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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宫廷)

作者:晏池池池池 时间:2020-10-29 12:57:00 标签:强强 虐恋情深 悬疑推理 宫廷侯爵

  观之转了目光,藏了眼里的秘密,叹了口气,解释道:“雍王妃招了当时的酌夫人入府,说的体己话,便是将雍国公的四岁小儿送回梁家乡下去探探祖母的事。”
  “嗬,”走在赵祚旁边的宣城主宣城主赵世却在这时出了声,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自嘲地笑着,“也不过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尚且如此,何况……”
  观之却充耳不闻般,继续道:“那时雍国公已有两日未归家门,扶风的天都几日未放晴了,是吧,羡之兄长。”
  “是。”羡之不动声色地应了句,陆岐却暗暗觉得羡之有些不高兴。绕过谢陵背后去扯了扯羡之的衣袖,在他瞧来时,露出了讨好的傻笑,惹得羡之勾了勾嘴角。
  “雍王妃将小儿送到了酌夫人面前,让酌夫人带回府中,又让小儿的书童替他上了那辆回去见祖母的车。给了小儿一封信,和一句话。说这信要日后酌夫人觉着安全了,说可以打开时,小儿才能启封。”
  “那那句话呢?”陆岐问。
  “那句话是给老师的。”
  谢陵闻声回首看向了这个和羡之一样大的孩子,将他的模样细细打量,那双眼是极其熟悉的,又想不起来了。
  观之见谢陵看来,大方地对上了他的桃花眼,挑了眉道:“老师曾问她,到底是梁家的女儿,还是赵家的儿媳,她到最后才知道,自己还是做了梁家的女儿。她说,先生说她当初那句道谢是谢早了,没想到并不是谢早了,而是谢错了人。她也有一句话要问先生,先生最后要做昭行之士,还是从山之士?”
  观之方才的眼神在谢陵脑海久久未去,以致谢陵未来得及将观之前面听进耳里。猛地一下,谢陵的脑海里和着那双眼出现了一张狰狞面容,是一种林中豹盯上猎物的模样,带着兴奋,也带着几分暴戾,又更像早知胜局的轻佻模样。
  这副面孔冲击了谢陵,他仰首歪了歪脖子,又摇了摇头。连脚步都不自觉地踉跄了两步,也正将观之最后那一问听进耳里。
  赵祚在观之提及谢陵时,便停了步,抢在谢陵踉跄时,先一步揽住他的腰,从背后撑了他一把。谢陵靠着赵祚,压抑着的那口腥甜又一次压不住了,顺着嘴角蜿蜒下来,有一两滴在衣衫上落成了花,有一两滴打在了青石板上,还有一两滴直落在了赵祚环过他腰的手上,让赵祚心下一惊,揽着谢陵的手紧了紧。
  谢陵仓促间抬了手,拢袖替赵祚拂去了手上那两滴殷红的血,发现埋首时嘴角溢出的血又落了下来,一时手足无措,慌忙抬手捂住了嘴。
  却连咳嗽声都还来不及传出来,就晕在了赵祚怀里。
  这一番折腾倒把陆岐吓得够呛。看着谢陵衣衫上的殷红,就未曾转眼。
  最先回神的还是赵祚,赵祚的眉头拧在了一处,眼里带着怒气:“赵观之,禁足重阙,若是你老师……,你就长困重阙。父债子偿,赵修欠的,你还正好。”
  说罢赵祚便将谢陵打横抱入怀里,才恍然觉得他原来已是这般。
  身轻若鸿毛,却又在赵祚心头,似泰山压来。
  倒是观之跟在赵祚身后,不紧不慢道:“圣上不是还答应老师,关于桑落的事,若要观之长困重阙,如何去钓桑落?”
  “父皇。师父这病,自打入了那雍国公府,便生了。想来是那府上的邪气,怪不得观之。观之自幼长在您身边,脾性您知,今夜也是近了那府上邪气,才说了胡话。您莫理了,送师父归居衡才是。”羡之不知何时走到了陆岐身边,替他拍了两下背,才挡到观之身前,接话道。
  “皇兄,祁先生早说了今夜会到,你送谢相回吧。我和观之走一遭,谢相清醒前,我自带他与桑落归。若是逾期未归,我府上那四房美眷,你就正好替我打发了吧。”宣城主赵世也跟了一步来。
  不知是祁先生起了效用,还是那句谢相起了作用,赵祚的眉头总算有舒展开的念头了。
  赵祚压低了声音,叮嘱着:“ 既是胡话,今夜之后,不可再提。赵观之记住了,便是你真养在那杏树下,你也姓赵!就像他陆岐。你们那点母族势力,父辈家业的,他……”他谢无陵无心贪。后话赵祚当然是未说出来的。
  他答应过曾经的谢无陵,从不在陆岐面前提起陆岐曾经的身世,自然也不愿提及观之的身世。
  话未尽,赵祚顿了顿,转了话头道:“平安归来。”
  而后向宣城主赵世和羡之递了眼神,便带着怀里人疾步走了。
  宣城主赵世也领着沉默的观之消失在了小巷旁支的小路里。
  只剩下了羡之,等着陆岐回神,才领着他踩着赵祚离去的那条路,慢慢走着。
  陆岐抬头扯了扯羡之的衣袖,手不自觉地颤抖着:“羡之哥哥,我不懂。”
  “你会懂的,”羡之捉住扯衣袖的那只手,将那手握在怀里。也不知道还能握多久了,多一次,羡之也不免庆幸着,“回去的路还长,慢慢讲给你听吧。想听什么?”
  “观之哥哥,是……”
  “他啊,他不是父皇亲生的,方才他口中的那个小儿,就是他。”
  “皇长孙赵见?”
  “嗯,说来我才该叫他一声兄长。”羡之抿嘴苦笑来。是造化,最弄人。
  “他方才说的是他的母亲把他送到了你母亲的身边,换了别人替他……送死?”这是陆歧从未接触过的腌臜,却在现在一点点接触着。
  羡之不知道这是不是谢无陵当初布的局,但他知道自己手里攒着的,是谢无陵留给他的——陆歧的命。
  他要走稳自己的每一步,才能护得住陆歧。
  “嗯。”羡之应了陆歧的问话。
  “然后他做了你的弟弟?”
  “他是皇家血脉,是该入玉碟的。唯一的办法,便是以父亲的亲生儿子名义入玉碟。”
  “那他不恨吗?”
  “怎么恨呢?恨他养他十五年?还是恨自己?你呢?要是你是观之?你会恨吗?”
  “要我我就会恨。”陆歧眼里带着的坚定,惊得羡之险些以为自己牵不到陆歧了。
  “那那那杏树呢?”
  “啊?方才府里烧焦的那株,你瞧着了。”
  “雍国公府里的树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陆岐睁大了眼睛,对着羡之眨巴了眨巴。
  陆歧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除了会一身武功,和一些七七八八谢无陵原来教的兵书小章节,别的什么都不懂。这五年里,帝祚纵容他,羡之宠他,护他,他问,羡之就答。
  就连当初在行宫里用谢无陵的画骗赵祚带他去昭行的计,也是羡之出的。
  现在想来,脑子不用久了,确实就是要朽了。古人诚不欺。
  他抿了抿嘴,还是决定动一动他那即将朽了的脑子,想想那杏树,和自己的关系。
  但这个想法被转眼到来的居衡门口的嚷嚷声打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岐:嗨呀 观之惨得很~
  羡之: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第47章 赵修迫陵
  “赵从山!”这一嗓子吼得整个居衡园子都得抖三抖,门口的二人都给吓得停了步。
  本来如此直呼圣上名讳是见不着今早即将升起来的太阳,偏因这声音的主人,赵祚动不了。
  声音从西面不远处的廊屋里传来,想来是赵祚怕误了时辰,就近寻了屋子将怀里的人放下,让那人来诊病。
  方才的声音又一次在廊屋外响了起来:“你不要他的命,早日拿把刀子了结了,不好吗?”
  不知道赵祚在屋檐下说了什么,那人又道:“知道错了有用,他刚刚就不会在你怀里不省人事了!你当初自己答应了什么?一国之君,出尔反尔?还是草民这种江湖游医,你本来就准备着随意糊弄?”
  陆岐跟着羡之疾步穿过迴廊,上前打着岔道:“祁叔叔!我父……”不知陆岐这几日是不是感觉到了谢陵的态度又或是其他什么的,到底在没把那“父亲”二字叫全之前,就改了口,“山人,他如何了?”
  “死不了,不过……”
  “不过什么?”
  “也快了!”祁知生狠狠瞪了赵祚一眼,又继续吩咐道,“他身边要留人守着。从山郎君,日理万机,就不强求了。小岐儿,你来守着。”
  “好。”陆岐说着就要进屋去。羡之赶着补了一句,扯了个尽量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和陆岐轮着守几日吧。羡之是学生,理应尽份心力。”
  祁知生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目光投向了赵祚,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气就更甚了几分,拂袖转身,“哼”了一声。
  赵祚犹豫了半天,看着祁知生转身,似要领着陆岐和羡之进屋,不知为何心下想的,顺着嘴就出来了:“他……如何至此?”
  “他如何至此,你赵从山问别人,不如扪心自问!”
  “我……”赵祚突然抬了头,对上了房门前的祁知生的眼,带着几分温柔。
  但是羡之接了一句问来:“祁先生,老师他把陆岐忘了,这是不是生了岔子?”
  “当初他醒来时,我曾问过,他自己不愿记起来。有些东西不想,就越不容易想起来。后来惠玄那儿,我听说出了事,可能影响了他。”
  “至于他会晕过去,我猜多半又是你父皇的那些腌臜东西,把他脑子占完了。”
  “那之后会如何?”赵祚道。
  “如果他醒来,不再为那些东西费心,那就无事。如果强求,就像今天这般,咳到血尽为止。”
  赵祚深吸了口气,才问:“又是无药可救?”
  “赵从山,当初你要我来扶风谢府接人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病入膏肓的人,都怪药石罔然。”
  当初赵祚不能体会的,在这几年都体会了。现在他才是病入膏肓的人,却又怪不得药石。
  他的药石,如今也只剩一味了。那一味,叫谢陵。
  就生生地长在他心头,要取他救命,便总要往心上割一刀。
  “这话啊是当初谢无陵对我说的。他想我在他不能再同你说话的时候,转述给你,我当时还笑他呢,没想到后来竟然真的等到他不能说话的时候。”
  祁知生是拿着这把刀替他取草的人,这把刀往他心口插来,取得却不像是草,而是他的命。
  赵祚的双眸暗了下去,人也像被这话打蔫了一般。是他,认命了。
  祁知生轻咳了一声,补了一句:“你带他回来时,他脉象已然平和。今晚总该做个好梦。圣上还是早日归去,黎民还在待你,烦你莫再扰他。”
  “有劳祁先生了,”赵祚一边说着,一边作了揖,“也请祁先生多替他安安神。惠玄的头七,寡人会替他守的。”话刚说完,赵祚就见祁知生不置一词地推开了门,迈了步子进去,只好意味深长地看向了羡之。
  羡之显然听懂了他的话,点了点头,才跟着进屋。
  月渐西,光华透过廊屋的竹帘投到榻上。
  谢陵静静地躺在那处。如果不是屋内三人都听到了那紊乱而急促的气息,当真称得上一句“美梦如是”。
  祁知生听到谢陵气息不再平稳,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榻,取了针,想帮他安神,却又不知谢陵梦里身处何处,不敢贸然在他头上下针,只好选了几个安全的穴位动手,让羡之掌灯,又指使陆岐去燃了安神的香。虽然这样见效会慢上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连羡之都被安神香薰得有些昏昏欲睡了,谢陵才终于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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