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我更懂七五
“小生黎知常,拜见叶老先生。”
“不必如此大礼,来者是客,小友的药膳之术,老夫也有所耳闻呢。”
黎望听此,当然是顺着杆子往上爬,他虽然嘴巴不饶人,但对着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却是很知道天高地厚的,没一会儿,两人就聊开了。
“老夫看小友脸色,似是有些不大好啊。”
其实这些年叶青士已经很少替人问诊,一则是他在编写医书,想将自己的医术和见闻传承下去,二则是他老迈五感退化,怕看得没以前准,遗误病人治愈的时机。
“老先生好眼力,小生这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
黎望也没遮掩,甚至在老先生伸手时,非常乖顺地将手腕递了过去,叶老先生一摸,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这毛病,若老夫再年轻个二十岁,定是能替你根治个五成的。”叶老先生说完,唉声一叹,道,“如今这眼力不行了,花得厉害,平常倒是不打紧,若是施针这等细致活,一针两针还好说,一两个时辰的施针,不行咯。”
黎望听了,却是半点儿没见失望,中医就是这样,除了个别天赋异禀的妖孽,年轻时积累能力,等老了有能力的,却反而没了精力。
不过如果光是眼神不好使,他觉得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那若是能使老先生恢复眼力呢?”
老先生一听,饶有兴致道:“小友竟还有针对眼力的药膳方子?”
“当然不是,只是……三句两句话说不清楚,待小生弄来那东西,与您一观便是了。”黎望心想,等回京他得弄个老花镜出来,看来很有市场啊,如果有需求,可以跟大表哥合作做个生意赚点小钱。
“很难得?若是很贵重,那便罢了。”
黎望当即摇头:“不算贵重,就是需要花些精力。”
叶老一听,其实心里也有些不服老,便道:“若你真能恢复老夫的眼力,即便老夫这手抖了,也能口述让其他人替你施针。”
这话一出,黎望当即拱手道谢。
一般来讲,这看诊看到这里,识趣的就该自请离开了,可黎望没有,叶青士便明白这小娃娃这么急巴巴找上门来,恐怕是为了其他的事,便率先开口相询:“小友似还有话说,不妨直说吧。”
“我怕您听了,会将小生赶出去。”
叶青士心想,老夫是这么粗鲁的性子吗,会随随便便将朝廷大员的儿子直接赶出去?
“你且说来听听。”
黎望在来的路上想过很多套说辞,有曲折的也有不说透的,可在见到老先生的人后,他就不准备搞这些弯弯绕绕了,老先生是个爽利人,他没必要耍那些无用的小花招。
“实不相瞒,小生有位好友接了一桩案子,与鹤云堂的叶大夫有关。”
“叶云?什么案子?”
黎望手上有展昭誊抄的章洛案卷宗,他便直接将案卷递给了老先生。
叶青士确实眼神不大好,看了好久才放下案卷,眼中有着难掩的震惊和难过:“清儿那孩子,竟就这般没了?”
他依稀记得儿子那大徒弟周正得很,每次见他都存了好些个医理问题,是个对医术很上心的好苗子。
“老先生节哀。”
叶青士也终于明白儿子初见他时的那一刹滞涩从何而来,原来药馆出事了啊。
他缓了好久,才哑声道:“这章洛,竟拒不认罪?”
“不错,甚至章洛之妻章云娘不辞辛苦去敲了开封府的登闻鼓,直言请包公做主,道那章洛绝无杀害周清的可能。”
案卷上,周清被害现场,只有叶云和章洛两人,若章洛不是杀人凶手,那岂不是——
“小友,话可不能乱说,你可知说完这话,老夫很有可能会拒绝与你施针?”叶青士的声音变得冷硬起来,也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悲喜。
黎望知道吗?他当然知道,但他惯来任性,想说便说了,哪有那么多瞻前顾后的打算。
“知道,但我答应了朋友。”
叶青士呼吸一滞,看黎望的眼神愈发微妙起来,当然他心中乱得很,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但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他并不讨厌眼前这个病弱的年轻公子。
若叶云有这孩子的一半心性,他都觉得自己该去祖坟烧个高香了。
然就是此时,叶云气冲冲地奔进来,即便他知道这姓黎的有个当御史中丞的好爹,脸上也依然难掩怒色:“黎公子,你冒昧登门,我知你病弱之身,算是情有可原,可我那大徒弟死于非命,那章洛至今拒不认罪,你竟将之摆上来告知我父亲,你究竟意欲何为?”
“还是说,你质疑陈大人的断案能力?黎公子,你是否过于狂妄了些?”
这就是指着他的鼻子说他多管闲事了,黎望一听,脾气就上来了,直言道:“叶大夫别急,很快陈大人的断案能力就见分晓了。”
叶云闻言,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黎汪汪:来呀,吵架啊,谁怕谁啊!【嚣张.jpg】
第18章 对峙
“大宋官话,叶大夫你听不懂,可以请人替你翻译翻译,这般急迫问出来,莫不是心里头发虚?”
这话说得简直是戳人肺管子,搁一般人绝不会在上门求医时这么怼人儿子,可黎望不仅怼了,脸上还没有丝毫的悔意,大有一种先爽了再说的架势。
“你——满口胡言乱语,现在竟还敢攀扯陈大人,这里是郑州府!父亲,您可不要随意听信这等小人的谗言。”叶云气得面色憋红,但在老父面前,只得按耐住把人轰出去的火气,据理力争道。
“小人?”黎望的语气愈发平淡起来,“叶大夫为何如此激动,竟以此等鄙陋之语形容在下?在下虽是不才,也从未受过这等屈辱。”
叶云心想我呸,老子也没受过这等屈辱,你个小辈冲上门来打他脸,他能给好脸色才怪了:“老夫也是为你好,你父虽然在朝为官,但你一介白身,陈大人磊落清官,你焉能如此污蔑于他!”
……你个听璧角的,大道理居然还一套套的,啧。
黎望看了一眼神情莫测的叶青士老先生,心想叶云这儿子是不是抱养的,不然为甚这般蠢,他都明示得这么明显了,竟还觉得那陈清锐清清白白,况且:“谁同你说小生是白身的,小生不才,十六之龄便中了秀才,那陈大人如此为官,小生不过是做了天下读书人都该做的事情。”
天下读书人该做什么?那自然是为正义直言,不屈身份地位,只凭胸中意气发声。
叶青士闻言,心中也是一叹,不愧是蜀中黎家的血脉,即便先天孱弱,也非寻常人能够企及。
“叶云,黎小友是来拜访老夫的,他想说什么,都是老夫允许他说的,你如此气势汹汹地冲进来,难免失了体面。”
叶云也是惊得难以相信:“你竟还有功名在身?”
其实也无怪叶云不相信,实在是这年代读书是很需要体力的,考试特别是院试,就更需要考生有健康的体魄,黎望这么孱弱的身体,估摸着考一场就要被人抬出来了,怎么可能……怕不是舞弊来的吧?
“这很奇怪吗?”黎望一眼就看穿叶云所想,便也懒了跟人吵架的心,只道,“这所谓污眼看人污,你不信小生也别无他法。”
说罢,他转身朝老先生稳稳地鞠了一躬,道:“今日冒昧造访,打搅老先生了。待他日天气好些,小生定前来正式拜访。”
叶青士也没阻黎望离开,只让他把桌上的案卷带走,等人走远了,他才啪地一声砸在旁边的桌上:“叶云,周清是怎么死的,你给老夫老实交代!”
叶云当然不会傻到就这么承认,直接就来了一招示弱卖惨:“父亲,你竟信外人不信儿子?”
“你的脾性老夫还不知晓,这案卷上写这章洛身无长物,你会好心给穷人看病?老夫早已不奢求你医德如何如何高尚,你会突然这般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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