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怎么又绿了
“进来。”秦湘稍整衣领吩咐道,清儿忙在她身后,恭敬站定,一副标准的世家做派。
得意这才推门进来,领着袁上见过秦湘,袁上拱手只行了半礼,“见过大小姐!”秦湘有些好奇的打量她,却未吱声。
“大胆奴才,拜见主家,竟然不下跪行礼,成何体统!”清儿见那袁上虽皮面儿白净,精致,举止颇有风度,可这做派却不甚讨喜,甚是傲慢。
第六章 卖艺不卖身
“秦小姐容禀,袁某和富贵坊得道掌柜有约在先,只卖艺不卖身,不入奴籍,故而并不算小姐奴仆。请秦小姐见谅!”袁上鞠躬解释道。
“那区区门客,如何入我上将军府!”清儿自是清楚,只有那卖身契才是真正可靠之人。否则今日小姐清誉如何能保。
“清儿……”秦湘呵斥道,“不得无礼。”清儿抿唇,委屈退下,小姐还是太良善,直率了些。
“我家丫头嘴直了些,袁公子别介意。”秦湘接过得意手上的双面绣扇子,仔细盘弄,语气却沉了下来。
“得意,我倒是富贵坊的常客,倒是不知你们富贵坊有如此拍卖?说出去,本小姐岂不是成了全平南城的笑话,得,去请你们得道掌柜来吧!”清儿听了这话,这才松了口气。
“大小姐息怒,小人去去就回。”得意连忙鞠躬退下。
“袁公子,请坐。公子也是这妙趣人儿,不知公子大才,如何沦落到这富贵坊……卖艺?”秦湘倒不似真正儿的恼火,提起壶,为其斟上茶水,倒像是对挚友。
袁上也不拘谨,拱手坐下,小呷一口茶水,缓了口气道:“秦小姐,好气魄。”
“说来惭愧,袁某在秦国犯了贵族忌讳,这才隐姓埋名逃难到楚国。楚赵之战,僵持数月,一路跟着难民,逃到了平南城,躲进这富贵坊。”袁上说是惭愧,可面上却极坦荡。
“这秦楚两国相距甚远,你和古五公子也甚是难得。”秦湘摩挲着杯盏,似笑非笑。
“古五公子?袁某不识。”袁上先还坦荡,后一刻又紧张问道:“可是从秦国来?可有参加参加今日拍卖?”
“袁尚先生,您担心的有些晚了。堂堂秦国国手被那楚国人如此羞辱,您不觉着有辱国风么?”
古五公子带着得道掌柜,侍卫等人站在厢房前,甚是恼火,人未到,声已先到。
秦湘站起来,因盘着头发,做女公子装扮,便拱手作揖,“不知二位真是旧识,请进。”
“得道掌柜,我正想问,你珍宝台何时有了卖艺不卖身的规矩,我怎不知!那芙蓉姑娘如何不事先言明!”秦湘快人快语,率先发难。
“怎么!秦大小姐要收了袁先生做……男宠?!”古五似乎故意和秦湘过不去,说出来的话真是难以入耳!
“你?!”清儿恨不能冲出去打人!这外乡人真是太没修养!奈何那带刀侍卫掂掂刀,清儿没出息的缩了回去。
“古五爷,既然是旧识,不若您出了这五千零一两,袁公子就归您了,得道掌柜没有意见吧?”秦湘不理那侍卫,不甘示弱的挑眉,挑衅古五。
“大小姐多少两转让袁公子,自然与我富贵坊无关。”得道掌柜是生意人,自然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我……”古五未曾料到秦湘如此大气,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岂有此理!”那侍卫怎能见主子被人刁难,还未发作,古五便将人拦下:“金子,回来!”
没有想到,这看着清雅,冷酷的侍卫竟然是这么俗气的名字,清儿故意小声道:“金子?还银子呢……”
秦湘从未如此觉得清儿可爱,忍不住也抿了唇。
“秦大小姐,既然您拍下我,怎可如此儿戏?”袁尚涨红着脸,小声辩道。
“袁先生,我拍下您,是为了您这巧手背后的商机,可不是为了给自己找麻烦。”秦湘扫了得道掌柜一眼。
“得道,我们也算认识多年,本小姐一直觉得你富贵坊甚有规矩,怎滴如此祸害也敢拍卖!”“啪”秦湘一拍桌子!
“今日拍卖如此盛大,又是我拍了他,他日袁公子仇家寻来,岂不给我将军府召来祸害!”
袁尚吓得后退大步,委屈之至,眼睛里荧光闪烁,好不可怜。
“我……”
第七章 一百册?!
“袁先生……您……秦大小姐,不若这五千零一两,我替你出了,你且收留袁先生一年,这一年袁先生作画所得,皆数归你。”
古五刚进门还颇有些气愤,被秦湘这话题一带,便偏了重点,挑衅道:“秦大小姐,贵为平南第一女公子,不会不敢吧?”
“呵,自然不敢。现如今楚赵交战,若是袁先生得罪的秦国权贵迁怒我大楚,借此发兵,我大楚岂不是腹背受敌?”
秦湘再次拱手行礼道:“古五爷,您这侍卫瞧着怪能吓人,还请古五爷好人做到底,带着袁先生脱离颠沛流离才好。”
“这……”古五被秦湘呛的无计可施,看向得道掌柜求救,得道掌柜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袁尚“噗通”跪下,“秦大小姐,袁某不能回国,愿卖身与您。”
“袁先生,何苦如此……”古五爷想上前搀扶,又顿觉横生枝节皆因自己,“秦小姐,今日之事,古某一定守口如瓶。古某赏识袁先生多时,自不会害他。”
古五见秦湘不为所动,又补充道:“秦小姐,除去那五千两,古某愿再出五万两,只为您保袁先生一年的安危。”
清儿不可置信的,这古五竟然如此舍得?这钱挣的太容易了些。
秦湘亦颇为意外,倒不因那五万两,这古五一直桀骜不驯,却愿意为袁尚低声下气,看样子不似主仆。
“何故?”她疑惑的看向袁尚,袁尚亦是一脸无辜,迷茫,只得回望古五。
“袁先生乃秦国绘画国手,国之魁宝,擅画牡丹,所画牡丹栩栩如生,国色天香,蝴蝶皆信以为真,盘旋多时。不逊色那余音绕梁的伏羲琴。”
“袁先生的画,一画难求,一直来,古某钦佩袁先生之高洁,仰慕久已,此次游学,也是碰碰运气。”他从怀里掏出一副肖像图,细看正是袁尚。
“哪知他……”
秦湘努力从古五面上找出些破绽,却丝毫不觉有异,心中不免困惑。
“秦小姐,不必顾虑,一路上古某已让金子截取古先生画像,以他人代之。”金子掏出一叠画像递给自家主子。
“家中急事,古某不日启程回秦,一年后,风声渐过,古某自安排人带袁先生回国。”古五走到香炉边,将画像焚之。
“我若是要加害与袁先生,何苦如此大费周章。”
即便如此,秦湘直觉中仍是不妥,试探道:“若五爷这么说袁先生比那伏羲琴还有价值了,十万两,我保他一年安危,不过这一年他为我所用,任何人不得干涉。”
袁尚有些为难,又恳求期翼的望着古五,古五迟疑片刻,唤道:“金子,银票。”
金子忿忿不平的递上大叠千元大银票,清儿忙打开荷包,羞涩的发现荷包竟然小了,放不下。
金子见此,麻烦不已,将自己的零碎掏出,将自己荷包甩了过去。
清儿涨红着朱红色脸,小心收好,又咬了咬下唇道:“只当那一两买的。”
金子气结,十万零五千两,还在意那一两!好心借她荷包,她竟然如此理所当然!
“得道掌柜,劳烦一会儿请得意护送我们主仆回去。”秦湘走向案桌,拿起毛笔,点点墨,洋洋洒洒的写下契约书。
“聘用画师袁尚,每月月钱五两银子,每日需画一百册小画册,为期一年?”古五看了契约直接将重点念了出来,心道这秦湘果然如传说中一样难缠。
“签字,画押!明早送到府衙备案。”秦湘一式两份,备好笔和印。
袁尚缩了缩肩膀:“一百册?!”不!不是认真的吧?!
“怎么?!不给你安排点活计,你闲的乱跑,出事了,由谁负责。”秦湘一个瞪眼,气势汹汹。
袁尚到了嘴边的求情,生生咽了进去,只觉得站在她身边都甚有压迫。
袁尚的字端正,秀美,极有骨峰。他按上手印,瞥了古五一眼,安分的站到秦湘身后。
“古财神,下次有这等美事,别忘的我将军府秦湘。后会有期。”秦湘大获全胜,心情大好,带人回府。
“五爷……”金子何时见自家主子吃这等哑巴亏,古五摇摇头,径自下楼,真真低估了这女公子了。
“湘儿,留步。”
秦湘等人刚乘车到后巷,便被一辆马车拦住。
天色太晚,马上就宵禁,清儿有些急躁,可身怀巨款。她将荷包递到自家小姐手上,便下了马车。
“住嘴!小姐闺名,岂容他人随意呼喊。”
第八章 湘儿,信我
秦湘跟着清儿出了马车,独留袁尚公子,秦湘随手关好车门。
驾车的正是富贵坊的得意公子,秦湘不着痕迹,从袖口滑出一物,顺手塞给得意,点了点头,道:
“劳烦得意公子先将府中画师送回将军府。”得意点点头,应道:“谨遵大小姐吩咐。”遂兀自驾车离去。
秦湘这才屈膝行礼,无奈劝道:“陛下,更深露重,您应该尽早回宫。”
这句话惊的清儿合不上嘴,陛下?!她呵斥了楚王陛下?!
“湘儿,你在躲我?!”楚王李域撩起窗帘,深深地望着秦湘清冷,僵直的身影,状似请求地吩咐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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