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会被自己帅醒
傅弈舟道:“我们有要事处理,莺儿你便帮我们到前院打探看看。”
傅弈舟终于愿意让她帮忙了么?楚流莺一下变得激动。她圆圆的脸涨得通红,清脆的声音响亮欢快:“好,我一定会打探清楚。弈舟哥哥你也凡事小心。”语毕她像忘记了刚才的不快,一路小跑出屋了。
陆无一目视着离去的楚流莺,揶揄道:“真是惟命是从。”
傅弈舟闻言笑了笑,既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顺着他的话反揶揄回去:“我们在这里也耽误了不少时日。而且……”
傅弈舟没有再说下去,率先离开房间。他这样反倒勾起陆无一的好奇心,陆无一追上前去问:“而且什么?”
傅弈舟微微一笑,“没什么。”
欲言又止的模样不像没什么。陆无一虽在意他后面的话究竟是什么,可当下得先去找璇玑灯。
钱府的擂台设在离钱府有有段距离的街道。四处经过一番搭建处理,窄小的地方变得很空旷,能容下百余人。
钱老爷吩咐大夫人在擂台这边看顾,自己则赶回钱府。他这么放心是认为荣宏奇也在这里,断计不会出什么事。
四方来客尚不知发生了何事,仍在摇旗呐喊,台上两个壮汉正打得难舍难分。
陆无一与傅弈舟混在拥挤的人群之中。他见半点混乱都没发生,纠着傅弈舟的衣角皱眉道:“你有看到璇玑灯吗?”
这个问题问到傅弈舟了。他没见过那灯是何形状,就连大小也是见了那个方盒才知道。即使他现在看到了也认不出来:“有什么特征么?”
“……”自己怎么忘记傅弈舟是武林盟主了?他要是先自己一步得到璇玑灯,自己能从他那么拿回来么?陆无一暗骂自己糊涂,忙摇摇头,咳了一声:“罢了,我自己找。”
傅弈舟不晓得陆无一为什么改变主意,但也乐得自在,便由他去了。自己则看着台上那两个壮汉在缠斗。他们架势不错,可都是些三脚猫功夫,没什么看头。
突然间,傅弈舟察觉到有一冰凉物什自脚下盘旋而上,很快爬到他的手臂。他不敢轻举妄动,目光一斜朝那物什瞄去——是一条叶绿色的小蛇!
而在此时,陆无一的身后也有一股杀气逼进。
那股杀气和小蛇混迹在人群之中,他们没能及时发觉。
陆无一僵着身体不动,等待身后人的攻势。
有时以不变应万变也是种求生方式。
第38章 花雕醉金鸡(10)
馨香自身后扑面而来,耳边忽而吹起一阵酥人心骨的气息:“终于找到你们了。”
那叶绿色的小蛇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他的手臂。傅弈舟只是稍显惊愕便很快便扬起他如清风若明玉的笑意来:“陆姐姐。”
方心玉站于他身后逗弄着肩上那条叶绿小蛇。即使在人群之中她也显眼得很,妩媚妖娆,美艳动人。
陆无一听到方心玉的声音,也知道了身后那股杀气是何人散出。他抽抽嘴角,挤出一丝友好的笑意转身:“残影。”
残影高大的身影挺拔地立在陆无一身后,凶神恶煞的脸依旧毫无表情:“找到。”
方心玉柳眉倒坚,细碎步子一移,近到陆无一身后:“你们两人为何不等我们便先走一步我就不问了,可你们为何会出现在此?”
陆无一道:“说来话长。”
方心玉挑了挑眉,对他这句不算回答的回答表示不满。
傅弈舟补充道:“斗月教的至宝有可能在这里出现。”
残影听到至宝二字,眉头微微一动。
方心玉好歹也曾是半个斗月教的人,对斗月教的至宝也有些了解:“你说璇玑灯?莫非是设这个擂台的主人家偷走了吗?”
傅弈舟摇摇头,本想解释,擂台那头便传传阵阵喝彩声。目光一侧便见擂台上有一人已经倒地,昏厥过去。
挑战者一个接一个跳上擂台,展示着自己的能耐。可是看了许久也未见璇玑灯的踪影,陆无一不禁怀疑傅弈舟说的话:“傅弈舟,你不是说璇玑灯会出现吗?”
傅弈舟轻叹一声:“我记得我说的是有可能。”
陆无一正想发火,却瞥见穿着钱府家丁衣服的人跑到大夫人和荣宏奇耳边言语了一番,而后荣宏奇便起身叫停了擂台上正打得难舍难分的比赛者。
他长得并不高大,也不算威严。但光站在那里就有满满迫力,场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他的声音宏亮,非常有感染力:“非常感谢诸位英雄好汉特地前来参加此一盛会。遗憾的是,钱府有些家务事要处理,今日的擂台比赛至此结束。诸位英雄好汉请回去好好休息,下次擂台开始的时间稍后钱老爷会派人通知诸位。”
方心玉疑惑道:“怎么突然喊停了?”
傅弈舟言道:“莫非钱府那头又有变故?”
“废什么话,回去看看便知。”话说间陆无一已经转身快步朝钱府奔去。
方心玉和残影才注意陆无一和傅弈舟穿着与钱府家丁一样的衣着。她跟着起步:“你们什么时候成了钱府的下人?”
傅弈舟朝方心玉一笑:“陆姐姐你们进不了钱府便找地方休息吧,我与阿一处理好好钱府的事就去找你们。”
方心玉还想问,残影已经搭上她的肩膀:“可以。”
傅弈舟又朝残影笑了笑,快步追上陆无一。而方心玉则放慢了脚步,侧过头望残影:“希望他们能早些处理好。离新月仅有七日了。”
残影不解:“新月?”
方心玉柳眉紧皱:“只是说时间紧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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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一与傅弈舟悄悄赶回钱府,像什么事都不知道般与别人一同偷溜到前院。他们与几个家丁一起躲在假山后面偷听谈话。
前院的大门前站了数名捕快,其中两人押着钱府五少爷。而这头则站着钱老爷,二夫人,钱府六小姐,钱妙白,钱府的四少爷还有刚赶回来的大夫人和荣宏奇。若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别人会以为有什么江湖纠纷发生。
钱老爷在襄城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官府也得卖他几分面子。现下眼见自己的儿子像犯人一样被拉着,又心疼又气恼。他抖动着身上那肥胖的膘肉,大声道:“严捕快,你说有证据究竟是何证据?”
那个被叫到姓氏的捕头知道钱老爷得罪不得,可他也没办法。让官府捉拿凶手的是钱府,可捉到的凶手竟然又是钱府的人。禀公办理少不得要开罪钱府,不禀公办理还是得开罪钱府,你说这不让人左右为难么?
人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严捕头道:“我们在钱府里搜到了凶器。”严捕头向身旁一个捕快使了个眼色。那捕快立即点头,向大门跑去,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手上拿着一个铜炉。
严捕头接过捕快递来的铜炉朝着众人举起,露出一处沾着血渍的地方道:“这铜炉就是凶器,上面印有钱府五少爷的名字。”
荣宏奇算是局外人,自然不存在包庇或是做手脚的可能。他自动地走上前道:“不知可否借老朽一看?”
严捕头认得荣宏奇,知道他是个德高望重的江湖正道,便把凶器递给荣宏奇。
荣宏奇朝那有名字的地方看去,又用手仔细摸了一下,对钱老爷皱眉道:“确是经我之手所刻的‘承渊’二字。”
钱老爷闻言不敢相信地望住钱承渊,“渊儿,为,为何要杀你大哥?”
钱承渊原来的神色很平静,但在听到荣宏奇的话后神色骤变,难以置信地望向钱府六小姐。
与钱妙白并肩站在一起的六小姐注意到他的目光,脸色变苍白,心虚得别过视线低下头不敢看他。
站在二夫人身旁搀扶着她的四少爷唇角微微勾起,忍不住露出笑意。又怕被人看到,连忙抹去了。
钱府五少爷像没听到钱老爷的话,发怔片刻目光又落到钱府四少爷身上。他像才终于明白般涩涩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在场的人除了知情者没人能听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夫人更是痛心疾首:“渊儿,大娘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杀你大哥?”
钱承渊摇摇头:“若我说我是为保护六妹不小心失手杀了大哥,你们相信吗?”
他此言一出不就承认人是他杀的了吗?陆无一暗自啧了一声。亏自己还把玉扳指还给他,真是没用!可官府又是从哪里找来的凶器证明他是凶手?
众人将目光落到六小姐身上。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像吓坏般突地摔坐在地上,眼角含泪道:“五哥你别乱说话,我什么都不知道。况且你向来看大哥不顺眼,会发生什么也是迟早的事。”
陆无一听见她的话更觉得稀奇,怎么和钱承渊说的不一样?
钱承渊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心里仅有的一点希望也被浇灭了:“哈哈,真是唱的一出好戏,一出好戏!”
大夫人开始痛哭,钱老爷不知是什么心情。死的是自己儿子,凶手也是自己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要如何取舍?饶了他大的肯定不依,不饶他自己又少个儿子……
钱府四少爷这时开口道:“莫不是五弟你听说了爹要把家业给大哥继承所以心生杀意想取代大哥?”
二夫人在一旁附和道:“谁叫这府上除了奢儿,老爷最宠的就是六妹所出的渊儿?”
钱府五少爷眼圈泛红,即悲痛又愤怒:“够了!你们都在胡说!我没有杀大哥!我没有!爹,你要相信我!”
钱老爷不忍,上前一步想向严捕头求情,却被大夫人扯住衣袖。她哭闹着:“老爷,你要为奢儿作主!就算是渊儿,是渊儿也绝不能心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天经地义啊!!”
钱老爷果真犹豫了一下。钱承渊见状,顿时深感绝望。他冷笑道:“这就是大户人家,这就是血浓于血!哈哈哈……”他笑得越来越癫狂:“既如此,我也要拉你们同行!”他突地从旁边的捕快腰中抢过长刀朝钱府六小姐砍去。
钱府六小姐一见那闪着寒光的大刀朝自己砍来,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腿下也尿透了。在她周遭的几位小姐少爷还有夫人也吓得拼命往后退。幸好周围的捕快及时反应,抄上家伙一起围剿。
钱承渊毕竟不是习武出身,很快在乱刀之中被刺中,倒下。
眼见他变得奄奄一息,钱老爷悲痛不已,焦急地拨开人群上前抱住他老泪纵横地对他说话。
场面令人不忍。
陆无一和傅弈舟正看得入神,完全没注意到楚流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拍上他们的肩膀:“阿一哥哥,弈舟哥哥。”
陆无一打了个激灵,回身望向她。傅弈舟则早在她开口之前躲开她的手,站到一边去:“你怎么在这里?”
楚流莺眨了眨眼睛,趁着那几个家丁还在看热闹,小声道:“你们随我来。”
陆无一和傅弈舟不知道楚流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然而前院似乎也打探璇玑灯的下落,便随楚流莺离开。
楚流莺领着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确认四下无人便停下脚步,对两人道:“弈舟哥哥,你要我打探的事我打探到了。”
傅弈舟点点头:“你说前院的事?我也看到了,你不必再说。”
楚流莺眨着晶亮的眼睛:“弈舟哥哥真厉害,怎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