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霸王无独
哪怕是殿中人
齐上,他也丝毫不放在眼里,大不了豁出去受点伤,也能将刘邦脑袋斩了。
西楚霸王那响彻史书的盖世武勇,他却不
想冒险领教。
因而吕布纵使心中杀意极盛,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勉强按捺下来。
当项伯这吃里扒外的鳖孙明显不
怀好意地点了他名时,吕布微敛眼底杀气,不急不缓地踱了过去。
韩信微微蹙眉,不由以余光瞥了项伯一眼,方随项
羽入内。
见吕布一脸不加掩饰的漫不经心,项伯心里是既忌惮,又不喜。
他身为堂堂楚国左尹,要对一区区执戟
郎中下令,自是轻而易举,也无需做多的解释:“宫中人多眼杂,赴宴从者已足,你便去趟宫门,迎将军骏马乌骓来此,
负责照看一二罢。”
吕布微眯了眼。
他哪里看不出项伯胡乱编造借口、刻意将他调开的企图?
“喏。”
临时发派了个看马的差使,出乎项伯意料的是,吕布却是一改那日在主帐里的嚣张,一副低眉敛目,很是老实巴交的模样
,居然丝毫未有质疑之意。
但方才那凝如实质的浓烈杀意,他可是无论如何都不曾看错的。
项伯不及细思,见吕
布痛快地接了军令,便不再在外耽搁时间,而赶紧转身入殿了。
他自是不知,自己刚转过身去,低着头的吕布就骤然
抬起了眼,目光如刀子般锋锐,冷冷一笑。
——无碍,他原本便不打算在殿内动手,省得人多碍手碍脚。
于是乎
,身着楚军亲兵战袍的吕布,便慢悠悠地朝宫门的方向走着。
他身形颀长,相貌英武,愣是将身边那些个以雄壮勇猛
闻名的其他楚兵给比了下去,分外引人注目。
吕布早习惯了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泰然自若地走到宫门前,正遇着由
三人合力牵着、才未挣脱的乌骓马。
入楚营这么些天,却还是头回见着霸王心爱坐骑的吕布,眼睛一下就亮了。
哎哟他滴个乖乖,好神骏的马儿!
乌骓生得极高大,通体如被无暇黑色绸缎覆盖般毫无杂色,唯四蹄踏雪,莹白夺目
。
叫油光水滑的皮毛所包裹的筋腱,是一眼便能看出的蓄满力量的壮实鼓胀,日光一晃,更显高达威武,气势非凡。
乌骓性情桀骜不羁,较其主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泱泱楚营数十万众,唯有世之英杰的项羽能让它心甘情愿地俯首
,随之于疆场飞驰冲撞。
乌骓正焦躁不安地对抗着将它带入全然陌生的秦宫的三名楚兵,黑漆漆的眸子忽就与一双炯
炯有神的虎目对上了。
自来这三百多年前后,除偷来的那匹劣马外,就没碰到过一匹稍像样些的好马的吕布,还是初
见这名头响亮、品貌也足以与他的爱驹赤兔比肩的踏雪乌骓。
他险些将心心念念了好多天的刘邦给彻底忘在了脑后,
满心满眼,都只有乌骓神骏雄武的身影。
一人一马的目光对上的那一瞬,乌骓面对这雄姿飒爽、卓尔不群、竟不逊于
它主人的生人,倏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警惕来。
然而吕布见猎心喜下的反应,可比它的警觉回退还要快得多——几
乎是那三名楚兵意外看见他、惊讶下正要询问的下一刻,瞅着乌骓蠢蠢欲动了好一会儿、根本移不开眼的他便大步流星地
走上前来,毫不费力地按住了对他而言刚刚好、却比其他人头顶还高了一截的马背。
肌肉紧扎有力的蜂腰暗一发力,
众人眼前一道因过于迅捷而产生的残影掠过,就听平日除项羽无人敢近的乌骓发出一声愤怒的长嘶,上身暴躁地高高立起
!
一切发生得过于突然,以至于所有人都看傻了眼,直到这胆大包天的吕布与暴跳如雷的乌骓陷入搏斗后,才齐刷刷
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这愣头小子,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蠢到连命都不要了!
他们心中的震惊
,与其说是怕项羽暴怒,倒不如说是因从未想象过,傲得只肯听从将军驱使、脾气狂暴不驯、力气极大的乌骓,还有被第
二人跃乘于背上的一天的难以置信!
他们如何作想,吕布自是毫不在意。
他全幅心神,都放在身下狂烈蹦跳,试
图将他甩下背脊、以蹄踏死的乌骓身上了。
然而与乌骓初会时并无经验,纯粹凭借一身拔山神力将其生生震服的项羽
不同的是,吕布于力气上稍逊些,技巧上却要高出一大筹来。
乌骓见反复原地甩跳都不能摆脱背上稳如泰山的大块头
,不由愤怒长嘶一声,双目简直被这奇耻大辱逼得快喷出火来,下一刻索性改了主意,猛然朝前飞驰而去!
吕布对此
早有准备,在乌骓前蹄落地,势头要改的前一瞬,就灵活的不可思议地完美趴伏在马背之上,不仅没被忽然改变的冲劲甩
掉,还连口冷风都没吃上。
甚至还能抽了空子哈哈大笑几声,顺道在被乌骓带着跑远前对目瞪口呆的楚兵们大声嚷了
句:“——左尹令我将乌骓领去殿前!”
横竖项伯在寻借口时,未交待过他要如何将乌骓带来。他将乌骓骑过去,岂
不更快?
吕布的如意算盘打得哗哗响。
——今日宴一毕,便去杀了刘邦,之后楚营是不必呆了,那他还顾忌个球
儿?
当然是能骑一回算一回!
乌骓本就是当之无愧的日行千里的神驹,更何况是激怒下的全力驰骋?
等吕布
被风拽得老长的尾音刚落定,呆在原地的楚兵们便只能望见绝尘而去的一人一马的背影了。
他们面面相觑,油然生出
几分敬意来:“——将军身侧之执戟郎,竟是这般深藏不露?!”
竟连无人敢近的乌骓马也敢尝试驾驭!
第11章
于楚营横行霸道数载,除项羽外无人敢近的乌骓,平日连马夫都伺候得战战兢兢的,还真是头回受外人欺凌。
以它之
心气,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
而在被这闻所未闻的一幕给震得目瞪口呆的众楚兵汉兵眼里,这一人一马的身影就如飓
风席卷,携裹着滔天怒意的踏雪蹄宛若交融,化作黑白交杂的焚天烈焰。
伏在乌骓背上的吕布,却丝毫没有要被这神
骏宝驹报复的胆战心惊,反倒越是见其显神威,便越是欣喜。
他不知何时起摸顺了乌骓的去势,不满足于趴贴伏其背
上的姿势了。
随着紧扎而不失柔韧的腹部微微收力,他就如猫般躬起背脊,缓缓直起了上身,甚至还游刃有余地拨弄
手中缰绳,叫被气晕了头的乌骓下意识地跟着他所指的、举办宴席的主殿方向行进。
来时叫他走了小半盏茶的路,因
乌骓暴怒下全力驰骋的神速,竟是眨眼就到了。
却不知它的拼命奔驰,更叫吕布乐坏了。
——不愧是霸王视若至
宝的稀罕坐骑,竟与他那赤兔宝马不相上下!
吕布享受着久违的乘风凌云的快活,看到不远处那主殿的琉瓦后,更有
意地拽动马缰,叫还在愤怒狂奔的乌骓不知不觉地沿着这所宫殿绕起了圈儿,也让疏疏落落守在四周的卫兵们由起初不明
情况的如临大敌,到认出他身份后的惊诧难信。
不知过了多久,乌骓终于跑累了。
令它深陷绝望的无疑是经刚那
么一番濒近疯狂的抵抗,背上那阴险狡诈的流氓,竟始终纹丝未动!
多年来随霸王征战疆场,所向披靡的乌骓,做梦
也没想到还将遇上这么位横空出世的克星来。
竭力反抗也无办法,它无可奈何之下,唯有选择顺从。
见傲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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