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迷惑不了朕
“哎呀!师父!别打了!我不跑了!不跑了!我好好修行学道!”稚嫩的童声响起,huáng天化只回过身去,便是见着孩童时的自己。
“今日是保证,昨日是保证!明日还是这般保证?你那保证哪里当真过?”清虚道德真君,又是狠狠打了他一板,骂道:“山里野shòu众多!你三心二意,哪天便是要被猿猴给咬去脑袋!”
huáng天化一笑,只说:“那猿猴狒狒,要是在人间,便是要转圈打滚,供人嬉笑!”
孩童时的huáng天化抬眼一看,也顾不得师父打不打,好奇问道:“真是如此?这般神奇?!”
小huáng天化还不说完,那清虚道德真君又是给了他一板,骂道:“嘀嘀咕咕自言自语,在说甚话?你定然是还不曾思过!”
“你能看见我?”huáng天化问。
小孩儿笑道:“你这么个大活人,我怎的看不见你?”
小孩儿话毕,又是挨了师父一板。
huáng天化倒在石板上,仰头看那星辰,那小孩儿天不怕地不怕,白日挨了了板子,夜里居然摸了过来。
“哎!你说那凶猛的猿猴狒狒,在人间要转圈打滚,你可是哄我?”
huáng天化瞧他一样,只见他灰头土脸,满身脏兮兮的,又是小腿一瘸一拐,活像个凡间的小叫花。
huáng天化噗嗤一笑:“你去河里洗个澡。”
小孩儿莫名其妙:“我怎的要去洗个澡?夜里这般凉,我还挨了板子,浑身是伤,沾不得水,明日又是要修炼,索xing是这般脏,何必多此一举?”
“你不听我话,待会带你去人间,你可要遭人嫌弃。”
小孩儿去了朝歌,果真糟了嫌弃。
今夜朝歌,恰好灯花火影,街头热热闹闹,这边串着冰糖葫芦,那边又是琵琶唱调,忽的有火喧天升起,小孩儿惊喊:“竟是这般神奇,那厢莫不是有哪个修士?”
周遭皆是笑他,见他个子小小,衣服破破烂烂,又脏又臭,索xing给他让了个地,也是空的清净。
“那人也是凡人。”小孩儿挤了进去,说:“怎的喷出了火?”
前边有个贵气的白衫小孩,头也不回,答道:“他嘴里有油。”
小孩儿恍然大悟,忽的见一猴子转圈,他惊喜叫喊:“转圈了!真的听命打滚!”
他一时兴奋,便是摸着了前边那小孩儿的雪白衣袖,又是一推,那小孩儿柔柔弱弱便是摔倒在地。
那白衫小孩儿本来摔倒已是委屈,又见袖子全是脏兮兮的指印,顿时委屈大哭。
小孩儿十分不解:“你磕着碰着了么?你怎的就哭了?”
白衫小孩儿委屈道:“不磕着碰着,就不能哭了?你的手那般脏,我的衣裳可是新做的!回头母亲定然要骂我!”
小孩儿终于晓得了,自个被嫌弃了,他恹恹了一会,忽的那猴子又是蹦跳,又是打滚,小孩儿见此qíng景,二人皆是顾不得哭也顾不得闷,只是嘻嘻哈哈,又看起了把戏!
huáng天化猛的一怔,忽的场景转换,他只摸摸自个脸蛋,在转头看那跟他一般高的白衫小孩儿,他竟是变成了自个年幼模样了!
“你叫甚名字?”那白衫小孩儿问他。
“huáng天化。”他说。
那白衫小孩转过脸,朝他笑道:“我叫殷成秀。”
“……仿佛,在哪儿听过……”huáng天化喃喃道。
殷成秀笑道:“自然是听过的……”他忽的凑近,裂开嘴,笑意更甚:“你在山上,日日被你师父打板子,你师父在那儿,我可吃不了你……
”
huáng天化忽的瞳孔睁大,眼前哪里还是甚天真可爱白衫小孩?
只见一通背白猿,张开血盆大口,獠牙泛出利光,张开便是在他肩上咬下他一块血ròu!
他双眼模糊,顿时世界天旋地转,灯火朦朦胧胧,方才的人山人海,此时尽是青面狒狒、白面猿猴,只伸出獠牙,磨砺利爪,凶猛朝他袭来——
而池绳另一头,殷守缓缓睁眼,忽的一怔!只见周遭昏昏暗暗,微光尘埃,如光yīn缓慢了一般,缓缓上浮,洋洋洒洒慢慢凋落。
通天跪伏在地,披头散发,在那玉石板上,用血ròu手指,缓缓的,用力的,刻下字迹。
第91章
“贤王进去了?”
鲧捐皱眉看那阵, 高兰英见那贤王进杀阵,已是没了身影, 只余huáng家三兄弟领将喊骂,便说:“还等甚?吾等直接杀他过去,那等huáng毛小儿,我能对付!”
后边被挟持的殷成秀骂道:“无耻小人!骗贤王来jiāo换人质, 却是引他进杀阵!”
“小子!”高兰英狠狠拍了一拍他脑门,凶道:“你此时还活着,算是命大, 闭嘴罢!”
句青见那阵已是起雾, 那雾气十分怪异,与在城中演练不尽相同, 便是问道:“那殷洪也进了阵,子适说要保他的, 他无事罢?”
鲧捐上前走了两步, 忽的伸手,在空中一划,只见一缕黑气, 那黑气如同一蛇, 在鲧捐手中灵活翻滚两下, 便是钻入阵中。
大约一刻, 那黑气仍然不见出来,鲧捐终于开口:“这厢六怪,皆是在阵中, 吾已然不得音信。”
高兰英一怔,忙问:“怎会如此?此阵不过是幻境杀阵,你不是十拿九稳么?那厢袁洪如何?”
鲧捐答道:“袁洪那厢无异,但这厢六怪对付贤王,本是该各守阵眼,但吾观此阵,仿佛突然扭曲,也不晓得出了甚事,六怪皆是道法乱窜,商军虽在那头,吾等却是过不去了。”
“老爷?”
此地无灯无火,昏昏暗暗,唯有那玉石板晃出微光,头顶仿佛有尘埃丝丝透亮,如萤火一般,此地虽暗,却也不是不可见物。
殷守喊了一声,通天仿佛不曾听见,仍旧在用力刻字。
他刻得极慢,每一笔皆是带出鲜血,他头颅低下,黑发掩住他面容,令人瞧不清他神qíng。
殷守环顾四周,见此地乃是一屋,此屋屋顶极高,高得令人抬眼望不见头。
“定然是鲧捐她等阵法,这等场景,该是幻术。”殷守自语道。
他又瞧了眼通天,见他如一木偶般,仍在跪地刻字,那字如符,殷守却不识得。
“必定有破阵之眼,在哪里?”殷守寻了一番,仍就寻不到,便又看了眼通天。
“这等场景,吾也不曾见过,怎会成我幻境?”殷守过去碰那通天,只手指穿过他躯体,仿佛碰了团空气。
“幻象。”殷守说。
正当此时,通天刻字那手,忽的停下。
只见通天缓缓地站起,他衣袖道袍垂落在地,高高大大的,手中满是鲜血,食指仿佛因长期刻字,血ròu模糊,可见白骨。
他双目依旧藏在发间yīn影之下,青丝凌乱,令人望不见他神qíng。
他双手摸住那墙,重重一推,便成一扇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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