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姬[新月同人]
他这才发现他太想当然了,原本他以为是微小的隔阂和伤痛,对别人却是锥心刺骨的痛楚。
骥远是这样,想必珞琳也差不多吧。难怪珞琳见了他总是规规矩矩的样子,再不见从前的亲昵撒娇了。他原本还以为那是嫁了人长大了,现在想来,她也是心中有怨怒,所以和他谈话总是在应付差事吧?
这两个孩子都是雁姬抚养长大的,自己总是征战在外,每次回来多抱抱他们,给他们买礼物,带他们出去玩,他们就欢喜不尽了。平日里对着自己比对雁姬还要亲热。他也总以为这些是理所应当的。
其实他从没了解过他们,从没cao心过他们的未来和前程,总觉得有雁姬的管教,他们必会按部就班的走下去。不需要他cao什么心。他也理所应当的享受着儿女的敬佩孝顺。
时至今日,他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遥远。他从不知道骥远也能这样忍耐,这样谋定而后动。他也不知道珞琳,从何时开始成为了一个越来越像雁姬那样的母亲和妻子了。
他印象中的他们,一个还是正直慡朗的少年,一个还是活泼娇俏的少女,两个都是“听话”的孩子。见他们不争执,不吵闹,他便以为他们像雁姬一样,被他和新月美好的爱qíng所感动,接受了他们的qíng不自禁,也接受现在的这个家。
原来他们不是不反对,只是从前无力反对,所以闭口不言。
原来他们已经长大了。
第18章
之前,骥远担心老夫人震怒,会惊着怀着孕的如锦,便让她带着外甥和外甥女出去玩了。努达海本想也让新月出去,但她执意要留下。
此刻,她含着泪控诉道:“骥远,你怎么能这样不孝呢?这都是我的错啊,要不是因为我对努达海qíng不自禁,也不会让雁姬被迫离开的。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吧。你怎么能怪额娘和努达海呢?”,说着说着她竟然给骥远跪下了,“骥远,求你收回分府的想法吧!我愿意自降为妾,咱们把雁姬接回来好吗?这样你就不用分府了,是不是?”
珞琳面上闪过一丝嘲讽,上前去一把托住了新月,和她的侍女一起把新月硬扶了起来,“继夫人,您这是gān什么?您怎么能给晚辈下跪呢?这要是让不知qíng的外人看到了,还会以为哥哥对您无礼不孝呢。”
看呆了的老夫人此时也回过味儿来,虽然对孙子有不满,可是比起儿媳妇,那孙子还是比她金贵的千百倍,不由得沉下脸道:“新月,你也该好好学学规矩体统了。不要动不动就下跪,你自己不知尊重,还要把别人也陷于不孝不义之境地?”
“额娘……我……”
老夫人却不yù再和她纠缠,“云娃,扶你们夫人回房休息。秦嬷嬷,改天得了空,你把规矩体统的事qíng好好和夫人说道说道。这是在家里,怎么都还好说。要是在外头闹了这样的笑话怎么得了?咱们将军府还不成了京里的笑柄了?”
新月捂着胸口有些不可置信,老太太还是第一次对她说这么重的话。云娃有些不满的想要开口为新月说话。被努达海打断了。
努达海有些无奈的说:“额娘,您别在意,新月是为您和咱们将军府担心,才一时做了不合体统的事”,又转头对新月道:“新月,额娘让你学规矩也是为你好。你先回房休息吧。毕竟身子沉了,坐久了不好。”
新月见老太太的脸yīn沉沉的,努达海也严肃非常,不敢再辩解,哭哭啼啼的带着云娃走了。
只是刚才谈话的气氛,被新月这一搅和,也没了。
老太太想起刚才的话头,问道:“努达海,骥远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同意他分府出去了?”
努达海点头道:“是的,额娘,我是同意了。”
“你怎么能同意呢?”
“额娘,分府并不是分家,祖宗祭祀,拜祠堂的时候,骥远还是跟着我,作为嫡子祭拜的。并不差什么。雁姬独居在外,又只有他一个儿子,他有这样的孝心也是好事。咱们好歹还有一家人呢,家里又即将添丁,便是成全了骥远的孝心,于咱们也无大碍。再说骥远从小就在您跟前长大的,您还担心他搬出去了就不孝顺您了?虽然不在一个府里,但京城才有多大,他还会时时回来看您的。骥远前程远大,将来说不好就要驻守边疆,或者外放为官,那可比搬出去远多了。额娘您就是再不放心,不是也得放手让他去吗?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只要知道他还是那个孝顺的好孩子,不就行了吗?再说皇上的圣旨已下,金口玉言的,也不能更改了。”的老太太叹了口气,也知道事qíng绝无更改了,再说什么,反而要和孙子闹僵了,斜睨了骥远一眼,“还跪着gān什么?起来吧,我是拧不过你们了,你们总是有理的。”
骥远爬起来,赔笑的走到老太太跟前作揖,珞琳也坐到她身边去说笑,才终于把她给逗乐了。
虽然她心里并不高兴。可她也知道这是无可更改的事qíng,人老了,要不是老糊涂的,那就是成了jīng的,她也知道此时把孙子的心抓在手里是最重要的。即使搬出去住了,得让他心里还向着这个家才行。
于是仔细问了问骥远新府邸的事qíng,又商量家具摆设什么的,还有带过去的奴才。此时雁姬当初给如锦上的课倒派上了用场,骥远要了几家人,都是雁姬说还算老实可靠的。老太太一盘算,这几家人都是现在在府里没什么大用场的,也都准了。
虽然不是分家,只是分府单过,老太太还是给了骥远一大笔安家的银子,又从自己的私房里拿了不少银子贴补给骥远。老太太心里想的很明白,这个家早晚是骥远的,何必现在心疼这些银子。
倒是骥远,见他玛嬷这么为他打算,自己却要搬出去,心里又愧疚了起来。可是为了额娘,他也只得如此了。骥远暗暗打定了主意,就是搬出去了,以后还是要好好常常回来对玛嬷尽孝心才是。
说了一大车的话,老太太想起骥远今儿刚回来,便赶他回房休息了。
只剩下了她和努达海的时候,她颓丧的叹了口气,“你没纳妾,雁姬也只生了骥远这么一个儿子。我虽然遗憾你儿子太少,却也想着,咱们家至少不会闹出那些分家夺产,兄弟相争的事qíng。哪想到临了临了,还要看着唯一的孙子分府出去?”,说道这里,不由得有些悲从中来,语气哽咽了。
努达海也愧疚了,在朝堂上的时候,他只想着雁姬确实需要儿子照顾,却没想到老母亲的心qíng。可是责怪谁呢?并不是雁姬让骥远这么做的,而是自己的儿子看不下去雁姬在外独居。这也是qíng有可原的。
还是怪自己吧。要是当初自己早点回来就好了。那样事qíng也许有别的解决的方法,雁姬也不是非下堂不可的。那样的话,这个家还是美美满满的。
“新月肚子里……”
“希望她一举得男吧。这家里的子嗣还是多些的好。将来骥远也有个左膀右臂,兄弟俩也能互相扶持。你就是太孤了,若你在朝中也有个能说上话的兄弟,当年的事咱们也不至于那么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