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靡全江湖
“哦。”苏时了若有所思的垂眸,手中的簿子松松的捏着,言玦修快速伸手将簿子取了。
苏时了不设防,被言玦修夺了,笑骂道:“你这个骗子。”
“句句属实。”言玦修说着,翻开来簿子。
贺苘盯着那本簿子看着,似有话想说,但见言玦修神色严肃,他默默的将话都吞了回去。
苏时了闲散的靠着车壁,脑海之中满是苏寻谙方才那句话,他并非木头,自然能感觉到那话是真心还是玩笑,他明明和苏寻谙并无多少交集,为何会如此呢。
他本就是随意想想,无所谓有没有答案。
言玦修翻完,看向贺苘道:“贺苘,你可在家中见过此物。”
“见过。”贺苘脆生生的应答。
言玦修闻言睁大了眸,“此物在何处?”
贺苘想也不想的回答,“在我祖父为自己准备的墓地处。”
闻言,言玦修下意识的看了苏时了一眼,二人皆是好奇,这是怎么个意思,藏的如此严实。
言玦修低声,“这东西虽说多年才添几笔,但也不用藏到外头。”
贺苘以为这话是冲他说的,故继续接话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听父亲说,多年前言爷爷去了一趟,去了之后,祖父便将东西藏到了那处。”
多年前?听父亲说的,那就是说,那时候贺苘还没记事儿。
方家在方铭洹七岁之年被灭,言玦修比他大两岁,十岁那年其父更名,至今十四年有余。
贺苘爪爪头,又接了一句说:“父亲那时候还说,不过短短一年,前后两次见言爷爷就和变了个人似的。”
这话点醒了言玦修,可立刻又有了新的疑问,如果说如今的言风海是假的,那么按照贺苘所言,其父是知晓会有变故的,为何不阻止,任其发生?
“贺苘,这些事儿你祖父会登记么?”
“会啊。”
苏时了眸子一闪,“去老爷子的墓地。”
言玦修卷了簿子,“不,先去和天门。”
“贺家的簿子藏在老爷子墓地,如今知晓的只有我们,若是我们提前去,只怕打草惊蛇,还是先去和天门。”
“好。”苏时了应答,敲了敲车壁,冷冥了解,调转马头往和天门而去。
一路上他们用最少的时间休息,意图尽快赶到,言玦修的心里非常的紧张以及急切。
苏时了这才知晓,他们拿到的簿子在言风海这一代只有一个开头,上书,天武年十月初十日,言氏第十代庄主政宇诞双生子,一哭一笑,一祥一恶。
言政宇便是言玦修祖父之名,很奇怪的是,一面只写了那么一句话,故言玦修意图找到其他的查看。
但他心里却是明白,如今的言风海说不定便是他叔父,只是为何要如此?
这一路赶路,贺苘有些不适应,却还是咬着牙忍,苏时了看着目露不忍,道:“你跟着我们也没时间好好练武,不如给你送往信门,我给你秘籍,你好好练习,若有不懂,再问他人,见到我也可以询问,如何?”
贺苘略一思考,点头道:“好。”
说完,他起身在苏时了面前跪下,认认真真的三跪九叩,末了,朗声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好,起来吧,在外依旧唤我离忧哥哥师父二字唤与不唤都不要紧。”苏时了交代。
他的身份不是秘密,早晚会曝光,到时候不连累他就是万幸。
贺苘张了嘴,诚挚道:“那让徒儿今日多唤几声师父,师父,师父,师父……”
他一连串的唤,苏时了看着,慢慢的笑弯了眸,“好,我会让竹子护送你,信门保护,来日去老爷子墓地我会通知竹子,他会带你前来。”
“是,徒儿今日在此拜别师父。”贺苘刚站起身,又跪了下去。
苏时了交代了竹子去两个地方找秘籍,信门暗中的一些人已被言玦修唤出,交代好了之后,贺苘在一群人的保护之下启程。
待他走后,冷冥撤入暗中,苏时了和言玦修弃了车直接骑马,速度比之前又快了不少。
三日后,二人抵达了和天门山脚,出人意料的是这里非常的安静,言玦修的印象中,和天门与一寺庙共享山头,这座寺庙叫和天庙,在这附近一直被人说灵验无比,多年来香火旺盛,上山去拜佛的人络绎不绝,何时这般安静了。
言玦修眉头一跳,心中有着一股不安,他下了马飞快上了台阶,直奔山腰处的和天门。
苏时了将马儿绑在树上,随后跟随而去,二人脚程快,很快就到了山腰,山门大开,内里一丝声音也无。
言玦修放慢了步调入内,只走了一步便再也走不进去。
苏时了随后而来,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第七十三章 又多人命
山腰处的和天门前面是一座和田庙,这座庙里的香油钱也都是实实在在的用在了寺庙以及山下百姓上,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流入僧众的口袋内。
而现在,这些受人尊敬的师傅们一个个都惨死在了寺庙内。
他们都盘腿坐在了山门后的空地后,一排排的,每个人的眉心都有一点红。
这些人的身子已经僵硬了,手中的姿势也都僵硬了,苏时了和言玦修二人对视一眼,小心的绕开了这些师傅,直奔后面的和天门。
果然,和天门的人也无一活口,言玦修看着为首的老人突然跪了下来,认认真真磕了头。
为首的老人乃是和天门的门主,也是看着言玦修长大的,其实四门和云暮山庄的关系一直不错,只是这些年言风海的变化,这才慢慢的疏远了。
言玦修站起身,看着这毫无人气的地方,他握着双拳,眸中满是怒,突然转身窜了出去。
苏时了见了,下意识的追了过去,他吩咐冷冥道:“将这些人安置一下。”
冷冥应了之后,苏时了已经追着言玦修跑远了。
言玦修跑了很远,突然仰天大喝一声,“啊!到底是谁!是谁如此狠心残忍灭了前后那么多人!”
“你应该考虑的是什么人能预先知道你的行为?”苏时了追了过来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沉声提醒道。
言玦修突然屈膝跪下,他突然低声道:“离忧,是不是我不该查下去,如果我不查下去,他们是不是都不会死。”
苏时了沉默了片刻,他上前在言玦修的对面蹲下,想了想,说:“不会,你就算不查,他们也会死。”
言玦修睁着通红的眼看着他,眸中满是不解,“为什么?背后的人就那么恨他们?”
苏时了叹了口气,席地而坐,“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秘密。”
“什么秘密?”
苏时了看着言玦修,突然有些不忍心,但想了下,还是如实道:“当年,他们四门似乎也掺和了方氏灭门一案,只是不知具体哪几门掺和了。”
这个消息更叫人吃惊,言玦修抓了他的手,急切追问,“你说的是真的?!”
苏时了叹了口气,看着言玦修不可置信的模样,“如果我没有调查错的话,的确是这样。”
言玦修双手撑着地面,自从和苏时了相遇之后,似乎很多事情都已经不似以往了,他闭了闭眼,哑声问道:“时了……你想报仇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苏时了考虑了一下,说:“苏寻谙吧,他也知道。”
“会不会是……”言玦修迟疑着。
苏时了想也不想的回答,“不会。”
“你信他。”
“信,他不屑帮我动手。”
苏时了信任苏寻谙,不仅仅是因幼年情分,还因为这么多年来的了解,这个消息他查到已经很多年了,若是要动手,早就动手了,何必留到现在。
苏时了看着闭着眼睛的言玦修,皱眉沉声道:“你不会又想怀疑我吧。”
“没有,你没那个时间。”言玦修抬眸看他,似想要扯嘴角笑笑,却还是笑不出来。
苏时了站起身,将言玦修拉了起来,“你如今除了调查你父亲真假一事外,你还需要调查沉香门和这和天门灭门的真相,所以你需要振作起来。”
“如何调查,除了贺苘并无活口。”言玦修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
苏时了点头,“对,的确没有,可是我们可以假冒啊。”
“你的意思是,引蛇出洞?”言玦修抬眸看去,眸中似乎亮起了一抹光彩,随后又黯淡了下去,“可是沈家这一代是个女儿。”
苏时了面上僵硬了一下,这个消息他倒是不知道,他以为沈家总有男丁的,谁知道竟是一个女儿。
看着言玦修他叹了口气,罢了,这辈子栽在他身上,身边没有可用的女子,那么只能他来了,他双手怀胸,抬眸看去,“我难道比不得女子?”
“你……离忧,你不必如此。”
“无妨,一身皮囊罢了,是男是女,没那么重要。”苏时了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
言玦修知道他这是在宽自己的心,“如今出了这事儿,我还活着的消息只怕已经泄露,也不用再装了,我想正大光明的出现。”
“可以。”苏时了飞快接口,他看着言玦修,心中还是带着一点点的担忧。
言玦修扭头看他,看到了他眸子伸出暗含的担忧,他开口道:“别担心,我没事儿的。”
“没事儿就好,走吧,冷冥在处理他们的尸身,你去看看,怎么决定。”
说着,苏时了率先走在了前面,他刚才说的并不是假话,但是有句话他没说,四门之中,贺氏和沈氏并未参与,他早就调查过了,没参与的被灭了门,这里面还有他们所不知道的在。
贺氏是被武功高强之人虐杀的,但是沈家老者的面上却是吃惊模样,很明显是被亲近之人下手,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
苏时了将这些观察得来的信息记在了心里,言玦修看了半晌,最后决定,和天庙一把火烧了,和天门也一样,沈家主脉一支埋了,其他人都火化。
和天门和天庙连在一起地方并不小,一把火下去,慢慢的火势大了起来,火光冲天,染红了半边天。
二人办好了这件事,一起下山,找了个镇子歇脚,苏时了吩咐冷冥传话给媚如,准备了一套女子衣衫首饰快马加鞭送来。
这几天,他二人在镇上歇息,言玦修吩咐信门带来了轮椅,并且将豆腐找了回来。
言玦修和豆腐一同推着轮椅外出,时不时的和一些年岁大的人聊聊天,聊天之中总在打听和天门的事情。
几天转下来,这才知晓,原来和天庙已经有小半个月没开了,也不知为何,日日听得晨钟暮鼓,就是不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