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男后
“……胡闹,”宣恒毅无奈又宠溺地望了庄子竹一眼,看到庄子竹这张还没张开相对稚嫩的脸,温言劝道:“这不是你的画布。”
“我知道啊,这是我的大宝贝,”庄子竹不假思索地表白完,又哄道:“拿出来嘛?就写八个字。”
宣恒毅和守旧的思想决战了好一会儿,终究是拿庄子竹没办法,把庄子竹的大宝贝取了出来。可这真的是太突破他的界限了,宣恒毅不禁闭上了眼睛。庄子竹没有马上写字,而是欣赏了眼宣恒毅现在的样子。
只见宣恒毅正襟危坐,上身龙袍整洁,交领严密地裹住脖子,头发也梳理得一丝不苟。可他现在脸色都比庄子竹毛笔上的颜料深了,别过去的侧脸轮廓英伟非常,紧闭的眼睛与那颤抖着的睫毛却泄`漏宣恒毅现在羞耻而又复杂的心情。
“很精神嘛。”庄子竹垂下眼帘,赞了一声,开始提笔写字,又说道:“夫君,感受一下,看能不能猜到我写了什么字?我要开始了。”
柔软的毛笔尖细撩人,在那感觉最为敏锐的地方扫过,就想是被羽毛搔过一样,本来就很难忍了,还要故意集中精力去感受,思考庄子竹写了什么字?宣恒毅抬起手掌,捂住自己粗重的呼吸,另一只手则紧握成拳,暗自忍耐下来。
本来觉得没什么,现在倒觉得,他家小竹想到的真是相当可怕的惩罚了。
“我写完了,”庄子竹问道:“夫君猜出来了没有?”
宣恒毅光是顾着强忍了,哪能猜得出来!
庄子竹见宣恒毅不答,用毛笔又沾了沾红色的颜料,说道:“那我再写一次,这次夫君要努力猜出来哦。”
宣恒毅:“……”
毛笔的柔软一笔一笔扫过,宣恒毅全身都绷紧了,过度紧绷的肌肉还在微微震抖着,拳头内的指甲陷进了肉掌里。可这第二次,宣恒毅仍然猜不来。庄子竹正笑嘻嘻地要写第三次,宣恒毅作弊了。
“英明神武。”宣恒毅赶在庄子竹再次重描之前说出了答案,看了眼真·英明神武的宝贝,宣恒毅想着怕是以后都听不得别人赞他英明神武了。
庄子竹鼓起包子脸,指责道:“夫君作弊!你偷看了。还有四个字,夫君这次可不能偷看。”
宣恒毅苦着脸,很想拒绝,但他家小竹还小,这惩罚也是他同意,并且主动拿出来的……
庄子竹没跟他客气,在宝贝的背面、在宣恒毅看不到的地方,写下新的四个字。这四个字相对刚刚来说比较简单,而且头两个字宣恒毅也熟悉得不行,第一次就成功把其中三个字猜了出来:“头两个字是子竹,最后一个字是用,猜得对不?”
“对了,还差一个字!”庄子竹仁慈地说道:“猜对了的我就不重描了,只写没猜出来的那个字。”
宣恒毅“嗯”了一声,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应对,一边强忍着感受,一边把庄子竹所写的笔画念了出来:“横、竖、横折、横、横、竖、横、点、横、竖钩、点——專!子竹專用!”
终于猜出来了,他不必煎熬了。
庄子竹终于忍不住了,放下毛笔,趴在宣恒毅的肩头吃吃地笑了起来。宣恒毅无奈地抱住他,又挪了一下,翻过来看了眼庄子竹在背面写的四个大字,说道:“英明神武,子竹專用,满意了没?”
“满意,夫君辛苦了。”庄子竹扫了一眼,忍住笑,从宣恒毅怀里起来,说道:“是时候晚膳,夫君可以收回去了。”
宣恒毅却没有听,反问道:“小竹,你看,这英明神武吗?”
“非常神武。”庄子竹诚实道。
“宽吗?”
“……宽。”
“你专用的,取出来了却不用?这恐怕不行。”宣恒毅说着,身体力行,把庄子竹抱到榻上,让庄子竹切身感受一下,什么叫英明神武。
翌日。
宣恒毅的英明神武早洗掉了,但想起昨日傍晚那非人的折磨,再看看始作俑者庄子竹,宣恒毅有些不忿。
但是他不说。
只是一大早就带庄子竹去参观他的乾清宫,在宣恒毅寝宫的大门前,还挂着庄子竹在年前专门写的国泰民安对联,字迹是庄子竹的自己,宣恒毅还给上了金漆,“一统山河开太平,万民归顺尽喜乐”十四个字显得辉煌而有气势。
宣恒毅还开始交代自己的日程了:“五更起床,朝罢练武,接着会在军机处议事,午时与小竹用膳……”
庄子竹把这些记下了,又问道:“夫君英明神武,日理万机,处事勤勉,若是夫君废寝忘餐,忘了过来用膳,先说好,那我就带着午膳去寻夫君了。”
宣恒毅点头,说了声“可”,接着又带庄子竹去平时与大臣们议事的军机处,庄子竹所送的鸳鸯连理枝图就挂在军机处的正中央,很显眼了。而其他诸如将军凯旋图、猛虎出林图、烽火云间图等等,也都挂在墙上,咋一眼看过去,不知道的都不觉得这里是军机处,还以为是画室书房。
都说宣恒毅是他的小迷弟,经常聚众吸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庄子竹一幅幅辨认过去,发现他的所画过的画作,都被宣恒毅收藏了。
庄子竹不禁感叹道:“我的画全被你买了,有夫君欣赏我的画,真好。”
宣恒毅瞟了他一眼,回道:“你画的画我都有。”
庄子竹这就奇了:“可我卖过的画都在这里了?”
“跟我来。”宣恒毅板起脸,把庄子竹带到御书房,从某个不起眼的小箱子内,取出三幅画。画上的人,都是赵煜宇。
大婚前赵煜宇才提醒过,他给赵煜宇画的话被赵煜宇的家人卖掉了,可庄子竹没想到,这些话这么快就全都到了宣恒毅的手里。庄子竹眨了眨眼,试图安抚道:“这是因为友情画的画——”
宣恒毅打断道:“你画别的男人,我很不高兴。”
“我为夫君画三幅?”庄子竹扯了扯宣恒毅的袖子。
宣恒毅往下扫了一眼,差点就要说原谅了,不过原谅的话还没说出口,想起昨日的强忍,现在就继续保持着他的不高兴:“那日大长公主寿宴,你青竹舍人的身份公开,这三幅是罗尚书送上来的画。”
庄子竹推敲了前因后果,记了罗尚书一笔,又扯了扯宣恒毅的袖子,哄道:“夫君不气,这是以前的事了,以后也不画别的男人了,我有英明神武的夫君就满意。”
宣恒毅不高兴的表情裂了一下,随后义正言辞道:“我不高兴,要小竹哄。”
“哦,夫君想怎么哄?”既然宣恒毅能开诚布公地把这三幅画给他看,坦诚地表明他不高兴的心情,而不是藏着掖着生闷气,那就是没事了,庄子竹没太担心。宣恒毅这时候要哄,多半是想搞事。
宣恒毅果然要搞事,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小竹昨日教了我,我学会了,想写字。”
庄子竹:“……”
这学以致用也太快了!
第65章 2更·汤水
什么叫做自作自受。
这就是了。
可宣恒毅就是理不直气也壮,如此明确地要求被哄, 他还能咋的?
要是宣恒毅不作, 他还能在御书房中悠闲地渡过午后的时光, 安静美好地阅读卷宗,或是投入到农机的设计中去。可宣恒毅一作, 庄子竹的设想都被作没了,就近被拖到宣恒毅的寝宫中去,进了其中一个房间。
看着周围干净利落的陈设,多余的个人物品都没有,庄子竹便问道:“这是随便找了个房间就进来了吗?看着不像是你晚上睡的地方。”
宣恒毅“嗯”了一声,为庄子竹解惑道:“乾清宫里有二十来个空置的房间, 这是其中一个,平常随意挑其中一间睡。早年防刺客弄的,这边是很少来。”
“那怎么来这边?”庄子竹到处看看, 手指扫了下桌子, 一尘不染, 便评价道:“看来宫人有日常打扫,挺干净的。”
“因为这里最近。”宣恒毅答完,简单检查了一下,房间的确干净, 便命人把黑布毛笔墨砚等取来, 让庄子竹坐在床边。
庄子竹扯了扯宣恒毅的袖子, 先求饶道:“还望夫君手下留情。”
宣恒毅笑而不语。
庄子竹鼓起包子脸, 坐到床边。虽说是求饶, 但他心里其实还挺期待的。看宣恒毅昨天那隐忍的样子,应该会很舒服吧?
事实证明,宣恒毅不止学以致用,还青出于蓝。在关好门窗之后,宣恒毅取了块厚厚的黑布来蒙住庄子竹的眼睛,比庄子竹更能搞事。视觉被剥夺,庄子竹的期待感更强烈了,细微的触碰都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只是庄子竹坐着等了又等,宣恒毅还是什么动作也没有。
“怎么了?在研墨吗?”庄子竹催促道。
“不是,”宣恒毅毫不掩饰地赞美说:“小竹蒙眼的样子,很好看。”
接着,庄子竹感觉到自己的脸被摸了一把。
庄子竹被夸得心情挺美,说道:“不知道夫君被蒙眼是什么模样?想看。”
“今晚蒙眼给你看,”宣恒毅从善如流地应了,又终于记起他为什么要拖庄子竹来到这房间,用毛笔沾了墨水,捧起小竹开始写字,又提醒道:“我也写八个字好了,与你的成双成对。”
“好。”庄子竹把注意力集中到触觉上。他被宣恒毅的大手掌握在掌纹粗糙的手心之内,被手心裹着的感觉让他迅速膨胀了起来,给宣恒毅的书写提供了足够的空间。宣恒毅先写了四个字,让庄子竹猜。这感觉果然还挺美的,庄子竹咬着食指,努力辨认起来。
“写完了,猜到是什么了吗?”宣恒毅问道。
庄子竹说道:“应该是雪玉可爱,这是形容我的?就不能用英明神武来形容吗?明明也正常啊。”
他这能算可爱?明明是正常的!宣恒毅那是特异变种,根本不能比。
宣恒毅捏住手中的物体,故意吓他:“怎样才算正常,你见过别的?”
庄子竹:“……”这让他怎么答,难道要说真见过嘛?
宣恒毅也不用他答,还以为庄子竹面皮薄,自动认错道:“抱歉,刚不应该那么问的,小竹不会见过别的,想都不要想。只是我没形容错,小竹比我小,雪玉可爱,惹人怜爱。”
任谁被这样说都不会高兴,庄子竹鼓起包子脸,说道:“会长大的。”
“嗯。”宣恒毅十分敷衍,把庄子竹翻过去,提笔开始又再写了。这四个字的头两个也很好猜,分明就是宣恒毅的名字,后面两个字就是“獨享”,庄子竹也猜出来了,不过被写字的感觉实在新奇有趣,庄子竹就装作没猜出来的样子,要宣恒毅重复写最后那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