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隐乡野
云苏闻言眼睛一亮,点了点头,他还记得昨天吃过的味道,又甜又软,而且热乎乎的一口咬下去直暖到胃里,很是好吃!
所以当郑越风带着许华又来拜访的时候,给他们开门的人就是拿着半个红薯,吃的双颊鼓鼓的云苏,对方一看见他就皱起了眉,“怎么是你啊?”
这话也是郑越风想问的,这个娇气又挑剔的小哥儿怎么会这么没有形象的啃着烤红薯给他开门?开的还是祁越家的门?
“你们认识?”许华一脸茫然地在他们之间来回看看。
“之前在我家酒楼里有过一面之缘!”郑越风给他解释过,便又转回头道:“我们是来找祁公子和凌哥儿的。”
这人竟然是师兄的朋友?云苏看着他那副公子哥的派头,依旧不喜,便有些不耐,“他们还在睡,要不你们下次再来吧。”
“小苏,是谁在外面?”
就在他准备把门关上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沈居明的声音,他撇撇嘴,知道是没法儿把他赶走了。
郑越风一脸的无言,他脸上的失望会不会太明显了一点,搞搞清楚,谁才是这个家里的常客!
许华倒是觉得这哥儿还挺可爱的,心里的想法全都写在脸上,一眼就能看透,好懂得很,虽说脾气看着不怎么好,但决计不是什么坏人。
沈居明走出来看见门外的人也是一愣,很是意外在这里遇见他,“当真是凑巧,这位公子怎会在此?”
郑越风看了看他沾着柴灰的袖口,心中了然,可算是知道那哥儿的红薯是怎么来的了,面上却是未露,道:“我们与住在这里的祁公子和凌哥儿相识,前来拜访的。”
“原来是师兄与兄夫郎的朋友,幸会,在下名为沈居明,这是我师弟云苏。”沈居明听罢他的话,就对他拱手,“没想到你竟与师兄相识,我们也算是有缘。”
师兄?郑越风对他的称呼有些诧异,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关系?祁越还有师门呢?他心里面想的很多,嘴上却没失了礼数,同样拱手道:“在下郑越风,这是我未婚夫郎许华!”
他这番介绍,让云苏仔细打量了许华几眼,普普通通的样子看着就像是这村子里的哥儿,他还以为像这样的公子哥,喜欢的人会是跟他一样的富家子女,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两位还请进!”一直让人站在门口也不像话,在各自介绍过后,沈居明便让开身请两人进门。
正巧,他们刚踏进院子,正屋的门便被人打开,祁越一脸餮足的从屋中走出来,见着他们的时候挑了挑眉。
“祁公子,这都日上三竿了,才起呢?”郑越风很少见他起晚,好不容易碰上一回,自然是要开口调侃两句。
祁越勾起唇角,拿过靠在檐下的铁锹走过去,扔进他的怀里,“郑公子既然已经来了,就帮忙铲铲雪吧。”
郑越风的脸立刻就垮了下去,觉得他简直就是把他当仆从一样在奴役,“我茶都没喝一口呢,你就让我干活儿!”
已经踏进灶房的祁越,头也不回的冲他挥挥手,“麻利点儿,我还得给阿凌做些吃的,路上那么多雪,他怎么出来走动!”
郑越风咬了咬牙,不情不愿地弯腰铲雪去了,他上辈子一定是欠了对方的!
沈居明与云苏对视一眼,心中同时觉得,师兄在此处的日子过的的确不错,不仅有喜爱之人,还有这般能互相调侃的朋友,真正的像个平常人一样在生活。
待得祁越做好了吃的,才进屋去叫何凌起床,帮着他洗漱过后就带人去了堂屋,他看到坐在那儿的人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今天起得晚了。”
“没事,你有身子嘛,多睡会儿是正常的!”许华见他气色挺好的,心中宽慰,看来最近未再有什么不适了。
祁越扶着人坐下,给他盛了红豆粥,剥了鸡蛋,让他快些趁热吃。
何凌却是将鸡蛋先送到他嘴边,眼神温柔的似一池春水,“相公吃!”
看着他的眼睛,祁越轻咬一口,神色满足,似是吃到了什么山珍海味,“你快些吃吧,莫要饿着自己了。”
郑越风猛的搓搓手臂,看那两人你浓我浓的吃饭,纠结了一张脸,“我怎么觉着几天没见,他们俩更腻歪了呢!”
这次不只是他,另外三个人都感觉到了他们不同以往的氛围,似乎更加的融合,让旁人插不进半分去。
沈居明心中一动,隐隐有了猜测,如果当真是如此,那于他师兄而言,便是放下了心中最后一块压着的石头。
“华哥儿,你看看人家!”郑越风表示自己又嫉妒了,那两个都老夫老妻了,还那么粘粘糊糊的,他们亲都还没成,对方就不把他放在心上了!
见他又闹小孩子脾气,许华无言的叹了口气,为了安抚他的情绪,伸手摸摸他的头,行了,别闹,那么多人在呢。”
郑越风稍微得了些安慰,就得寸进尺地握住对方的手摸啊摸的,被瞪了也不放开。
云苏看着跟前的这一双一对,再瞄一眼旁边看书看得认真的人,不高兴的踢了一脚他的凳子,在对方不解的看过来时,又撇开头去不理会,直让他摸不着头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这章何凌的人设莫名的从乖巧受变成了诱受~
第80章 回去
在祁越这里住的时日越久, 沈居明便越发的觉得不应该再将对方拉回到江湖中去,破坏了他如今应有的宁静。
他抬首望着漆黑的夜空中那一轮圆月,轻叹了口气, 没能将他最记挂的弟子带回去, 谷主心中怕是要失望了吧!
“你不睡觉,站在这儿做什么?”起来上茅房的云苏一拉开门就看见站在院子里的人,皱着眉走过去,“不冷吗?”
沈居明摇了摇头, 对他道:“小苏, 再呆两日,我们便启程回去吧!”
云苏闻言一愣,而后了然,他这几日也都看在眼里, 师兄如今过得很好,若他们执意让人回去,也是给他徒惹烦忧, “我知道了。”
见他这般干脆, 沈居明抬手摸摸他的头, 虽然他这个师弟脾气不怎么好,但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 在正经事上, 总是很听话。
感觉到脑袋上的温度,云苏微红了脸,心中庆幸还好是晚上, 看的不甚清楚,“只是爷爷依旧要继续辛苦,多做几年谷主的位置了!”
自从他爹娘去世以后,爷爷的身体就一年不如一年,纵然谷中精通医理的圣手无数,也没法治好他心中的丧子之痛,幸好有他一直陪在跟前,倒是让对方有了些支撑。
“谷中能力出众者还有不少,或许比之师兄尚有不如,但也不乏有能力担当谷主之位的,你也不必太过忧心!”说到这儿,他又拍拍手下的脑袋,“也定有适合你的如意郎君!”
云苏的神情一僵,猛的挥开他的手,咬着牙瞪了他一眼,“你是我爹吗?我的婚姻大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见人气呼呼地走了,沈居明握住被打开的手,觉得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而后笑着摇摇头,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脾气,说生气就生气。
从以前开始便是这样,对方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对他发脾气,可对其他的师兄弟倒是挺正常,他曾一度的觉得对方讨厌他。
后来长了些年岁,他开始慢慢懂得,云苏只是更为亲情依赖他,才会总是在他跟前闹情绪,他便发誓要将对方当成亲弟弟一样疼爱。
现在他已经快满十六岁了,等到成了亲做了别人的夫郎,他会撒娇耍脾气的人,便不会再是自己了吧!
想到这儿,他又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内心惆怅,或许这就是疼爱多年的弟弟,被别人娶走的感觉吧,有些涩涩的。
并未等到沈居明跟祁越提离开的事情,他们的院内便飞进来一只雪白的鸽子,它落在地面上,乖巧地停住不再动弹。
听到动静掀开帘子从屋中出来的沈居明看到那只白鸽皱了皱眉,这是岐毒谷养育的信鸽,用来传递消息,一般无事的时候甚少会用。
他走过去将其拿起,将绑在他肚子上的小竹筒取下,便一挥手把它重新放飞。
抽出筒中小小的纸张摊开,上面的字眼让他瞳孔一缩,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登时便复杂了神色。
“师兄,是谷中来信儿了吗?”云苏也从谷中出来,方才听到的振翅声,应当便是信鸽吧?
沈居明将字条往袖中一塞,转过身若无其事地笑道:“没有,不知是哪里飞来的鸟雀,我一过来便吓走了。”
云苏没有多加怀疑,见他脸色有些不好看,以为他是冷的,便道:“那你还杵在那里做甚,快些进来吧!”
沈居明随着他进了屋,心中各种思绪翻涌,没有办法平静,此事一出,他们更是没办法在这里多呆了,谷中一定乱成了一团!
“沈师弟,随我再去泡壶茶来吧!”祁越突然开口唤他,并直接起了身,未等他便出了门去。
他心中明了事情怕是瞒不住对方,便紧跟着他离开去了灶房。
云苏莫名的看了他们一眼便不再理会,凑在何凌身边看他绣花,他的手就怎么也做不好这种事,不是绣错了线,便是扎破了手。
“是什么样的消息,让你瞒着云苏?”一进灶房,祁越便直接了当的开口询问,他们俩的对话他都听到了,眼前人的神情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沈居明从袖中掏出纸条递给他,“若是小苏知道,怕是会忧心的。”
祁越沉着脸把上面的内容看完,便随手丢进了灶膛,嘴边挂着冷笑,“看来是有人按捺不住,开始图谋谷主之位了!”
看到对方和自己想到了一起,沈居明道:“如今这般情况,身为谷主亲传弟子的师兄和作为孙子的小苏都不在,由几位能力出众的师兄们代理谷主职责也合情合理,只是我们尚不明确,下手的人究竟是他们中的是哪一个,也真是挑了个好时候!”
“你们来寻我的事应当是泄漏了,对方心里定然着急!”他作为谷主心中最看好的继位者,一旦回去,那其他人便不会再有机会,所以要在那之前先把谷主之位掌握在手里。
沈居明心中也有此猜测,他与谷主说明要出来寻他时并未多加防范,他们也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只是没有想到有心人倒是被逼得狗急跳墙了。
祁越沉着眸子思虑良久,才神色未明的看向他,道:“今日收拾一番,明天一早我们便启程回谷。”
“师兄?”沈居明诧异的看着他,没想到他竟下此决定,“那兄夫郎该怎么办?”
“自然随我同去!”祁越怎么会把他的小夫郎一个人留在这儿,这一趟用的时日不短,他怎能放的下心。
“可我们这一路舟车劳顿,兄夫郎还怀着身孕,怕是不妥吧?”从这里往岐毒谷的路程遥远,坐马车也要近一个月,这般长途跋涉,定要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