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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染山河

作者:沐流火 时间:2020-11-02 12:50:46 标签:虐恋 历史同人

  “大王,是打算只去一个虚名?相国大才远播天下,这样恐怕被他国窃而用之啊。”
  秦国的宰相,在离职后也多半被其他六国请去为官为相,想那公孙衍就是身挂五国相印的,不免吕不韦会效仿。如此的做法,实在不像是嬴政一贯的举止。
  “下臣愚见,不如……先贬为庶人或者寻地囚禁?”
  “你下去吧。”
  “大王,这件事……”
  “下去!”嬴政一拍桌案,眼中的憎恶不禁让李斯脊背发凉的连连后退。
  “下臣失言请大王恕罪,下臣先告退。”
  出宫的路上,李斯一直冥思苦想的猜度着嬴政的心思。事先明明商量的好好的,当时看大王的样子可是非要置吕不韦于死地不可啊!怎么如今反倒变了?既然给吕不韦留下了退路,那背叛相府的自己岂不是多了一条死路?心中不得开解的李斯步子越走越快,一个不留神就撞上了前面的内侍。
  “奴才该死,冒犯大人了。”
  “不妨事不妨事。”李斯边说边整理着衣饰,“敢问这些,是要用来祭祀天地的?”
  被撞翻在地的托盘里都是用面团做成的三牲,若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平日里的猪羊肉食。那人闻言看了李斯一眼,小声说:“最近宫里,要避血光!”
  避血光?李斯豁然开朗的点了点头,只是嬴政一直推崇刑法,怎么信起这一套儒家的做法了?他不说明,只叹道:“真是,难得大王如此仁善。”
  “哎呀,大人多想了,这还不都是为了那小公子?”
  “公子?是为了扶苏公子?”
  那宦官摆摆手,说:“不不不!这一位是大王的弟弟,前朝公子嬴景臻。”
  “哦,李斯真是孤陋寡闻了。不过这避血光,又是怎么回事?”
  李斯看那人有些犯难,会意的从袖中摸出了一片金箔的递于他说:“还望赐教。”
  “这个自然自然。”收好了东西,这宦官才继续说:“听说是在大郑宫的时候被吓着了,就是那天晚上,在太后宫里……不知怎么就伤着了眼睛,看不见了。”
  “不知怎么的?”
  见四下无人,他才贴在李斯耳边道:“其实是大王给推的,跟太后那事一样,不让说!大王现在,可为这事着急着呢。”
  “原来这样,看来这位公子,倒是颇得大王喜欢。”
  “何止是颇得啊。”那人理好了托盘里的东西,“这宫里人都知道,大王可是打小就爱得发紧呢!大人若没事的话,奴才先告退了。”
  “哦,有劳了。”看人已经走远,李斯的眼中不禁泛起了一股异样的目光。
  他所效劳的,应是并吞寰宇之地,执掌天下之人,怎么嬴政却被一个无知孩童给绊住了?
  枭首饮血,秦国一直是以这样的虎狼之师威慑六国,如今祭祀都不用牺牲了,于秦国真是荒唐可笑。可见这个赢景臻,不是个该留的人。
  经历过那一次谋反,况且嬴政又是刚刚掌权,按理说他应该比以往更加勤勉的处理政务才对。可嬴政如今把诗书刑法等每日必上的课程统统停掉了,就连钟爱的骑马舞剑也没再做过。大臣们都有些不解,这位大王连早朝也不愿多说的大王究竟在干什么。渐渐的宫中开始传言,大王和自己的亲弟厮混在一起做那龙阳之事,其实男风在当今亲贵间不算什么,但这嬴政和嬴景臻在他人眼里是亲生兄弟,乱伦这一条总是上不得台面的。
  很多文臣也想要劝谏,但看这偌大的秦国的确是被嬴政治理的有条不紊,他们再有微词也只能由着嬴政去了,心想毕竟大王年青,总是有些玩性的。只有李斯冷笑着低‘哼’了一声,心里猜度着个中的情由。
  而嬴政既不是如大多人所想的沉迷于歌舞玩乐,也没有和他的景臻弟弟一起共赴云雨,他此时正安静的端坐在池塘边,不语也不动只望着前面的两人发呆。
  半年的时间过去,现在都已经是三月了。
  从雍城回到咸阳后,这个活脱明朗的孩子仿佛转了性情,整日里或是抚琴或是吹笛,即便和青鸾也说不上几句话。
  池边琴声悠扬,他只道景臻的曲真是弹得越来越好了,就连那位教琴的师傅也常常自愧不如。怎么能不好呢?嬴政的脸上有几分惆帐,在那个一片黑暗的世界里,除了寄情于丝竹音韵,又还能做些什么。
  “公子,起风了,我们早些回去吧。”青鸾温和的说着,俯下身子,正想为他拍去落在衣上的柳絮。然而刚抬起的手腕,却被轻轻挡了下来。她抬头望着已然走近的嬴政,随即会意的点点头。
  青鸾往后退了一小步,倾了身子说:“您先别动,等奴婢先把衣服理理好。”
  嬴政指尖轻挑,本是附着于那人领口和肩头的柳絮便缓缓而下,而身边响起的却是青鸾的声音。只是孩子那双熟悉的眼睛里,仍是无风无浪的死寂一片,嬴政一个迟疑,指腹便轻轻蹭到了这人秀气的眼角。已经有太久……没有碰过这张脸了。
  “青鸾,怎么了?”
  “哦!是园子里的柳絮,都落在公子的睫毛上了。”
  “柳絮……”景臻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怀念,任眼前之人抚摸着自己的眉眼,说:“春天,这么快就到了?那现在花园里的花,一定很看好吧。”
  嬴政霎时停了动作,回望着青鸾点点头。
  “奴婢帮您抱着琴,您是要自己走回去吗?”
  他听了摇摇头,说:“有点累了。”
  嬴政闻言蹲下身子,等青鸾把人稳稳的扶到背上后便扣紧了孩子双腿的站起身来。一路上跟在后面的青鸾一脸伤感,而嬴政却只是微笑着把脚步放得更缓了。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分别呢?
  景臻已经完全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并不在乎陪在身边的是谁,反正都看不到了,谁来背对他都是一样的。只是嬴政自己放不下这一份从脊背处传来的温暖,只是他想看到,那双小手还能紧紧的扶着自己的双肩。
  “大王,您为什么不明说呢?这样子陪着下去,也不能有什么改变。”女子轻声说着,帮他把未批的折子分出类来。而嬴政似乎没听见,继续低头思考着什么。
  “大王恕罪,奴婢……真是装不下去了。”
  “青鸾?”
  女子咬了咬下唇,鼓足了勇气才说:“奴婢,不想看着您这么惩罚自己。”
  “你觉得,这是一种惩罚吗?”嬴政搁下笔,语声也变得更加柔和:“把孤当做平常的下人有什么不好呢。至少对陌生人,景臻还会微笑会点头还会说话,虽然只能静静的看着不能回答,对于我来说却也足够了。但是他面对嬴政……罢了,就算是寡人,很多时候也不知该怎么去面对自己。”
  “您为什么不试试呢?也许公子他……”
  “景臻有一个自己的世界,我不想再把他卷入到这些混乱里。”
  青鸾摇摇头,她还是不能理解,这明明想要却又不敢开口,这会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和愧疚。
  时间过去了一年,又一年。
  太医说耐心调理个几年,公子的眼睛总会有起色。可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似乎还是那样,单单能感到些光线的没有任何好转。他们都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而景臻,也渐渐长大的不能再称之为‘孩子’。
  嬴政看着那清俊淡雅的眉眼,想象着他再过五年的模样。那时候,景臻一定会是个让女子们倚门偷看的翩翩君子吧。只是这世上,怎么会有能与之相配的人呢?但如若那个人是自己……嬴政摇摇头,打断了这些不着边际的臆想。
  “大王什么时候回来?”
  “此去雍城只为把母亲接回宫里,用不了几日。”
  青鸾欣喜的点点头,只道他也终于能放下那段过去了。


第六章 可杀可留
  从嬴政离开的那天起青鸾就在算着日子。该回来了,就该回来了吧。
  其实日子对已然是一个少年的景臻来说并无任何差别,他还是过着以前那般恬静的生活,只是越来越喜欢坐在窗前,一副出神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青鸾,我能问你一些事吗?”
  正做着针线的女子有些惊讶,愣了半天才回说:“公子要问什么?”
  “能不能。”少年有些犹豫的皱起了眉头,隔了好久才说:“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大王以前的事?”
  “您是说,大……王?”女子放下了手头的活计,想着都快过了三年,这还是这人第一次提到嬴政,青鸾甚至都以为他都已经把嬴政忘了。
  “公子是说在您出生以前,还是更早的时候呢?”
  “我想,从大王出生的时候听起。”他说着抚了抚藏在衣袖中的那块玉璜,闪烁的眼神中透着些心虚。
  “奴婢是在大王回秦国以后才在他身边服侍的,之前的事也只是听说。”
  “嗯。”
  她说:“大王出生的时候先王还在赵国做人质,那时昭襄王(嬴政的曾祖父)让白起率军攻赵,一夜之间就在长平坑杀了四十余万赵军。”
  “四十余万……”
  “是的,就连赵国的都城邯郸也差点被攻下了,赵王本想杀掉人质泄愤,是吕侯爷拿钱疏通才买得先王一条人命带他匆匆逃回了秦国。”
  少年有些明白了,语气中略带惆怅的问:“那大王,是被丢在了赵国?”
  “是的,那时候大王还不足两岁,夫人只能舍命带着他逃出邯郸。后来赵王一直派兵追杀,大王也一直躲躲藏藏的过着流亡的日子。虽然大王从来也不提起,但那七年里必然是很苦的,就是身上那些伤痕也把奴婢吓了一跳。”女子说得有些动情,不觉间就想起了当时初见的情形,“那个时候奴婢想着,一个才九岁的孩子怎么能承受那么多?后来先王即位,大王便做了世子,整天的课程都被排得满满的,渐渐也成了一副风华少年的样子。”
  “公子,你怎么了?”
  虽然前面的人低着头,但青鸾还是看见了他缓缓流下的眼泪。
  后悔,是后悔了吗?这两个字眼在心底里越刻越深。尽管这几年自己努力的去适应,努力想遗忘,可那些记忆却并没有模糊一点。仿佛在自己的生命中,只存在过嬴政那一个人。如果要把他忘掉,不就是先要忘掉自己吗?
  “我错了,是吗?连上天也知道,是我错了。”
  他是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秦王,而自己,却只把他当成了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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