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权相想从良[重生]
疏长喻心中顿时被羞愤和气恼充满——想他疏长喻已经不是个初入朝堂的青瓜蛋子了, 怎么……仍旧会被这低劣的骗局诓骗呢!
下一秒,不知为何,他脑中跳出的既不是父亲失望的神情, 也不是朝廷即将损失怎样一笔巨款, 而是……
而是景牧。
景牧知道了, 该当如何?
疏长喻平躺在被中, 也不知怎的,一想到景牧,鼻端便涌起一阵酸涩。
他抿唇, 闭上了眼。
这个时候,他突然不怕什么有害社稷,不怕什么办事不力,更不怕什么受人威胁。
什么国家社稷,没有他,自会有别人。天下之大,最不缺的便是有才能又有心思匡扶社稷的人。若是没有,那大不了就是改朝换代,可这天下,仍旧是这个天下。
但景牧不一样,景牧只有他。
就在这时,有脚步声在他床边响起。
那人停在他床侧,没有出声,用极轻的动作在床边放着什么东西。
隐约有瓷器与木桌面碰撞的声音。那声音极轻,像是放东西的人生怕将他吵醒了一般。
有米粥的清香飘来。
疏长喻胸中那股暴怒淤积得愈发深厚。他紧紧咬着牙,听耳边细微的声响,一声一声小心翼翼地传到他耳边。
下一刻,他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尽数挥落在地,睁眼怒道:“滚出去!”
紧接着,他便感到了身后某处的钝痛和酸软得几乎要散架的腰背。
接着,他便看到了吓得呆愣在床边的景牧。
……景牧?
疏长喻躺在床上,一时间也瞪圆了眼睛,面上连表情都来不及作出,就这般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景牧愣了愣,接着露出了个小心翼翼的笑:“少傅,你……你醒了?”
疏长喻仍旧没有说话。
他看到了景牧敞开的领口处那几道鲜明的抓痕。那抓痕新鲜得很,一看便是昨夜留下的。
景牧看了他一会,嘴角露出了些苦涩的笑,接着低声道:“我……先出去了,少傅一会有什么吩咐,再喊我。”
他昨夜乘人之危,做了那样的事,他笃定了疏长喻不会原谅他。
他也清楚地知道,疏长喻其人,做事有多干净果决。
景牧能想象得到自己要经历什么。
说着,他便转身要出去。
刚走了两步,疏长喻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景牧?”他嗓子有些哑。
景牧的脚步顿住。
疏长喻此时的语气,竟让他觉得有些虚幻。
没有冷漠,也没有暴怒。那声音的不敢置信中,隐约还有些疏长喻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欣喜。
肯定是自己听错了。
接着,景牧便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下床声。但紧接着,便是一声闷哼,和一声人摔落在地的闷响。
景牧连忙回过身去。
便见疏长喻白着脸色,裹着被子摔在床下。那素白的脖颈肩颈处,尽是昨夜疯狂后的痕迹,这么看着,竟是十分的惨烈。
昨日夜里,疏长喻没有意识,他也是失了理智。
景牧连忙两步上前,一把抱住疏长喻,便将他抱回了床上。
“可有摔着,少傅?”景牧眼都没敢抬,垂着眼问道。
“……我的衣服在哪里?”他听疏长喻低声问道。
景牧连忙去一边将他的衣衫拿过来。
窗外隐隐有嘈杂的人声,疏长喻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二人此时已不在直隶总督府,而是在不知哪出的一个客栈中。
片刻,疏长喻盯着他,哑着声音,滞涩地问道:“景牧……昨夜,是你?”最后两个字,低得像气音,还带着一夜荒/淫后的沙哑。
景牧心头顿时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揉得紧紧的。他把衣物放在一边,坐在床沿上,抬手把疏长喻裹进怀里,将他的脸按进自己颈窝,不看他的表情。
“是不是你?”疏长喻却执着地又问了一遍。
景牧却通身一震,接着将他放回到床铺上,一声不吭,起身转头,快步地朝外走。
这下,疏长喻倒是愣住了。
“你上哪里去?”见景牧这就拉开了门要出去,疏长喻连忙扬声叫住他。他嗓子沙哑极了,一扬起声音,便感到了一阵钝痛。
景牧在门口顿住了脚步。
“少傅……。”疏长喻听到景牧闷闷地在门口说道。“……我自己走,您不要生我的气。”
疏长喻一愣,一时间他没有说话,门口的景牧也一动未动的站在那儿,顿时便陷入了一片空寂。
片刻后,景牧抬步便要出去。
“我生你什么气?”就在这时,景牧听到身后疏长喻沙哑中带着些柔和的声音。
景牧的脚步顿住,却站在那里,仍旧未转过身来。
疏长喻叹了口气。又道:“回来。”
景牧肩膀颤了颤,却还是转身。
他不知道疏长喻喜不喜欢他,只是有时候觉得是喜欢的,有时候又觉得是错觉。但无论喜不喜欢,景牧都知道,疏长喻是不可能接受他的。
疏长喻这个人,心是狠的。这个狠不是在对别人的时候,而是在他对待他自己的时候。他对待自己,比他对待谁的时候都要狠。
不当做的事,他能将自己死死地捆缚住,绝不去做。
如今,这件最不当做的事,他们二人却做了。
景牧垂着眼,头一次也缩手缩脚地像只鸵鸟。他停在疏长喻面前,便垂下头,一眼都不看他。
“……怎么是你呢。”景牧听到疏长喻轻声说。
果然如此。景牧这么想着,攥紧了放在身侧的拳头。
下一刻,疏长喻的胳膊便一把揽下他的脖子,竟是就这样,坐在床上倾身抱住了他。
“怎么会是你。”他听到疏长喻在自己耳畔低声地说。“昨天……都是直隶府的人。我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你,吓死我了。”
这声音虽是沙哑的,却像是春日的风拂过杨柳一般,撩拨着景牧的心弦。
他脑中的惊喜登时炸开,接着便耳畔嗡鸣,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他手忙脚乱地拉下疏长喻的胳膊,拉开了些距离,像是急于确认什么一般,定定地看向疏长喻。
疏长喻也愣住了。他见景牧此时双目通红,似乎还含着水花,双唇紧抿着,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下一刻,他便被景牧狠狠托起后脑,吻住了嘴唇。
景牧这吻又凶狠又急迫,再没了昨晚的柔和温情。他攫住疏长喻的唇,撬开他的牙关便与他纠缠,牙齿在疏长喻唇畔狠狠地咬。疏长喻感受着他发狠的动作和急促的喘息,也没推开他,就这么睁着眼,看向他。
景牧闭着眼,狠狠地吻着他。景牧一双睫毛又长又密,闭上眼时,显得尤其温驯。但他那双锐利的眉毛却是死死拧起了眉心,看起来像只痛苦又不安的小动物。
疏长喻被他啃疼了,却也没动。但景牧却是先他一步,紧闭着的眼睛中滑落了一对泪水。
疏长喻看着他,鬼使神差地抬手,将他颊边的泪水擦去了。
景牧像是被按停了开关一般,动作顿时停了下来。他睫毛上沾着泪,睁开眼看向疏长喻。
下一秒,他便低下头,将脸埋进他的肩窝,有一下没一下地啃他的锁骨。
那手也不老实起来,探进被中,便逡巡在他劲瘦的腰上,顺着他的腰线往下滑。紧接着,他便一翻身,将疏长喻死死压在床榻上。
疏长喻通身一颤,接着向来清心寡欲的自己,居然下腹猛地腾起一股火。他趁景牧察觉前,便一把推开他,低声警告道:“景牧!”
景牧停下动作,脸上还留着泪,一双眼却是又深又狠。他动作顿了顿,盯着疏长喻,下一秒,便又掉下一对泪珠子来。
“怎么了——?”疏长喻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了。他又抬手,给大狼犬擦掉了眼泪。
明明昨夜让你把便宜都占尽了,怎么这会儿委屈成这样?
景牧一把握住了疏长喻贴在自己脸侧的手。
“少傅,你不怪我?”他声音哽咽着问道。
“我怪你做什么?”疏长喻笑着问道。
景牧不说话,眼泪却一直在掉。
他太害怕了。他虽向来主动,每每受挫也仍旧厚着脸皮贴上来,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害怕。他待疏长喻,便如同手里捧着尊琉璃器,看起来抱得紧紧的,可却小心至极,连手中的动作都不敢重哪怕一点点。
景牧这幅模样,倒叫疏长喻心疼了起来。
“好了,还有什么可哭的?”疏长喻抬起另一只手,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说道。“木已成舟,还担心我不负责任吗?”
疏长喻自己心里知道,他不该说这话,也不该与景牧将错就错。
可他阻拦不住自己了。他拦着自己够久了,可拦得愈久,那心思便愈拦不住。
心悦一个人,哪里是说压制住就压制住的?
他自幼便被教育着,要将社稷百姓担在肩上,私人恩怨都不能留。
但是现在的他,躺在榻上,却只想将什么责任、担当全都卸下,只跟这个人滚进温柔乡去,一辈子不出来。
疏长喻看着景牧心想,前世什么刀山火海没经历过,这辈子,还有什么值得怕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诶嘿~晋江不许开车啦w
不过如果你们夸夸狗花,狗花就去微博上把车开完!!
另外,悄咪咪给大噶剧透一下,很多问题还没有解决,究极boss还在蓄力,所以……景牧小狼狗黑化进度还没有完成噢!
珍惜现在的傻白甜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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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就是笔名~要蹲车的宝贝微博搜刘狗花就好!
第49章 [捉虫]
疏长喻这日下午和景牧一同回到直隶总督府门口时, 门口已是跪了不少人。
疏长喻刚从马车上下来,便见为首的那个连着膝行了好几步, 爬到了他脚下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疏长喻昨夜操劳过度了,腰腿无一处不疼。被他这么狠狠地一撞,打了个趔趄, 险些摔倒。
“疏大人饶命啊!”疏长喻吓了一跳,皱眉低头, 便见那人竟是孙达志。此人此时面容憔悴,显然是一夜未眠, 候在此处。
不等他后头的话说出口,景牧便两步上前, 狠狠一脚, 将他踹开了。他这一脚至少下了五成力,孙达志被踹翻在地,半天没有爬起来。
“郭翰如呢?”疏长喻听他咬牙切齿地冷声道。“不是说昨夜便将此人押送回京, 送到刑部大牢去吗?”
疏长喻心想,嚯,这狗崽子平日里未曾看出, 竟是这般凶。
一侧, 郭翰如战战兢兢地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