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捧我上皇位
月光打在湖面上,沐浴在施昼的身上。
他露出水面的那一部分沾满了水珠,黑发湿漉漉的紧贴在瓷白的肤上,唇上因为刚才与秦卿的亲吻从苍白染上了点颜色。
一旁的秦卿瞧着施昼,有些移不开眼。
比起这位五皇子,京城里被世家子弟推崇的第一美人又算得了什么?
秦卿并不讨厌施昼,认识人之后也不想杀他,但施昼的生死不是他一个想不想就能决定的。
施昼着了他的道,又被他点了穴,正是虚弱的时刻,又以为他被捅了一刀弄不出什么幺蛾子,警惕松懈。
秦卿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大好时机。
他身上并不止一把刀。
秦卿对上施昼看他的眼神后,却不想下手了,犹疑半响,他放弃了这万无一失的机会。
反正施昼也活不久了。
毒囊上涂了层毒,施昼过了口,必定已经中毒,而秦卿事先已服过解药。
身为一个杀手,杀人自是不可能只留一手。
施昼会在不知不觉中死亡,甚至临到头也不知自己已然中毒。
秦卿垂下眸,不想再想。
施昼先前冲开劲道,但内力并未完全恢复,轻功用不了,索性向岸边游去。
掐着秦卿的脖颈游得。
不过片刻,就到了岸边。
施昼挥袖一抛,将秦卿扔在岸上,再自己上岸,他手中划了个手势,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便纷纷出来
“带下去审问。”施昼冷声道:“人别弄死了。”
秦卿一身白衣,被血水染红,身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流着鲜红的血液,泥土还沾到身上,狼狈的不行。
他却轻笑对施昼道:“多谢五皇子开恩。”
对秦卿而言岂不是开恩吗,施昼死了,守卫松懈,他趁乱逃出并不是难事。
施昼恍若未闻,看都没看秦卿一眼。
秦卿被暗卫押着走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莫名转头看了眼施昼。
施昼全身湿了个透,染上污泥的衣袍往下滴着水,天寒地冻的,又在湖里游了一圈,脸色发白唇色也发白。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微抿唇,低垂着眉眼中叫秦卿看不出神色。
落魄极了。
在秦卿眼里看来,可怜的紧。
秦卿突然心尖发疼,想被什么东西用力刺了一下。
他扭回头,不再去看施昼。
——
“可是江奕江大人?”敦厚的男音蓦地从江奕身后响起。
江奕将情绪压下,如往常无二般,冷着个脸面无表情的转身看去。
是前几日结识的一个官员,官位不高,但职位之处于施昼有大利。
人并不精明,虽有些小聪明,但也可忍耐,是个好掌控的,于是江奕没有将他头顶上的乌纱帽摘下给自家人戴上。
李官员对上江奕的死人脸仍然笑得热情无比,他走过来,非常自来熟的在江奕肩上拍了两下,长吁短叹:“唉——江大人啊是不是遇着什么糟心事了?”
江奕看他。
“可是有关江大人心里头最重之人?”李官员又问。
江奕面不改色,平声道:“李大人好眼力。”
李官员摆摆手:“也就年轻时研究过一些神乎其神之物,算不得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秦卿,火葬场,来。
第6章 教训
李官员走前几步,一把推开右手边的包厢门。
浓郁的酒香味瞬间飘出。
“江大人不如一起喝两杯?这酒下官珍藏多年,是酒中鼎鼎有名的解愁香。”
“解愁香?”江奕不好饮酒,于酒之一道也才一知半解。
李官员笑着说:“又可谓一醉解千愁。”
一醉解千愁?何妨不试试。
江奕走进包厢。
——
施昼立在原地,沉默不语。
方才出现的暗卫除了压走秦卿的四人,纷纷单膝跪在施昼面前。
这并不是第一次暗杀,却是施昼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施昼有些烦躁,心里头闷的慌。
他再一次轻信他人,还为了秦卿让江奕如此难堪,施昼愧的很,极其后悔。
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对江奕说重话,简直是把江奕的脸往脚底下踩。
施昼想扇之前的自己一巴掌。
江奕不是别人,从年幼到现今,他是施昼除了母妃外最信任的人,尽管他们此时的关系闹的很僵。
他不该这么对江奕的,施昼想。
上一世,施昼也是这般一气起来就没脑子的性格,但现在,也许是皇家教育,尊卑观念的熏陶……施昼轻叹,他的确是变了。
他又想起秦卿,叹了下美色误人,警惕自己万不可再犯。
回去就揍卫瑾一顿,让他带自己来这个破画舫,施·无理取闹·昼攥了攥拳。
冷风突地呼啸而过,吹的施昼一个激灵,吹回神了。
施昼才发现眼前乌压压的跪了十几个人,他挥袖让人都下去。
不过片刻,只留下一人,暗卫首领。
“将上次母妃给的丹药全给本殿。”施昼吩咐。
首领很听话的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兜,解开端给施昼。
施昼拨了几下,里头是各种圆润的小瓷瓶,花纹各皆不同,里边装了什么药,除了亲自放入丹药的母妃跟被她念叨无数次的施昼知晓,估计没人了。
他挑出两个小瓷瓶,磕了两粒药。
一是先前在包厢里中的,源自那件衣服上的冷香,这是他内力尽失原因,施昼想了又想,方才察觉出不对劲。
二是刚刚的那个毒囊上沾的毒,这玩意儿他被人科普过,算是老把戏,他不知是何毒,但母妃说这个瓶里的丹药可解百毒。
吃就是了。
施昼用完药,静默片刻,对首领道:“本殿来画舫□□不过临时起意,除了卫瑾、江奕与本殿知晓,就连一同□□的世家子弟也不甚清楚。”
“此事本殿是在寝宫偏殿处与卫瑾商议,此地宫人彻查。”
首领应是。
“画舫出了这么大的娄子……”
首领问:“可需向官府拿暂封令?”
施昼摇头:“不,此事不要为外人知晓,暗中彻查,秘密行事,即使闹出事,身份也不得泄露。”
“是。”
施昼挥袖让人下去。
——
解愁香的名头可不是虚的,光是酒香也能令人醉上二三分,更别说入口,即使浸淫酒道多年之人,也不过五杯就倒。
江奕再次一口饮下,这是第六杯。
李官员恭维:“江大人好酒量。”
包厢门突地被人推开,来人一身黑衣,向李官员见礼后,立刻对江奕耳语几句。
江奕面色骤沉,径直起身离席,往包厢外走。
心急到连中途离席向主人赔罪的面子都懒得做了。
——
施昼在原地静立了片刻,他将愁绪全部压下,也不顾全身湿淋淋的,还往下滴着水,挑了个人少的道,准备慢慢的晃回皇宫。
没走几步,施昼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是江奕。
“阿昼!”江奕上岸后,一眼就瞧见凤啸笼罩在熹微火光下的身影,拖行出一道斜长的水迹。
单从背影看,狼狈的不行。
施昼身子微微一僵,驻住了。
有些突然,他脑子清醒后,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江奕,还在征,就猛地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罩住。
江奕手还在颤,气息不稳:“没事吧?”
明显是心慌到了极点。
对方的体温源源不断过渡到了他冰冷的身上,施昼心尖随着江奕这句话像是被烫了下。
施昼闭了闭眸,回道:“我没事。”
江奕低声道:“明儿让朽老检查一下。”
朽老是手底下一位岁数已高,一身功夫却一点都不含糊的名医。
施昼有些别扭的微侧头,不是很适应一向情绪不外露的江奕这般反常,嘟嘟囔囔的道:“不过雕虫小技,还信不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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