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晚】本座不重生也能从良
心里陡然生起一股暖意。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就像他今天突然跑到孟婆堂来自己手底下这班人吃饭一样,也是从来没有过的。
而且虽然知道他们在骂自己,但心里却没有杀意,反倒还有一种“身在人间”的真实感。
这就是人间烟火吗。
感觉好……温暖,若是能和晚宁一起来看,那便是最好了。
他嘴角微扬,心脏处却突然传来一阵绞痛。那熟悉的冰冷恨意又入骨附蛆般缠绕着他,越缠越紧,妄图把他拖进深渊,拽进地狱,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我需要神血,重新唤醒墨燃心中的八苦长恨花。”一线间,墨燃耳边突然响起了华碧楠对木烟离说的这句话。
八苦长恨花……
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对墨燃的转变做一个心理描写。
☆、【红莲水榭】八苦长恨花
如果说墨燃在学问一道上蠢笨至极,那么他在那些所谓的旁门左道上,就是天赋异禀聪慧至极的天才。
他就像一头嗜血的野兽,对身侧的威胁隐患极为敏锐,并且能准确的分辨出最好的时机从而一举进攻。
举个例子,当初屠杀儒风七十二城的时候,虽然有宋秋桐通风报信,但她毕竟也只是个侍女,拿不到多少情报——而且多数都是无足轻重的东西。
但他偏偏就能从这些看似零散无关紧要的情报中,抓住最好的战机,从而一举攻破。
又或是当年修炼珍珑棋局,他仅靠一点残卷就能将这禁术修的出神入化,甚至在这之上创造出了诡谲可怖的共心之阵。
而现在也一样。他敏锐地抓住了“八苦长恨花”这条线索,野兽的本能直觉告诉他,这是最好的突破口,只要能突破这个,一切真相就能水落石出。
虽然他还并不清楚所谓真相是什么,但隐约之间,他能感觉到,这“真相”一旦现身,就将会把人们对世界的规则认知做出一个彻底的颠覆。
所看到的,所体会到的,可能都是假的。你所认为的轰轰烈烈,可能在别人眼中只是一场戏。
都是骗局。
而布局者…目前他已经知道的是华碧楠和木烟离两人。现在木烟离已经成为一具残尸,仅剩的便只有华碧楠一个。
但他并不清楚华碧楠还有没有其他同伙。而且就算要查,也不知道该从何查起。
只能从八苦长恨花入手……墨燃无意识地抚摸着三把火背上柔软的毛,从孟婆堂小角落里拐出来,以一种近乎机械的步伐走在林间小道上。
午时的太阳很耀眼灼目,三把火“嗷”了一声,仰起头,目光专注地看着那个人间帝君。蓝眼睛里满是澄澈。
踏仙君低头:“…你说什么?本座没听见。”
“……嗷呜。”
“想找楚晚宁?”墨燃愣了一下,旋即笑起来,端的是疯狂肆意,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他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他去找他的好徒弟薛蒙了。”
就像那盏被踏碎的花灯一样,楚晚宁走了,带着墨燃平生最美好的愿望与梦境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楚晚宁甚至连一句答复都没有给他,就走了。
“你说如果…是薛蒙要杀本座,他会不会也像护着薛蒙那样护着本座?”往日黑的发紫的眸里此刻一片空茫,如同一潭死水,毫无波澜,“你说他会不会护本座?毕竟他也是亲口说过喜欢本座的……你说会吗?”
三把火只是支起身子蹭蹭他的下巴:“嗷。”
“你说让我把他再抢回来?”墨燃愣了许久,蓦地笑出来,“倒是个好主意,等本座伤好些了就去把他重新抢回来,唔——让他这几天也见见薛蒙吧,就当本座开恩了,毕竟他俩也好几年没见着了。”
三把火跳下来,四条小短腿跟踩了旋风似的跌跌撞撞地往前跑,跑两步回头看他一下,还不停的“嗷嗷嗷”怪叫,让踏仙帝君跟上它。
墨燃左右想着无事,便也跟着它走。越往前走,感觉越是熟悉。
“你带本座来红莲水榭做什么?”话音未落,他便看见那小白团子一下子跳进红莲池子里,还抬头看着自己“嗷嗷嗷嗷嗷”乱叫一通。
三把火在水里摇头摆尾,连那双澄澈的蓝眼睛都笑成了缝,眯着眼看人。
“为什么要本座下去?”
“嗷!”
那个白衣哥哥说哒!说让你来多泡泡,对身体好的呢!
“楚晚宁说的?”墨燃来了兴趣。这天气又正热着,上池子里泡泡,也的确解暑。冷白指尖搭上腰带,他褪下外袍,下了水。
很凉。似乎连心里都平静了许多。
墨燃垂下眼皮子,就那么靠在池子边舒舒服服的靠着,幻想着楚晚宁还在屋子里晾着一壶酸梅汤,等他上来一起喝。
然后天黑了,楚晚宁还会带着他躺在躺椅上,看着天上的星星纳凉。因为楚晚宁怕热,于是他就会拿着一把小扇子,轻轻的摇着,给他扇风,然后看着楚晚宁的眼睫一点一点垂落,最后躺在自己怀里,在满天繁星中合了眼,安详地睡过去。
如果这些便是余生…该有多好。
*
红莲池水似乎有安神的功效,一点一点抚平他因八苦长恨花而杂乱的情绪,最终梳理出来那条最明朗的线路,引着他继续向前走。
现在首当其中的就是,要查出八苦长恨花的作用功效…墨燃把脑袋都沉入水下闭气,水流清冷,能让他的思绪不受外物干扰,更加明晰。
怎么才能知道呢…去审问华碧楠吗?不行,自己刚杀了木烟离,华碧楠正在气头上肯定不会说。就算不在气头上,像华碧楠这种亡命之徒,肯定也不会说实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