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晚】本座不重生也能从良
——那是狗和墨微雨才做的事情,他薛子明才不会那样,他是有骨气的。
无论境遇如何,
他永远都是那个凤凰之雏。
*
华碧楠佩戴着一层如雾迷蒙的青纱,遮住了下半张脸。只留一双顾盼生情的桃花眼裸露在外,里头春水细软,不盈一握,一看便知是个美人。
他敛眸,声调没有一丝起伏:“你让我迷倒墨燃,我依了。但又没说我不能迷倒楚晚宁,我凭什么不能迷倒他?”
自从墨燃称帝后,华碧楠便很少再带那掩饰容貌的丑陋面具了。他是寒鳞圣手,孤月夜第一疗愈宗师,要是这么多年连自己的“脸伤”都治不好,也未免惹人怀疑。
在这大千世界,长了一双桃花眼的人比比皆是,而他又巧妙的遮住下半张脸,若不是像木烟离那样的至亲,哪还有人能认出他就是当年的师明净?
就连当初墨微雨在称帝大殿上看到他的时候,也只是说了一句:“你这双眼睛生的倒是十分像我一个故人。”
少年时他生的柔弱,现在他不用再伪装,于是眸里只剩凌厉与冷漠,自然与“师明净”相差甚多。
可以这么说,现在的他和从前的自己,相似度还不如那位花瓶宋秋桐。
梅寒雪则把那柄沾了血的朔风从墨燃体内抽出来,递给弟弟,自己则垂手站在一旁看了华碧楠一眼,又看了薛蒙一眼,明显一副看戏的样子。
他弟弟则假声假气地哀叹一声自己命苦,又装模作样的对地上晕过去的墨燃作了个辑,说了句什么“在下兄长脑袋不好,故意背后捅你一刀,莫怪莫怪”之后,才从乾坤袋里拿了块洁白手帕来擦朔风,擦净血后,也站到哥哥身边看戏。
反正现在最大的对手墨燃也已经昏倒在地了,根本无人能伤到他们。
——而寒鳞圣手的药又是极为强悍的,听说这新出的“醉梦散”能让人足足昏三天三夜呢。
这也正是他们敢肆无忌惮看戏的原因。
“你…!简直不可理喻!”薛蒙把楚晚宁背到背上,嘴上却还不饶人,“你可知道我师尊是谁?当年一战要不是我师尊粉碎灵核保你们周全,你现在这条命在不在还不一定呢!”
“当然知道。”华碧楠则把墨燃扶起来,“但是那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一个疗愈宗师,有被杀的必要吗?”
更何况还有八苦长恨花的存在。
他坚信,只要有八苦长恨花的存在,墨燃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噬主。
不过现在墨燃体内的蛊花有枯萎的兆头,而且力量明显被压制……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他要把魔花的力量再度唤醒。
顺便…再测一测他,到底是不是如楚晚宁手书上所记载那般——是一位特殊蝶骨美人席。
打定主意,他便也不跟薛蒙多啰嗦,而是忍着恶心将墨燃搀在背上,扭头对梅家双公子道:“我去把他送回死生之巅。”
梅寒雪:“送回去?”
梅含雪:“好不容易抓来,送回去做什么?我还想好好的和帝君陛下玩儿两天呢。”
华碧楠完全无视在一旁气到飙脏话的薛蒙:“现在把他抓回去,等他醒来肯定会闹的我们又死一波人,何必呢?还不如让我先把他送回去,在他身边装作投诚帮他疗伤——实则暗中下蛊,再与你们保持联络,等到一切准备完毕,一举歼灭他。”
梅含雪道:“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但华宗师,我们又怎么确认你不会真的反水?”
华碧楠瞥了他一眼,道:“我允许你对我施一个钟情咒——来证明我的清白。”
梅含雪虽然风流,但他也同时是个正人君子,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那还是算了吧,我选择信你一回。”
“不过楚晚宁我们要带走。”梅寒雪道。
华碧楠微微眯起眼睛,纤长的睫毛在面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成交。”
他于青纱底下漾出一丝笑来。
——这群人…可真是好骗啊。
*
“喂喂喂,那这柄花灯怎么办?”薛蒙不悦地把那芙蓉镂金花灯像扔布团似的扔到华碧楠脚下,他自小养尊处优,向来瞧不起这种地摊货。
“随便找个收破烂的卖了吧。”华碧楠挥出一条寒鳞蛇,又指挥小蛇变大,然后再坐在上边,把墨燃也一并扶上去,“反正也不值几个钱。想必是小孩子过家家,随便玩玩的罢了。”
他边说边驾着寒鳞蛇御空,须臾扬长而去。
“还是扔了罢。”梅寒雪也说,“这东西送女人都没人要。”
“你好像对这方面了解很多。”薛蒙道,“是被那些女修摧残出经验了吗?”
旁边梅含雪则站在原地看着他哥黑下来的脸哈哈大笑。但薛蒙这次却没再接话茬,而是直接召出龙城就带着楚晚宁回了昆仑踏雪宫。
梅寒雪也随着薛蒙御着朔风紧随其后,而他弟弟则耍无赖一样的坐在朔风剑柄上,继续对着他哥的黑脸哈哈哈笑个不停。
“梅含雪,闭嘴。”
*
无常镇的夜晚再次恢复寂静。
唯有那一盏花灯倒在地上,依旧发着幽幽的光,直到旭日初升,赶集的人再把它踏碎为止。
就像墨燃命中的灯火一样,总是开了又落。
——最终浑浑噩噩半生,却还是一无所有,就连一盏被别人都瞧不起的花灯,命运都不愿施舍予他。
而这时正好有个人抛下不要的一只小篮子。他捡来了,如获至宝。
却网了一场注定会碎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宁和墨燃要分开一段时日啦。
我:采访一下踏仙君,你对接下来和师昧同吃同住日夜相见的日子,有什么感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