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温柔
枝梅也上来禀报:“将军,一应物件都准备好了,大厨在厨房也备好了,晚宴可以按时开席,没有出任何岔子。”
薄岭又点了点头。
隋琼见这次宴会阵势不小,觉得有些紧张,发配之后他还没有参加过宴会。
似乎是察觉到隋琼的紧张,薄岭握了握他的手:“觉得冷吗?”
隋琼摇了摇头。然后问薄岭到:“将军请了那么多助兴的人,时候也要留下他们吗?”
薄岭笑:“怎么可能,只买了一天而已。”
隋琼答应到:“哦。”
薄岭虽然察觉到隋琼似乎有些不安,但是也没有加以安慰:“你先回房休息吧,好吗?等宴会快开始了我便去找你。”
隋琼到底是薄岭男宠的身份,站在薄岭身边一起接待宾客是不太妥当。想到这里隋琼便乖巧的回了房间。
没过一会,他得琴便第一个到了:“薄岭,你说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薄岭见还没有别人,便拉着他得琴说道:“我给你细讲。”随后将需要他得琴今日做的事情说了出来,他得琴一脸狐疑,不知道薄岭这是要做什么。
“你这么做目的是为了什么?紧紧是为了捉弄他?”
薄岭没有多说,只说:“谢谢你了。”
他得琴郁闷,从来都是皇上派薄岭来帮自己的忙,自己还从来没有给薄岭帮过什么忙,如今第一次帮忙居然是帮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突然薄岭又开口道:“对了,还有一件事麻烦抚军大将军帮帮我。”
他得琴擦了擦冷汗,薄岭这么喊自己应该是没什么好事吧:“什么事?”
“我这薄岭将军府没什么人啊,麻烦抚军大将军帮我招待一下宾客。”
“好吧好吧。”他得琴应了下来,毕竟这种事还是做得来的。
只是这会还早,还没有宾客上门,他得琴便与薄岭聊了起来:“听说皇后娘娘已经从花溪夏宫回皇宫了?”
“是吗?”
“听说那位皇后娘娘似乎对你有些执念?”
“哪来的谣言?可是诛九族的罪。”
他得琴笑了起来:“正是皇上本人说的。”
薄岭冷静的说道:“那丫头太孤独了,所以一遇到愿意说话的人便控制不住的想要去找那个人说话而已。”
他得琴看了看他:“那么你呢?这次之后你就要放过这个名叫隋琼的人了吗?”
薄岭冷声:“我怎么可能放过他。”
“难道你觉得他还会原谅你?”
“也许不会吧,他若是幸福,我觉得不甘。他若是不幸,我又不忍。”薄岭又笑了起来。
笑声冷冷的,让他得琴背后发凉。
突然一个声音从他得琴的背后冒了出来:“原谅谁?”
他得琴吓了一跳,差点叫出来,扭头一看是官场同僚。
他得琴惊到:“小鱼干,这么早啊?”
薄岭敲了一下他得琴的头:“都抚军大将军了,怎么还用外号称呼别人?”
说完对那人作揖行礼:“于尚书,来的好早。”此人也是李冀在邻国的时候招贤纳士招来的人,因为对机关兵器等格外有研究,因此后来被册封为工部尚书。只不过在邻国只是低等人出生,没有名字,只有姓氏于姓,因此外号小鱼干。册封为工部尚书之后被皇上赐名于作廉。
于作廉也作揖回礼到:“他将军不是来的更早?”
他得琴笑:“我可不是来当宾客的,我是来当主人替薄岭接待的,来来来于尚书,我带你去客房稍坐片刻,宴会开始的时候叫你。”
于作廉笑嘻嘻道:“好啊。”然后跟着他得琴走到薄岭将军府的客房。
他得琴将于作廉招待到客房,好茶糕点一摆就准备出去,这时于作廉将他得琴叫住:“听说薄将军突然开了窍,收进房一个男子?”
这个于作廉是以前苦日子过多了,难得现在好起来,所以格外贪玩一些,不过还是分得清正事的。
他得琴说道:“薄岭今日买了好些个美人,够你玩乐的了。”
于作廉笑道:“我只是好奇当初那么多人送薄将军美人他都不收,怎么会偏偏收了个做过苦力的奴隶,这种奴隶身上不免都是疤痕。”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管他的呢,玩自己的就行了。”看着于作廉的笑,他得琴突然觉得不对,“你不会是打薄岭房中的人的主意吧?我可得把你劝住了,咱们向来不是不动别人房里的人吗?”
于作廉还是笑着说道:“薄将军给每一位送请帖的时候都格外说了那么一句他的人很是貌美诱惑人,你说说这难道不是让大家共享的意思吗?”
他得琴愣了一愣,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于作廉又说道:“他将军你放心,薄将军若是不开口我万万也不会主动的动手啊。”
他得琴客气的笑了笑:“那就好,那你先坐着,我去招呼别人了,一会看谁来了拉他过来陪你聊聊。”
于作廉道:“好,多谢他将军。”
可是他得琴转身走出客房之后于作廉却也走出了客房。虽说房子的主人没有开口便不能动这间房子主人房中的东西,不过看一看想来还是可以的吧。
于作廉进来前就问过门卫方向,所以便直直往隋琼房中走去。枝梅她们一应众人都去准备今日的宴会了,房中只有隋琼一个人。
隋琼正在窗边发呆,今日的宴会让他有些不安,可能是因为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了。隋琼轻轻隔着衣服抚着胸口最深的那一道疤痕,想着以前带成子锐去参加宴会,不管是谁打量成子锐的视线都让自己极度的不舒服。
想来自己没有子锐那么貌美,应当是不会有人那般打量自己的。最多刚进去的时候因为好奇打量几下也就完了。
想到这里隋琼稍微有些宽慰,然后又转念开始想自己的子锐,薄岭如今愿意待在自己身边,想到这里隋琼笑了出来,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等宴会结束薄岭定然会喝一点酒,到时候就告诉薄岭自己已经认出他了,然后,然后告诉他当年的真相,祈求他原谅,然后像现在这样一辈子安稳下去。
看着窗外的小院子,隋琼已经想到以后他就坐在这个窗边看薄岭在那里练剑的样子了。
于作廉寻寻觅觅终于找到这里,看着这个庭院比起其他相似的庭院格外干净,便知道应该是这里。从小院门口往里看了一眼于作廉就愣住了。
那个人穿着青衣,手抬起来扶在胸口,因此滑落下来的衣袖露出带着疤痕的手臂。长得也不算是出众,但是那个眼神和那个笑却格外的温柔,仿佛在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一般,用眼睛诉说爱语。
于作廉愣愣的看着,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有这样的神情。愣住片刻于作廉才缓过神,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人,穿着的青衣是新做的,看似朴素却又在绣法上明显下了功夫。
第六十四章
于作廉愣愣的看着,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有这样的神情。愣住片刻于作廉才缓过神,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人,穿着的青衣是新做的,看似朴素却又在绣法上明显下了功夫。想必这个人一定就是那个人,于作廉有点好奇,如果他的这个表情是因为薄岭将军才有的,那么如果晚宴上薄岭真的如自己猜测的那样将他推到众人面前,他该是如何绝望的眼眸和神色呢。
于作廉突然觉得有点心疼,不明白为什么,对着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甚至没有说一句话,甚至对方都没有看到自己,可是却害怕这个人失去这样温柔的眼神。
踌躇片刻,于作廉还是转身回到了客房。他来的有些早,客房里还是没有人来。
想到刚才那个男子,明明长相并不出众,身上想来布满同手臂上一样的疤痕,而且看年龄应该也比自己大上七八岁,可是那副神情却让人觉得有些放不下。如果晚宴上薄岭真的要做出那种事,自己该怎么阻拦?
这时有人进来了,陆陆续续的宴会的宾客都来了,大家天南地北的聊着天,于作廉看着薄岭在人来人往之中打招呼,想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这场宴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单纯为了庆功吗?
这时人群中冒出一个声音:“虽说现在京城的花楼繁多,并且各有千秋,不过还是得有那么一个艳冠群芳的才好,如今都没有任何一个能让我们心心念念的。”
他得琴笑了起来:“你们还真是挑剔,各有千秋的不要,还要什么最好的,到哪找去。”
于作廉也开了口:“今晚可是各楼头牌都来了,你们还不知足?”
薄岭没有说话。于作廉却知道,众人是想找个借口看看那位被薄岭夸赞的美人。
果然,又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响起:“这最好的,不在花楼里,自然就是在谁人的府里了。”
薄岭轻微的捏紧了拳头,虽说是自己刻意做出来想要大家难为隋琼,但是听到别人这么说还是有些不爽,隋琼怎么能同花楼里的人比。
他得琴也皱着眉,这些都是薄岭刻意制造出来的,若是被那个男子听在耳里,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看到那副神情。
在众人都在起哄的时候薄岭开口道:“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我们先入席吧。”
众人应声纷纷入席。于作廉一生之中从来没有遇到过拿自己真心以待的人,一生渴望被爱,所以看到那样的神情便是忍不住的渴望,明明知道那不是为自己所有,还是忍不住的期望能被那般的眼神注视。就好像每一次自己都会喜欢上对别人一往情深的人。
宴会开始,先上了开胃的小菜,寡淡的丝竹之声,薄岭随便招呼了一下便起身出去了。众人都没有急,大家都知道好戏还在后面。
薄岭走到隋琼的房间,隋琼看着他:“宴会已经开始了?”
薄岭点了点头:“没想到这里就能听见丝竹之声。”
隋琼笑道:“当然。”
薄岭问道:“现在就入席吗?”
隋琼点点头,拉住了薄岭的手。
宴会上歌舞升平,薄将军带着自己的新宠……穿着青衣的前朝宰相之子隋琼走进了庆功宴的房门,一瘸一拐的隋琼因为不想失态所以尽量走的很慢。因为没有皇亲国戚,不像在皇宫中的每次宴会那么严肃端庄。大家都是阶级平等,放松自然些,玩的也开放些,这会虽然还是清淡的音色,可是舞姬的表演却妩媚暧昧,舞步动作也轻佻张扬。隋琼虽然坐在薄将军的侧边,却感觉到周围每一个人一刻不停的打量自己的视线,奇怪的视线。
隋琼第一次体会这种视线,以往也不是没有被人打量过,可是这次却总是感觉很怪异。哪怕那次带成子锐参加那个杨施瑛的生辰宴,子锐那般的好看,也不是被这样的眼光打量。那种轻佻的,仿若不是因为自己是薄岭的男宠,也不是因为自己的奴隶身份,而是一种没有见过的眼光,被众人上下那般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