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昊的平民生活
姒昊在火塘边忙碌,准备食物。清早,他们在野外只喝下一碗汤,走老长的路,早都饿了。虞苏下地,想帮点什么,姒昊不让,让他好好歇息。
坐在草泥台上,看姒昊料理食物,看他外出喂马,看他拿水壶去汲水。他身影忙碌,却什么也不要虞苏搭手,仿佛虞苏遭受了重伤。
虞苏想姒昊似乎有什么误会,他的不适轻微,并不碍事。
陶甑的盖子被蒸汽顶动,发出磕碰的声音,虞苏听着,知晓是火太猛。他走到火塘边,将木柴拿出一根,把火势弄小。
提着水壶回来的姒昊,见到弯身在火塘旁切菜的虞苏,他立即拿走虞苏的石刀,拉起他,温语:“去歇会儿。”
虞苏在他怀里流了许多汗,大清早又被他这样那样,应该是很疲乏。
虞苏不好意思说,他不怎么难受了,只能乖乖回草泥台坐下。他抱着膝盖,看姒昊做羹汤,烤肉。
这一餐很丰盛,有蒸鱼,有菜羹,有烤肉。
虞苏吃饱饭,姒昊过来帮他收拾碗盘,他见姒昊衣袖上有泥土,轻拍两下,把泥土掸去。姒昊抬眼看他,虞苏嘴角微微扬起。
姒昊在旁搁下碗盘,便就过去亲虞苏,把虞苏摁在草泥台上拥吻。两人搂搂抱抱,挨靠在一起说话。午时,虞苏就得回去虞城,虞苏清楚,姒昊也清楚,他得面对他的父母。
没什么烦恼的大黑,它跟前的粗陶盆里,装有满满一盘的肉食。它摆着尾巴,埋头食物,欢喜就餐。
午后,姒昊和虞苏动身返回虞城,他们出白林子,走到神木地域,见到聚集在神木的男男女女们。
这些趁着良辰美景,热衷谈恋爱的少男少女,并没怎么留意他们。
虞苏和姒昊穿过及谷,来到虞城西门,虞苏止步,对姒昊说:“就到这里吧。”
这是不让姒昊跟他回去面对他父母,怕姒昊会挨责备,或则更甚挨打。父母见姒昊送他回去,大抵会猜测到昨夜是怎么回事,和谁过夜。昨日是极特殊的日子,若无幽会对象,虞苏应该回家过夜,若有幽会对象,那个对象又是谁呢?这不难猜测。
“我陪你去。”姒昊不放心,他会陪虞苏去面对他父母,他心里早有准备。见虞苏心中仍是顾虑,姒昊说:“小苏,你父母不会为难我。”
“嗯。”虞苏点头,他心里很担心,但其实没有具体让他担心的事情,父亲和母亲都是极好的人。
“走吧。”姒昊在前催促,虞苏跟上,他们进入虞城,朝北区走去。
北区的虞苏家,虞母在院中焦急等待,不时探望院门。虞父今日也没去宫城,在棠梨树下,霍霍磨着一把青铜刀。
不远处,虞苏和姒昊正在接近院子,他们并肩而走,一路和邻人打招呼,神情自若。
作者有话要说: 虞父:小子,你好大的贼胆。
虞城大巫:误会很深啊,我只说会出帝妃,没说是虞若。别砸我招牌。
第64章 一家子
虞苏和姒昊一进院子, 就发现虞母和虞父都在, 虞母见到他们, 立即迎上来,虞父背向,在树下磨着刀, 霍霍作响。虞苏偷偷捏了下姒昊的手,姒昊也早留意到磨刀的虞父,心里没有丝毫退却, 相当平静。
“阿母, 我回来了。”虞苏乖巧地唤母亲。
虞母对他点了下头。
“虞母好。”姒昊跟虞母行了礼,很有礼貌。他每次到虞苏家来, 都会问候虞母,所以他的举止很正常, 神态自若。
虞母瞥眼姒昊,对上他脸上的笑意, 也只能点点头。昨夜小儿子去和人幽会了,幽会对象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看着姒昊高大的个头,结实劲拔的身板, 虞母心里可清楚了, 她这个秀气的儿子昨夜吃亏。仔细打量儿子,发现他的发型改变,耳边的小辫子解开,缠绑的发带不见。他衣衫整洁,气色很好, 除去不时瞟向棠梨树有些紧张外,他没少一块肉。
“进屋吧,我蒸了几个面果子。”虞母叹息,她倒不意外他们会一起前来。从虞苏参加成年礼,姒昊来家里住,她就知道这两个孩子肯定是有约定。
毕竟虞母当年也和虞父热恋过,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多谢虞母。”
姒昊进屋前,不忘朝棠梨树投去目光,他发现他说话的时候,虞父的刀就磨得特别响。虞父可是虞城的营卫,他有把青铜刀不说,武力值也很强。要换寻常人,昨夜把他儿子给那样了,今早哪敢登门拜访,脚早吓软。
虞母怕吓着两个孩子,说道:“要杀鸡。”
棠梨树下的虞父自然听得到他们的交谈,回头举着刀说:“不只杀鸡,还要杀人咧。”说完,狠狠瞪了姒昊一眼。
要说之前虞母和虞父说姒昊像在追求虞苏,虞父本还半信半疑,然而昨日是个极特殊的日子,今早又见他们一起回来,发生了什么,虞父自然心里有数。他老人家,年轻时也是个浪漫的人,和虞母也去过花草坡呢。
虞苏再次握了下姒昊的手,他担心地想让他赶紧离开。虞父是个和蔼可亲的人,很难得会发脾气,可是他一旦发起火来也很吓人。姒昊回头看虞苏,他嘴角微微勾起,示意不要紧。
他感激虞母的包容和开明,也理解虞父心里的不爽快。没有咆哮举着刀,把他从北区追到西区去就不错了,虞父还是很讲理的。
“快进去。”虞母小声说着,把儿子和姒昊一起喊进屋。她和虞父相伴大半辈子,知道他脾性,他心里不快归不快,但对姒昊,他还是欣赏的,不会真砍人。
三人进屋,虞母从陶甑里拿出面果子,分给姒昊和虞苏吃。
看着两个年轻人坐在自己跟前,和和睦睦吃着面果子,虞母想也就是这么回事,儿子找了个男子。虞城里这样的事,也还是有,习惯就好。
“拿一个给你阿父吃。”虞母递出一个面果子,吩咐虞苏。
虞苏点头,拿着面果子出屋,姒昊立即站起身,跟到门口。他本来很自在,此时才流露出担虑,为虞苏担心。他朝院中探看,他腰间缠着一条新的蓝色带子,在轻轻飘动。
棠梨树下,虞苏朝父亲走过,唤父亲吃果子。虞父回头,接下虞苏的面果子,父子俩还交谈了两句,虞父模样看起来很严肃。交谈中,虞父朝屋子这边看,自然瞅见站在门口的姒昊,他朝姒昊招手,示意过去。
虞父招呼,姒昊立即做出反应,快步走到虞父跟前,行礼说道:“虞父好。”虞父咬着面果子,瞥眼姒昊,点了下头。
面果子吃完,虞父将磨刀石上的青铜刀收起,对姒昊说:“我有事跟你说。”
在虞父吃面果子的过程里,姒昊一直侧立在一旁,有着晚辈的恭敬。这份恭敬,虞父受得起,他是虞苏的爹,而且姒昊来虞城,可没少得他关照。
虞父把姒昊唤走,两人出院子,往屋后去。家宅后是幽静的去处,长着两几棵果树,还有群叽叽喳喳的鸟儿,能避耳目。
虞苏担心地掐着手指,他想跟又不敢跟,看着父亲和姒昊的身影离去,心里相当着急。
“你父你还不认识他。”
虞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院来,站在虞苏身旁。她拉着儿子的手,将他带回屋去。不说虞父想找姒昊谈,虞母也想他们好好谈谈。
母子俩回屋,虞母拿来一筐野麻纤维,让虞苏帮忙纺线。让他有点事干,省得他胡思乱想。
旋转手中的陶纺轮,虞苏纺线,虞母织布。虞母看儿子心不在焉,说他:“线得细,要给你小外甥做件衣服。”
虞苏有一个小外甥,才出生不久,是虞雨的儿子。
想起姐姐虞雨的新生儿子,虞苏颦起的眉头才舒展开来,专心于手中的活。确实如母亲所说,父亲是个极好的人,而姒昊也是个很优秀的人,没什么好担心,他们两人不会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大概是蒸熟一份面果子的时间,虞父和姒昊的身影出现在院门,他们回来了。姒昊往屋里走,虞父留在院中,他去墙角看土鸡笼,还真是要杀鸡。
虞苏连忙放下手里的陶纺轮朝姒昊迎去,姒昊对他颔首,表情平静。虞苏执住姒昊的手,两人一起进屋。
纺织机前的虞母抬起头,见两人牵手进来,若无其事,继续织布。她的织布机很简陋,也就几根木头拼凑,呈长方形。虞母在上头织布,她还只织了很短的一截。院中,虞父显然在追鸡,传来鸡跑啼叫的声响。
杀鸡焉用青铜刀,往时都是虞母在杀。
听着一阵鸡叫声,琢磨虞父应该追着那只鸡在院中跑了两圈。虞母放下织布的木梭,想出去看看,正见姒昊走了出去,显然是去帮忙。
要抓的是只青年公鸡,它活力十足,上窜下跳,还会展翅半翔。它往虞父胯下逃走,正得意洋洋,一抬头,一只敏捷的手朝它伸去,等它回过神,已被拎在手臂上。
姒昊将公鸡递给虞父,虞父抓住公鸡翅膀,念念有词:“早晚得挨一刀,跑什么跑。”
他提着公鸡,到一块石板前,把公鸡脑袋摁石板上,正要上刀子,想起什么,抬头对姒昊说:“拿只碗来。”
姒昊进厨房拿来一个陶碗,搁在鸡脑袋下。
就见虞父刀起刀落,相当娴熟迅速,公鸡的脖子被割开,血哗哗流出。
他老人家可是使刀的好手,早年也曾跟随虞君打仗,就是前些年,还杀过一个匪徒呢。
姒昊倒是没有觉得脖子一凉,但就是不由自主,摸了把脖子。心里对虞父更显佩服,尤其在经过之前午后的谈话,还有合伙抓鸡后。
屋里,虞苏煮水,准备给鸡烫水拔毛,屋外虞父杀鸡后,把鸡丢给姒昊,让他们去处理。
水开,虞苏将热水倒入陶盆,姒昊把死鸡摁到热水里烫,两人一起拔鸡毛。虞父坐院中歇脚,看着小儿子,还有这个捡来的“儿子”,他其实心里还是有点不畅快。
他的这些儿女里,虞苏最乖,少时候一点也不捣蛋调皮,不想他成年后居然最不省心。话是这么说,这个姒昊哪方面看都还不错,是个有出息的人。要是有个待嫁的女儿,虞父还真乐意将她嫁姒昊。
把鸡拔毛,开膛破肚,切块,只差烹煮。虞苏端着装鸡肉的盆子进屋,虞母已在火塘边忙碌,火上放着一件陶鬲,汤水中,浮着菇子和生姜等配料。
炖鸡肉,还是要虞母来,她厨艺高超。
黄昏,一家子围在一起吃饭,虞母给儿子盛来满满一碗鸡汤,还有一条鸡腿儿。虞苏想母亲是要他多补补吧,他脸上莫名有点臊。
虞父吃饭喜欢说话,他和姒昊攀谈起来,问他湖畔农田开垦的事情。
“渔人不爱种田,要不随便种点粟,秋时多多少少能收粮。”虞父很赞同姒昊种田,他早看出来姒昊特别,聪明勤快,捕鱼会,打猎也会,现在要学种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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