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我给他生太子
侯爷沉默半晌转开了话题:“姨娘,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我有些害怕,都说妇人生子如在鬼门关走,我一个男人……”
“这孩子来得不易,陛下不知盼了多少年,必不会让你有闪失。”
“我不是怕这个,陛下向来疼我,便是这孩子与他无关,这做姐夫的也定会关切,况且是他亲子。我怕疼怕吃苦啊。”
姨娘道:“傻孩子,这活生生一条命哪是那么好得的,自然要吃些苦,忍忍也就过去了。只是你可要记得今后人前不可喊陛下姐夫,且不说你长姐已逝,只看如今,他早晚是你丈夫。”
侯爷脸色微红:“既如此,分什么人前人后。”
姨娘促狭得笑:“这人后,自然是你们闺房趣事不得为外人道。”
侯爷想起叫他开了窍的梦,想起那日七夕马车上他在陛下怀里第一次泄了身,耳根子都红了:“我怎会如此。”
姨娘却瞧着有些担心了,同他道:“有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男人都是一样的,如今你虽有了孩子,可不要就学了你长姐那番做派,娇俏些才讨人喜。”
侯爷有些无力,想跳过这个话题:“姨娘放心就是,没外人时,我从不喊陛下。”
“瓜儿不要嫌姨娘话多,只是你既选了这条路一生荣宠便都系于帝王的喜爱,自然要牢牢抓住。”
“儿省得。”
“姨娘知道你自小便聪慧,又是在陛下身边长大的,自然知道如何讨陛下欢心,只是瓜儿你也该知晓,陛下毕竟是陛下,他还有后宫妃嫔,要开枝散叶,呷醋这事若偶尔为之那是情趣,多了,要遭厌的。”
侯爷不说话了,知道这话才是姨娘今天真正要讲的。只是他怎么做得到。
一想到陛下会背着别人走,会在别人身上说“给朕生个太子吧”,胸口就闷闷的疼。
姨娘见侯爷眼泪都要下来了,也知道他是真的离不得陛下,叹口气说:“如今可不是一个人了,怎么还这般孩子气?快别哭了,是姨娘不好,姨娘说错话了,陛下待瓜儿岂是一般人能比的?”
原本是没哭的,姨娘这么一说倒真委屈了,眼泪水簌簌往下掉,姨娘擦得手忙脚乱。
侯爷哭了一会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怀孕了,不然怎么突然就这样较弱敏感说哭就哭。
阖府上下忙着祭祖一片喧闹,只有侯爷院子安安静静,每日睡到日上三竿,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衣食都由姨娘亲手打理。
实在无聊了想起还有只鸽子,到时候报喜还得倚仗它,先试试能不能送到吧。
侯爷可不知道什么报喜不报忧,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提笔就写了这一路上如何胆战心惊,生生吓病了,好在虚惊一场父亲没动家法,如今身体也养好了,只是瘦了些。
这般过了四五日,大夫再来时便确诊了,这大夫也确实了得,寻常大夫要将近两月才能诊出,到了他这,不过四十几日便敢下了论断。
大夫见他说完屋内的人都是一脸喜意,有些意外,这孩子父亲大约不简单,这可是公府。
多半是皇室血脉了,饶是如此,他也没敢往陛下身上猜。
京城,皇后虽给赵婕妤封了妃,妃位是有资格亲自抚养孩子的,但毕竟中宫无子,这孩子多半是要给皇后抱养的。
内卫传了消息来,那医女难寻,不过已经有了些进展,当初离京后去了江南。
既然确诊了,还是要同国公爷知会一声的。
“老爷,大喜,陛下后继有人了。”
侯爷愣了愣,陛下后继有人?这是宫里有喜讯?怎么传的这样快。确实是好事,那流言不攻自破了。
只是这毕竟与国公府关系不大啊。
“您要当外祖了。”
这话从何说起,他唯一的女儿走在了他前头,虽说宫里有了孩子,也都要认嫡母,但那是天家血脉,岂有认他这个外祖的道理?
夫人顿了顿,有些无奈,也怪自己没说清。
“是您小儿子,陛下亲封的武安候。”
“这,这,我记得三儿是个带把儿的?”
难得国公爷竟说了这样的粗话,可见有多吃惊。
“您那姨娘带着隐族血脉,三儿是隐族人。”
国公爷半晌才接受了这消息,回过神来:“三儿当真与陛下……他们根本就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是不是?你早知道是不是?京中那流言不是空穴来风是确有其事是不是?”
夫人说:“老爷您说的都是什么话,不管怎样,这也是桩喜事。”
“你——糊涂啊!快,我要亲自给陛下请罪。”
“您高兴糊涂了么,此事最欣喜就该是陛下了,您向陛下请什么罪,扫他兴么?
我已派人去京通知陛下与老太太了。老爷也早做准备。”
侯爷这一走大半月,眼见着就要过年,陛下独守空房许多日也是思念得紧。
如今整个后宫都围着赵妃转,牛鬼蛇神都叫太后与皇后压着,陛下却连见也没见人一面。
只日日盼着侯爷传信来,却始终不见消息。
陛下有些恼了。
“朕给他送了信鸽,莫非叫他吃了?这许多日过去也不见传个消息……姚正德莫不是真如此大胆,动了家法?”
当面叫着国丈,背后却直呼其名,到底是皇帝,表面敬重也不过是给侯爷几分面子,爱屋及乌罢了。
“奴才瞧着,公爷倒不像是那么狠心的,想是侯爷有什么事耽搁了。”
“再等他几日。”
到了二十三日,陛下终于收了信,见他说被公爷吓得病了哭笑不得,在朕跟前胆子都大得很,偏偏怕老子。又心疼得不行,越发下定了决心要尽快将人迎进宫,放身边照看才好。
回信时到底是要面子,没好意思直接将一腔思绪诉诸笔端,于是作了诗,也没多少差别就是了。
侯爷见了陛下御诗,笑得脸都红了,姨娘嗔怪道:“瓜儿做什么呢,都要当爹了,稳重些。”
侯爷连说没什么没什么。
陛下这样要面子,这诗可不能让人知道了。
于是让人找了匣子装起来。
回信时本想取笑一番,但偏偏自己也思念得紧,于是也想提笔写诗,奈何上学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实在憋不出什么 ,诗未成,大夫来了。
大夫诊完脉侯爷也不想着什么诗了,还有什么比这事更让他高兴的。
于是提笔写下四个字,这几个字一气呵成颇得陛下真传,侯爷欣赏一番卷了放进竹筒。
陛下展开信纸,便瞧见力透纸背四个大字:我怀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点击最高的是第三章,然后是第五章,都超过第一章,想啊想,想不明白,然后看了一下章节提要,哦豁,原来大家喜欢这样的emm
去申签了,希望能过呀~
第11章 初为人父
陛下失手打翻了茶盏,这茶是刚上的,不至于烫伤,但也有些温度。
茶水淌了一桌,桌上的奏折湿了角,养心殿伺候的都是内侍,急忙上前收拾。
张太监就要传御医,被陛下拦下。
陛下浑然不在意发红的手背,浑身洋溢着喜气。
陛下说:“朕要当爹了。”
张太监没反应过来,想着这赵妃诊出有孕已有半月,陛下便是要喜也早该喜了。
忽而想起陛下刚收了侯爷的信,莫非……
当即就跪下磕了头道:“恭喜陛下,陛下江山后继有人,天佑我大乾。”
这话若是有人在半个月前说,怕是要惹陛下猜忌,如今说了,陛下大手一挥道了声:“赏。”
喜事当前陛下却坐立难安,生怕妻儿在外受了委屈,活像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张太监宽慰道:“国公夫人做事再细致妥帖不过,侯爷有她照顾,想来是稳妥的。”
陛下摇摇头还是不放心:“长生毕竟与女子不同,他又向来娇生惯养,在外头多半是过不惯的。你去请了方嬷嬷,让她带了人过去照看。其他伺候的人你亲自挑。”
张太监正要亲自去传旨又听陛下说:“让江道筠和张清也一并过去。这一路朕派内卫护送。”
张太监领了旨就去,侯爷原就是陛下的心头好,如今一体两命,愈发金贵了。
方嬷嬷是陛下的奶嬷嬷,如今在京城置了宅子,颐养天年,逢年过节的陛下都有赏赐。
张太监道明了来意,方嬷嬷喜不自胜,陛下无嗣,她也盼了许多年,请了送子娘娘在家日日吃斋念佛,给陛下求子。
如今这有了,这女子就是个青楼妓子她也是高兴的,何况只是养在外头。
便继续打听起这位主子来,张太监道,嬷嬷许还有些印象,正是咱们国舅爷,陛下亲封的武安候,当年养在宫中的。
嬷嬷愣了愣,到底是见多识广:“他是隐族?”
随即又笑到:“当年这孩子见了陛下就笑,老婆子说这是个有福的,你看这不是?”
两位御医,张院判擅妇科儿科,这么多年在宫中只为娘娘们调养身子,调养了许多年,都道他无用,也亏得陛下此时能想起他。
江院判是专门给侯爷请平安脉养身子的,张太监一说要去找侯爷,他便心中有数了,问道:“敢问张公公,侯爷可是?”
张太监点头,江院判心想,陛下终于得偿夙愿。
一路有内卫护送,日夜兼程倒是比姚家出京时还快上几日。
这一行人到时不过初四。
初一祭了天地祖宗,陛下一个人在太庙同祖宗们说话。
感谢上苍,感谢祖宗庇佑,朕终于要当爹了。
侯爷有孕,陛下加快了速度,一边让人继续追查那医女的下落,一边开始剪除皇后势力。
入宫18载又痛孝贞皇后交好,林氏还是有些经营的。
内卫拿了人,递了名单来给陛下过目,本是要都杀了了事的,陛下却想着要给未出生的孩子积阴德,于是让人关着。
侯爷身子好些了便也一同祭祖,开了宗祠献上五牲,公爷在前头领着,除了公爷就是侯爷爵位最高于是也在前头。
瞧着那牛头铜铃大的眼,侯爷有些不适,忍耐着过了全程,一上马车就吐了。
这一吐仿佛打开了开关,接下来几天侯爷吃什么吐什么,好容易养回来点肉,全消了。
夫人姨娘都急得不行,这事大夫也没办法,他倒是开了药,可这位爷吃药也吐啊。
又不能不吃,于是每日吃了吐吐了吃地折腾,侯爷日日红着眼,骂完儿子骂老子。
下人听到了只作不知。
夫人听得发笑,又努力板着脸要儿子说话注意些:“你是咱们公府的三爷,陛下亲封的侯爷,端着些吧。”
方嬷嬷同两位御医到后稍作休整就来拜见侯爷。
侯爷蔫蔫的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整个人陷在锦被里。
原本是有狐裘的,只是那狐裘平时带着闻不见什么味儿,此时却难受得紧。
方嬷嬷见过不少怀孕时反应大的,往往越是娇养,越是难过。
侯爷这样看着就是让人捧在手心疼的,嬷嬷看了也心疼。
于是整日里同姨娘一起给侯爷琢磨吃食。
原来江院判和那大夫竟是本家。大夫见了堂弟有了点猜想,堂弟没有否认,大夫揪断了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