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大老爷的作死日常跑[红楼]
或者这么说好了,拿先皇作比喻还不大分明,就说贾敏那婆母,一病三四十年的,本以为她就这样熬过去了,结果一个眼错不见就没了命。还有那拉淑娴娘家的老太太,那位可是自打原主张氏出生后不久就开始缠绵病榻了。到前太子出事、瑚哥儿夭折那会儿,她可是一度在死亡线上挣扎,结果人家当时啥样儿,如今还是啥样儿。由此可见,有时候真心跟病qíng无关,这就是命中注定的。
太医的意思是,贾母的身子骨一早就毁了,如今再固本培元的意义也不大,单看她能不能撑得住,或者gān脆找个事儿让她记挂着。这人嘛,若是整日里挂心各种事qíng,反而不容易走,万一真的啥都不在乎了,那绝对是分分钟上天的结局。
等送走了太医,贾赦眉头紧锁的道:“老太太这意思,是不管贾政那蠢货了?”
介于贾母从未将大房这一大家子放在心上过,贾赦半点儿都不认为这是他的责任。可他想不通,贾母素来不是拿贾政和宝玉当成心头ròu一般看待的吗?她竟是舍得?
那拉淑娴思量了一下,决定暂时不讨论这事儿是否同贾政他们有关,而是将先前黎氏前来拜访一事告知了贾赦。
黎氏这人怎么说呢?其实并没甚么坏心眼儿,准确的说,那人就没心眼儿。可她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刺激了贾母一回,哪怕贾母先前身子骨就很糟糕,可若是没一个引子,也不会发出来呢。况且,贾母都这般大的岁数了,哪个也没指望她能活多久,刺激出病qíng并不能有助于治疗,只能让她再度损了根本。
简而言之,也许黎氏是无意的,可她确确实实造成了后果。
当下,贾赦脸就黑了。
那到底是亲娘啊,若是今个儿是他家蠢弟弟气死了他亲娘,甭管出于颜面问题还是旁的缘故,他都只能选择帮着隐瞒。说白了,即便已经分家了,那也是一本同源的,贾政若是倒霉了,就算不会牵连到他,也会弄得脸面无光。可黎家算个甚么东西?!不对,都不能说是黎家,而是工部左侍郎应家。
各院部左右侍郎都是正二品,搁在平头老百姓眼里,那就是了不得的大官。可惜,贾赦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
“指望全天下的人都帮衬着她?没脸没皮的东西!”贾赦可不是甚么宽宏大量的人,他疯起来连亲娘和亲弟弟都敢弹劾,至于区区一个工部左侍郎都不够他折腾的。
当下,他甚至顾不得早已夜深了,就立刻写了份弹劾的折子。
按说弹劾众臣,那是御史台的职责,可他贾赦也曾在御史台待过几年,如今更是主管着内阁,想要遇阻代庖,绝对没人敢管。况且,这当官的,能有几个是gāngān净净的?莫说工部左侍郎,那就算仅仅是七品芝麻官旁边的师爷,也难保没收受过贿赂。
“哼,我明个儿就教教他,何为娶妻娶贤!!”贾赦恨恨的收了笔,决定明个儿一早恁死那丫的!
那拉淑娴:“……”这倒霉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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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贾赦果真当着泰安帝和文武百官的面,亲自递上折子,顺便将工部左侍郎喷了个狗血淋头、体无完肤。莫说当事人了,连看戏般的泰安帝都傻眼了。
诚然,贾赦是个疯子,是个混不吝,甚至他就是个搅屎棍,可他每回发疯都是有预兆的。这么说罢,你明知道他有病,你还特地跑上去刺激他?
关键是,要是自身毫无任何破绽也就罢了,那工部左侍郎应大人简直就是浑身都是破绽!
冰炭孝顺本是应该的,可一旦数量多了那就不正常了。有事没事儿的宴请朋友也很寻常,若是碰上府上老人过寿孩子出生等等喜事儿,收点儿礼物也很寻常,可这规格谁来定?还有素日里办差,工部本身就因为并不是极为重要的地儿,很多人都是抱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态办差的,就像多年前的工部员外郎贾政一般,基本上就是一壶清茶一本闲书,这般混一天算一天的。
贾赦从头到尾将工部左侍郎喷了个遍儿,甚至他压根就一点儿证据都没有,只是他说的太理直气壮了,仿佛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又仿佛工部左侍郎就是那十恶不赦的大贪官,直接把人吓得软瘫在地上,都快吓尿了。
单喷罪魁祸首的夫君也就罢了,总算还有些道理。结果贾赦喷痛快了,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工部尚书。
工部尚书那才叫一个无辜呢,关他啥事儿呢,这要是他手底下的人真的闯了弥天大祸,牵连上了他,那他也就捏着鼻子给认下了。可办差不认真?每日里敷衍做事儿?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天哩个撸哟,这年头当官的有几个是gān实事儿的?啥时候连偷懒都成了罪过了?
“圣上明鉴,圣上明鉴呢!!”工部尚书姓方,今年已是六十高龄,他满心盘算着等过些时候,寻个好点儿机会,就可以上书告老还乡了。左右这些年他也捞够了,膝下的两子和三个孙子都已经走上了官途,正好去年间他头一个重孙子出生了,等他告老之后,还可以亲自教养一下,真正过上含饴弄(重)孙的悠哉日子。
结果呢?结果呢!!
方尚书都不想吐槽贾赦了,他只在心里疯狂的咒骂左侍郎应大人。这得是多作死的人,才会无缘无故的去招惹贾赦那个疯子?不知道他脑子有病呢?不知道他疯起来比疯狗还可怕呢?自己想死你倒是立刻去死呢,跳崖跳井上吊抹脖,哪个不成呢?非要选择这么可怕的死法,还临死也要拖个垫背的?
这厢,方尚书是又气又急又惶恐,那厢,泰安帝也琢磨开了。
工部尚书和左侍郎绝对不gān净,这点儿是绝对可以肯定的,毕竟若是面对的是诬告,他们应当露出被羞rǔ,激忿填膺的神qíng来,而不是惊慌yù绝。不过,根据泰安帝多年的经验来看,贾赦必然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因为那货原本就是以诬告出名的,偏生就算是诬告,那货也是一脸的正义凛然,反而是被诬告的一脸心虚胆寒。
“大理寺卿查查罢。”泰安帝琢磨了一阵子后,索xing不想了,回头问问贾赦就知晓了。不过,因为被告的是工部尚书和左侍郎,jiāo给刑部那头就有些不妥当了,泰安帝索xing点了大理寺卿的名儿,jiāo予他来审查真伪。
只是,随着泰安帝的话音刚落,那俩倒霉蛋儿已经彻底瘫了,甚至隐约还能从工部左侍郎身下闻到一股子尿骚味儿。
登时,泰安帝面沉如水。
能日日上早朝的都是朝堂栋梁,基本上也都是人jīng,哪怕是武将好了,脑子一根筋的也很少。见泰安帝是这副模样,哪怕到如今尚未有罪证,在场诸人也都已经在心里为这俩倒霉蛋儿定了罪。又有那些个酷爱脑补之人,思量着贾赦这人虽疯,却并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疯,琢磨着工部左侍郎应大人素日里的为人也不像是会主动招惹是非的,那就是说,极有可能贾赦是被人指使的?
身为荣公贾代善之嫡长子,承袭一等将军后又得泰安帝赐封荣宁侯,且本身还是正一品殿阁大学士的贾赦……
哪个能指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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