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和亲
闯荡到西凉来了,值得敬佩!想我这糟老头子年轻时,也曾去过一回大燕。”
接着,老城主竟滔滔不绝讲起他十来岁时去大燕国游玩的事,说大燕那山那水当真是美得跟仙界一样。
而眼下见到炎,让他想起当年在大燕遇见的一位美少年,只可惜有缘无分,少年的父母不许他嫁给西凉人,两人只得分开了。见老人家一脸沉浸地谈着当年的“一段美好情缘”,炎都没能插上话。
尔后这话头转了个圈,老城主红光满面地看着炎道:“年轻人,你来我这里就是续那前缘的。”
“前缘?”老城主说的是西凉官话,炎听得懂。
“不瞒你说,我有二十七个女儿,”老城主乐呵呵的比划道,“第十七女与你的年纪相仿,这容貌上也是登对的……”
“女儿?”炎背后都惊出一层冷汗了,从前面的由头听起来,还以为这老头要和他续姻缘呢。
“对,我早就想要一个大燕女婿了。”
“大人,感谢您的垂爱,您的女儿想必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可我已经娶妻……”
“这么国色天香的美人摆在这,我自然是瞧见的。年轻人,你的眼光真好,”老城主笑着道,“你的媳妇把我那眼光挑剔的儿子都给迷住了,方才在后院直和我说,你的夫人有多美。”
炎暗想,果然还是该戳瞎他的眼。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老城主抖着绵密的白胡须道,“我女儿就做妾,女孩子家嘛,寻得一个好丈夫,比那位份重要多了。”
这说法倒新鲜,城主的女儿不做正妻,宁做妾,炎有些愕然,一时语塞。
老城主只当炎心动了,便往下说:“你放心,即便是做妾室,该有的嫁妆一分都不会少,你们想要在这做生意,我直接给你铺面,要多少间都行,这样你就不用跑来跑去这么累了,我会把你当亲生儿子那样疼爱的。”
“不,这不是嫁妆和铺面的问题……”炎从铺着软垫的椅子里起身,他是来谈正事的,怎么就变成纳妾了?
乌斯曼也站起身,还轻轻扯了扯炎的胳膊,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怎么……唔?!”炎才回头看乌斯曼,下巴就被捉住抬起,乌斯曼的这个吻完全不讲道理。
“这是什么地方?你干什么?!”炎用瞪着的眼传递着内心所想,但乌斯曼索性闭起眼,左手还一把揽紧炎的后腰,实打实地拥吻在一起。
炎双手推着乌斯曼的肩头,尝试分开彼此,无奈在亲吻上,乌斯曼从来都是掌握着主控权,就像掀上海岸的巨浪,能将那看似坚固沙堤冲得一点残余都不留。
炎筑起的防御就像沙堤,经不起乌斯曼不留余地的吻,两三下就被卸掉了反抗的气力。
当乌斯曼松开炎被吻得分外红润的双唇时,炎连站都站不稳,乌斯曼搂紧他的腰身,含笑着道:“这是我的男人,怎么能与他人同享?还望老城主公道些才好。”
大约是没见过这么霸气凛然的娘子吧,西凉民风再开放,也没有妻子当着众人的面,这么热吻自己丈夫的。
巴尼克原本在给老父亲斟酒呢,此时酒盏里的酒都溢满桌子了,他回神过来,忙命仆人收拾干净。
“这、这……”老城主也是吃惊不小,尔后他看看这位风姿卓越且充满气势的妻子,再瞧瞧这守在妻子身边的才俊丈夫,当真是一对璧人,旁人可拆散不得的。
他终于甘拜下风道,“我真是老啰!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厉害,行!就看在你如此爱你丈夫的份上,我就不要他娶我的女儿为妾了。”
“多谢大人成全。”乌斯曼笑得灿然,顺势搂着炎的腰坐下来。
“你这混账!”炎依旧面红气喘,他何曾在外人面前这般失仪过,借着纱衣遮掩,炎狠狠掐了一把乌斯曼的腰。
乌斯曼没敢吱声,老实受着。
接着,炎收敛那被撩乱的心神,与老城主客套一番后,谈起采买事宜,比如他们需要在城里买车马、骆驼、粮草等等,还说想要买城中的特产焦麻布。
老城主连声夸他眼光好,说这焦麻布虽然是老古董了,不如眼下时兴的白麻布那么受欢迎,但它当真是透气最好的布料,不论做冬衣还是夏衣都是极好的。
“我听闻,这焦麻布是从盐城开始就有的?那真是历史悠久了。”炎带起话题,探一探去盐城的路子。
只可惜老城主对于盐城所知也不多,毕竟年代久远,当炎问起可有去过时,老城主倒也实诚,直说从未有踏足。
别说去了,他连在盐城在哪儿都不知晓,只有一个大概的方位。
“根据古书上记载,好似是出城后往西北面走,在两座母子盐山中间有一条羊肠盘道通往盐城的。话是这么说,从没有人找着过。这山道上的路崎岖难行,弯来绕去的像迷宫。”
老城主还告诉炎,本地人都会讲一句谚语,叫“不见盐城方得安宁”,所以也没什么人刻意去找它。
“还有这么一说?”炎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意思呢?”
“大约是说盐城出来了,灾祸也要降临了。”一旁老城主的儿子巴尼克笑着解释道,“不过那都是吓唬孩子的,让他们别跑得太远,一会儿进了古城可就出不来了。”
“是这样。”炎点点头。
“至于这价钱……”比起盐城,巴尼克对着金钱更感兴趣。
“价钱好说。”炎微笑道,“买卖总要讲究一个‘合’字,大家都合算,才有长久生意做。”
“说得好,到底是大燕来的商人,哪像外头那些粗人,只晓得比拼嗓门。”巴尼克笑道。诚然,这都是给炎戴高帽罢了,生意场上有利可图的人和事儿都是使劲夸。
不管如何,这桩事情是谈完了,有了老城主的许可,他们可以在这里自由采买交易。
其中包括再组建起一支探险人马。
见事办成了,炎便起身告辞。老城主很喜欢他们,还让巴尼克一路送他们上车。
到了马车上,炎还是端着一张和善的笑脸,但巴尼克一走,这车门一关,炎的笑容就跟吹灭的灯似的,嗖一下就没了。
第120章 欠债还那啥
乌斯曼小声地道:“炎炎, 我这不是……”
“不是什么?”炎瞪着乌斯曼道, “竟敢招呼都不打一声, 就亲过来,吓我一跳知道吗?”
“那打了招呼就可以?”乌斯曼更小声地嘟哝。
“嗯。”
“啊?”
“好吧,我是在吃醋。”炎望着车窗外, 耳廓红着,“那个巴尼克, 他的眼睛都快粘你身上了。”
“然后?”乌斯曼凑近问道。
“要不是你吻我的话, 我应该会先招呼他一拳头。”炎垂下眼帘, “先前来时,我还想着你的脸蛋虽然像七仙女那样好看, 但毕竟是男儿身,说不定会被人识破,那样就尴尬了。哪知道那些人
还当真只顾着看脸。真是气死我了,还不如被识破了呢。”
“炎炎……”乌斯曼的手搂上炎的腰, “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我哪里可爱了?你听不出我是个暴躁的人吗?”炎低头说,“明明是谈事去的,却一直想着打人。”
“所以我们才是一对,我不也当着老城主的面亲你了吗?”乌斯曼笑着, 把下巴搁在炎的肩头, “我也是那一吃醋就沉不住气的主呢。”
“你呀。”炎侧头看着乌斯曼,羞恼道, “别以为对我撒个娇,我就不计较你那样吻我的事情。”
“我‘哪样’吻你了?”乌斯曼的双臂搁在炎的腰上, “我没听懂。”
“少来!你又……这个……又那个的,害我腿软。”要不是乌斯曼搂着他的腰,他连站都站不稳。
“炎炎……”乌斯曼透着热息的薄唇几乎贴上炎的耳垂,“这商人么,最讲究信用了,你累欠我的,不如今晚就还了吧。”
“我欠你……”炎才想问,我欠你什么了,就被乌斯曼轻啃了一下耳廓。
炎瞬时明白过来,他欠了乌斯曼不少亲亲和抱抱呢。
炎愣在乌斯曼的怀里,突然意识到他们今晚睡的不是营帐了。
“炎炎?”
“知道了。”炎小声咕哝,“还干净了,再欠也是方便的。”
这话把乌斯曼逗得直乐。
天快要亮了。
可这间地下室里依然是动静不止。
床板因为两人激烈的动作而嘎吱叫着,炎甚为担心这老床腿会支撑不住而散架。
“这是怎么了?”乌斯曼凝视着跨骑在他身上的炎,含笑地问,“为何忍着不出声?”
炎脸红得都可以滴出血来。
“你知道这墙很厚,你叫了,外头也是听不见的吧?”
炎瞪了乌斯曼一眼。
“还有炎炎,你的腰好像不得劲啊,” 乌斯曼骨节分明的手摸上炎的腰身,“是没力气了吗?”
“混蛋,闭嘴!”炎忍不可忍道。
“果然是没力气了。”乌斯曼盈盈一笑,“不怕,媳妇儿来疼你。”
话音方落,乌斯曼就热情地拥上他的腰。
明日要怎么样,炎想不了了,乌斯曼讨债的功夫一流,像他这样“两袖清风”的人果真是奈何不得的。
“炎炎,见你最近吃的多,这腰身似乎是圆润了点呢。”没有人比乌斯曼更清楚炎的身体了,他一手掐摸着炎的腰道。
“……!”炎不知自己被颠来倒去地换了多少个姿势,此时他正趴俯在床上,两手按着床头,他
没有余力去回答乌斯曼,只是觉得自己快要死了,那家伙却还不依不饶,当真是积欠太多了么……
“……下回还是直接赖账吧。”炎脑袋混沌地想着……最后,连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都不知道。
翌日。
库尔旦在厨房里焦灼地坐着。
已经是午时三刻了,王后和鸦灵术士都还没从房里出来,知道他们昨夜拜访老城主回来的晚,可这睡到中午还不起未免太奇怪了。
而且凌晨时,他是有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还推醒了伊利亚,叫他也听听,感觉对门的房间里有不小的动静。
伊利亚却给他了一个白眼,说他没事瞎折腾,能有什么动静,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说完就翻过身继续睡了。
库尔旦又没这个胆子当真趴到对门口去听墙角,只能满腹狐疑地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