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很忙
雍亲王想着弘历拿着那个羊脂玉的样儿,就气不打一处来,哼道,“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了,慢走不送。”说完,就跟着离去,剩下硕亲王在一旁心道胤禛兄就是面皮薄,什么事都黑着脸不好意思,不过儿子尿了个chuáng,竟是连话都不肯多说了,罢了罢了,我且体谅他一番,自行离去吧。
16、四爷吃醋了
一出门,雍亲王就对着门口服侍的奴才吩咐了一声,然后就回了松院。到那儿的时候,弘历已然换完了衣服,正趴在chuáng上拿着那块羊脂玉兴高采烈。
雍亲王站在门口眯着眼睛瞧着他这般没出息样儿,心中却越发安静下来,他对弘历似是越来越关心了,不但空闲的时候想见他,就连心qíng不好的时候也是想着让他解闷,甚至因着没有严惩李氏而觉得愧对,今天更是因为弘历拿了硕亲王一块玉佩而生气。
他因着自幼不受母亲喜爱,所以既冷心冷qíng,又感qíng浓烈,不喜欢就是死在面前都不心疼,可一旦喜欢上了谁,就巴不得日日与那人相守在一起,先是李氏,后是年氏,如今这般牵扯心怀的感觉倒是熟悉,当年对弘晖,他亦曾这般牵挂过。
他皱着眉瞧着弘历将那玉竟然藏进了怀里,一副贪心的模样。心里又道弘历如何能与弘晖比,弘晖一岁的时候已经能够流畅的说话走路,甚至福晋已经开始教他识字,见了他能够正常应答了,而这个,还尿着chuáng呢!
再想想,还得再想想,雍亲王很快打消了将弘历放在身边亲自教导的想法,却见刚才吩咐的那个小厮已经回来了,手中托盘上有着十二生肖的小瓷件,各个栩栩如生,是他一个放出做官的奴才送来的,他当时瞧着那小狗活灵活现,就留了下来,如今倒是便宜了那小子。示意人跟着,雍亲王自己走到chuáng前,看着胸前鼓出一大块的弘历,忍不住将人拎过来,将玉佩掏了出来。弘历还想捂着,却被啪的一下打到了手,也不敢乱动了。
小混混其实就是眼皮子浅,他过去十五年只听说过玉贵,却是没见过,难得得了一个忍不住当宝贝。纵然知道自己年纪小,这东西八成不会给自己,可瞧着雍亲王拿走了,他也是生气的,又记着这人将他当玩具的仇,就不肯理他,气鼓鼓地抱着自己的脚丫子玩。
雍亲王可不会想到一个孩子能记那么长时间的仇,只当是他生气自己拿走他的东西,回身接过托盘,便将一水十二个生肖摆在了弘历面前,难得好言好语哄着他道,“弘历,瞧瞧,喜欢这个吗?”
弘历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chuáng上那十二个瓷件,呦,这不是街上二元店里两块钱一个的东西吗?“两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的声音在脑海里骤然响起,没眼光的小混混顿时愤然了,你奏是糊弄我。当即就把头扭过去,屁股冲着雍亲王,不肯理他了。
这边雍亲王难得拿了心爱的东西哄孩子高兴,哪料到竟得了这个回应,亦是气得不轻,捏着玉佩就出了门,恰巧碰见弘时好容易遮住了脸上的红印,过来请安,说是夫子表扬他了,雍亲王好歹是个父亲,心qíng略微好了点,顺手就将东西给了弘时,又让人将那套瓷件也拿给了弘时,想着弘历想要也没了,这才算是消了气。
弘历与雍亲王不欢而散,气呼呼地被抱回了芜chūn院,钮钴禄氏倒是被吓了一跳,她回来就问了奶娘宋氏,知道是弘时将两人都支开了,心中害怕弘时在弘历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担忧了一下午,待到弘历一回来,就让人关了门,将他衣服剥了去,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后,才又将弘历搂在怀里,哄着他问,“弘时哥哥今日跟弘历做什么了?”
一提起弘时弘历就满心不快,那个熊孩子,居然敢打他屁股,还说什么告状没小jījī,小混混何时怕过这个,只是十五岁的人没打过一个八岁的孩子,实在不是什么光彩事儿,弘历决定日后有机会教训他,所以并不想让钮钴禄氏提前防范,就学弘昼,“球。”
钮钴禄氏:……
无奈之下,又问了是否给他吃了或者碰了什么东西,弘历倒是都摇了头,钮钴禄氏这才算是放下心,又将奶娘骂了一通,这才道,“王爷既然发了话,府里你却是留不下了,我倒是能保你条xing命,明日就收拾收拾出府去吧。”
奶娘宋氏不过在弘历身边伺候了十几天,万万没想到这就出了府,可这事儿她的确做错了,毕竟弘历才是她的主子,当即便谢了恩退了下去。
弘历还没来得及感伤,就听得便宜娘又道,“将他们叫进来。”话音一落,墨香就出了门,帘子打开,就有两个婆子,四个丫鬟,还有个十几岁的男孩子进了屋站成了一溜。
钮钴禄氏哄着弘历指着底下人道,“谢妈妈和容妈妈都是给你的嬷嬷,四个丫鬟chūn分、谷雨、小满、小雪,还有你的伴当小太监吴开来,日后这都是你的人了。”
随着钮钴禄氏说到名字,这地下的七个人各个抬起头给弘历行了礼,弘历倒是将人认清楚了,他上次听边角的时候就听得茶香说,日后要给他配齐人,却没想到这么快,嬷嬷和丫鬟倒还好,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竟有个玩伴,眼睛不自主地就瞥向了他。
钮钴禄氏自然看在眼里,投毒案一结束,吴开来才被放了出来,不过这吴开来早就向他示了好,又十分听话,还十分机灵,她又让娘家哥哥将吴开来的家里打听了一番,知道他还有个娘和弟弟,平日里十分顾家,将人都接到了自家的庄子上,才选定了这个人。看着儿子喜欢,她也是开心,便道,“你们都是千挑万选上来的,规矩自是不用我多说,我只有一句,主子再小也是主子,奴才再大也是奴才,既然已经成了四阿哥的门下人,就应该知道什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做好本分事,四阿哥亏待不了你们。”
几人慌忙应了,只是立时将弘历jiāo给几个陌生人,钮钴禄氏也不放心,便让芸香和茶香接着以jiāo接事物为由,又跟着弘历过去了,这才算是放心。
吴开来是个机灵的小太监,否则当初也不会知道利用抓周这事儿与钮钴禄氏接上头,在事发后竟是咬紧了牙听着钮钴禄氏的吩咐说话,如今却是苦尽甘来,瞧着弘历就有说不出的喜意。
他刚刚放出来,身子倒是虚得很,瘦得也厉害,弘历信任他的便宜娘,知道吴开来日后八成就跟便宜爹身边的苏培盛一样,是个左膀右臂的人物,断不会亏待他,就小手一挥,让他休息去了,自己则乖乖待在屋中,竟是不肯出门了。
当然,他自不会说,这里面也有他跟便宜爹吵架了,心qíng不好的缘故。弘历虽然说话断断续续,但意思还是能表达清楚,吴开来哪里想得到小主子才这么大点就想着他,一张小脸立刻哭成了花,说什么也不肯回去,就守着弘历和福分。
弘历在屋子里憋了半个月,就到了九月底了,瞧着雍亲王既没有来看他,也没报复他的样子,吴开来也jīng神了,心中有惦记着报复弘时。在街头混,最大的能耐就是当得了孙子,报得了仇,讲究的就是能屈能伸。如今弘时的娘不但下毒害他,弘时还打了他一顿,并弄走了他的奶娘,小混混觉得这个仇结的不小,两人势均力敌,正是该伸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