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遨游记
对于龙宫和天上几处乱跑的敖丰来说,不过是过了一阵随心所yù的曰子,可对于季节照常更替的人间五行山来说,孙悟空看到这条顽劣小蛇的频率,是以年为计算的。
又是一个清早。
又是一年chūn来早。
「臭小蛇儿,懒腰伸得那么大,小心把骨头伸折了。」不远处,早醒的孙悟空悻悻地道。
眼珠一转,在林间空地上美美睡了一觉的少年坐了起来,神清气慡。他幸灾乐祸地撇嘴:「你眼红啊?被那么压着,想伸个懒腰也不能吧?」
那男人没有说话,望向他的眼光重新有了些凶狠。敖丰透过那凶狠不羁的目光,似乎发现了一点奇怪的东西。那是似有似无的哀伤,和不甘。
悄然移开眼光,敖丰想起了曾经在灿烂星河中激战的男人矫健灵活的身姿,自由、傲然,飞翔腾挪在九天之上。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敖丰忽然觉得失去了挑衅的兴致。假如真的放手一搏,自己,怕不是绝非这个妖力qiáng大的家伙的对手吧?可是为什么,一想到将来这妖族脱困的一天,心里非但没有害怕和惊惧,反倒有点隐约的期待呢?心思简单的敖丰,一时间想不出原因。
心神不定地想了半天心思,敖丰忽然纵身向上,向着五行山顶飞身跃去。
「喂,小蛇儿你去哪?山顶法力很qiáng,不是好玩的地方!」嶙峋的山岩遮住了孙悟空的视线,敖丰挺拔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云雾缭绕的半山腰。
越接近山顶,身上压迫的感觉越qiáng,只差几丈,就能伸手揭到那条在山顶闪动着无qíng金光的符咒了!「嘛呢叭嘧恕梗那六个冷酷无qíng的大字在五行山顶正中贴着,显示着若有若无,却无处不在的佛力无边。飞不动了,敖丰停下了qiáng自上跃的身形,改为了一步步前挪。
山势越发凶险了,没有落脚的地方,他显出了真龙原形,用尖锐的龙爪抓住了山上凸出的岩石,一点点地,向最后的目的地爬去。坚硬的龙鳞刮在粗糙不平的岩石上,有细微的血迹从鳞片下微微渗出,一阵阵钻心刺骨的疼痛袭来。
胸口的压力qiáng大得惊人,一个不稳,银白色的小龙惊呼一声,趔趄着摔在一块凸出的尖锐山石上,直疼得一阵翻滚乱跳。
咬着牙,忍受着身体和爪子上的疼痛,敖丰西心里发了狠;他就不信搞不定那条刺眼的破布条,撕不碎那几个张牙舞爪的金字!
一遍遍地往上爬去,一遍遍重新地摔了下来。从清晨直到暮色蔼蔼的huáng昏,不知撞了几回头破血流,敖丰终于遍体鳞伤地凑近了那张如来亲封的偈印。按了按心神,他伸出龙爪,颤巍巍地地抓住了那条封印。
「啊──」大叫了一声,一股无边无际的大力伴着金光万道,从那薄薄的印偈上喷薄而出,如海啸山崩,直震得敖丰浑身如遭雷击,一个翻身,直直地矗缴蕉サ落下来…?
「喂,小蛇儿?」困惑地看着摔在不远处一动不动,浑身上下都有láng狈的血迹渗出来的敖丰,孙悟空难得的有点担忧:这条顽劣滔天的小蛇jīng,又跑到哪里去疯玩,搞一身都是伤得摔下来?
没有回答,敖丰躺在地上艰难地喘息,胸口微微起伏着。
「喂,谁欺负你了?」一想到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别人把这条小蛇jīng欺负得这般láng狈,孙悟空心里不知怎么非常非常地不慡,「告诉我,我将来出去了帮你教训他!」
帮他……教训欺负自己的人吗?心里有种模糊的类似欢喜的感觉充斥着,敖丰觉得身上的伤口似乎没有那么疼痛了。
「没人欺负我。」他虚弱地道,「是我自己没本事。」所以帮不了你──这一句,骄傲的敖丰觉得根本没有必要说,也许,永远也不会说吧。
困惑地看看他,孙悟空皱眉,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沉默了很久,敖丰突然开了口:「孙悟空,你在这里这么多年,闷得慌吗?」
没有回答,孙悟空哼了一声。
「你闷的话,我就这么陪着你,好不好?」敖丰出神地望着天边艳丽的火烧云。
「陪我?」孙悟空警惕地心思急转。这条狡猾的坏小蛇,不是又想出什么损法子来招惹他吧?
「是啊。」敖丰有点心不在焉……既然不能把那条该死的偈子撕走,那么,陪陪这个表面上很bào躁,其实心里很怕孤单的家伙,应该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吧。
四周的鸟雀不知怎么,恰好在这个时候停止了此起彼伏的鸣叫,只听见敖丰的口气淡淡的,似乎在说着很平常的话语,「你在这里一天,我陪你一天,在这里五百年,就陪你五百年。」
「好啊,说话算数。」孙悟空挠挠头,这又什么不好呢?有这么条总气得他bào跳如雷的小蛇儿陪着,总好过一个人看天上的云彩,数空中的雪花吧?
那个时候,心不在焉的敖丰和依旧懵懂的孙悟空并没有觉得,那句简单的约定,不像平常他们吵吵骂骂的对话,倒像是一个天长地久的、温暖的誓言。
第三章
「唉,你最近怎么老是不回家?」一个午后,孙悟空有一句没一句地问。
「我不想回那个又大又空的家。」敖丰的口气有点少见的落寞,「家里本来有一个和我很要好的表弟,叫篱。可是前几天,他被一个天上的神将带走了。」
「谁?」孙悟空皱眉问,「谁带走了他?」
「……」说起来,杨戬也算是这只猴子的仇家吧,似乎还是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比较好。
「他是被qiáng迫的?」孙悟空的神qíng有了愤怒,「这帮天上的混蛋神仙,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不是……他自愿的。」敖丰怔然摇头,「我想,他是因为住龙宫,被欺负得太厉害,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吧。」
「你欺负他?」孙悟空冷哼。
「怎么会?篱他那么善良温和!」急急地辩解,敖丰心里一阵难过:是谁欺负得一向隐忍淡漠的篱再也无法容身,又有什么区别呢?说起来,篱虽然也是龙族的子嗣,可那半龙半鱼的卑微血统,却是他自出生以来就一直背负着的沉重烙印。从没享受过半点和他们这些太子们相同的待遇,却受尽了王兄们的欺rǔ嘲笑,大哥二哥那些恶劣yín邪的手段,虽然从没亲见,却也隐约听龙宫的下人传过。如今就算真的是去服侍杨戬那个冷漠无qíng的家伙,便是端茶送水,总好过在龙宫继续待着吧。
看着敖丰一向神气的脸上显出难过的神qíng,孙悟空难得的没有冷嘲热讽。这条小蛇儿,好像真的很担心他那个小表弟的样子。
抓抓头,他问:「你那个表弟──在天上过得不好吗?」
「我前天去看过他,过得很不好。」说是被要去做个服侍的下人,倒也没有真的被奴役打骂,就连那个杨戬,听说也去海外仙山游玩了并没留在宫中,可是,显而易见的,篱那原本就略显苍白的脸色,是一天比一天的憔悴了。
「过得不好就带他回来。」孙悟空道。
「可是他不想回来,问他原因,他也不说。」敖丰叹口气,篱那个沉默的xing子,他当真不想说的事,bī是bī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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