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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和亲

作者:米洛 时间:2020-11-02 10:49:23 标签:生子 强强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宫廷

  “霜牙?”刀疤男在喘粗气,是紧张的。
  “西凉王的守卫,神女峰的白狼王。”年轻男子道。
  “什么守卫、狼王,不过就是一头畜生。”兴许是无路可逃,刀疤男索性握紧弯刀就朝白狼冲过去。
  他还招呼年轻男道:“快!门框能卡住……”
  刀疤男是想利用门框来限制白狼的行动力,年轻男子也正想这么做,他举起刀才想要去协助同伴,只见刀疤男的整颗脑袋都进了霜牙的嘴里。
  太快了!他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发生的!
  刀疤男双腿直蹬,手里的弯刀咔哒落下,从脖子里涌出的鲜血把他染成一个血人。
  年轻男子看呆了。
  霜牙叼着刀疤男,绿幽幽的兽眸却盯着年轻男子,那眼神仿佛在说:“下一个就是你。”
  年轻男看了看边上的蜡烛,忽地伸手抓过,把蜡烛丢向方才刀疤男撬开的那桶石漆上。
  霜牙瞄了眼烛火,二话不说往里走了两步,把嘴里的尸体甩了过去,那血跟喷泉似的涌,烛火一下子被熄灭,库房里一片黑暗。
  “啊啊啊啊。”
  年轻男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霜牙看了看他,没有追,低头嗅着地上的石漆,开始刨土掩埋。
  一声不轻不重,仿若报信似的鹰鸣响起在美人蕉的上空,乌斯曼朝落满月色的窗外看了看,暗想:“逃了一个?”
  “也罢,迟早能连窝端掉。”乌斯曼把玩着手里的木棒,这种事情不急于一时。
  不过……似乎还有一个人,难道说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与炎一起吃着烤火蚜蚁时,乌斯曼就察觉到有人在盯梢他。
  就算对方一再隐藏自己的敌意,乌斯曼还是察觉到了,毕竟他从小就是受着这种“注目礼”长大的。
  而炎似乎也有所察觉,还朝那两人站着的方向看过一眼,为了不扫炎的兴致,乌斯曼一直在转移炎的注意力。
  “还有一个人,到底是谁?”乌斯曼完全察觉不到第三人的方位,只知道他的功夫一定很了得。
  方才他把炎拉进妓院大门时,那人的气息有些不稳,这才被他察觉到的。
  如果是刺客的话,现在夜深人静,动手是最好不过的,可是那人却将自己完全地隐藏起来。
  “难道是我多心了?其实并没有第三个人?”乌斯曼走回到床边,看着炎。
  不管是不是多心,他今晚都没得睡了,得守着炎。
  炎已经睡熟,从头到脚呈一条直线,这睡姿真是工整得很。
  “不愧是教养极好的王爷,睡觉连个口水都不流。”乌斯曼微笑着想。
  然后他来到浴池边,把炎那件沾了油渍的兽斗士服放进池里浸泡,再涂上肥皂,开始用木棍捶打,不过才打了几下,乌斯曼就觉得这声儿太响,可能会吵醒炎,于是放下木棍,研究了一下脏衣服后就改用手搓,大约半柱香的功夫,他把炎的衣衫洗干净了。
  用木棍子挑着晾在桌上,底下再用碳炉烘烤着,不用到早上就能干透了。
  乌斯曼忙完这些事,重新回到床边,蹲身看着睡得一丝不苟的炎。


第28章 祭司塔
  炎的眉眼长得很像大燕国的太上皇淳于煌夜, 据说他是大燕长相最俊美的男子。乌斯曼是没有见过淳于煌夜二十岁时到底有多俊, 但看炎的相貌就能窥知一二了。
  哪怕是以西凉人的审美来看, 炎也是一等一的俊,是那种往街上走一圈就能收获无数芳心的俊。
  乌斯曼忽然有些后悔了,就不该放炎去斗兽营的。
  那里可都是些如狼似虎、色欲熏心的家伙。
  “炎, 还是本王好,够贤惠吧?”乌斯曼面带微笑地看着炎, “本王说过会对你很好的, 那可是真心话。”
  他从小到大都没替人洗过衣衫, 也从未伺候谁沐浴,炎要是现在醒来, 肯定会对此感动到不行,对他大有改观吧。只是眼下他还不能暴露身份。
  乌斯曼觉得他一定要挑一个让炎“非他不嫁”的绝妙时机,才能显露真身。毕竟他在大燕时和炎之间的那些纠葛,可不是一句“已经过去了”就能解决的。
  他既然伤害过炎的心, 失去了炎的信任,就得花更多心思去弥补。
  但要说起这事的起因,其实祭司塔也是搀和了一脚的。
  多年前……
  天黑得似在头顶横陈着一道深渊,像能把世间万物都吞噬进去。
  乌斯曼一身浅金色纱缎长衫, 一双绣着金边的白锦鞋, 走在祭司塔与王宫之间的长桥“永诀”上。
  永诀桥很长,纤窄, 仅容两人并肩通过,骑马是不可能的了, 因为不管马还是骆驼到了这儿都不肯再前行一步。
  从永诀的桥面到桥墩皆为黑亮坚固的乌金砖所筑,据说造这座悬拱桥时摔死了无数的工匠和苦役,真不知是否拿他们的性命祭了天地,所以这桥历经千百年的风雨、无数战事却依然历久弥新,牢固如初。
  乌斯曼在内务总管雅尔塔的随侍下,朝着参天高耸的祭司塔走去,他垂在身后的璀璨银发像一道星河,是这片黑海中唯一的光亮。
  祭司塔的白日和黑夜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场景,宛若人间和冥界。
  西凉有着许多鬼神乱力的传说,包括那乌鸦口衔亡魂去往冥界的故事,乌斯曼敬重这些传说与神怪之力,但不惧怕。
  没人会在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来祭司塔拜访长老祭司。
  也只有他走在这永诀桥上,听着鬼哭狼嚎一般的桥底风声,还走得像在御花园里散步那么不紧不慢。
  乌斯曼来到祭司塔门前。相比恢弘的高塔,这道门并无出奇之处,纹理粗糙的漆黑木门,门把上嵌着两道铜环,环头刻着一对利嘴乌鸦,嘴里衔着一个蜷缩成一团、满面痛苦之人。
  乌斯曼还未叩击门环,沉甸甸的大门就自动从里打开,四位身披黑袍斗篷的鸦灵术士手持羊皮灯,恭敬地行礼道:“陛下。”
  为首的术士叫哈里戈,是个鼻瘦肉薄,满面心事的中年男子,他俯首低眉地道:“您怎么来了?”
  “本王批了一宿的公文,忽然想起一件事。”乌斯曼微微笑道,“长老祭司还和本王打着一个赌呢。”
  “这……”哈里戈面露难色,“长老祭司正在观探‘星沙阵’,陛下此时怕是见不着他老人家。”
  “原来是在占卜。”乌斯曼一笑道,“还有半个时辰便是破晓,这星沙阵见了光就不灵验了,本王就等他半个时辰吧。”
  “……那陛下,您这边请。”哈里戈轻抬手示意,乌斯曼颔首后,走在前头。
  祭司塔内部比外边看起来要宏阔多了,大约是这里不怎么用廊柱吧,走到哪一层都是空落落的房间和庭院,只是间或放着几件古旧家具。
  乍看这桌椅板凳都是随性摆放,但走一会儿就会发现,这家具、茶水都放得刚刚好,你想坐时,眼前便有座,你口渴时,眼前就有茶杯,这里的东西,不管是活物还是死物都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奇。
  要说这里最寥寥之物大概就是红花绿树了吧,这大大小小的院落里都没有人种花植树,倒是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水池、沙坑。
  祭司们每日的工作就是擦拭每层楼里的神像,占星、卜算包括耕种时机、尘起尘落的风沙暴以及主持殡葬事宜,逢年过节时他们是最忙的,需要主持大大小小的祭典仪式。
  乌斯曼朝最上层的“占卜室”走去时,忽然在那“陵园”停了步。
  陵园在祭司塔的中层,埋葬的都是亡故祭司,每一位祭司身前最后的容颜都会以“玉石”雕像所留,据说,有不少祭司是在降妖施法时被“恶灵”反噬而暴毙,所以这满园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人像中,大多都是面目狰狞、肢体扭曲的。
  这座墓园就算是阳光灿烂的白天进来都感觉寒碜,更别说这黑夜里,只有尸骨所化的蓝绿磷火沿着沙池嘎吱燃着……
  乍听,就像有利牙小鬼在啃食人肉。
  乌斯曼路过墓园那雕刻着巨大利嘴黑鸦的石门洞前,突然来了兴致,想要进去瞧瞧。
  哈里戈一愣,正想拦住,乌斯曼便先开口道:“本王先去见一位熟人,你们不必跟上来。”
  王令不可违,尤其还是承袭着“圣域昭雪”的君王,哈里戈冲属下一个眼神示意,众人便都留在墓园门前,静候着乌斯曼。
  乌斯曼的“熟人”埋葬在墓园一处黑水池畔,他来过多回,哪怕在这黑魆魆的夜里,他依然轻车熟路,顺当地找到那里。
  这是一座纯白无瑕的白玉墓像,与其他“面目狰狞”的雕像截然不同,她身形纤纤、貌若女神。
  “她”的双脚是站在一泓池水中的,池水极黑,不知放了什么东西,让它宛若一面闪闪发亮的镜子倒映着“她”的全身玉像。
  她的眉眼全是白玉雕刻,没有任何色彩,可是乌斯曼知道那是一双比绿宝石还要翠绿上千百倍的眼眸。
  她是祭司塔的神女先知亚斯赛拉,她名字的含义是——圣音的信使,她是传递西凉上古女神圣意的先知。
  按照祭司塔的规制,不论男女只要是祭司塔的人终生不得婚育。
  可是她却接连诞下两位王子,丹尔曼和乌斯曼。
  而且两个孩子只差了七个月,也就是说长子刚满月便又怀上了第二胎,而且次子是早产。
  若换做别的女祭司,想必早就被赶出祭司塔了吧。
  可是亚斯赛拉没有,她当过一阵子的“宛妃”,算是从祭司塔嫁到王宫的。
  然后又重新回到祭司塔生活,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当着受人顶礼膜拜的神女先知。
  最厉害的是她传递圣音的能力丝毫未减,而且凭借生下了容貌如同女神“圣域昭雪”的次子,而备受崇敬。
  “母亲大人……”乌斯曼凝视着神像轻声叫道。
  说起来,他能叫到“母亲”二字的机会,还是来到这儿更多。
  因为一出生就带着“神女印记”,银发、绿眸、雪白无暇的肌肤,所以他从小到大就是被“隔离”着养的。
  这种“隔离”无外乎两种,一种是过于“崇拜”,不敢碰触他的圣体,见着他就远远跪下,满嘴祈求他保佑的言语。
  这另外一种就是“畏惧”,并因此生出怀疑,认为他并非“圣域昭雪”的承袭者,而是亚斯赛拉通过祭祀塔的法术、灵药之类,造出来的妖孽。
  毕竟孕妇在怀胎期间吃错东西,从而诞下怪胎之事,是有过不少先例的。
  但不管怎样,乌斯曼打小就被束之高塔,像“祭司”那样过着极其枯燥,除了学习还是学习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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