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裳华
“对不起……我不该带你回来。”
“能从墓里出来,我才不枉费等了这么多年,齐先生……我不想死在外面……”
齐铁嘴终于反应过来,用斗篷把人遮了抱回家,路上还听着花为媒断断续续的念叨,
“可惜,只能陪齐先生这么久,要是……要是真的有来世……我还想吃,栗子苏……还想……陪着齐先生。”
声音越来越小终至消散,等齐铁嘴抹了眼泪,花为媒一张脸已经变成青灰色。
等回了自家小香堂,花为媒早没了气息,齐铁嘴看着花为媒,瘫坐在地上半天没动,良久,才把尸体扶起来道,“窥天机有损福寿,下辈子,你去找个好人家吧……”
说完伸手去拨花为媒嘴里的玉含蝉,用力拽却也纹丝不动,齐铁嘴又换了笑脸,道,“逗你的,要是真有来世,你也做人,我一定把你护好了,天天喂你栗子苏。”
咔嚓一声,玉含蝉从花为媒嘴里掉了出来,身体顿时化成烟灰。
从那以后,齐铁嘴就很少与九门众人来往,每每见到张启山都是冷眼相看。
再后来,只听说齐铁嘴路上捡了个婴儿,给他戴着一只玉含蝉,小家伙偏好吃栗子苏,是以和店里的伙计极熟,众人都道这是齐铁嘴的养子,名唤齐羽。
☆、BT八爷-齐麟端(上)
血
一滴,
两滴,
铺天盖地。
张启山拉着齐铁嘴下了个斗,一路上算子嚎得格外厉害,大凶大凶!
百无禁忌的张大佛爷照例把人拉了,一路上护得稳稳当当,偏在离开时遇到了粽子,刀刃挥到齐铁嘴跟前被张启山一枪挡住,利刃割破手臂飞出一道血线,下意识把人往后一推,再回头算子便晕了。
挨一刀对张启山来说不痛不痒,检查一番,算子并无什么外伤,抗回张府睡了一夜,次日丫鬟进去送早茶便看到靠在窗边t望仅仅穿着白色衬衣的齐铁嘴。
“八爷,您没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算子笑起来咧着嘴露出两颗小虎牙,煞是可爱,“比起早饭,那家伙去哪儿了?”
“佛……佛爷在书房……”丫鬟一时间想不起别人,只觉得那个家伙的称呼有些奇怪。
“谁问张启山,我哥呢?”齐铁嘴没戴眼镜,圆圆的眼睛盈着笑意,亲善有加。
刚走到房门前的张启山皱了眉,被砸傻了?
“八爷,您睡糊涂了?齐家独一脉,哪有什么哥哥?”
“嘿,张副官你别逗了,我叫齐麟瑞,我哥哥叫齐麟端,长我三岁,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也想哄我?”齐铁嘴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齐麟瑞的大名张启山初来长沙倒是听说过,但是道上都叫八爷齐铁嘴,时间长了反而没什么人知道齐麟瑞的本名,可是齐麟端却从未听过,莫不是齐家血脉单薄,叫这算子入了魔怔?
“八爷,您把眼镜戴上出去多走走。”张副官认定眼前这人是被砸傻了。
“喏,还说没有齐麟端,没有他我怎么会戴这劳什子玩意。”齐铁嘴接过眼镜擦了擦往怀里一揣,笑着看回去,“他是不是又跑出去了?”
张启山给副官使了个眼色,副官笑呵呵的邀这齐铁嘴先用早饭,算子眼神一变,在张大佛爷和笑面副官脸上来回巡视一遍,笑了笑没说话,用了早饭坐车回了自家香堂。
齐铁嘴有些不对劲……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言辞通顺,反应灵敏。
可是他哪里来的哥哥?齐麟端又是个什么人?
安排了副官去齐家老宅走一趟,结果只查到齐麟瑞本是旁支,成年的时候过继到本家就是独子,再往前就不清楚了,齐家本家长老让副官给张启山带了封信,言明齐麟瑞乃独子,是否需要送回本家休养,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中间遣着大夫去看了几回,中医西医皆道无事,齐铁嘴有问必答,也不再提齐麟端,看着是明白了过来。
只是再邀请的时候,原本深色长袍搭着长围巾的装扮变了,翠翠的青衫亦或者鹅huáng的马褂,常有条纹衬衫等新式装扮,换了衣衫褪了眼镜放佛年轻了十岁,面上挂笑整个人都活泼起来。
长沙城里最近总有姑娘小姐看上了这算子,托着人辗转提亲最后都没了下文。
齐麟瑞一手笼着茶盏,脸上露出几分落寞的神色,解九坐到一旁,问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你说,长久不回家是什么缘故?”
“八爷指的是……齐麟端?”解九斟酌着词句,虽说齐八爷醒来依然是那九门提督,但是xingqíng却变了不少,几次说话都瞧见对方yīn测测的笑容,没了眼镜阻挡格外渗人。
听到这里齐麟瑞露出了放心的笑容,道,“总归是你还记得。”
平白无故多了个人?
解九想了想,道,“你说的仔细些,我也好想办法。”
“也没什么好说的,齐麟端他武功那么高也出不了什么事,可他从来没走过这么久。”说罢又皱起眉头。
解九再一问,齐麟瑞将齐麟端的事qíng说的条理分明,吃饭好酸辣,习惯午睡,头发留长,多穿道袍,喜欢戏弄人,总叫他爬树翻墙之类的童年趣事都能讲一箩筐。
对于齐家的老本行风水五行是一点没忘,齐家盘口仍然红红火火,九门提督各家的事也记得一清二楚。
只是,平白无故多了个齐麟端。
解九和张大佛爷商量这事,张副官cha了一句,八爷这样不是挺好的么?虽然偶尔念叨念叨齐麟端,可是日常也没什么影响,反倒是愈加活泼起来。
张启山想了想,说来说去全是废话,不如把人叫到跟前来。
正巧抓了个日本特务,张启山拉着齐麟瑞就问,审不出东西来,不如齐八爷帮着算一卦?
“既然问不出来,那留着也没用。”齐铁嘴摇摇头,瞧着那跪得笔挺中年男人,从身后亲兵腰带上拔了枪道,“看他挺有骨气的,赏个痛快吧。”
说完就是一枪,可惜瞄不准,打的离特务差远了,却是把人惊得浑身一颤。
张副官看一眼自家佛爷,张启山仍是沉着脸没说话。
齐铁嘴也没回头看,径直上前两步,又是一枪,这次那人抖了抖,打到了手臂,虽然没打中要害死不了,血却稀里哗啦淌了下来。齐铁嘴一皱眉,继而咕哝道,“我这枪法着实太差,大兄弟你等等,我给你个痛快的。”
也不避嫌,径直走到那特务跟前,将枪口抵住了头顶,这特务已经闭上了眼睛任由额头汗水打湿头发,咬紧嘴唇一字不发。在旁看着的副官忧心重重望向自家长官,张启山只是看着,没说话。
特务紧紧地闭着眼睛,努力控制着身体还是忍不住地颤抖。
咔嚓一声。
特务的神色平静下来,却听齐铁嘴笑道,“哦呀,子弹没了,副官,你那还有子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