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喜了
英雄与英雄总是惺惺相惜,抛开两个人的身份,卫朔倒真是挺欣赏他的。尤其是在知道了青骁的秘密之后,他对他的钦佩更甚一层,如果是他,他认为自己做不到青骁这般。
良久后,青骁缓缓地睁开了眼:“衣服已经干了,咱们回去了,他们该等急了。”
青骁又将衣服穿好,二人骑着着一前一后地走出山里,为了不被人怀疑,又一路喊打喊杀地回去了。
这场战役之后,青骁与卫朔之间又发生过几场小规模的战争,而后便是将近几个月的平静。
青骁曾说过,他带他去的那座山谷平日里无人去,那里距离两军都近。这日晚上,军中没什么事情,卫朔骑着马出去溜达,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那处。
离着老远,便见到河中有一人在沐浴。
青骁察觉到背后有人,赶在卫朔想要离开之前马上唤了他一声:“卫大哥你来了!”
撞到了别人沐浴,卫朔微微有些尴尬,刚想调转马头要走,但被青骁叫住却又不得不停下。
卫朔从马上下来,青骁已经穿好了衣服,还顺手抓到了两条鱼扔在地上。
“卫大哥怎会来此?”青骁问道。
“我闲来无事四处转转。”卫朔说道。
青骁道:“我每日晚间都会来此沐浴,军中的浴桶用不惯,还是这里的水清舒服。现在天也黑了,什么都看不到,卫大哥不如也去洗洗吧。”
卫朔穿了一天的盔甲,身体也十分闷热。最后禁不住青骁的劝说和河水的诱惑,他也解了盔甲,淌进河里。
等卫朔从河中出来后,青骁竟在岸边架起了火堆,将两条鱼架在火上烤,见到卫朔出来了,忙从鱼身上撕下一块肉给他:“卫大哥,快尝尝可好吃了。”
卫朔从他手中接过放在嘴里细细品尝,果然鲜美无比:“多谢了。”
“谢什么。”青骁将一条鱼分给卫朔,“可惜没有酒,若是有酒就更好了。”
卫朔站起身来朝着马走去,从马身上取下来一个水袋,扔给青骁:“若是不嫌弃就喝吧。”
青骁将塞子打开,猛喝了一口:“好酒,好酒。卫大哥的身上怎会有酒?”
“是我姐姐为我亲自挂在马上的。”卫朔说道,“军中有规矩不可饮酒,我也便没有喝便一直放在了马上。”
“你姐姐?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吧。”青骁又喝了一口,唇上泛起一层水渍,看起来更加红艳动人。
“她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姐姐。”卫朔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提起自己的家事,“我母亲生完我不久就去世了,我父亲久居沙场,府里只留下我和姐姐。姐姐虽只大了我八岁,可却像我母亲一般照顾我。我十二岁那年,姐姐进了宫中当了皇后,我哭了好一通鼻子。”
青骁打趣道:“真想看看卫大哥哭鼻子的样子。”
“我来南疆时,这身盔甲还是姐姐为我穿上的。”说起了卫后,卫朔一成不变的脸上也有了些表情。
青骁怔怔地看着他的侧颜,不禁看得呆住了。
自打这天起,两人心照不宣地几乎每日晚间都会来此相聚。
“卫大哥,你那日使的什么招法,可否再使一遍与我瞧瞧?”
“好。”
“卫大哥,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啊。”
“又圆又亮的。”
“卫大哥,你来尝尝这个,这是我帐中的师傅做的,可好吃了。”
“味道是不错。”
“卫大哥,这样的日子可真好啊。”
“嗯。”
“……”
时间如河水,奔腾不休,一眨眼已是两度春秋。
卫朔夜晚总出营帐的事情到底被卫元帅发现了。
这日卫朔从外面回来进到自己的营帐中,便见卫元帅脸色如锅底那般漆黑地在他帐中等他。
“你去了哪?”卫元帅沉声问道。
“孩儿只是出去走走。”卫朔答得有些心虚。
卫元帅最了解自己的儿子,长么大从未说过谎话,他现在竟然敢说谎话了。
想起来这阵子的军中传闻,卫元帅怒不可遏地扇了他一巴掌。
卫朔被打得一个趔趄,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
“说不说?”卫元帅又问道。
“孩儿只是出去走走。”卫朔拧着脖子不说。
卫元帅当真是气急了,冲着外面大喊:“上军法!”
卫朔私见青骁的事做得十分隐秘,众人并不知情,卫元帅也只是隐隐有些猜测。他当真是被气着了,军法拿了上来,他一把夺过,照着卫朔就打了下去。
军中自然也有那求情的,但是摄于暴怒之中的卫元帅,谁都没有太敢。
卫朔被卫元帅打了八十军棍,这股子怒火才算是散尽。
当军帐中只剩下他父子二人的时候,卫元帅也是心疼不已,但他还是硬了硬心肠,转过身去不看他:“你是大渊人,不要忘了自己的职责。这江山以后会是小莳的,你得为他守住!他若只是乌蛮国人也就罢了,可他是乌蛮国的三王子。以后注定是要当国主的,你与他不可能。”
卫朔没有说话。
“若你再执迷不悟,休怪为父心狠,他虽武艺高强,可我营中比他武功好的也不是没有。就算一个没有,但我有两个,总能杀了他。你,好自为之。”卫元帅说完这话后便走了。
卫朔这伤整整养了一个多月,乌蛮国营中自然也得到了一些消息。
待卫朔伤好后,又去了山谷,青骁早已等候在那里,见他来了一脸的担忧,喋喋不休地问个不停,又拿出了许多乌蛮国的秘制药来。
卫朔只说了一句:“此地我不会再来,你我以后再相见,我只是大渊国的将军,你只是乌蛮国的三王子。”
言毕,不顾青骁怎样的表情,催马逃也似的离开了。
卫朔已有三个多月未见青骁,听说他是回了王宫了。回去了好,回去了好。卫朔心里这样说着,但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总会眺望着山谷的方向。
卫元帅自然是乐见其成,但为了彻底断了卫朔的念想,他打算给卫朔找一门亲事。原本他是想给卫朔找皇城中的名门望族,可是此一时彼一时,趁着这会儿还是赶紧让他成亲。
卫朔恹恹的,想要拒绝但是无可奈何。
卫元帅打定主意后,便让媒婆张罗着城里合适的姑娘。媒婆抱来一堆又一堆姑娘的画像,卫元帅拿给卫朔看,全都被卫朔放在了一旁。
看见儿子这样,卫元帅心里也很不好受。他身边的副将并不知道这父子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以为卫朔只是单
纯地对女人没兴趣。
虽然大渊允许男人和男人成亲,可副将还是对此嗤之以鼻,他完全无法理解两个大男人在一块能有什么意思。于是想了主意对卫元帅道:“卫将军现在只是不知道女人的好,若是等他尝到女人的妙处自然就不会拒绝了。”
卫元帅此时已是病急乱投医,他虽想早些让卫朔成亲,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还是想让他找个合心意的姑娘,因此才会让他自己看画像。
“那该如何去做?”卫元帅问道。
副将道:“青楼里的姑娘最多,不如将卫将军带到青楼,咱们给他找个姑娘……”
现在大渊与乌蛮国又是休战期,眼下军中也没什么事,于是卫元帅便默许了几个人将卫朔带进了青楼里。
卫朔一进到青楼便知道自己上了当,他是听军中兄弟说来喝酒的,哪里知道却是喝花酒。
卫朔想走,却被拦住,几人拉着他硬是灌了几杯酒。
青楼的酒里都有助兴的药物,卫朔喝下几杯后耳目已不复清明。
副将见目的达到,示意其中一个姑娘将他带走。
那姑娘架着他往自己的房中走,哪成想半路窜出来一个俊俏的公子,这真是青骁。
青骁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扔给姑娘:“这人归我了,你房间在哪?今晚不要回来。”
姑娘虽有些可惜卫朔这等人物被别人截了胡,可是有银子在手,还是乐得答应。
青骁将卫朔带到房中,腻人的香气铺面而来。
他恨得牙有些痒痒,一把将卫朔扔到床上。
卫朔身上虽是难受,但也知道眼前的人是谁:“青骁。”
青骁所有的火气在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瞬间顿时硝烟云散了。
“你知道是我?”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回王宫了吗?”
“我如果不来,你今日就是别人的了。”
青骁说完恶狠狠地去撕扯卫朔身上的衣服,卫朔挣扎了几下,也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让他身体使不出力,还是他根本不想使力。总之,他准许了青骁的动作。
青骁将唇印在他的唇上,卫朔马上反客为主,将青骁压在身下。
一夜疯狂。
当太阳按部就班地出现在天上时,卫朔先醒了。
地上纠缠在一起的衣服,床上的斑斑痕迹,无不昭示着昨晚是多么的激烈。
对于昨晚的一切,卫朔是清醒着的。可正因为清醒,他更无法原谅自己。青骁还在睡着,他的唇肉眼可见地肿了,二人都是第一次,也不知道昨晚青骁有没有受伤。他想问,他想把青骁抱在怀里好生安慰,他想与他低声说着情话。
这些,都被他硬生生地忍住了。
也许是感觉到了卫朔的注视,青骁动了动眼皮也醒了。
四目相顾无言,彼此注视良久。
“我……”卫朔张开嘴最先要说话。
“你不用说什么,我是自愿的。”青骁倒是十分洒脱,“我又没喝酒,自然是知道自己做什么的,可你知道我为何要这样做?”
卫朔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他不敢说。
“因为我心悦你啊。”青骁笑了笑,“你只有我能碰,我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那么,我心悦你,你是否也心悦我呢?”
青骁一改往常脸上笑意,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问。
卫朔看着他没有说出口,青骁又道:“你也心悦我的是吗?”
卫朔还是没有说话,青骁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我知道你在顾及什么,你所担
忧的也正是我所担忧的。可是我只要你一句话,只要你肯说我便什么都不管,我只想一心一意地和你在一起。有时候真是够了,这王位,这江山,从来就不是我想要的。谁愿意要谁就要吧,与我又何干?如果你说出那句话,我便抛开一切地与你在一起。”
卫朔始终没有说出口。
青骁又换了种说辞:“既然你不说,那只要你说你讨厌我,不喜欢我。我便死心了,再也不缠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