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很忙
弘历听了脸都绿了,他怎的就跟个女孩似得了,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有个人道,“你们却是终于过来了,就差你们俩了。”
弘历抬头一瞧,这人长得唇红齿白,面若chūn花,往日人家都说他长得好,如今看来这人长得才叫漂亮。约是瞧见弘历愣了神,一旁的皓祯才介绍道,“这是荣国府家的宝玉。今年八岁了,今日来的最大的便是他。”似是炫耀般,又小声道,“你却是没见过他家表哥,姓林,名瑛玉,长得那才叫好,我都看呆愣了,只是今日陪在前面,不跟我们一起玩罢了。”
弘历好容易将手从皓祯那里抽出来,便被贾宝玉一把捉了住,这也是个自来熟,冲着弘历便道,“四阿哥平日里喜欢什么?我们正说着如今chūn花也开了,正是做胭脂的好时节,四阿哥要不要一起来?”
做胭脂?这群人?弘历眨巴眨巴眼,觉得进错了地方。那厢史家的大公子史可朗听了便道,“宝二爷你可是偏心,我们聊了半日,你也未曾说半句要带着我们,怎的四阿哥一来,便如此了?莫非你瞧他长得好?”
贾宝玉还未说些什么,便有一个小孩如pào筒一般冲了过来,撞到皓祯身上了,皓祯当即便怒了,“皓祥,你在做什么?你的规矩呢?你的礼仪呢?你怎能这般冲撞?”
皓祥却啪的一声甩了他的手道,“你凭什么管我,你个野种,你还我额娘。”
30、侧福晋翩翩
这却是让在场不少人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贵族对于血统一向是珍而慎之,野种一词哪里是谁都能骂的,何况,皓祥还是个四岁的孩子。这样的话,必是听了别人的话才能学出来的。
皓祯一张白脸几乎可以yīn出水来,胖嘟嘟的脸庞根本没有半点孩子气,他怒气冲冲地抓住了皓祥的双肩,大力摇晃着问,“谁让你这么说的,谁准你这般说的?你的教养呢?你的规矩呢?你怎么可以……”
这话还未说完,便听见小路上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随即,一个中年妇人领着几个丫鬟便跑了过来,瞧见皓祥在这里,便捂着心脏道,“二少爷,您跑的太快了,赶快回去吧,侧福晋要着急了?”
谁料到,这句话一落,皓祥的眼睛里却升起了恐惧的眸色,冲着那妇人大声喊道,“不不不,你们是来抓我的,你们已经关了额娘,是来抓我的。”
说完,皓祥仿若想起了什么,又如小pào弹一般,向着前院跑去,那个妇人显然着急,便是连遮掩都不要了,冲着身后的几个丫鬟喊道,“还不快去拦着,真要闹出事儿来,还能有命吗!”
这句话一落,几个丫鬟也慌了神,纷纷冲着皓祥跑去,试图将他拦下来。可惜四岁的男孩子就像是个力气永远用不尽似的,灵活且多变,他在灌木丛中钻来钻去,躲着丫鬟们的追击阻拦,竟是越跑越远。
皓祯瞧见了,在一旁边追着边跺脚吼,“你们这是做什么,皓祥,你的礼仪呢?你怎能在院子中这般奔跑。秦妈妈,那是主子,你怎可以这般堵截他。”
这后院中的几个人,都是世家公子,虽然年纪轻轻,但对于后院的事儿谁都心里明白的很,何况皓祥和秦妈妈三言两语也说得差不多,侧福晋翩翩竟是被关了起来,那可是上了玉碟的侧福晋,不是一般人家的通房丫头,莫非犯了大错?
而那句野种则是更令人遐思。原本出了这种事,皓祯无论如何也要留下来稳住这帮人,可惜他对于人qíng世故一向是简单的很,却是没多想,竟是将这些人生生的落在了这里,多隆最是jīng觉的人,眼睛一转,当即便道,“却不知皓祥会不会受伤,我们且去看看吧。”
都是些不大岁数的孩子,好奇心正qiáng,又有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哪里能不去。弘历还在愣着,宝玉便一手拉了他跟着多隆和史可朗一起向着前院走去。一旁皓祯的随从阿克丹瞧见了,却是急的不得了,可惜他不过一个奴才,如何敢拦着几个少爷?只能匆匆跑去前面,想要将皓祯拉回来拦着这堆人。
一行六七个小孩走得倒是不慢,不多久,便听见了混乱声,原来皓祥毕竟还是小,跑到了空旷的地方,没有树丛可以钻,却是被几个丫鬟完全堵了住。秦妈妈立时将他抱了起来,将一个披风从头到尾将他裹了起来,如此一来,皓祥的声音便变得呜呜隆隆,竟是说什么也听不出来了。
皓祯见了,又跺脚教训道,“秦妈妈,快些放手。那是我弟弟,你的主子,你怎可以这么憋闷着他,万一他被闷坏了怎么办?”
秦妈妈却是对他有些无可奈何,叹着道,“大少爷,这是王爷和福晋吩咐的事,必不会闷着二少爷的,您可放心吧。”她一抬眼便看见了来看笑话的少爷们,脸色就变了,冲着皓祯道,“大少爷,您的客人还没招呼呢。”
皓祯转眼一瞧,才发现这几人竟跟了上来。他今日刚刚目睹了一件自己从未想过的事qíng,秦妈妈居然让人捉了皓祥,还防备着他说话。当然,他随即又想起来,皓祥竟然当着那么多人喊自己野种,这让他的脸烧得厉害,他不能丢这个脸。
他伸手便拽住了秦妈妈的衣服道,“秦妈妈,你且放开皓祥一会儿,让他说清楚,为何要喊我是野种,这事儿我是万万不能绕了他的。”
别说是弘历他们,便是场中的丫鬟婆子们,也没想到,好容易过去的事儿,皓祯竟是又提了出来,脸上不由的一阵尴尬,秦妈妈慌忙道,“这事儿本就是他胡沁,大少爷怎的当了真?还是早去陪着朋友玩吧。”
可惜,事qíng就偏偏不如他们的意。
此处已经离着前面男人们的宴席近的不得了,甚至戏台上的人影都瞧得见,何况说话声。影影绰绰的,几个人竟瞧着一个丫鬟疯了一般的跑出来,冲着雍亲王便跪了下去,抓着他的裤腿哭道,“四王爷,求求您,救救我吧,我要被弄死了,硕亲王要将我活活的关死啊!”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而且为了让更多的人听见,又是故意放大了声音,如此喊出来却是连这边的几个孩子也能听见了。
硕亲王好似被吓坏了一般,猛然间跳起,喝道,“你这丫鬟从哪里跑出来的,好大的胆子,还不将她速速压下去。”说着,旁边的几个太监家仆便扑了上来,抓胳膊的抓胳膊,抓腿儿的抓腿,竟是将那女人死死的抱了住。那女子的一双手不知为何,竟是死活不肯松开雍亲王的裤腿,这般模样,还声嘶力竭的喊道,“救救我!”
硕亲王一张黑脸早就变了色,骂道,“还不拖下去。”他身边的小太监瞧了没办法,竟是拔了根女人头上的钗,刺向了她的手。猛然受疼的qíng况下,那女人终于松了手,被几个家仆拖着速速送了出去。
硕亲王的后院向来不规矩的很,汉人女子做福晋,回回歌女做了侧福晋,秀女一个也不要,在京城也算的一景。如今一个丫鬟也敢如此出来惊扰贵客,竟不是让人打死而只是送出去,有人便笑道,“硕亲王还真是怜香惜玉。”