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给魏尔伦戴了顶环保帽 中
麻生秋也活着的意义只剩下了一个:成为文豪们的金主。
终其一生,他想要修复自己断裂的脊梁,获得真正意义上的尊重,让自己心口的一股怨恨可以得到化解。
那样,他也许可以祈愿自己能投胎转世吧。
死亡。
依旧是他最终的心愿。
餐桌上,奥斯卡·王尔德接受了他的礼物,却不肯吃那些简单的食物,“秋,今天去我家里做客吧,我那个蠢哥哥守不住秘密,知道我搬了公寓后就怀疑我跟别人同居了,我要向我父母证明——”他挺起胸膛,矜持地说道,“我是一名有道德修养的男性!”
麻生秋也习惯了毁容纱布脸,自然就在生日当天纵容了他。
晚上的家庭聚餐里多出了一个外人。
一家四口的王尔德家,简·王尔德夫人见到麻生秋也的形象就安心了,自己儿子没有跟女性同居,对方一看就不是粗俗无礼的人。
简·王尔德夫人笑吟吟地询问他家里的情况,麻生秋也本来擅长编故事,谎话张口即来,什么明朝后裔,王族后人,哪个适合十九世纪生存就用哪个。可是不知道怎么,他想到记忆里模糊的那些人,有一些话就说不出口——名字可以乱写,父母不能乱认。
上辈子,真的好遥远啊。
麻生秋也缓缓说道:“我姓王,名秋。”
他浑身是温润如玉的气场,半点也不像是混黑人士,“我出生于高级知识分子的家庭,我的父亲有相当于大学教授的水平,我的母亲是一个温柔和蔼的女性,他们为我安排道路,督促我学习,可是我不甘寂寞,走上了一条与他们想象中都不一样的道路……”
记忆中的父母被虚构出来,有着与自己三分相似的容颜。
他们在面对自己微笑。
他们不是日本人,一生未沾过血腥,教育孩子遵纪守法,让他得到了九年义务教育……他好歹是毕业的大学生啊。
【我的父母在另一个世界,不是黑手党,没有牺牲。】
【我,是父母教育的延续。】
麻生秋也是一个记不清楚过去的人,但是他给自己赋予了过去。
根这种东西。
要努力活着才能重新长得出来吧。
他为家人不被看低,从容地说道:“最后,我成为了一家海产品公司的老板,经营着内陆和海外的商业生意。”
彭格列,传言是这么自称的。
生活在横滨海附近的港口黑手党用一用,应该没有关系吧。
奥斯卡·王尔德发出喝汤被呛到的咳嗽声,简·王尔德夫人拍了拍小儿子的背部,对客人问道:“那你是为了生意来到爱尔兰?”
麻生秋也回答:“扩展新业务,我准备成立一家出版社。”
下一个业务,炖鸽子出版社的异界分部。
炖了这些鸽子!
四天后,十月二十日,阿蒂尔·兰波在监狱上蹿下跳,等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生日礼物。
一套过冬的衣物和……红色秋裤。
阿蒂尔·兰波拉扯着东方的舶来品,裤子丑得让人想落泪。
“这是什么啊?!”
毛线织成的裤子也不用弄得这么丑啊!
相比之下,维克多·雨果送的“东方”水墨画显得充满了艺术气息,画上的巴黎圣母院若隐若现,好似鬼屋,显然是雨果的画技不到家。
凑近去闻,弗朗索瓦·维克多替阿蒂尔·兰波闻到了父亲作画时熟悉的味道。
——咖啡味。
父亲喜欢画画后泼咖啡点缀一下,是最新创作的画作无疑了。
弗朗索瓦·维克多安慰道:“别怕,我的生日也在十月份,你看我父亲压根没寄礼物过来,我觉得他已经忘了这件事。”
阿蒂尔·兰波突然心理平衡了。
亲爹名气再大又怎么样,生日没有礼物啊!
八天后。
果不其然,弗朗索瓦·维克多双手空空,一副自己已经不在意的模样,快要四十岁的男人是不会好意思对父亲撒娇的。
阿蒂尔·兰波偷偷穿上臃肿的秋裤,囚犯的衣服也掩盖不了两条细腿粗了一大圈。
他满脸纠结,承受下了这份“父爱”。
法国的冬天不怕冷了。
……
十一月,爱尔兰的炖鸽子出版社成立。
业务:零。
奥斯卡·王尔德头上又挂了一个出版社社长的身份。
这个冬天,奥斯卡·王尔德胖了几斤,沉迷看歌剧,嘴里不断地塞着甜食,已经不怎么追星了。天天看着成精的纸片人,奥斯卡·王尔德的审美被强行提高到了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水平,浑然没有注意到麻生秋也看向他时隐晦不明的目光。
“秋,威尔第先生创作的歌剧《阿依达》要在开罗首演,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开罗?”
“不去,埃及太远了,等明年的下一场演出。”
麻生秋也拒绝了。
在十九世纪跑到开罗看歌剧的奢侈行为,他是心动的。
文学、艺术是他的精神粮食。
他的视线没有焦距地看着手里魏尔伦的诗歌集,不留意的时候,可以冷静客观的评价,一旦留意其内容,处处是兰堂忧郁的痕迹……
一八七一年下半年,法国政府赔偿德国政府,稳定了局势。
年底。
阿蒂尔·兰波出狱了。
……
第393章 第三百九十三顶异国他乡的环保帽
回家的阿蒂尔·兰波低调做人。
他服刑半年,参与了一生最难以忘怀的战斗,此时此刻无比地想念家里柔软的被子、亲人们关心的声音。
兰波家里,阿蒂尔·兰波绘声绘色地对母亲诉说外地的景色。他本身没有这种经历,但是他套话了弗朗索瓦·维克多,比他年长的弗朗索瓦·维克多去过许多地方,丰富了他的语言库存。
把母亲忽悠住后,阿蒂尔·兰波面对家中姐妹的期盼,咽了咽口水,若无其事地说道:“妈妈,父亲暂时不愿意回来。”
兰波夫人没有一点意外,问道:“他还对你说了什么?”
阿蒂尔·兰波的眼神飘忽:“让我跟雨果先生学习诗歌。”
兰波夫人误以为听错了,阿蒂尔·兰波的妹妹发出一声尖叫:“雨果先生?是那位德高望重的维克多·雨果先生吗?!”
阿蒂尔·兰波意外:“你也知道啊。”
他的妹妹没好气地瞪哥哥一眼,没上过学的人也听说过。
阿蒂尔·兰波借用雨果的名声转移注意力,为自己捏了一把汗,没有人知道他的事情,巴黎公社有数万人被捕、流放,报纸上也不可能刊登出他的名字,而且他有注意保护自己的名字不被外人知晓。
“妈妈,我过几天还想去找父亲。”
“……你该上学了。”
“不不,我觉得在父亲身边可以学到更多,他与雨果先生有交情,而且雨果先生也邀请我去家里做客!”
阿蒂尔·兰波按耐不住激动,第一次表达了对父亲的孺慕之情。
兰波夫人伤感。
孩子渴望父亲,她又怎么能阻拦。
阿蒂尔·兰波离家八个月的风波被家人的包容抚平,那条红色秋裤更是作为父亲的礼物,被他拿来对姐姐妹妹炫耀。
维克多·雨果在书信中与在英国的友人相谈甚欢,麻生秋也提供了许多闻所未闻的精神疗法,成效颇大,从饮食、服饰到音乐来唤醒阿黛尔·雨果的求生意志,营造出一种在巴巴多斯流浪的生活是错觉的氛围,比那些说放血治疗的医生要靠谱无数倍。
当麻生秋也得知阿蒂尔·兰波出狱,便明白该来的,还是来了。
“谎言终有被拆穿的一刻。”
壁炉燃烧起来,麻生秋也感受不到暖意,膝盖搭着一条毛毯,一本魏尔伦的诗歌集被翻到有折痕,目光望向窗外,爱尔兰的冬天不再下雪,自己也无法自欺欺人——这场爱情,错的何止是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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