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靡全江湖
“哦?谁是夫?谁是妻?”
苏时了笑着,微微眯起了眸子,手中的玉箫在空中快速旋转,他眉目轻抬,半眯起的眸中带着些许含笑的威胁之意。
言玦修清了清嗓子,“谁给聘礼谁就是夫,谁给了嫁妆就是妻,就这么简单。”
这话乍一听似乎很绕口,但是仔细想去,苏时了立刻明白了。
那一夜,他踏月而来,说的是前来讨要聘礼,好家伙,在这里等着他呢。
“我听闻,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并非女子,那按照你这话的意思,便是小人了?”苏时了含笑说道,这话语之中满是揶揄。
“既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今夜就劳烦庄主睡书房了。”说罢,苏时了冲贺苘说了一声走。
贺苘冲言玦修行了一礼,道:“言叔,我会给你送被褥的。”
贺苘说完,跟着苏时了就跑了,言玦修张了张嘴,摇了摇头,转身往沈芳菲那边去了。
他前脚刚去,后脚苏时了便知道了,媚如跪在下首禀报着,顺道将言玦修和沈芳菲的关系说了说,苏时了手中捏着茶盏,笑道:“你不必解释,我心中有数。”
“你先下去吧。”苏时了吩咐着,他面上依旧带着浅笑,媚如一时间也分不清他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只得忐忑的退了下去。
媚如退下,门扉关上的那一瞬间,贺苘立刻跪在了苏时了的面前,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响头,道:“徒儿贺苘见过师父。”
“请师父喝茶。”贺苘将之前倒好的茶盏端给了苏时了。
苏时了伸手接了,喝了一口,道:“起来吧,没的这些规矩。”
“徒儿久未见师父,今日得见,自然要好好的走一遭规矩才是。”贺苘微笑着说。
苏时了拉了他坐下,低声道:“与我说说,那日我走了之后,你言叔是什么样子的?”
贺苘面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许,随后将那日的事情一一说来,包括了苏时了的尸身之事。
苏时了听了,面上倒是没什么表情,但是心中却是一声声的叹息,是他小瞧了二人之间的感情,言玦修如此执着,倒是叫他不敢放手一搏。
这段日子以来,言玦修的改变,他并非不知,若是他真的没了,言玦修最后会不会成为第二个人人诛之的魔头,谁也不清楚。
“师父,徒儿有个要求想请师父答应。”贺苘说着,又跪了下去。
眼前的少年不似刚见面之时那瑟缩的模样,如今的他丰神俊朗,整个人走出去都自带着一股骄傲,但是这样的少年直挺挺的跪在他面前,眸中带着希冀,语气之中带了些许哀求。
苏时了大抵能猜到他想恳求什么,“你说。”
贺苘开口道:“不管师父来日做什么,恳请师父念着如今有家了,身边有人了,下面还有个徒儿呢。”
经由贺苘这般提醒,苏时了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有了这么多牵挂了,他微微一笑,轻声道:“有了牵挂,便是软肋,我无法放手一搏,但是家仇不可不报。”
说罢,他转眸看向了贺苘,眸中笑意不减,开口却是说:“你这是为难我。”
贺苘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直接膝行了两步,焦急道:“师父,若再来一次,言叔若不是随你而去,便是血洗了这武林,言叔也是个执着的人。”
苏时了伸手将他拉了起来,道:“这些我心中都有数,我答应你,不管做什么,我一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贺苘这才长舒了口气,苏时了又仔细的询问了一些他学武习文的事情,等二人说的差不多了,豆腐却焦急的跑了进来,道:“小公子,不好了,主子跟沈小姐打起来了!”
苏时了闻言立刻站起身,等豆腐起身之时他已经到了门外,豆腐立刻反应了过来追了出去。
豆腐一路将苏时了引到了沈芳菲居住的院子之中,原本打理的干净舒服的小院子此刻成为了一片狼藉。
苏时了皱眉,言玦修冲沈芳菲动起手来丝毫不手软,而沈芳菲也是一脸的悲壮之色,明知略有不敌,却还是不顾一切的扑上去。
苏时了看了一会,将手中的玉箫转了一圈后直接打了出去,目标乃是言玦修。
沈芳菲看到了苏时了,便立刻转了样子,期期艾艾的看着言玦修。
言玦修不解她为何突然变脸,手下动作依旧不慢,他正要动手,苏时了的萧便已到了面前,他侧身堪堪避过,明明一掌打空,沈芳菲却还是自高空落下。
苏时了和言玦修二人见状,齐齐的皱了眉。
“言玦修!你怎能如此狠心!”沈芳菲一手捂着肚子,脸色略有些苍白的说。
言玦修皱眉,“你在说什么?”
苏时了缓步上前,双手背负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沈芳菲。
沈芳菲视线在苏时了的脸上转了一圈,眸中闪过了一抹惊艳,这才低下了头道:“我腹中已经有你的骨肉,你怎么可以为了苏公子这样待我!”
这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别说是苏时了了,就是言玦修自己也是一脸震惊。
第一百五十一章 告知一切
沈芳菲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肚子,咬着下唇,发丝凌乱,用你是负心汉的眼神看着言玦修。
言玦修下意识的看了似笑非笑的苏时了一眼,连连摆手,苏时了歪着脑袋看着,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
言玦修立刻转向了沈芳菲,呵斥道:“你莫要胡说!本座未曾碰过你!何来子嗣。”
沈芳菲说着,侧了头,闭了眼,眼泪缓缓落下,那样子表现的真叫人忍不住要揍言玦修一顿,“你休想不承认!那一夜,你喝多了,将我错认成了苏公子,直接……”
在这件事上,苏时了却是相信言玦修的,他走到沈芳菲面前,问道:“既然你并非自愿,为何不躲开?”
沈芳菲抬着头看着,愤恨道:“我只是个弱女子,如何能抵得过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
苏时了依旧笑着,他蹲下身,与沈芳菲平视,“可这个男人却是烂醉如泥的,方才我瞧着,沈小姐的武功不弱,并非比平常男人差。”
沈芳菲立刻变得气恼了起来,不悦道:“苏公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故意栽赃么?”
“我可什么都没说。”苏时了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沈芳菲气呼呼的看着他,苏时了冲言玦修示意让他将自己的玉箫捡了过来,他擦拭着玉箫,口中随意道:“不过有一点我要告诉沈小姐,言玦修喝醉了不会撒酒疯,只会睡觉。”
似乎仍嫌不够,言玦修好心的继续解释,“另外,男人在真正喝醉的时候,是做不了那档子事的,酒能动情没错,酒后乱性也是事实,可这一切要基于,男人未曾彻底醉过去。”
“你!”沈芳菲也不知苏时了说的是对的还是错的,她只能瞪大了眼,却不知该说什么。
苏时了将玉箫收了起来,“沈小姐说腹中已有骨肉,不如让苏某查看一番,可好?”
说着,苏时了便伸出了手,掌心向上放在了沈芳菲的面前,沈芳菲抿了抿嘴,扭过头道:“我不信任你!”
苏时了将手收了回来,耸了耸肩膀道:“那便唤龙大夫前来,悬丝诊脉。”
“你莫不是想要做什么手脚!”沈芳菲立刻找到了话头说道。
苏时了站起身,将玉箫收好,“悬丝诊脉如何做手脚,我并非不信龙大夫,我只是不信任你。”
双方互相不信任,言玦修自然不会去管沈芳菲是什么态度,他立刻吩咐了人去请了龙大夫前来。
龙大夫拎着药箱前来,看到苏时了的时候,他双手抱拳略施一礼,苏时了抬手虚扶了,道:“不必如此。”
“苏公子还能活着,真是喜事,今日山庄之中该庆贺一番。”龙大夫这话真心实意的。
苏时了笑了笑,道:“你给沈小姐把脉看看,是否有了身孕。”
龙大夫应了一声,半跪在沈芳菲的面前,细细的把了脉道:“从脉上来看,似乎是喜脉,但与喜脉略有不同。”
龙大夫那迟疑的样子,让沈芳菲松了口气,她正准备趁热打铁之时,苏时了淡淡的开口道:“龙大夫可曾知晓孕子丹。”
龙大夫点头,“知晓,此物服下,可让女子有孕子的脉搏。”
苏时了与龙大夫耳语了一阵,这才继续道:“你再细细的看看,是不是正如我所言。”
龙大夫神色一凝,再次把脉,片刻后道:“极是,正是如此,沈小姐应是服了孕子丹。”
沈芳菲坐在原地,脸色有些难看,她双手攥着自己的衣裙,眼神飘忽。
苏时了点了点头,“麻烦了,龙大夫还请您去安排一下,明日庄中庆贺一番。”
“是。”龙大夫应了一声后退下。
等他走了,苏时了扭头看向言玦修,“言玦修,你是不是也该去看看。”
这语气态度一点都不生疏,言玦修想也不想就应答了,“好。”
等他说完,其他人在苏时了的示意之下,也跟随着走了出去。
苏时了再次在沈芳菲的面前蹲下,和她对视了片刻,终于轻笑出声。
“他如此信任你,竟都不多心的么?”沈芳菲却笑不出来,她看着苏时了有些气恼。
“他就是如此信我,多心?那不是我与他之间该有的。”苏时了似乎蹲累了,直接席地而坐,他拍了拍手,道:“沈芳菲,你可知孕子丹出自谁的手?”
“呵……你不会想说,这是你研制出来的吧。”沈芳菲嗤笑一声。
苏时了摇了摇头道:“孕子丹并非是我研制,但我的确是看着它研制出来的。”
沈芳菲看向苏时了,满目的不屑。
苏时了直接说道:“我不知晓你今日所为是为了什么,但是我知晓,你这般做,最后的结果相比是苏韦风交代的。”
沈芳菲的面色微变,“你,你在说,我听不懂。”
“听不懂?你也不必装,我知晓你背后的人是苏韦风,你手里的药一部分是我看着研制的,一部分是我研制出来的,你觉得你装有什么用么?”苏时了轻笑了两声说道。
沈芳菲缓缓抬眸对上了苏时了的眼,眸中带着倔强。
苏时了捏起了地上刚刚冒头的绿芽,“沈芳菲,你故意找上言玦修,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沈芳菲恶劣一笑,“你不是聪明么?你猜啊。”
说着这话的沈芳菲眸中流露出来的东西,和贺苘,以及当年的苏时了一样,那是一种被称为恨的东西。
苏时了将绿芽放在了地上,随口道:“我猜的话应该是与你沈氏一族被灭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