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温柔
薄岭也笑了起来:“那既然人已经瞧过了,他将军该回自己的府邸了吧。”
他得琴觉得今日的薄岭十分奇怪,倒不如说是在这个前朝罪奴前尤为奇怪。短短几日相见薄岭就改变如此之大,看来其中内情不简单啊,就知道薄岭肯定骗我。他得琴边往薄将军府外走边想,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问薄岭到:“唉?既然这个隋四少爷被你找到了,那那个与皇上亲如兄弟的成将军独子呢?皇上不是说过,这个隋四少爷用那个人做诱饵围剿过他吗,还伤了他不少。谁知后来那个人反倒不走了,非要留在这个姓隋的身边,皇上没办法,对外宣称那人死在了路上。那个人如何了?找到了吗?”
薄岭淡淡道:“已经死了。”
“啊?哦,不过也是,当初隋家灭门大祸,这个隋四少爷都流落成苦力,他房中的人自然不是被斩了就是被抢走玩弄致死。哎,听说是个美人儿呢,不过我看你下手挺重,这个隋四少爷虽然相貌一般不过眼睛很是好看,身形单薄至此你还给人弄那么多伤。”他得琴边说着便摇头惋惜道,“本来家门不幸家破人亡,心爱之人也死了,还要被你这么欺负,实在有些可怜。”
“并非心爱之人。”
“什么?”
薄岭淡淡的笑道:“那个成子锐是他亲手送给别人被折磨致死的。”
“什么?不会吧?”
薄岭接着笑:“你说他可怜吗?”
他得琴一时语塞,纳闷到:薄岭不会是对那个什么成子锐有什么吧?不然怎么如此愤慨?不应该啊?薄岭不是京城的人啊?按理来说跟我一样,除了皇上以外,这里的什么人都不认识才对。也不是啊,要是不认识薄岭也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果然还是回去问问皇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送走他得琴之后薄岭又走进隋琼的房间,隋琼已经穿着薄衫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似乎知道他一定会再来似的。
薄岭也未客气,将自己衣带解开就去蒙隋琼的眼睛,隋琼十分乖巧。待薄岭系好之后手就顺着脸颊、脖子一路向下探进薄衫领口。隋琼轻轻起身搂住薄岭,黑暗中摸索着在面具上吻着。
薄岭手已经摸向隋琼的腰侧,俯下身还要继续往下去探。隋琼也借机摸索到面具的绳结,边解着绳结边用脸颊从面具正中蹭到薄岭的耳侧。正好绳结顺应解开,面具从隋琼肩头滑落到背后,不等隋琼的下一个反应,薄岭就吻住他的唇。
熟悉的吻,他曾经用这双唇对自己吐露爱意,用这双唇对自己温柔备至,如今自己要怎么对待这双唇呢。薄岭彻底压在隋琼身上,按着他的脑后激烈的深吻,直到二人混合的口水顺着隋琼的脖颈流下,隋琼气喘呼呼的用手去推薄岭。
薄岭抓住隋琼推他的双手,举过头顶用自己的一只大手固定。隋琼虽然蒙着双眼,但仍然明白那是什么,乖巧的顺应着薄岭的意思。
可是薄岭却没有因为他的听话而心情好转,松开隋琼的双手然后用依旧嘶哑的声音下达着第二个命令:“转过身去。”
隋琼依旧听话的翻身,趴在床上,薄岭双手抓住隋琼的腰侧两边,向上一提,将隋琼的姿势改为跪在床上。左手随便抓起他披散的头发向后拉扯。又是不温柔的一夜。
第二十六章
薄岭喘着粗气躺在隋琼外侧。隋琼伸手摸到硌在自己大腿下的面具,拿起来递给薄岭开口道:“奴才能解开眼前的带子了吗?“
薄岭接过面具戴好,然后起身开始穿衣:“等我走出去就可以。”
隋琼立马翻身爬起,摸索着去抓薄岭的手,却只抓到薄岭手中的衣服。隋琼带着祈求的声音:“奴才可以一直不解开带子,薄将军再待一会可好?”
那夜他也想挽留正在穿衣的隋琼,可是隋琼那位四少夫人的汤羹却将他挽留的话语深深噎回口中。
薄岭将空出的那只手伸到隋琼的脑后,然后解开了蒙眼的带子。那副没有表情的面具再次出现在眼前,面具后传来冰冷的话语:“暖床奴就该知道自己的本职,做好分内的事就行,莫要越了规矩。”
隋琼面色青白,没有血色的嘴唇又轻轻笑了起来:“那便让奴才伺候薄将军穿戴。”随后忍者身体的不适下床帮薄岭穿衣。隋琼却是不知自己越是如此薄岭的内心就越是难过:原来,不管是谁,你都能对他温柔。不管是成子锐还是薄岭,抑或你生命中出现的哪一个,只要是能温暖你身子的人,你都能做到这般。
薄岭站在那里任隋琼帮他穿戴,隋琼的腿伤未好,行动的极其艰难,但手上的动作仍旧熟练。薄岭终于忍不住抬起他的脸道:“你究竟伺候几任主人穿戴过?”
隋琼低声回答:“一位。”
“只有我一位?”
隋琼突然苦笑了一下:“算上薄将军,有两位。”
薄岭听到这个回答一股愤怒突然涌上心头,脱口而出就要问他那人是谁。但话到嘴边硬生生又咽了下去,终归还是没有问出口,压抑之下一把将隋琼推开,隋琼本来就有腿伤,被薄岭一推摔倒在地。薄岭走到他身边蹲下,然后扯住隋琼的头发将他的头拉起来问道:“那么你伺候过几任主人暖床?”
隋琼被他扯的极其难受,伸手去攀薄岭的臂膀,想要让他放低点手臂自己能稍微缓和一点。薄岭见他不作答更是生气,放开手中的头发,一把将还未穿衣的隋琼提起,然后就要拖出房门。隋琼大惊,用腿去蹬薄岭,薄岭一把抓住他踢过来的腿,停下来问道:“腿不想要了么?再折腾就永远废了。”
隋琼惊魂未定带着哭腔问道:“你要干什么?”
薄岭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对他说着:“给不知道什么人暖过床的东西,不好好洗洗怎么行,谁知道有没有沾染什么不干净的。”
隋琼摇着头:“我可以自己洗。”
薄岭干笑一声:“呵,不过是给谁都可以暖床的奴隶,怎么?你还怕别人看你的身子么?更何况你那天闹的动静那样打,这府里的下人哪个没看过你的身子?”
隋琼低下头,四散的头发将他的脸遮住,他默默的收回手脚,任薄岭抓着,不再反抗。
薄岭拨开隋琼的头发,露出脸颊,然后挑起隋琼的下巴去看他的脸。看到的是隋琼的哭脸,眼泪不住的往下流。这是第二次见隋琼哭,以前在丞相府不论被他父亲的家法打的多疼还是那次他受重伤差点在外面没了性命,隋琼都不曾哭过。现在好像变得爱哭了,他怎么这样爱哭,是身体变瘦弱的原因么,还是家破人亡的原因,所以没有以前坚强了?
薄岭想着,松开抓着隋琼的手,去擦他的脸,将眼泪抹开。然后想到,莫不是因为我这样下手太重?其实他们隋家家法的鞭子不怎么疼?想到这里,瞥了一眼刚才抓他的地方,已经青紫一片,好像自己下手确实重了。然后薄岭将隋琼抱回床上,给他裹好被子,准备转身的时候哪知隋琼从被子里抽出一只手抓住薄岭的袖子,似是不让他走。
薄岭低头看被子里的人儿,眼泪还是在哗啦啦的流,叹了口气伸手将隋琼脸上的泪都擦净。
“你伺候以前的主子时也这般爱哭么?”
“奴才向来只做重活,除了薄将军以外不曾被谁放在身边过。”
“你不是还伺候过一个人穿衣么?”
隋琼并未答话,见他沉默,薄岭的心情又烦躁起来。隋琼突然笑了起来,去拉薄岭的手:“薄将军今晚留在这好不好?那奴才以后便只伺候将军一人。”
薄岭看了看他刚刚哭过之后的笑脸,俯身凑到隋琼的耳边说道:“你还真是出人意料的下贱。”
隋琼听过并不恼,双手将俯身下来的薄岭一把抱住。
这样的拥抱太让人动心,以前也是这样,纵使伤了隋琼他也不恼,反而将自己这样抱住,好像自己才是受伤的那个一样心疼自己。薄岭终于还是回抱住隋琼,翻身躺了下来。两人相拥着躺了片刻,薄岭不知道怀中的人有没有睡着,反正自己是睡不着。试探性的轻轻拍了怀中的人两下,果然隋琼也没睡着,开口问道:“怎么了?”
“除了我,你还伺候过谁穿衣?”
“薄将军好奇的是这个人是谁,还是好奇奴才同这个人发生过什么?”
见薄岭又要动怒,隋琼赶紧开口道:“这个人不过是梁州的一个守城门的小兵。”
哦?薄岭心想:守城门楼的小兵都开始买奴隶了?那梁州知府到底在做什么?回头我一定要亲自去巡查一下!
脑海中想到隋琼跪在别人身边为他穿戴守城盔甲的样子,怒火又起:然后把守梁州城门的人统统杀掉!一个不留!
隋琼接着说道:“而且是个只知赌博醉酒的人,整日醉生梦死,将家财都赌尽了,还偷偷的将军队里的军饷偷出来拿去赌。”
薄岭没有言语,静静听着隋琼接着往下说,脑海里想的却是:嗯,梁州知府也得杀了,还有守卫军饷的兵。
隋琼:“于是被军中的刑法打坏了手脚,既不能再提重物,也不能走得快。只能一瘸一拐的慢慢走,整天捡一些市场的剩菜,睡在城门下一小个角落。”
薄岭问道:“他没有家么?”
“赌博输给别人了。”
“那么你最后也是被他输给别人的?”
隋琼没有答话,而是接着讲到:“除了喝酒赌博,其实他也算是个正义的人,身子还健壮的时候总会力所能及的帮助别人,当时不是下令所有城门顶都得刻上佛像进出参拜么?我是那里的苦力,帮刻佛像的师傅来回搬运石块的。”
“那他又怎么能买奴隶?”
“也不算是买下了我,只能说是买下了我的一段时间吧,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情。”隋琼笑了笑,“我不是正在跟主人讲么?”
薄岭一愣,闭上嘴不再说话了,也是,只要有钱谁都可以买下隋琼,这也不是他能做的了主的,从公子哥变为人人买卖践踏的奴隶,想必也不好熬过来。
隋琼接着讲到:“当时监工的军官是哪个什么小官的亲戚,在梁州很是狗仗人势。那时他看上一个集市上卖包子家的小丫头,拿着几两银子过去敲人家的家门,非说是聘礼要娶那小丫头做妾。还叫了一些人过去动了手,非要强抢出来。便是那个守城门的将那丫头救下的。
后来他手脚坏了不能再打,那监工总是欺负他,可是他不睡在城门下又没地方可去。于是每天,那个包子铺家的小丫头总是带着吃食来送他。”
说到这里,隋琼沉默了一下。薄岭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然后那个狗仗人势的家伙又开始骚扰包子铺家的小丫头,这次守城门的兵已经打不过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