是去京城,就搭我这一程嘛,听说我弟弟得了很严重的病,我得赶紧回去看看他。”说着说着,傅远之眼眶红了,声音也带着一丝沙哑。
严岚打量着傅远之,看他有没有撒谎。
“哥哥,就让他坐嘛,反正坐外面当车夫。”严纨出声道。
听着这稍微稚嫩的嗓音,但隔着帘子看不见立面的人,傅远之也不知是谁,反正帮他说话的就是好人,“还是小公子宅心仁厚,菩萨心肠。”
“得了,闭上你的嘴!”严岚没好气地瞪着傅远之,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严纨看着自家哥哥黑着的脸,如坐针毡,只好走了出去,坐在傅远之旁边,拍拍他的肩膀,用着拗口的宣国话问:“你是不是跟我哥哥认识或者有什么仇呀?”
“没有。”傅远之耸耸肩,他是真没见过严岚,不过这小子的脾气还真差,搭个车还不让。
“不可能的,我哥哥性子比较温和。”严纨一脸肯定地说着,“定是你招惹了他。”
傅远之嗤笑一声,“你这小娃娃话都说不利索,就别夸你哥哥了。”反正,他对严岚没有好感。
“你这叔叔真无趣。”严纨撇撇嘴。
“你叫我什么?”傅远之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严纨,摸了摸自己的脸,“叔叔?我这么老吗?叫哥哥!我好歹也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啊。”
严纨做了个呕吐的姿势,“我夫子教我,不可撒谎。”
傅远之:“……”
马车驶到城门口时,梅忘郁要求下车,“我先回家去看看。”
严岚盯着他看了许久,“什么时候接你?”
“不必了。”梅忘郁摇摇头。
“过几天便去。”严岚直接说道。
“好了,快走快走!”傅远之催促道,“我还急着去瞧我弟弟。”
“没看见我哥哥说话吗?又不是去赶死。”严纨冲他翻了翻白眼。
傅远之瞥了眼严纨,暗暗咬牙,真想一巴掌扇死这个小孩。
终于进了城,严纨被安顿在客栈,严岚借口上街打探一下实情,便没有停下。
“你怎么还在?”看见傅远之悠哉悠哉地坐在马车上,严岚很是错愕。
“这离我家远,所以借你马车用啊。”傅远之回道,“那我先回家,然后把马车还你?”
“做梦!”严岚冷冰冰地回道,伸脚欲把傅远之踢下去,谁知傅远之像蛇一样攀住他的脚,硬是不肯松开。
“真的,我弟弟病得很严重,我急着回去。”傅远之认真地说道,神情不似作假。
严岚见状,也就没再说话,等于默认了。
傅远之一喜,驾着马车赶往将军府。
顺利到达后,傅远之下了车,对严岚说道:“好了,我到了,这个,给你。”说着,丢了一个银子给严岚。
严岚也走了下来,将银子丢了回去,凉凉道:“拿着别人的银子来给我,真恶心。”
傅远之:“……”爱要不要。
听闻严岚到了,秦晏立马迎了出来。
傅远之以为秦晏是来接自己的,立马摇了摇手。
谁知秦晏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拽起严岚,神色匆匆道:“终于来了,随我进去。”
“好。”严岚一脸正色的回道。
二人并肩离去,徒留傅远之一个人尴尬地站在原地,僵在空中的手慢慢收回,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穿过回廊与几处庭院,终于看见了躺在榻上双眼紧闭的闻玉,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空中的药香与檀香交织在一起带着一丝刺鼻。
严岚将药瓶递给郑太医,道:“瞧瞧可是需要此物?”
第56章 邦交
郑太医接过药瓶,打开瓶塞凑在鼻边嗅了嗅,“若真是从上林王后那得到的,那便没错。毕竟我也只是听闻,没想到竟是真的。”郑太医带着一丝惭愧之色。
“如何服下?”秦晏问道。
“照之前的方子煎药,然后再取一粒药服下,每日一次,连服七日,再看结果。”郑太医说道。
很快,流风将凉好的药端了上来,秦晏拿起碗就往自己嘴里灌去,然后俯身对上闻玉冷冰冰的双唇,慢慢将药喂下。
其他人已经是见怪不怪,毕竟这些天秦晏都是这样喂药的,只是严岚瞪大了双眼,拉开秦晏,道:“你这样成何体统!”
秦晏睨了眼严岚,冷声道:“出去!”
“不行!我来给他喂!”说着,严岚作势去抢秦晏手中的碗,这对他实在是一种刺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别的男人亲,哪里忍受得了。
流风和踏云不用秦晏说,自觉地上前,一人捂住严岚的嘴,一人抓住他的双臂,硬生生地把他给拖了出去。
严岚被憋得脸通红,死死瞪着秦晏,只见他又重复着之前的动作。严岚瞬间炸开了锅,心里泛酸。
没有了严岚,屋内安静了下来,只听见液体在口腔与喉咙间滑动的声,不时还带着一丝让人听起来容易脸红的声音。
终于,药喂完了,郑太医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早知道他也出去了,待在里面还真是尴尬不已。
“老臣就先告辞了。”郑太医查看了一下闻玉的病情,还是没有起色,不过药已服下,接下来就是等了。
秦晏点点头,客气地说道:“太医慢走。”然后转过头看着闻玉,摸着他脸上冰凉的肌肤,眸里涌起憧憬:修竹,赶快好起来。
傅远之没有去打扰秦晏,虽说现在很想见闻玉,可是他还是有点脑子的,毕竟看见严岚这小子被狼狈地拖出来,便猜到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哎哟?这是谁呀?怎么就被拖出来了呢?会不会是刺客?”傅远之幸灾乐祸地说着,“流风,你们怎么不直接扔出去啊?万一他把啸天偷了呢。”
流风撇撇嘴,刚想说话,就看见院门口蹦出一只体型较大的四脚兽,吐着粉色的舌头,欢快地叫着:“汪汪汪。”然后围着傅远之的脚打转。
傅远之抱起啸天,往流风怀里塞去,故作紧张地说道:“赶紧的,把啸天带走,它可是我花五十两银子买的,不能被这个人给偷了。”
流风:“……”他不想跟这个疯子说话。
严岚气得脸发黑,看着啸天,又看了看傅远之,冷哼一声,“这么丑的狗,也值五十两,难怪你会买,毕竟是同宗。”
傅远之撸起袖子走到严岚面前,道:“这是食铁兽!是老子在白马郡的邻县买到的,那可是食铁兽的故乡,这能有假吗?”
这一下子,严岚彻底反应过来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啸天,眸里涌起寒意,这个傅远之,拿他的钱买一条狗?本来被秦晏气到了,现在又想到傅远之拿他钱的事,也不多说,直接揪着傅远之的衣领,往远处的凉亭走去。
傅远之也不是吃素的,两人就这么打了起来,边打边骂。
“你他娘的,无缘无故打老子做什么?”
“打你还需要理由?”
“废话,不然多冤?”
“还有力气说话,看来我下手不够重。”
“……”
两人还没打够,却被秦晏轰出府了。
严岚看着傅远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肩上的衣服也破了,心里的气消了许多,嘴角扬起满意的笑容,转身朝客栈走去。
傅远之摸着脸上的痛处,看着严岚的背影,咬牙切齿道:“臭小子,别得意。”忽然想到严岚住的客栈,顿时计上心来。
一个人的夜晚似乎很漫长,秦晏给闻玉擦拭着身子,换了件干净的衣裳,目光紧紧贴在他身上,不敢松开片刻。想着闻玉醒来,自己便能第一时间看到。
将军府的夜晚很是安静,没人感大声说话,生怕惹得秦晏不快。
而不远处的客栈,可是热闹至极。
“怎么是你这个小屁孩?”傅远之跌坐在地上,抱着脑袋,哀嚎不已,他这头上,起了半个鸡蛋大的包,快疼死了。
严纨愣了一下,将手上的棍子扔开,“谁让你大半夜的爬闯进我房间的?”
严纨本来睡得好好的,结果听到窗边传来声音,紧接着就看见一个黑影钻了进来,原来他在王府内也碰见过类似的事件,所以榻边都会放一根棍子,以作防身,有一次直接把贼人敲晕了。
“我,嘶”傅远之想狡辩,不料太过激动,牵扯到头上的痛处。
“说!你这个老男人,鬼鬼祟祟到我房间做什么?”严纨指着傅远之,怀疑地问。
傅远之知晓自己跑错房了,干脆也不去重新找了,反正他是严纨的弟弟,兄债弟偿,也一样。
心思几转,傅远之决定了,站起身,慢慢朝严纨走近,一脸坏笑:“大晚上的,你说还能做什么?”
严纨眼睛睁得大大的,似是想到什么,脸上满是惊恐,慢慢往后退,“你,你别过来,我跟你说,我狠起来自己都怕的。”突然左脚绊到了右脚,手上的棍子瞬间落地。
眼瞧着唯一的武器都没了,可傅远之还在靠近,严纨吓得都快哭了,“你这样对我,我哥哥是不会放过你的。”
傅远之眸里划过笑意,面上却是怒容,指着自己的脸,“这都是拜你哥哥所赐,如今找不着他,我不就只能找你了?”说着,目光肆意打量着严纨,“嗯,虽说模样丑了点,可到底还小,这味道定是好极了。”
严纨脖子一歪,倒在了榻上。
“噗。”傅远之笑了出声,拍了拍严纨光滑的脸蛋,“还真是小屁孩,这么不禁吓,不过,别以为这样就会放过你。”说完,伸手把严纨身上的衣裳给扒了下来,随手扔在地上,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翌日清晨
“啊!”一道清脆洪亮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客栈。
严岚惊醒,寻声而至,推开门看见严纨抱着被子,眼睛红肿的靠在墙边,不时抽泣几声。
“怎么了?”严岚皱着眉头担心地问,这个模样的严纨,还真是第一次见。
看见自家哥哥来了,严纨再一次哭了出来,断断续续地说着:“哥哥,我完了,我以后要娶男人当王妃了。”
“什么?”严岚被他说得糊里糊涂的。
“我被一个男人看光了。”严纨委屈地说着,“上林传统,凡是被人看光了,无论男女,都得娶他。”说着说着,严纨又哭了,他是真的不想娶傅远之那个讨厌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