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谢安
人工养殖的南珠早两年前就有成珠了,但林遵文一直压着没出手,为的就是寻求一个可靠的合作方。可靠不是单方面的销售渠道,而是更多方面的可靠,他要确定这些南珠不会大量的投入在大晋市场,造成奢糜之风,让本就风雨飘摇的大晋向衰败更进一步,他想的是把这些南珠投入到国之以北,以南珠腐蚀敌国,给大晋一个喘息的机会。
而谢氏,就是林遵文最终寻求的合作方。跟林阿宝与谢安结契并无直接关系,但也算锦上添花。而南珠,算是试探,投诚便是《福州海港图》上面的秘密。在图中海雾笼罩的地方有三艘海船,海船大如房屋,吃水极深,如果是旁人画的谢安并不会相信福州能造出如此巨大的海船,但画者是林阿宝,就做不得假了。
一箱南珠让谢林两家合作关系最终确定的事,林阿宝是不知道的,他甚至不知道《福州海港图》画上去的三艘海船意义在哪里,对谢安特意要了画收好一事还以为对方是真心喜欢,傻白甜问:“要不我重画一幅?这幅都是好几年前画的了,都没现在好。”
有顾恺之这个未来‘画圣’倾心教诲,林阿宝的画技的确再次突破瓶颈,跟以前比说不上天差地别,但在立意跟技艺上面至少拨高一个等级,跟所谓大师画作区别的不过是经历问题了。
“不用。这幅很好。”谢安笑下,点了点林阿宝鼻子转移话题道:“说到画,阿宝是不是还欠着我一幅?前天送的花还没画好?”
已经知道送自己插花作品源于内宅夫妻情趣,林阿宝红了红脸:“还差添色。”
两天后谢安收到添好色的插花画作,看画轴上开正艳的花,暗叹他的小君郎给他的惊喜越来越多了。而事实上,林阿宝给谢安的惊喜才只是刚刚开始。
第50章 谢君郎
这日下起了小雨, 好似把最后一点热气吹散了一般,闲着无事林阿宝趴在窗户上看雨, 耳中听着连绵雨声,看着雨珠在地上炸开, 屋檐雨滴串珠成链, 形成一道隐隐的雨帘。而在这道隐隐雨帘之后,清俊闲雅、芝兰玉树的身影,打着棕色雨伞踏着木屐,缓缓走来。
雨中君子,宽袖长袍, 衣袂飘飘,面容俊美,气质匪然, 在雨雾的点缀下,像踏入凡尘的仙人在闲庭慢步游览尘世烟火。
林阿宝几乎看痴了, 第一次发现自己既然有花痴的属性, 不过冲自家老公花痴, 那应该是……合法花痴?想到这里林阿宝都被自己逗笑了。
谢安走来,隔着窗户点点林阿宝鼻尖, 凑近问:“阿宝为何而笑?”
“不告诉你!”林阿宝冲他皱皱鼻子, 看对方一脸拿自己没辙又无奈模样, 林阿宝心里泛甜,上半身探出大半窗户身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公务忙完了?”
怕他摔着,谢安走近两份扶住人, 垂目:“来接你去别庄小住。”
“又去?”林阿宝瞪大眼,他们结契还没满一个月呢!掰指头算,才回来几天?还有谢大佬,你还记得自己大佬人设么?怎就这么闲?你怕不是个假大佬吧?
谢安要有读心术知道林阿宝背后如此腹议他,怕不是要气的狠狠收拾一顿才好。明明是心疼怕他闲在宅子无趣,怎么就成了他不务正业?不过虽说不会读心术,看林阿宝惊愕表情谢安扬眉:“阿宝不想去?”
林阿宝自然是想去的,但想起谢安责任,不免迟疑问:“会不会耽误你的正事?”按谢家这个套路下去,大佬始终是未来的大佬,他可不想成为那什么变数,蓝颜祸水什么的,这锅打死不背!
“不会。”
眼见谢安眼里半点没有迟疑,林阿宝忍不住咧了咧嘴:“那,我们就去小住几天?”
说着忙不迭爬下窗户,一迭声让菊华去收拾东西。别庄里什么都不缺,菊华就给两位主子收拾些衣服,点上两个贴身丫环,待跟外边平安汇合时,两位主子已经等不急的骑马出府,这会估计都已经出城。
菊华抱着行装哭笑不得,平安捧着林阿宝画具欲哭无泪,俩忠仆对视眼,原以为小郎君结契能受君子谢安石影响变的稳重些,没想到反而更不靠谱了!其实他们真的冤枉了林阿宝,骑马先行一步是谢安提议的,林阿宝没反对就是了。
宝马疾出城门,林阿宝被谢安用薄纱斗蓬护在胸前,呼引间有之前下雨的湿气,树荫下还滴滴落着水珠,谢安御马尽量避开树荫下,低首看自斗蓬探头出来的林阿宝:“冷不冷?”
“不冷。”林阿宝示意整个罩着的半蓬,又移后贴着谢安温热胸膛,表明自己真的不冷。
感觉贴近胸膛的身体,谢安紧了紧手臂,胸腔震动笑了笑,不忘叮嘱:“冷就说,小心被凉风吹了着凉。”
“知、知道了。”
两人贴得近,又因为身高问题,谢安每说一句气息吐到林阿宝耳朵,又痒又热还有点酥,惹的林阿宝抬手就揉,没两下整个耳朵就被揉的通红。谢安又是觉的可爱又是心疼,一手箍着其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抓住又想揉耳朵的手柔声安抚:“乖。不逗你了。”
林阿宝恼的想咬人,气哼哼道:“以后再不跟你骑马了!”
谢安低首闷笑:“这可不由你了。”说着干了一件一直想干但忍着没干现在终于忍不住干了的事。
张嘴冲着林阿宝通红的耳朵尖啃了口。
“!!!”林阿宝顿时跟过电似的,捂着被咬的耳朵顿时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他认识的这个谢大佬绝对、绝对是个假的!否则真大佬能干出这等浪氓事情?!
谢安干咳下,颇为不好意思。林阿宝回首瞪眼,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管他真大佬假大佬就要去拧,可因为骑马又要护着林阿宝,谢安腰腹使力绷紧,林阿宝拧了半天就没处下手,反把谢安给挠笑了。
“别闹。”
林阿宝要气哭,所以说明明是文人,怎就有八块腹肌?不科学!
被逗弄的面红耳赤又给耍了流氓的林阿宝气的直哼哼,整个缩进斗蓬半天不想理人,结果到了地方抬头一瞧,瞪大眼:“怎么到猎场了?”私人的猎场自然是有别庄住宅的,但林阿宝以为是去之前小住的别庄。
“之前不是说想来么?”谢安跨步下马,挟着林阿宝腋下把人抱下来,稳稳放到地上。
林阿宝怔神,结巴道:“可、可秋猎的时间不是还没到么?”
“是没到。”谢安把马绳交给迎上来的仆人,回首牵林阿宝手压低声音道:“今年圣上满十四虚岁,以举行秋猎以示君恩,我需要随驾怕是不能随你来这边的。”所以先带你来一次,就我们俩个人。
谢安的未尽之意林阿宝却是懂了的,揉了揉发烧的耳朵尖,那啥、看在美味的烧烤野味上,就、就原谅他算了。
被稍微哄一哄就翻篇的林阿宝也是非常没有立场的了,但有时候人不能高兴的太早,一不小心就可能把自己给坑了。起因是林阿宝还记得去年烧烤鹿肉的美味,非拽着谢安要吃烤鹿肉,不巧谢安也记得,扬了扬眉当即派人去林子里撵赶,然后眼明手快一箭结果了一匹。
晚间鹿肉就上了桌,林阿宝给谢安递了好大一份。
“君郎好意,安石岂敢不依?”谢安接过盛装鹿肉的盘子,垂目微笑下,又抬眸盯着林阿宝一口一口、慢条斯理解决了整盘鹿肉。
看着谢安盯着自己似笑非笑的眼神,林阿宝莫名有种把自己坑了感觉?可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不就是一盘鹿肉么?难道去年吃得今年就吃不得了?咬着筷子,林阿宝想不出来索性丢开不想。
然后晚上林阿宝就悲催了。入夜。食尽一盆鹿肉的谢安眼眸几乎冒火,林阿宝被盯的几乎像是被烫伤般,哆嗦着一步步被谢安压迫着逼近内室,虽说这不是新婚夜,鱼水之欢也是夫夫常态,可林阿宝小动物的直觉意识到今天的谢安是区别以往日的。
“……那、那个……我画还没画好我去画画——啊!”
瞅到机会林阿宝想跑,可下一刻却被谢安手臂一捞不由分说抱住,区别往日清俊闲雅模样,谢安双眼压抑哑声:“君郎想去哪?嗯?”
林阿宝蹬了蹬腿,发现怎么都挣扎不掉,哆哆嗦嗦看气息不均的人,心里欲哭无泪……
整夜无眠。翌日,自黑甜梦乡醒来的林阿宝整个都是懵的,脑袋一片空白,嗓子又哑又干,想是天赋异禀,林阿宝也是累的全身软绵无力,只能趴在床上气的直哼哼,看某个神情气爽一脸餍足的人更是气打不一处来。
“……尼、你走!”开口一听自己的破嗓子,林阿宝更是气的不行。
娇养娇气的小郎君趴在床上,俊秀精致的眉目间满是不可言说的倦容,还有白嫩肌肤自衣领间偶尔闪过的玫痕以及肌肤滑嫩如丝绸的触感……谢安默念静心咒,半晌才垂目道:“阿宝可记得去岁你端我那盘烤制鹿肉?”
全身酸疼的林阿宝瞪大眼,那都是去年的事了你记到今年?说好的君子胸襟呢?!而且他又不知吃了鹿肉会化身哥斯拉,所谓不知者不罪,凭什么把账记到他身上?!
林阿宝不敢置信的表情让谢安失笑,凑近闷笑下,低呐了句。
去岁小郎君一盆鹿肉,安石整宿无眠。
闻言林阿宝都要气哭,红着眼泪控诉:“……我不知道……鹿肉你不能吃……”
“能吃的。”谢安表示他已经有正经小君郎,这些味道上佳也滋补的美味他以后自然是可以食用,而无需斟酌夜间难熬了。
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趴在床上的林阿宝顿时耳朵红的滴血,脸上顶着可以煎蛋的温度咬牙切齿暗恨,谁他妈以后喂谢安食鹿肉他跟谁急!
可不想不知主子情况的厨子们见昨儿主子那么喜欢吃鹿肉,自作主张的炖了一锅鹿肉上来,好不容易爬起来还腰肢酸软的林阿宝顿时吓的跟见鬼似的,好悬碗都没端稳,面容失色:“谁!谁让上的鹿肉,端下去!”
原本王八气尽显的话因为声音软绵而大打折扣,仆人们不明就理,但还是手脚麻利、低眉顺眼的把炖鹿肉给撤了下去。
谢安失笑捂唇,憋笑憋的肩膀抖动不已。
“不准笑!”林阿宝又羞又恼,气极之下拿拳捶他,结果因为腰软的不行失了平衡直直冲谢安倒去,谢安双臂一捞稳稳把人拢进怀里。
“君郎……如此急不可耐?”
凑近耳边的声音低哑暧昧,气息喷到脸边顿时把林阿宝烧的冒烟,谢安一瞧又心疼上了,忙柔声哄:“嘘!我开玩笑的,阿宝别恼。”
林阿宝气成兔子眼,咬牙捶他:“就知道欺负我!坏人!”
“是、是,我坏,阿宝乖……”
脸上细细的啄吻,耳中温柔的安抚,就像昨夜那般也是如此的轻柔哄骗他,说什么‘乖一会儿就好’可整夜愣是让他没睡,想到这里林阿宝更是烧的冒烟,张牙舞爪气的脸颊通红。
“你走!放开我。”
“不放。”谢安眉间轻拧,眸内却是满满笑意。
林阿宝怒从心头起,恶胆向边生,冲上去就咬了口,没咬别的地方就咬谢安鼻子上,咬完看挺拨鼻尖那一个明恍恍牙印,林阿宝顿时解气了,更是笑的乐不可支。
谢安摸摸鼻尖牙印,无奈轻斥:“淘气。”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嘿、嘿嘿、嘿嘿嘿
谢安:安石有礼
第51章 谢君郎
彦语有云, 兔子急了还咬人,林阿宝这个傻白甜的乖兔子咬起来人也不含呼, 谢安鼻尖牙印愣是一个下午都没消,只得呆在室内陪着林阿宝消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