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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宫廷)

作者:晏池池池池 时间:2020-10-29 12:57:00 标签:强强 虐恋情深 悬疑推理 宫廷侯爵

  “嗯。”赵祚在马车内,应了那声。
  风摇着銮驾上的铃,铃声和着渐远的马蹄声传入赵祚耳畔,他手掌抵案,手指空悬着,迟迟没有扣下去,良久才出口道:“你继续说。”
  躲在马车那一方的暗卫,得令了,才悠悠出口。
  “主子说,他在雍国公府旁的树下捡了个东西,待您回去,便给您送去。”
  “什么东西?”
  “主子说得您亲自去看。”
  “重阙人杂,他捡的,便暂放在他那处。世可还有说什么?”
  “主子还说,这次恐是有人故意而为。”
  “嗯。寡人知晓。”
  “那属下告退了。”
  车架里的人合着双眼,手指终于有一搭没一搭地扣向桌案,突然他眼前闪过了几年前惠玄领他在竹屋暗室里瞧见的那五幅画,又道:“对了,让他闲来无事,多去看看元裹。”
  “是。”
  暗卫应声后离去。车架里,一直合上眼盘算着这扶风大局的人,却在这时,缓缓睁开了眼。满脸尽是疲色,他双目睁睖了许久,才似回神般拢了拢衣襟:“起风了。你摆下的局,开了。”
  良久才复一叹,叹里尽是无奈。
  叹声未歇,便听一声马嘶,骇人极了,赵祚的心头打起了鼓
  “皇上,皇上!”不多时便听见外间马蹄声疾,宦官急急忙忙地赶来。
  “何事?”他蹙了眉,心下起了不祥的预感。
  “摔了……岐、岐小王爷摔马了。”
  跟在马车旁的公公,闻这话,立马叫停了队伍。又唤了宦官取来垫脚石。
  赵祚下了车辇,遂问道:“御医可去了?”
  “已去了。”
  “有羡之护着,如何还摔着了?”
  “马惊了,信陵主本是护着小王爷的,小王爷不知怎么的摔了下去,信陵主也跟着跳下去护了小王爷,可还是摔了。”
  “嗯,羡之无碍?”赵祚一边赶往那处,一边问道。不知为何,他的心跳却突然快了。
  “无碍,是信陵主将小王爷抱回车架的。小王爷看着倒是伤的要重些。不过……”
  “不过什么?”
  “信陵主下了吩咐,除了御医,谁也不能近那车架。像是气极了。”
  “嗯。”赵祚脚下依旧没有停步,看向了一旁的侍卫,“那马跟了他两几年了。”
  侍卫会意颔首,隐匿在了一阵匆忙里。
  赵祚脚下未停,直至看到了那车架下站着的人。那人一身锦衣沾了泥污,玉冠也有些歪,眉眼和自己肖似极了,但看他眉目不见忧愁,心才放下了些。
  羡之见来人,方蹙了眉,便见那人走近了些行礼道:“父王。”
  “他……如何?”
  羡之听着父王问来不是“陆岐”,而是“他”,便知道他问的不是陆岐,是那车架里的人。
  “陆岐会武,并无大碍。御医才到,具体的还不知道。”
  “马如何惊了,细说来。”赵祚不动声色,将心底的疑问埋着,问着正事。
  “儿臣也不太知的,不过猜测,返程归去,不过几步路,突然猛颠,似……”
  “似什么?”
  “似寒光刺了它眼,叫它惊了。”
  赵祚闻言,目光寒厉,瞥向了一旁跟在自己身边许多年的老奴。老奴会意道:“小的这就寻暗卫去瞧。”
  说罢便转身离去。父子二人在他离去后,方对视一眼,赵祚出口问道:“你的主意?”
  羡之默然点点头:“突然昏了过去,只得出此下策。父亲莫怪。”
  羡之改了口,赵祚自然懂他的意思,但剑眉仍横着:“胡闹,若是陆岐真摔着了,你当如何交代?”
  这下羡之就真是有苦说不出了,他本是和陆岐商量摔下马的是自己,这样他还能借此为由,不进重阙,归居衡休养。
  而他的师父,也可以往居衡落脚,而不是跟着队伍进重阙。
  但他怎么也没料到,在那梁相掀了帘子,和他们说小心些之后没多久,陆岐就自己摔了下去,倒真的把他惊着了,他跟着跳下马去,却见那人毫发无损地躺在草地上,说什么他演戏不如他,怕让梁相看出破绽。然后还不等羡之驳言,陆岐就两眼一闭,装作昏死过去。
  他就只有好脾气地将他抱进怀里,送往马车车厢内。
  等了不多时,等到了御医和他的父王。
  他知道父王不信,也知道他的外公不一定会信。但谁信谁不信,不重要。他只是需要一个借口,谢陵身份敏感,不可能暴露在外公的视野里,更不可能养在重阙,最好的方法,便是养在居衡。
  何况真如陆岐所言,是他多想,那他不识先生这举,当愧为谢无陵的学生。而且,他这一生,他最省得,谁他都可以拂得,独陆岐不行。
  陆岐想要的,只要他能有,给他时间,他便会双手捧上。
  “赵羡之,你是不是在深阙里久了,心都没了?”
  陆岐方才问的,字字打在他心坎儿。
  他想,他是认了。他的心都归于一处了,大概在五年前,在十年前,在这个人跟在他身后,扯着他衣袍叫哥哥的时候……只是这个人从来不知道。
  “这一出,有所求?”
  “为他求个宫外的安身所。”羡之将目光移开,像个老友般,沉声道。
  赵祚瞥了一眼身旁的人,羡之什么都好,又什么都不算好。他像自己,城府有之;却又更像谢无陵,把人心算得太精,也把赵祚揣测得太透;他像自己,对外事果决,却又像谢无陵,对亲近的人,留着一分优柔寡断。
  矛盾中成长起来,赵祚觑了眼眸,心下低叹,不知是成就了他,还是害了他。
  “他身子不好,留在居衡吧。”赵祚百般犹豫,才说出了这话。
  居衡是谢无陵送给羡之的园子,梁相必然是不喜的,他们那些个文士的傲骨,羡之和赵祚体会得深刻。
  赵祚知梁相自然不屑于踏入那个园子,所以谢陵自然是最适合那处的。
  没想到,这居衡园子,一直是他的,原来是,如今也是。
  父子二人立于车架外,和众人等着御医,当御医掀帘而出时,梁相才姗姗来迟。
  “皇上,老夫腿脚不好,来晚了。”
  “梁相客气了。”赵祚应声。
  羡之上前虚扶了梁相一把,才道:“外公有心了,陆岐该受宠若惊了。”
  “羡之这话说的可不对,老夫是臣。”梁相抬眼看了下赵祚,才继续道,“来看望小王爷也是应该的。”
  赵祚却开口道:“哪日待陆岐伤好,羡之便领他那小辈去谢过你外公一番好意。”
  羡之闻言,颔首应了。
  “不知小王爷伤势如何?”
  “你说吧。”赵祚抬眼向那御医,御医进去前,是得了羡之叮嘱的,如今对上赵祚的眼睛自然有些惶惶。倒是赵祚身边那不知何时回来的老奴,上前扶了一把那要下车辇的御医,道:“你只管照实了说,诓不得众人。”
  御医下了车辇,伏身道:“表面无创无伤,但……”
  “如何?”羡之迈了半步,状似心急。
  “但心下有郁结,又此番惊吓,想来需要好生将养。臣已施针,想来应快醒转。”
  “郁结何来?”赵祚负手立来,眉头紧蹙。
  “这……”御医身子伏得更低了,声音也小了几分,“微、微臣也……”
  “父王莫要为难他,陆岐自入宫一来,心下一直难过,他同儿臣说过,若不是为了那日……他不至于……”
  羡之话还未说完,便听得梁相一声冷哼。赵祚藏在袖下的手紧了几分,才对那伏地而跪的御医道:“你退下吧。”
  “着人启程吧,既无碍,便归京,皇兄还在等着。”赵祚吩咐罢,看向了身侧似也有愁云加身的梁相,又道,“梁相也先归车架吧,寡人陪陪岐儿。”
  说罢赵祚便上了这车架,掀帘进厢前,吩咐羡之道:“既然他不喜重阙,便让他回到他想去的,允他出宫建府,谢府旧地赐他。旧府未修缮完成前,便依你所提,让他暂居居衡。”
  羡之撩袍跪地,替陆岐受了这恩典。
  待宦官传了启程的话后,才翻身上了新牵来的那匹马,悠悠地跟着这辆车架走。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只是想过渡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过渡了这么久QWQ


第31章 赵祚和陵
  赵祚迈步上车架,老奴替他掌了帘。
  他躬身进去的时候,正瞧见陆岐背身跪坐于谢陵身侧。
  陆岐方才听见了他在车架下的吩咐,尽管猜着了这时进来的赵祚,还是闻声回了个头,瞧见是赵祚,才手撑地挪了位,想按礼叩首。
  赵祚抬手示意陆岐不要行礼了,陆岐会意退身让了位,他便自觉地坐了过去。
  眼中倒映的人还是旧时模样,仿佛这五年并没有改变他什么,唯一变了的,是自己吧。
  他的手落在了谢陵未展开来的眉头上。
  不知道那日他饮鸩的时候,可也是这副模样。那时老奴回来只说,像睡着了一般。
  那时的赵祚听来,却是扯了许久才从面上扯出个笑来。谢无陵睡不着的,哪怕是就是睡在自己枕边,睡在自己怀里,也是一样,动一动便被惊醒了。
  夜里说是他二人共眠,其实多是谢无陵守着他,就像他现在这样,眼里含着东风,静静看着。有时还会抬手替他抚平睡梦中不经意皱来的眉头。
  赵祚的手摹着谢陵的眉骨,心下一时千山万水,久久难平。
  十几年前,他策马离昭行时,还在想,一年时间应该足够自己布置左右,足够将他以门客之名接来,而不惹是非了吧。
  却不曾想到那个应了他的少年,在他前脚到京城没多久,后脚就跟来了。
  还是跟着他最不希望的那个人来。
  “咳咳——”
  眼前人的低咳把赵祚从思绪里拉了回来,他那覆上了谢陵眉头的手一时有些无措地绕到谢陵颈后,引谢陵起身。
  谢陵笼袖掩嘴咳了来,赵祚自然是看见了袖上的殷红,眉头瞬间皱紧了去。却在谢陵匆忙攒紧那衣袖的动作下,忍住了询问。
  谢陵感觉了赵祚周遭有些凉下来的气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手徒劳地藏在首后,又抿了抿唇,舌尖小心翼翼地伸了来,蹭了蹭可能唇上可能沾了血的地方。
  这一蹭倒把那血色铺开在了有些惨白的唇上,和往日添了口脂的谢相无异。
  赵祚低首,正瞧见苍白面容下殷红的唇,眸色不禁一沉。
  谢陵虽支肘撑着自己,却多少有些力不从心。赵祚的手还揽着他的背,他觉得不好意思将全身的力都靠给赵祚,只有自己强撑着。
  “你怎在这里?”
  赵祚似有所觉,换了位置,往后挪了挪,背抵着车厢壁,想将谢陵半身搂进怀里,谢陵本有些不情愿,不过身上失力,只得由他摆弄。
  赵祚闻着怀里人那身寿眉茶香,仿若回到了以前,搂着谢陵的手下了力道,直到谢陵皱眉,他才像真的确定了怀里人是那个他心心念念却未说出口过的人。
  他并未回答谢陵方才的问话,一只手探进了谢陵那攒着袖的掌中,捏了捏道:“你太累了。魇着了?”
  方才赵祚揽着谢陵,谢陵背上的冷汗,他一探便知。况那眉头一直蹙着,任是三岁小儿,也该知道他是为梦中所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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