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红楼都在围观贾赦闹上进
贾珍捂着头,不吭声,讪讪的讨好笑笑。
他是一直以他爹为傲的,可是爹爱道法,有时候神神叨叨的,他又养在祖父膝下,便略微有那么一点点疏离。
“除宗这件事是经过长辈们深思熟虑的,珍儿这一点你不用怕也不用担心。只要按计划行事便可。人仗着辈分哭,那我们就仗着年纪哭吗?看谁豁得出去脸!”贾赦又宽慰几句后,板着脸面容肃穆的说起感恩问题,说起贾珍对长辈,尤其是对他爹的敬意问题。
这点很严重,想想上辈子他敬大哥刚去逝,这帮崽子就敢热孝yín乱,还在灵堂行事。
贾珍本不耐听人念叨,但一来跟贾赦关系好,二来他家赦叔行事向来比他还不拘小节,万一惹了他,没准自己什么时候被坑一把都不知道。
打定了主意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贾珍貌似老老实实的听着。但此举对同样熊孩子出身的贾赦来说,压根是班门弄斧。
但见状,贾赦也换了种劝法,全然不提贾敬如何如何,为人子要如何,反而说起来了自己小时候的熊孩子往事,听得贾珍乐呵不以:“赦叔,您还有这光辉往事,怎么之前从来没听您说过啊?”
“这不是你叔祖父害羞吗?”贾赦噗嗤一声笑道:“我本来也挺怕他的,但是祖父跟我说他这只是初为人父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爱意。说当年给我换尿布,因为过于小心翼翼,倒是把我chuī冻了,他都还没想好换尿布的姿势。”
贾珍:“……”
“带我出去玩,永远把我抱在手里,就是因为同僚提及一句拐子……”贾赦拿着自己以及他爹的例子来诱导贾珍,心里默默的打了一番腹稿,决定一会去就给贾敬写信,一定要好好夸夸促进父子感qíng的小能手赦。
远在扬州的贾敬莫名的感觉自己背后有股寒意。
被灌了父子心灵jī汤的贾珍满心狐疑的回家,好不容易挨到用餐完毕,迫不及待的朝贾柳氏询问自己小时候的二三事。
贾柳氏闻言失笑的摸摸自家儿子的脑袋,“我儿这么对幼年之事如此感兴趣了?”
“还不是听赦叔说的。他小时候可熊了,可叔祖父还那么宠他,我呢,老爷一点都不管我,也不关心我。”一说起这个,贾珍感觉胸口一闷,想起往事种种,愈发不满,跺脚:“还不如赦叔对我好呢!连师父都是赦叔替我出面求的!”
“傻儿子啊,你赦叔是对你不错,可是沈兄与你父亲是同科进士啊!老爷有皇命在身,无法亲自上门道谢,但也奉上了重礼还有道谢信。”贾柳氏叹口气:“你爹……哎,你赦叔有点没说错,你爹信奉道教,秉承“爷光做不说,你爱信不信!”理念。这对父子关系来说,的确不太好。”
“什么?”贾珍不信,红着眼眶转身便往外跑,待一口气跑到沈府门前,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垂头丧气的在外来回踱步。
“珍儿,你怎么了?有什么委屈尽管跟师兄说。”沈獬的大儿子沈轩收到仆从的来报,笑着把贾珍拉进府。
他本来对勋贵没什么好感的,尤其是对京中颇负盛名的纨绔霸王花贾赦以及偶尔被他带出来玩的荣宁街一霸贾珍。
这贾珍不过八九岁年纪,便不学好,打架斗殴,走马章台。
但冷不防贾赦làng子回头,又训着贾珍走了正路,尤其是经过这大半年时间的相处。这贾珍偶尔有时候霸道好胜了些,但基本上也不难教,只要有人教导,他也会向善行善。
“我……我要找师父!”听着人温和的相劝,贾珍愈发有些不好意思,支吾着:“我……我有些族内事务处置不了。我祖父,父亲都不在家,他们就会欺负我。”
他初闻利用史氏的事qíng吓唬族人,让族人分宗,心里是很喜欢的。他真的不喜欢那些人,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全部集聚到他家里来,烦都烦死了。
可一旦分宗,外人会这么看贾家啊?
沈獬收到小徒弟来寻他求救,笑着派人把贾珍引到书房。在听完人支支吾吾旁敲侧击分宗的影响,回想起自己近日听到有关贾家的种种传闻,对此堪称大刀阔斧的一出,即使心中不解,但面对贾珍略红的眼,还是静心思忖了一番,不留私的分析了利弊。
“最后,珍儿,说句最为实在的话,有皇上的旨意在,你有什么好怕的?”
“那……”贾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见面带担忧之色的沈獬,一时间觉得自己先前纠结父亲待他好不好有些矫qíng。
说句最直白的,宁府上下只有他一根独苗呢。
“那多谢师父!我明后请假一下,回家处理些事qíng!”贾珍破涕为笑,又道了几句,欢快的回了荣国府,拉着贾赦迫不及待的商讨如何单单凭借他们两个就镇压出一群妖魔鬼怪。
贾家一共有二十房,随着荣宁两国公的发家,昔年只要与两家稍微扯得上一些关系的都攀附着进了京,并循荣国公之意尊其兄长为族长,过上了皇城百姓安定生活,可谓一人得道jī犬升天。
“所以说实在的,除却开府老太爷的几个分出去的庶子,其余族人跟我们贾家如今压根扯不上任何关系。但偏偏仗着我们两府的名头行事,尤其是金陵那帮人。父亲门下客卿全部将罪证调查的一清二楚。那帮人你爹已经解决了。”
“我爹怎么解决的?”贾珍有些惊讶眸子里有些崇拜。
“找苦主朝他告状,接了诉状后直接派兵抄了贾家各房。”贾赦见贾珍眸子里难得闪现对贾敬的崇拜,一语带过,道:“你自己写信问你爹去啊!反正现在扬州有三,九两位皇子在,用皇家暗卫传个信,来回不过四五天时间。你跟他取经学习一下。”
“哼,我才不要呢!”贾珍道:“要速战速决,还是本少族长先履行抓阄的权利吧。”边说眼珠子滴溜溜的望一眼贾赦。
贾赦闻言笑笑,面上毫无改变,只道:“你抓阄后,跟老二说一声吧。这人什么事qíng都憋在肚子里,就怕事后知晓,一言不合就炸了。”
“哦。”没有见到自己预期的表qíng,贾珍鼓鼓腮帮子,期期艾艾的问:“赦叔,我信写好后jiāo给谁啊?”
“你喊一声就会有人来送的。”贾赦拍拍贾珍的脑袋:“你叔祖父可疼你了,你身边也有两暗中护卫着呢。要不然哪能任你四处乱窜,那些都是穷凶极恶的匪盗,手上可沾着人命。”
“哎呀,我忽然想起还有事qíng没办,叔,我先走了。”非但得到答案,还得到意外之喜,贾珍高兴的跑回家,当即写信给贾敬,特言简意赅的询问如何分宗,没想到一向寡言的父亲居然会了一封长信,密密麻麻的好几页,最后还写了一句“我儿最近表现令父满怀欣慰”。
捧着信,贾珍一边派人去邀请贾氏族人,一边又邀请贾赦与贾政。当着两兄弟的面从一堆纸团中抽中了一张,待打开后,看看神态不一的两兄弟,道:“鹤顶红。”
话音落下,内室想起一阵噪音。
贾赦拉着神qíng有些激动的贾政,道:“能留有全尸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我……我……”听着屋内渐渐褪去的音调,贾政缓缓闭上了眼睛:“我知道,我真的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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