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番号为零的部队
作者:翠寒烟
时间:2022-12-24 21:02:39
标签:翠寒烟
见他这样,吴邪心中一阵揪痛,他又何尝不知张起灵是为他好?他又何尝不懂张起灵是替潘子实现最后的遗愿?可他心痛,他绝望,潘子的死,周谨的死,无数红军战士的死,他找不到地方撒气,他眼前的人只有张起灵!
何况,还不止这些。
他现在信仰缺失,他憎恨攘外必先安内的愚蠢,他看不到前方,他徘徊无助,他不知道未来到底要做些什么?国家,民族,还有希望吗?吴邪这个人还有存在的意义吗?吴邪蹲下来,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张起灵,你应该让我死在那里,那里至少还是战场。”
张起灵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闪过一种qíng绪,他最近似乎越来越容易被吴邪触动了。
“张起灵,我恨你。”吴邪的肩膀不断抖动着。
良久,张起灵应他:“你恨吧。”
“呵呵……”吴邪埋在臂膀里的嘴发出两声轻笑。过了会儿,他突然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往来路跑去,所谓来路,便是与小镇相反的方向。
起先,张起灵没动,直到后来,他也没动。吴邪跑了十几米,腿一软,极为gān净利索的趴到路面,再也没起来,这就是张起灵胸有成足的原因。
又过了会儿,张起灵走到吴邪身边,抱起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对不起,我给你吃了药,因为我不想继续捆着你。”
“呵,是么?谢谢你。”吴邪用一种无比厌恶的眼神瞪着张起灵。
张起灵微微一,移开视线,把吴邪放到一棵树下,让他靠着树gān,自己则远远走开,只保持两人能互相瞧见的距离。然则张起灵想瞧见吴邪,吴邪却不愿瞧见张起灵。自打张起灵将他暂时安顿在树下,他就紧闭双眼,头歪向一边,拒绝这个人进入视野。他累了,没力气嚷了,即使嚷,他也无法排尽愤怒使自己抒怀。他失去了潘子,永远的失去了,他的眼泪渗出来,顺着脸颊划出道道痕迹。
张起灵叹了口气,席地而坐,开始定定的,出神的看着天空。如此这般过了好久,直到张起灵也没兴趣继续盯着天空,吴邪还是以决绝的姿态拒绝张起灵,他没有换过动作,脑袋歪着,只有胸脯不断起伏。其实这样很累,脖子发硬,肩膀酸痛,眼睛红肿,他有点撑不下去了。
这时,星云璀璨的夜空下,吴邪耳边响起熟悉的音色,张起灵拿出口琴,轻轻chuī奏一段忧伤的旋律。
吴邪的眼泪哗啦就流下来了,据日后回忆,这是他最后一次为潘子哭泣。潘子以前常说:“小三爷,你要像个男子汉,摔一跤便哭,难怪三爷要骂你。”吴邪揉了揉眼睛,苦笑着自言自语,“我不哭了,潘子,在下面可不要这么念我,我不会再哭了。”吴邪转过头,张起灵已经没有坐着,他袭满身星辉立于天地间,瘦削的身影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人生中最美的珍藏,
正是那些往日时光。
虽然穷得只剩下快乐,
身上穿着旧衣裳。
口琴,吴邪也会chuī,而这歌,恰恰是潘子最喜欢的一首。
张起灵,你用它来送潘子么?
潘子,一路走好。
☆、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
吴邪晕了很久,他自以为只睡了一会儿,其实晕了两天一夜。
在这两天一夜间,张起灵将他带离山野,进入人类活动密集区。而张启山的部队也突破重围,于山的另一边汇合,当然他们牺牲了很多战友,剩下还活着的人不到原数的十分之一。
这是一个悲剧,民族的悲剧,今后几年,这样的悲剧不断重复上演。
张海客蹲在一棵树下,从百宝袋里中拿出纸笔,糙糙写了几个字,chuī了声口哨,将写了字的纸条卷好,系在应声飞来的信鸽爪上。
“你给谁通风报信?”王盟蹲在对面问道。
张海客抬头看了他一眼,“当然是副团座。”
“你知道他在哪?”王盟激动起来,“团座肯定跟他在一起吧?”
张海客笑,松开手,信鸽飞走了。
“说话呀。”王盟瞪着他。
“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在一起,我又不是神仙。”张海客站起来。
王盟跟着他站起来,“这鸟不拉屎的地界你都能变只信鸽出来,我看你也算神了。”
“承蒙夸奖。”张海客似乎挺受用。
“那他们到底在哪里?”王盟又问。
张海客叹了口气,故意愁眉苦脸的望着王盟,“我说王副官,你老bī我gān嘛?我真不知道副团座在哪儿,也不知道团座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你……”
“我不知道,但信鸽知道,这是我们张家专门饲养的只与族长联系的信鸽,虽然比不过雷达,可是……”
王盟白了张海客一眼,“你可劲chuī吧。”
张海客哑然失笑,“好,你不信算了。”
“王副官,我作证,特派员说的都是真话。”
王盟扭过头,看着冷不丁从自己背后冒出来的这个人。这个人戴一副茶色眼镜,嘴角上扬,笑得灿烂夺目,不是百人团的参谋长又是谁?
黑参谋长说:“我想团座与副团座肯定在一起,他俩是一起逃的,副团座如何会扔下团座?你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王副官,我也看到了,他们一齐跑的。”解雨臣坐在远处懒洋洋的帮腔,“吴邪只记得姓张的,瞄都不瞄我一眼。”
王盟:“……”
要说兵荒马乱中他们四个是怎么聚到一处的,这还多亏了石流。
当时,张海客领着王盟从地下出来,王副官jīng力旺盛,头顶bào雨不断催促张海客加快速度。张海客没王盟那么着急,自然忽视了王盟的要求。
王盟郁闷,没好气的说:“你真是张副团座的心腹吗?你巴不得他死吧。”
张海客微微一愣,稍后咧开嘴直笑,“奇了,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张副团座的心腹?”
“少装,你不是喊他族长?”
“喊族长就是心腹了,我们张家全喊他族长。”
王盟望着张海客,冷笑一声,“别唬我,我也是有判断力的。”
“好吧,”张海客耸肩,“姑且当你猜对了。不过真不是所有喊族长的都是心腹,据我所知,族里至少有两股势力反对族长,尤其现在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了你家团座,以后的日子恐怕更难过了。”
“活该。”王盟冲口而出。
张海客笑,“王副官,你好无qíng啊,算起来族长也是你家新姑爷。”
“我呸!说得我像团座的丫鬟,你给老子闭嘴。”王盟生气的说。
张海客很给面子,果然闭了嘴,可是一会儿后,王盟又开始挑刺,“你沉默个什么劲,你给我讲清楚,张家以后会不会对团座不利?”这也不怪他,他跟吴邪常年漂泊海外,对张家不熟悉,现下听张海客提起张家内斗,而他的团座刚好此刻“嫁”进张家,断了张家族长的后,让张家成为全国的笑话,可谓处于风口làng尖,难免使人联想吴邪可能被愤怒的张家人做掉。
张海客瞥了王盟一眼,说:“要不,你赶紧跟团座划清界限?”
“我像那么没种吗?”
“你常伴团座左右,团座遇刺,你肯定受牵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