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夫科举路
一众臣子没人敢说话,南羌国八年前进犯的时候有定南侯坐镇,他们都不用担心什么,虽说定南侯最后叛变朝廷,好歹也是战事胜利之后的事。现在国家能上战场的除了几个老将军,新人没有几个。
宣德第躺在龙椅上等着回答,过了许久也没有人吱声。“都不说话,哑巴了吗!”
定国公见其他人畏手畏脚,大胆走上前说道,“皇上,恕微臣直言,现在正是我大北朝的将领匮乏时期。南边战事要紧,但一时半会没有合适的将军过去,还是不行的。”
“定国公,你年轻的时候也是上过战场的,你说现在有什么人合适?”
定国公犹豫片刻,“皇上,这,这几年都没有出色的武将,您让微臣选择,微臣觉得甚难啊!”
宣德帝一听这话,气的都要背过气了,“这几年不是依旧武举吗,难不成一个合适的人都没有选出来。”
淮安侯走到前面说,“皇上,这几年武举参加的人愈来愈少,多少人都去走了文举的道路。稍微好些的在京城当个官还行,去战场恐怕还是能力不够。”
“吏部尚书。”
“臣在。”
“这往年科举都是你们管理的,说说什么情况吧。”
吏部尚书额头上的汗都有黄豆大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皇上,这几年参加武举的人的确少,臣也私下里调查了一下情况,都是说受之前定南侯的影响,百姓们就算有那个心也不敢去参加武举,生怕一不小心满门抄斩。文举也比武举简单了许多,凡是能读书写字的大多数都去参加文举了。”
“放肆,定南侯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多久了,这么说纯粹一派胡言。百姓们愚昧无知也就算了,你们何必跟着一起起哄。你都没想过给那些参加武举的分派钱财,吸引壮男?”
“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皇上,您也知道前几年没有战事,百姓怕浪费时间也就参加的人更少了。”吏部尚书也是无奈,这几年科举考试虽说是吏部主持,但实权都在四皇子手中,他想选个优秀的人才,都得四皇子同意。
朝局一时难以抉择,四皇子出面说道,“皇上,那些南蛮子能跟我大北朝相抗吗,您不用着急,西南那边不是一直有着守军,现在对方只是夺去了我们一座小的城池,咱们何苦为这一点焦灼。依我看,先让西南那边防御着,咱们在朝廷商量好了对策再派兵。西南三州的太守也都是朝廷委任的重要人才,一封圣旨颁发下去,他们务必会尽心竭力。”
宣德帝也只好这样,散朝之后,他总觉得心里有点疙瘩,怎么都不舒服。
这些日子都歇在良贵妃那里,已经很久没见皇后了,这位结发妻子虽然没有生育一儿半女,倒也算贤惠持家。
“娘娘,皇上来了。”
皇后正在修剪院子里盛开的春梅,听闻皇上来了,让丫鬟将剪刀拿下去,在院子里迎接皇上。
“皇上,您怎么有空来了。”
这么多年两人之间都是相敬如宾,皇后也总是这幅疏远的样子,所以他才不愿多来这里,倒是皇后看得开,自己一个人这么多年过的依旧惬意。
“朕想着这满宫上下,就你这里的腊梅开的最好,就想着过来看看。”
皇后也不戳穿,吩咐丫鬟将去年酿的梅花酒拿过来一坛,给皇上倒一杯喝起来。
梅花酒不醉人,倒是香气暖心,宣德帝喝了两杯心中的苦楚更加浓烈,他心里的愁闷不知道对谁说。
“皇后,今个上朝,连个出征的将军都找不到了。”
皇后答道,“皇上,后宫不得干预政事,要不您回去吧。”
宣德帝将杯中的梅花酒喝完,放下杯子看了一眼皇后,“皇后,这么多年,咱们能说的话,却是越来越少了。”
“皇上,如果您怨恨臣妾,不如眼不见为净吧。”
宣德帝在皇后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心里的不快更加沉积,好不容易想着来这里一趟,倒不如不来。
待皇上走之后,旁边的小丫鬟纳闷道,“娘娘,皇上好不容易来一趟,您又何必赶着他走呢。”
皇后继续修建着腊梅枝,“他来这里一趟,不过是觉得我是个好说话的,能替他解解愁闷,可我又凭什么听他在那里胡言乱语。这赏梅花,须得有心情赏才是好的,没有心情再好看的梅花也就跟那残风败柳一样。”
“可是您毕竟是皇后,皇上的结发妻子。”
“你觉得皇上有觉得我是结发妻子吗,我要真的有那个地位,良贵妃能像现在这样得宠,泽钰又怎么会被流放江南不得回京。他要是考虑我的感受,当时我替钰儿求情的时候,他就应该听的进去!”
丫鬟自然也知道皇后心里不好受唯一的孩子现在被迫在江南,连皇宫家宴皇上都没有想过半分,皇上这样薄情寡义,娘娘心中有些怨恨也是自然的。
宣德帝刚走出皇后那里,便对顺宝说道,“你说皇后这么怨恨朕,是不是因为泽钰的缘故?”
顺宝也是瞅着宣德帝的表情回答道,“皇上,这夫妻之间吵架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您跟皇后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会因为大皇子就生分了,定是您多想了。我看今个天气好,良贵妃那里养的王八估计得出来了。”
宣德帝听完这话心情大好,皇后就算是母子连心情深也应该知道朝廷大事没有亲情,倒是良贵妃母子在这一方面做的甚好。
到了良贵妃宫门口,宣德帝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立马将那些烦心事忘得一干二净。
第一百二十六章
良贵妃正在庭院里跟几个小丫头踢毽子,虽说年纪已过四十,倒是像个小丫头一般。
旁边的宫人见到皇上来怔要行礼,宣德帝摆摆手,坐在亭子里看良贵妃跟小丫头玩。
差不多玩累了,良贵妃一回头看到宣德帝,赶紧下跪,“臣妾不知道皇上前来,要是有叨扰皇上的地方,还请皇上恕罪。”
宣德帝走到他的身边将他扶起来,“哪有什么有罪的地方,你在这里玩乐,朕见了也高兴。”
良贵妃故作妩媚的姿态,“皇上,臣妾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能跟那些年轻的宫人比,不过是想着天气暖和了就活络一下筋骨。”
宣德帝光是听这声音整个心都觉得酥酥的,民间经常说妻不如妾,在这皇宫中看来也是这个道理。
“你们都下去吧,离远点伺候。”良贵妃命令道。
宫人都退下之后,宣德帝也放松下来,将今个朝堂的事说了一遍。
良贵妃一幅有话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宣德帝说道,“你但说无妨,就算是说错了,朕也不会责怪你。”
良贵妃这才大胆说道,“皇上,这上战场左右不过是小兵们在出力,大将军去到真正打仗的有多少,都是坐镇罢了。也就是说,这大将军就是小兵心中的一颗定心丸,有了这颗药丸,小兵上战场才有气势,整个军队才整齐划一。”
宣德帝思考片刻,“你的意思是只要有个带领者就成?”
良贵妃点点头,将一个葡萄送进了宣德帝的嘴中,“皇上,您也不必那么忧愁,咱们这大北朝多大的土地多少人,那些南蛮子过几年就来进攻一次,就是浪费人力无力,您是天子,自然有上天的庇佑。”
宣德帝这些心里是完全落实了,这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土地,难不成还被一个小族给灭了?在良贵妃这里吃过了午膳,宣德帝才心满意足离开。
前脚刚走,后脚南荣泽翰就从偏门进来了,他就猜到皇上会下朝后会到母妃这里诉苦,只要他跟母妃串通好,一切都紧紧握在他们手心里。
“孩儿给母亲请安。”南荣泽翰恭敬行礼道。
“赶紧起来吧,我让小厨房做了你喜欢的菜,就等着你来呢。”
南荣泽翰坐下来迫切问道,“皇上都跟你说什么了?”
“担忧边疆战事,放心,母妃都按照咱们商量好的说了。”
南荣泽翰这才舒展笑颜,“这一天两天说,他不得不最后立我为太子,只要我当上了太子,皇位就稳当了。”
“放心,过两日上朝的时候,估计皇上又得烦心一次,他再来的时候,我就这样跟他说。”
南荣泽翰点头,指着桌子上的一碗四喜丸子汤说道,“母妃宫中是又进新厨子了?我喝着这碗汤跟之前的不太一样。”
良贵妃又称了一碗说道,“宫中前两日从江南新来的厨师,做的一手好菜,我前几日跟皇上说了,皇上就让来本宫这里做几天饭菜,你也是个有福气的。”
吃完午膳,小丫头匆忙从外面通报,说是皇上下朝之后也去了皇后那里,还跟皇后一起品酒呢。
“皇后不是一直都独自一人吗,怎么也趟这水了?”
良贵妃不屑道,“我是母亲,他就不是母亲了,自己孩子流落到江南,不得去跟皇上求情。皇上好不容易去那里一回,来这里的时候脸色那么不好,估计是被气的够呛。”
南荣泽翰一想起大皇子心里就不顺,“现在大皇子是天高皇帝远,咱们要不要再参上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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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泽钰正在营帐中看地图,眉头紧锁,南蛮军队这次跟上次进攻完全不同,先是攻克了边境最弱小的城池显城,先如今勘察的人也没有查明有任何北上的动静,就一直驻扎在显城周围。
程慕从训练场回来,南荣泽钰赶紧与他商讨。
“你看他们这次是什么意思?”
地图上南蛮的动向都已经标注的很清楚,程慕看着那走势,用手指往上移动,最后到了西南的三州地带。
“你是说?”
“朝廷现在还没有布兵的消息,显然是让西南三州的太守自己带兵防御,南蛮子怕是就在等待着这个机会。”
“西南三州是西南边境守卫的最后底线,要是这里丢了,后果不堪设想。”
程慕继续道,“嗔州,汴州,汀州从西到东,如果我是南蛮子大将军,我会放弃其他的城池的攻占,直接从山林中绕到三州里进攻。大北朝倘若没有援兵来,三州太守一定想着将各自的军队聚集在一起,到那时候共同抵御南蛮子。”
南荣泽钰思考片刻,“要是敌方将这些兵力在汇合的路上一举歼灭,整个西南三州不攻自破。”
“对,朝廷就会恐慌。”
“如果我是南荣泽翰,我就会此刻逼迫皇上立为太子,然后亲自带兵歼灭敌人,士气大涨之后,便容易取得胜利。如果不胜利,就像你之前说的,与南蛮子勾搭,把西南三州割让出去,他依旧可以安稳做个帝王。”
“殿下,倘若真是这样就糟了。西南三州一旦丢失,青州,扬州,荆州都危在旦夕,唇亡齿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